可並不是這一件,因為紀氏、魏杉的搬弄是非,表妹這根刺在她心裡扎了十年,她竟然一直都以為他另有牽掛。
她介意這根刺,介意他的冷,她不敢說,她默默地忍了十年。
前天晚上是都說清楚了,刺也拔出來了,但拔出來不等於那根刺留下的傷口馬上就會痊愈。
所以她還是不舒服,不願與他親近。
殷蕙要下床的時候,魏曕也坐了起來,一下子騰出大片地方,免得她還要挪到床腳。
“今早進宮,可要我與你們同行?”
從淨房出來,魏曕一邊穿衣裳,一邊看著坐在梳妝臺前的她,主動問道。
母親很思念表妹,他回京那日,除了去父皇那裡復命,也與母親提了表妹的遭遇,並約好今日帶表妹進宮去請安。
殷蕙則聽了出來,魏曕沒想親自陪她們進宮,如果她非要他去,魏曕才會去。
也不怪他躲,殷蕙都能想象出來今日婆婆與溫如月見面後,這兩人肯定會抱頭痛哭一番,魏曕那冰疙瘩、悶葫蘆的脾氣,他會安慰誰,他有耐心安慰誰?連寧姐兒都嫌棄爹爹不會哄人。
“刑部很忙嗎?”殷蕙一邊梳頭,一邊輕飄飄地反問道。
如果忙,她不會耽誤魏曕做正事,如果不忙,今日魏曕就得隨她一起進宮,人是他帶回來的,沒道理全都丟給她。
魏曕也聽懂了妻子的言外之意,沉默片刻,道:“不算忙,那就一起去吧。”
殷蕙扯扯嘴角。
洗漱完畢,夫妻倆一塊兒去了前院,衡哥兒、循哥兒已經到了,溫如月沒有像昨天那麼早,但也沒耽誤到需要派人去請,隻比寧姐兒來得晚了一點點。
因為要進宮,今日溫如月稍微打扮了一下,頭戴玉簪,臉上塗了淺淺一層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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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蕙笑道:“表妹這樣就對了,你還年輕,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溫如月苦笑道:“主要是不想讓姑母見了傷心。”
殷蕙點點頭,看向魏曕。
魏曕看向金盞、銀盞:“擺飯吧。”
吃過早飯,衡哥兒兄弟倆上了一輛馬車,殷蕙帶著寧姐兒與溫如月坐一輛,魏曕騎馬。
殷蕙給溫如月講了講宮裡的大概情況,譬如皇後是誰,四妃是誰,萬一等會兒遇見了,溫如月跟著殷蕙行禮就是。
溫如月記得很認真。
到了宮門前,衡哥兒、循哥兒要去學宮,寧姐兒本來想去見祖母的,可是她覺得學宮更好玩,突然纏著哥哥們要一起去。
魏曕道:“去可以,但要聽大哥的話,不許搗亂。”
寧姐兒乖乖點頭,讓兩個哥哥牽走了。
魏曕看著女兒的背影,覺得是時候給女兒請兩個女先生了,學問、規矩都要教導起來。
溫順妃住在鹹福宮。
殷蕙三人這一路並沒有遇到其他宮裡的主子,倒是路過的宮女太監們都會遠遠地停下來,朝蜀王夫妻行禮。
溫如月走在殷蕙身邊,看著那些恭恭敬敬的宮人,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這天下是真的變了,變成了昔日燕王如今的永平帝的。
到了鹹福宮,順妃早已翹首以盼,聽說兒子兒媳終於帶著侄女過來了,還沒見到人,順妃的眼淚就開始往下掉,等姑侄倆真的見到了,立即就抱到一起,齊齊地哽咽哭泣起來。
魏曕看向殷蕙,殷蕙也看向他。
就算要安慰現在也不是時候,總要讓人家把眼淚都哭出來,於是夫妻倆就一左一右地站著,看著相擁而泣的二人。
其實他們倆現在就是離開,順妃也不會在意,她眼裡隻剩下了差點陰陽兩隔的侄女,哭過之後,順妃雙手扶著溫如月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噓寒問暖的,問著問著又是一通眼淚。
溫如月勸姑母不要傷心,殷蕙也適時地走上前,與溫如月一起將婆婆扶到椅子上坐著。
順妃有很多話要問侄女。兒子的脾氣,是無論多大的事都能被他說得簡簡單單古井無波,可侄女被薛煥虐待了四五年,每一年的情況順妃都想知道!
“你們倆先坐著,我帶如月去裡面洗臉。”
很快,順妃拉起溫如月的手,朝兒子兒媳交待一聲,娘倆就去了內殿。
她們不在,殷蕙反而松了口氣,看看婆婆這邊廳堂裡擺放的幾盆花,看著看著,目光又與魏曕撞上了。
旁邊還有鹹福宮的宮女伺候,殷蕙也不能議論婆婆什麼,問魏曕:“你怎麼真讓寧寧去了學宮?”
燕王府的書堂規矩都夠嚴的,更何況宮裡的學宮,寧寧再乖也是個孩子,怎麼可能不調皮搗蛋。
魏曕沒有解釋。
有衡哥兒在,寧姐兒不會太出格,去學宮還能見見世面,來這裡,跟著爹娘一起看表姑母、祖母哭?
夫妻倆這一坐就坐了一個時辰,期間殷蕙站起來去幾盆花那裡走了走,算是活動筋骨,魏曕就一直坐著不動。
不得不說,習武的男人就是厲害。
順妃、溫如月終於出來了,臉都洗過,徒留兩雙哭得紅腫的眼睛,站在一塊兒更像母女了。
知曉了侄女經歷的順妃,心疼得無以復加,她多想將侄女留在宮裡細心照顧,可侄女已經長大了,嫁過人守了寡,不適合再留在她身邊。
順妃隻能將侄女託付給兒子兒媳,千叮嚀萬囑咐,要夫妻倆照顧好侄女。
魏曕:“母親放心,這本就是我們的份內之事。”
殷蕙笑道:“是啊,王爺平時當差,有表妹在,我還多個人說話呢。”
順妃對兒媳婦是一萬個放心,再勸侄女不用跟表哥表嫂生分,缺什麼盡管開口,將來再讓表哥替她挑一個好夫婿。
這是順妃對兒子兒媳的交待,也是她對侄女的承諾,她想讓侄女知道,有他們在,侄女以後什麼都不必擔心。
溫如月又灑了一次淚,依依不舍地跟姑母告別了。
魏曕再去學宮將寧姐兒領了回來,三大一小順順利利地出了宮。
魏曕前日回京,還是個雨天,沒有人注意到他還帶回來一位表妹,包括住在一條街的大公主府、楚王府。
衡哥兒、循哥兒在學宮就是讀書,也沒有與一群堂兄弟分享家裡的事。
可寧姐兒在學宮玩了一會兒,就提到了新來的表姑母。
於是下午二郎、四郎回到楚王府,二郎光顧著吃東西,四郎向嫡母提到了此事。
“表姑母?”紀纖纖挑起眉峰,對庶子帶回來的消息非常感興趣,“哪來的表姑母?”
四郎道:“聽寧姐兒說,她表姑母跟著三叔三嬸去鹹福宮給順妃娘娘請安了。”
紀纖纖馬上明白過來,這位表姑母就是順妃唯一的娘家侄女溫如月,她的老熟人!
溫家啊,溫成一家四口都死在了牢獄裡,公爹登基後稱溫成剛正不阿,寧可入獄也不肯與那一批罪臣同流合汙,於是追封了伯爺,可人都死了,封什麼都是虛名,圖個面子好看罷了。至於溫如月,據說跟著丈夫在紹興生活,這次來京,是純粹探親來的,還是家裡出事有求於人?
一瞬間,紀纖纖心裡就像爬進來幾隻螞蟻,恨不得馬上就去蜀王府找殷蕙問個清楚。
可惜天都要黑了,這時候去,打探之意太明顯。
紀纖纖決定明早再去,隻說是做客,看到溫如月了再自然而然地詢問。
宮中。
永平帝當然知道今日順妃的侄女溫如月進宮了。
說起來,當年溫如月能夠進燕王府,還是他提議的,那時候溫氏剛死了嫂子,溫成要備考科舉,怕是無法全心照顧幼女。溫氏膽小不敢跟他提要求,可永平帝看得出她的念頭,主動讓人把溫如月接了過來。溫氏果然很高興,每天圍著侄女團團轉。
永平帝對溫如月,純粹是愛屋及烏,因著溫氏,也就把溫如月當親戚家的女孩子。
薛煥虐待溫氏的侄女就夠讓他生氣的,更何況薛煥其實是在通過虐待溫如月來發泄對他的不滿!
薛煥命好死得早,不然他要讓薛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傍晚,永平帝來了鹹福宮。
順妃的眼睛還腫著呢,精神也不太好,看起來可憐巴巴的,還得打起精神來招待皇帝丈夫。
永平帝坐在榻上,將她叫到身邊,先打聽打聽溫如月的情況。
順妃都說了,不時拿帕子擦擦眼角。
永平帝將人抱到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思忖片刻道:“朕知道你憐惜如月,如今她孤零零一個,總是住在老三那邊也不自在。這樣,你收她做養女,朕再封她一個縣主的爵位。她暫且不敢再嫁,那朕就賜她一座縣主府,以後她想通了就嫁,想不通也能自己當家做主,錦衣玉食地過一輩子。”
溫成一家慘死,罪在魏昂,但確實也是受了他的連累。
死者已矣,他善待溫成的女兒,也算是補償了。
第148章
趁早上涼快,殷蕙帶溫如月去逛了逛蜀王府的花園。
寧姐兒也跟著來了,她對自家的花園處處都很熟悉,每到一處,寧姐兒便指著亭子或水榭上面的牌匾,告訴表姑母這是哪裡。
溫如月笑著對殷蕙誇道:“寧寧真聰明,這麼多地方都記得住,是不是也認得字了?”
殷蕙:“是認得一些,都是衡哥兒、循哥兒教的。”
說起來,以前衡哥兒剛啟蒙時,是殷蕙手把手地教著他認字數數。輪到循哥兒,衡哥兒已經可以做弟弟的小先生了,循哥兒也黏哥哥,哥哥做功課他趴在旁邊看,就這樣跟著認起字來。待到寧姐兒,兩個哥哥都頂用了,又可以陪妹妹玩又可以教妹妹,殷蕙反而越來越輕松。
溫如月在殷蕙臉上看到了獨屬於母親的溫柔與幸福。
不僅如此,殷蕙除了擁有三個活潑可愛的兒女,她還是尊貴無比的王妃,一個完全獨佔丈夫寵愛的王妃。
一個女人,出嫁前是首富之家千嬌百寵的小姐,出嫁後又享受了夫貴妻榮,身份越來越高。
溫如月無法遏制心底的羨慕。
她也在燕王府住過啊,她對燕王府的後宅也算熟悉,那時候的徐王妃夠尊貴吧,卻還要與四個妾室共享燕王的寵愛。徐清婉出身本朝一頂一的勳貴之家,又是嫁給親表哥做妻子,婆婆就是親姑母,不用受什麼婆媳之氣,可徐清婉不夠美貌,魏暘也有妾室。
紀纖纖身世好容貌美,結果呢,那麼美也沒能讓二爺魏昳對她一心一意,還從花園裡弄了個聲音好聽的丫鬟做妾。
京城那麼多貴婦人,殷蕙現在,也就身份比不上宮裡的徐皇後,其他的方方面面,她哪裡不是五個王妃裡面最拔尖的,就連曾經被人瞧不起的娘家,如今也有了伯爺的爵位,裡子面子都有了。
溫如月羨慕,嫉妒,卻沒有了再與殷蕙爭的資格,非但如此,為了將來,她還要討好殷蕙!
姑母再疼她,深居宮中操持不了她的婚事,表哥是個大忙人,冷心冷肺的,哪有時間精力替她選夫君,多半還是要將此事託付到王府的女主人殷蕙手上,到時候殷蕙誇誰好,表哥多半也就信了,所以,為了能夠二婚時嫁個如意郎君,溫如月隻能時時刻刻在殷蕙面前獻殷勤。
逛了一會兒,三人進了一處涼亭。
亭外種了一片芍藥,此時開得正好,幾隻蝴蝶在花叢中翩翩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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