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常嬤嬤擔憂地走了進來。
“退下。”大長公主擦了擦嘴角,她的嘴唇此刻紅得猶如滴血。常嬤嬤看了眼容瑕,見公主態度堅決,隻好無奈退下。
“林氏死於相思豆,”大長公主語氣平靜道,“紅豆生相思,相思斷人腸。”
容瑕眼睑抖了抖:“是誰?”
大長公主反問:“本宮以為你心中明白。”
容瑕沉默片刻:“既然如此,為什麼又留下我?”
大長公主目光在容瑕身上緩緩掃過,忽然笑道:“當今陛下是我看著長大的,他這個人面慈心狠,但是卻有一個不知是好還是壞的愛好,或者說這是蔣家皇族大多數都有的毛病,那就是愛美。”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是長得好看的,都能引起他那難得的慈悲之心,”大長公主笑容裡帶著絲絲嘲諷,“你能活下來,因為你有才華,你很聰明,以及……你長得好。”
在大長公主看來,容瑕確實長得很好,放眼整個京城,幾乎無人能及。
“殿下,”容瑕忽然看著她,“你後悔過嗎?”
“生在皇家的人,沒有資格說這個字。”大長公主淡淡的端起茶杯,不在乎自己能不能飲茶,低頭喝了一口,“當年本宮若不步步為營,那麼本宮的下場就跟你外祖母一樣。”
大長公主的眼神滄桑平靜,仿佛那些死亡與陰謀詭計,都已經被時光淹沒,對她沒有半分影響。
“多謝殿下告訴晚輩這些,”容瑕站起身,對著大長公主深揖到底,“請您保重身體,靜亭侯府還需要您。”
“本宮護不住他們啦,”大長公主看著這個對自己行大禮的年輕人,忽然道,“按理,你該叫我一聲姨祖母的。”
她緩緩地站起身,從身邊抽屜裡取出一個不起眼的小盒子,遞到容瑕面前:“你長這麼大,本宮從未送過你什麼禮物,這個就算是本宮的見面禮吧。”
容瑕沒有接這個木盒,而是道:“殿下希望晚輩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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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大長公主笑了一聲,笑聲有些奇怪,“本宮不需要你做什麼,本來這東西本宮準備帶進土裡,但是既然你今天來了,說明它跟你有緣分。”
容瑕接過這個盒子,認真道:“日後,晚輩好好照顧靜亭侯府的。”
“好孩子。”大長公主輕輕拍了拍容瑕的肩,她的動作很輕,容瑕卻感覺到了她這隻手的重量。
“不必啦,”大長公主仿佛釋然一般,“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能護他們一時,卻不能護他們一世。”
“本宮臨走前會送他們最後一道護身符。”
容瑕捏緊木盒:“晚輩願助您一臂之力。”
大長公主笑著沒有說話,她打開窗戶,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這個年輕人,緩緩擺手道:“你回去吧。”
容瑕覺得自己心情十分奇怪,像是高興,又像是難受,他走到門口處時,又回頭看了眼身後。
大長公主站在窗前,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她慈和得像是廟宇中的女菩薩。容瑕忍不住想,幾十年前,這位公主是個何等傾城的女子?
雪停的這一天,班婳起床的時間比往日晚了一些,等她梳洗完畢後,太陽已經掛在了半天空,院子裡的雪已經打掃得幹幹淨淨,就連樹枝上掛著的冰凌,都被下人敲打得幹幹淨淨。
“郡主,”一個嬤嬤走了進來,“世子請您去正廳,有客人來了。”
班婳有些奇怪,什麼客人要她去見?
走進正廳,班婳便見到班恆相鄰而坐的容瑕。
“容伯爺?”
“郡主,”容瑕站起身對班婳作揖道,“多謝前兩日郡主借傘之恩。”
借?
班婳愣了一下,那傘不是送給他的麼,怎麼變成借了?
大家闲聊幾句後,容瑕把傘還給了班婳,歉然道:“這傘柄上的墜子也不知道掉在了何處,在下心中十分愧疚,所以換了一枚新的墜子。”
班婳這才注意到傘柄上原本掛著的紅寶石變成了一枚玉雕牡丹,這朵牡丹雕刻得極其漂亮,班婳僅看一眼便喜歡上了:“容伯爺你太客氣,不過是枚墜子罷了。”
“郡主借在下綢傘本是好意,在下卻把東西弄丟,這原是在下的不是,”容瑕臉上笑容更甚,“郡主不嫌棄便好。”
坐在旁邊的班恆一臉漠然地看著姐姐與成安伯相談甚歡,無聊地喝了一口茶,這容伯爺是什麼意思?
“世子,”容瑕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般,知道班恆無聊,又與他交談起來,“前幾日有個門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隻鬥雞,說是拿來讓我玩著放松心情。隻是我哪會玩這些,一時間又不知道拿那鬥雞怎麼辦。聽聞世子有鬥雞之雅好,不知在下能否把鬥雞送到貴府來?你若是不收,在下隻能讓廚房用它來燉湯了。”
班恆一聽鬥雞,頓時點頭道:“可千萬別燉湯,這種雞一隻要上百兩銀子呢,你盡管送過來就是,我保證把它養得體壯毛亮,鬥遍京城無敵手!”
“那就有勞世子了。”容瑕臉上頓時露出煩惱解決的輕松感,這表情大大地取悅了班恆。誰說他這個紈绔沒用的,他這不是幫容瑕解決了一個難題?
世人總是偏見看人,這習慣可不好。
“對了,姐,你今日不是打算去祖母那裡嗎?”班恆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這都快晌午了,你怎麼還沒動身?”
“昨晚祖母身邊的嬤嬤來說,祖母要進宮,不讓我過去了,”班婳有些無奈道,“本來我新找到一些有意思的玩意兒,想要給祖母送過去呢。”
“要不等祖母回來後再送過去?”班恆知道姐姐近來沒事就愛去祖母的公主府,“等下用了午飯,我陪你一道去。”
“嗯。”班婳點了點頭,手無意識裡把玩著傘柄上的玉牡丹墜兒。
“說來也是巧了,”容瑕突然道,“在下方才剛去拜訪過大長公主殿下,難怪公主殿下盛裝打扮,原來是要進宮。”
“你見過祖母?”班婳扭頭看向容瑕,有些奇怪道,“那為什麼她沒有時間見我?”
“大概是因為在下隻待一會兒便會離開?”容瑕笑了笑,“公主殿下如此寵愛郡主,你若是去了,她老人家大概就不想進宮了。”
“是嗎?”班婳摸了摸下巴,站起身道,“算了,我也進宮去看看。上次陛下萬壽,我都不曾好好跟皇後娘娘說過話。”
作為受帝後寵愛的郡主,班婳有隨時進宮的權利,隻是她年滿十五以後,才有意減少了進宮的次數。
“在下也有事要進宮見陛下,郡主若是不嫌棄,在下願與郡主一同前往。”
第54章
班婳沒有乘坐馬車,而是選擇了騎馬。
穿著繁復宮裝的她, 騎著馬兒並不太舒服,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裡她並不想回去換, 內心裡有個奇怪的念頭,催促著她一定要進宮,快一點進宮。
“駕!”
雲慶帝送給她的馬鞭拍在馬兒身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地上還有積雪未化, 班家的護衛怕班婳出事, 全都拼了命追上去。可是他們騎的馬哪裡比得上班婳所騎的御賜馬, 沒過一會兒便被甩出一大截距離。
“伯爺, ”靜亭侯府護衛長跳下馬,面對容瑕單膝跪在冰涼的地面上, “成安伯, 郡主狀況有些不對勁, 屬下請求伯爺在宮中護著郡主幾分。”
“諸位壯士請放心, 我一定會好好護著她!”容瑕一拍身下的馬兒,駿馬奔馳了出去。
“隊長,”一位護衛哈了一口熱氣,“現在怎麼辦?”
“馬上去報給侯爺與夫人,”護衛長深吸一口涼氣,“宮裡隻怕要出事了。”他給郡主做了幾年的護衛,幾乎從未見過郡主如此失態的樣子。雖然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掛著冰凌的樹枝,泥濘骯髒的道路,來來往往看不清人臉的行人,班婳仿佛覺得,這一幕幕似乎在夢中見過,又仿佛這隻是她的錯覺。寒風拍打在她的臉上,把她的臉凍得有些麻木,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宮門,她恍惚間覺得,這就像是一頭張開血盆大嘴的怪獸,隨時等待吞噬每一個人。
宮門口幾個禁衛軍匆匆騎著馬衝了出來,見到策馬飛奔的班婳,其中一個禁衛軍立刻舉出一面玄色鑲黃邊旗道:“福樂郡主,德寧大長公主傷重臨危,陛下急召!”
“你說什麼?”班婳喘著粗氣,勒緊韁繩,疾馳的馬兒發出嘶鳴身,身子往後仰了半晌,才停了下來。
為首的禁衛軍見班婳雙目赤紅,面頰白中帶青,心底忽然起了幾絲懼意:“德寧大長公主……傷重臨危……”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覺得眼前一陣風過,福樂郡主竟然直接騎著馬,衝進了皇宮。
“郡主,宮內不能縱馬!”
“快,攔住她!”
“石副統領,快攔住她,小心別傷了人!”
石晉剛走出來,聽到衙禁衛軍的聲音,抬頭便見一匹馬朝自己這邊飛奔過來,他飛身上前,飛快的拉住馬兒身上的韁繩,馬兒吃痛,前蹄一彎,馬背上的人重重摔了下來。
原本還在追人的禁衛軍見狀暗叫不好,這若是把人摔壞了可怎麼好?
“誰絆的我?”班婳雙目充血,不過因為摔得太狠,她腦子有些發暈,一時間竟從地上爬不起來。
“郡主!”容瑕從奔跑的馬兒背上跳下,大步跑到班婳跟前扶起她道,“你怎麼樣?”
班婳此刻的腦子裡,根本意識不到扶著她的人是誰,她握緊手裡的馬鞭,照著絆倒她馬兒的人便抽了下來,聲音嘶啞道:“滾開!”
石晉在看到摔倒的人是班婳後,就愣住了,班婳這一鞭子揮過來的時候,他也沒有躲。也不知道這鞭子是什麼制成,鞭尾掃到他的手背處,火辣辣地疼。
“郡主,我們先去找大長公主。”容瑕看也不看石晉,低頭對班婳道,“你還能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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