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月畢竟離開燕王府太久了,沒有經歷過上輩子魏曕因為馮騰受傷被親爹冷落了一年之久,便不知道魏曕這個皇孫也要兢兢業業地當差來維持他在公爹心中的地位。溫如月也沒有經歷過先帝駕崩魏昂削藩時燕王府內的人心惶惶,便不知道皇族裡的人心復雜。
溫如月死裡逃生,看到的便是姑夫做了皇上,姑母封妃、表哥封王。
父親因為魏家慘死獄中,溫如月有底氣向表哥姑母索要補償,因為把魏曕這個王爺想得太厲害,可以在京城橫著走的那種厲害,溫如月大概也不覺得,她想做爵爺夫人是異想天開。
魏曕也是這麼想的,看著殷蕙道:“黃嬤嬤會一一給她解釋清楚,她若能收起野心腳踏實地,隻要她想嫁人,我仍會給她挑門合適的親事,她若繼續冥頑不靈,那就不嫁也罷。”
說著說著,他臉上又浮現怒氣。
殷蕙看著這張熟悉的冷臉,她已經不再害怕的冷臉,猜測溫如月應該能想明白。
畢竟,魏曕並不是一個會隨便心軟縱容她胡鬧的人,倘若魏曕也是婆婆那般性情,溫如月還真能靠眼淚有求必應。
“馬上中秋了,真不請表妹來王府吃席啊?”
“不請,隻說她病了,需要靜養。”
整個中秋前後,溫如月都沒有出現在人前。
大公主、徐清婉都有表示過關心,得知溫如月病了,也就沒有多問,大家各自過著自己的日子,處理著自己身邊的瑣碎。
順妃倒是惦記侄女,這會兒也隻能等著,等著侄女自己想明白。
重陽節前,徐皇後著手編纂的第 一部書《勸善》完成了,裡面主要記錄了歷代賢人的嘉言善行。
她帶著三公主魏楹,一起將這本《勸善》呈遞到了永平帝面前。
永平帝仔細翻閱,發現《勸善》一共分為十二篇,分別是勸君、勸臣、勸夫、勸妻、勸父母、勸兒女等等。
君有君道,臣有臣道,夫有夫道,妻有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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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有自己的身份,若人人都遵守各個身份間應有的善行,自會天下太平、國泰民安。
永平帝邊看邊點頭,最後放下書,握住徐皇後的手道:“此書甚好,隻是辛苦你了,人比編書前都瘦了一圈。”
徐皇後笑著搖搖頭,看向站在一旁笑的魏楹:“我隻管吩咐下去,事情都是楹兒盯著翰林院做的。”
永平帝自然也誇了愛女一通。
魏楹知道父皇嫡母恩愛,而且功勞確實屬徐皇後最大,她謙虛一番就識趣地告退了。
女兒一走,永平帝就把徐皇後擁到了懷中。
這一年多徐皇後除了料理後宮,其他的時間幾乎都放在編書上面,而她編《勸善》一書,其實是為了替他拉攏天下文人之心。《勸善》遵循聖賢之道,文人學子觀之必然盛贊皇後,有賢後自然也有明君,百姓們聽了文人們的話,漸漸也會忘了他奪位的不正。
永平帝不後悔奪位,可天下百姓看不到他的無奈,隻會詬病他欺了侄子。
“能娶你為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永平帝低低地在徐皇後耳邊說,連“朕”也不用了。
徐皇後抬起頭,看著丈夫眼角漸漸多起來的皺紋,眼中浮起淚光:“我隻願能替你分憂。”
永平帝笑著替她擦去淚花。
重陽祭祖,永平帝攜徐皇後率領一眾兒女,去孝陵祭拜先帝。
回來後的第二日早朝,永平帝宣旨昭告天下,封嫡長子端王為太子,另擇吉日舉辦冊封大典。
端王領旨謝恩。
四位王爺與文武大臣們齊齊跪下,先拜帝王,再拜太子,口稱千歲。
磕頭時,楚王魏昳偷偷看向身邊的三弟。
魏曕依舊還是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冷臉。
魏昳收回視線,藏起了自己的不甘。
第156章
早朝散去不久,永平帝封端王魏暘為太子的消息就在宮裡宮外傳開了。
最先知曉此事的,自然是宮中的後妃與皇孫們。
鹹福宮,小太監一打聽到消息,趕緊來稟報順妃娘娘。
順妃溫氏深深地松了口氣,面上也露出笑容來。
作為永平帝的妾室,順妃一直都很敬重徐皇後,也覺得嫡長子魏暘是太子的不二人選,要不是兒子告訴她外面竟然有關於儲君之位的各種猜測,還牽涉到了兒子,順妃根本就沒想過自家母子還會卷入這種大事當中。
順妃一點野心都沒有,隻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她覺得王爺就夠尊貴了,不必再冒險爭皇位。
太子不定,兒子要被人猜疑,現在太子終於定下了,兒子也就安全了。
至少順妃是這麼覺得的,所以她很高興。
淑妃崔氏居住的長春宮離鹹福宮很近,二妃關系也親厚,得知魏暘封了太子,淑妃笑著來了鹹福宮,邀順妃一路去向徐皇後道喜。
順妃也才換過衣裳,兩人就一塊兒出發了,在淑妃刻意的引導下,路上她們都在誇贊魏暘從小到大的種種過人事跡。
她們離得遠,抵達坤寧宮時,麗妃李氏、賢妃郭氏已經到了,正陪著徐皇後說笑。
順妃、淑妃加入其中,四妃同時向徐皇後賀喜。
徐皇後自然熟悉這四妃的性情,順妃、淑妃都是本分之人,賢妃雖然出身將族卻性情爽朗,偶爾隨性一些容易讓人覺得驕縱,其實並無野心。隻有麗妃自視甚高,時不時言語挑釁一二,不過無論麗妃還是楚王甚至楚王的孩子,都缺點明顯,徐皇後從未將這一家放在心上。
最關鍵的,徐皇後相信永平帝是個明君,相信永平帝不會公然違背祖宗禮制,放著賢名在外的嫡長子不立,而去立哪個庶出王爺。
既然早已料定兒子會做儲君,今日詔書一下,徐皇後也沒有什麼喜出望外的情緒,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不驕不躁。
麗妃表面笑著,其實心裡酸得要死。
她一直都不服徐皇後,兩人一個娘家是跟隨先帝立下從龍之功的頂級新貴,一個是立足金陵幾代的世家望族,本就是旗鼓相當,隻因為先帝厚愛徐家,才點了徐皇後給表哥做正妻。
她低了徐皇後一頭,如今她的兒子也要低徐皇後的兒子一頭。
如果表哥剛登基就封魏暘為太子,兩年過去麗妃差不多也認了,可表哥硬是拖延了兩年沒立,麗妃就看到了一絲希望,覺得表哥冊立儲君,可能會走“立賢”的路子。
魏暘有守城之功,她的兒子魏昳也有,當年同樣在平城遇到危難時日以繼夜地在城內奔波。
魏暘有治水之功,兒子也有啊,一個巡視黃河一個巡視長江,長江難道比黃河短嗎?
麗妃沒量過,想來是差不多的。
再說治家,魏暘把一個歌姬出身的孟姨娘寵成什麼樣了,她的兒子雖然風流,卻始終敬重紀纖纖這個正妻,沒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魏暘、徐皇後就是太能裝了,將魏暘寵愛孟姨娘的事情掩蓋了下去,隻派人煽風點火散播魏暘的賢名,賢,賢個屁!
學宮。
皇孫們也都知曉了此事,隻是上午功課緊,一直到湊在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八個堂兄弟才聊起此事來。
“恭喜大伯父冊封太子。”衡哥兒最先向大郎、三郎、六郎賀喜道。
三郎咧嘴笑,六郎也露出些得意的意思。
十五歲的大郎在桌子下面輕輕踢了三郎一腳,笑容溫和回應衡哥兒:“都是自家兄弟,五弟客氣了。”
二郎無聲地朝衡哥兒做嘴型——馬屁精。
衡哥兒隻看到二郎剛剛吃完肉沾到的一嘴油光,默默別開眼。
大郎自然也注意到了二郎的小動作,笑道:“好了,都吃飯吧。”
歇晌的時候,八個兄弟還是躺在一個大通鋪上。
自家兄弟挨在一起,最左邊是大郎、三郎、六郎,跟著是二郎、四郎,再是衡哥兒、循哥兒,以及八郎。
右邊傳來八郎均勻的呼吸,循哥兒悄悄睜開眼睛,朝左邊看去。
衡哥兒朝弟弟側躺著,幾乎弟弟剛看過來,衡哥兒就睜開了眼睛。
兄弟倆默默對視,衡哥兒示意弟弟睡覺。
循哥兒就乖乖睡著了。
衡哥兒看著弟弟長長的睫毛,心裡有一點不是滋味兒。
他不是嫉妒大郎他們,也沒有覺得大伯父不該做太子,衡哥兒隻是心疼自己的父王。
他的父王戰功赫赫,跟著皇祖父打過金國,也一路打到了金陵。
衡哥兒跟著父王一起洗過澡,他親手摸過父王身上的幾處傷口。
父王不但能帶兵打仗,還能查案破案,還會畫出那麼好的畫,文武雙全。
除了不是嫡子,父王哪裡不比大伯父強?
衡哥兒不舒服,可他知道,他不能讓任何人察覺他的情緒。
兩三刻鍾過去,八兄弟陸續醒來。
衡哥兒起得早,去淨房解手,裡面有兩個恭桶,六郎佔了一個。
衡哥兒剛要用另一個,三郎提著褲帶吸著氣跑了過來。
衡哥兒主動將位置讓給三郎。
三郎哗啦啦地放水去了,衡哥兒走開幾步等著,這時,大郎也進來了。
注意到三郎與衡哥兒的位置,大郎無奈地朝衡哥兒笑笑:“明明你是弟弟,反而更像個哥哥。”
衡哥兒笑。
他本來就是哥哥,是家裡一雙弟弟妹妹的哥哥。
散學後,八兄弟一起出宮,分別上了自家王府的馬車。
循哥兒已經忘了封太子的事,那畢竟是長輩們要關心的,他此刻更在意的反而是傍晚要被父王檢查背書。
循哥兒就乖乖地拿著書,看一會兒背一會兒,像以前一樣。
衡哥兒看看弟弟,想起練武課上兩兩過招時,四郎不敢往重了摔六郎,對循哥兒卻毫無顧忌,幸好四郎體弱,循哥兒又長得壯,並沒怎麼吃到暗虧。至於他,四郎早不是他的對手了。
“大哥,你怎麼不背?”循哥兒忽然看過來,“你又都會背了嗎?”
哥哥好厲害,白天剛學的文章,哥哥也沒有耽誤吃飯休息,總是能輕輕松松地背好,不像他,要多背很多次。
衡哥兒笑了,摸摸弟弟的頭:“背吧,我也背。”
說著,他取出自己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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