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郡主的貼身婢女,即便是常嬤嬤,也不會事事都告訴她。
班婳迷迷糊糊聽到院子裡有人在說話,但她實在是太困了,就像有什麼拉著她,催促著她睡過去。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似乎在飛,穿過一層層濃霧,降落在皇宮最高的屋頂上。
前方的廣場上,百官齊拜,龍椅上坐著一個身著玄衣鑲金邊龍袍的男人,御冠前的垂珠遮住了這個男人的臉,她想要靠近一些看看,卻始終動彈不得。
她幹脆在房頂上坐下來,她在這邊,龍椅上的男人在那邊。
“起!”
這個聲音班婳聽得很熟,也是她聽過好多年的聲音。
王德,大月宮的太監總管。
她疑惑的偏了偏頭,新帝登基,竟然會毫不避諱地用前任皇帝留下來的心腹太監,這個皇帝還真夠奇怪的。
忽然,原本坐在龍椅上的男人突然抬起頭,她忘進一雙漆黑猶如旋渦的雙眸中。
忽然,她身邊的場景又變了,她站在了一個陰森可怖的地牢中,地牢的牆上滿是斑駁的髒汙痕跡,她分不清這隻是簡單的髒東西,還是……人血。
身後傳來痛苦的慘叫聲,她慌張地回頭,看到了那個穿著玄袍的男人,他背對著她站在一個牢門前,牢裡關押的人她也認識,這些年一直隻長個不長腦子的二皇子。
二皇子張大嘴在罵著什麼,可是她一個字都聽不清,她往前走了幾步,在快要靠近玄衣男人的時候,便又走不動了。仿佛有什麼在拖著她的腳,不讓她靠近。
用來關押二皇子的是個牢籠,二皇子蹲在裡面,猶如一隻喪家之犬。
“戾王殿下,您就在此處好好頤養天年吧,”王德笑眯眯地看著牢房裡的二皇子,“這裡風景別致,相信殿下您一定會很快習慣的。”
班婳這才注意到,王德左手缺了三根手指,看起來格外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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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王……
這是新帝給二皇子的封號麼?
突然,玄衣男人忽然轉過身來,她眼前一黑,整個人仿佛掉入了無盡深淵,滿身冷汗地睜開眼時,看到的便是床帳上的蓮紋。
真是一個奇怪的夢。
她披上外衫,從床上走到桌邊桌下,沉思良久以後還是無奈地嘆口氣。
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做夢了,就不能讓她看清那個玄衣男人是誰嗎?這簡直就是拿著餌料釣魚,魚兒想上鉤還不讓,簡直有病。班婳覺得自己不高興了,偏偏這個不高興還來得莫名其妙。
如意進來的時候,見到班婳嘟著臉坐在桌邊生悶氣,忍不住想到:“郡主,您睡了一覺心情還不好麼?”
“越睡越生氣,”班婳把手往桌上一拍,桌上的茶壺都跟著跳了跳,“這簡直就是耍著人玩,以後見到有人喜歡穿黑衣服,我先揍了再說!”
如意:???
“姐!”班恆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不過他知道班婳有可能還沒起床,所以沒有闖進來,“容伯爺又給我送禮物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反正他就是一座過河橋,再好的東西也隻是在他頭上過過路,跟他沒啥關系。
班婳想到自己送錯的那個糖人,於是更氣了。
她撇了撇嘴,哼哼道:“我不看。”
如意伺候著她穿好衣,又把她披散在身後的長發梳順,才轉身去開門。
“世子,請。”如意給班恆打了一個眼色,示意郡主的心情可能有些不好。
班恆邁進去的腳往後縮了縮,但是見他姐坐在桌子旁,委屈巴巴地模樣,他又硬撐著頭皮走了進去,“姐,你怎麼了,不高興?”
班婳趴在桌上,抬起眼皮看了眼班恆,有氣無力道:“我又做夢了。”
一聽到姐姐提“夢”這個字,班恆心裡就無比緊張,他繃著臉,屏住呼吸道,“你……看清臉了嗎?”
班婳搖頭。
班恆瞬間泄氣,小聲道:“老天爺這是耍著我們玩啊。”
讓他們知道了,卻又不讓他們知道清楚,這比不知道還要讓人糾結啊。就跟人在看一場特別有意思的戲,興趣正濃時,突然這些戲子收起行頭,高冷的表示,他們不愛唱了?
如意見姐弟倆似乎有悄悄話要說,便識趣地退到了外間。
回頭還能見到兩人竊竊私語的模樣,她忍不住搖頭輕笑,郡主與世子的感情真好。
“姐,算了吧,”班恆道,“反正這些夢也沒用處,咱們還是別費這腦子去想了。你有時間就去看看美人,遇到不喜歡的人就欺負欺負,好日子過一天算一天。不就是個夢麼,愛怎麼做就怎麼做。”
“不,其實還是有點用處的,”班婳笑得一臉滿足,“知道總跟我過不去的那個蔣洛日後過得不好,我心情就好了。”
班恆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他日子過得怎麼樣?”
“被關在牢籠裡,還得了一個稱號戾王,”班婳感慨,“那個地牢陰森黑暗,以他的性格待在裡面,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發瘋。”
有了一個最慘的人做對比,他們班家似乎又不是那麼慘了。
班恆笑出聲:“像他那樣的人,就該活得艱難一點。”
姐弟兩人聊著蔣洛的下場,心情頓時又愉快起來,直到晚飯時間快到了,班恆才突然想起,容瑕讓人送來的東西,他還沒有給他姐。
他讓等在門外的丫鬟把東西拿過來,然後遞到班婳面前,“喏,盒子我沒打開過,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
班婳打開盒子一看,裡面放著一個用寶石搭成的孔雀擺件,孔雀尾巴上的寶石,每一顆都經過精挑細選,即使現在沒有燭光,仍舊散發著美麗到極致的光彩。
“嚯,”班恆驚豔地看著這個擺件,“這位容伯爺別的不說,為人還是挺大方哈。”
自從互相認識以來,容瑕給他姐送的東西,不是寶石就是玉,都是稀罕的好東西。有句話說得好,男人願意給女人花銀子,不一定是有多愛她,不願意給她花銀子,是肯定不愛她的。
班恆覺得這話挺有道理,見到容伯爺為人這麼大方,他有些放心了,至少他姐嫁過去以後,不用過苦日子了。
看容伯爺穿著總是偏素雅,不過對他姐好像沒有這方面的要求,送來的這些東西,哪個不是又豔又美,倒像是替他姐量身定做的一般。
班婳摸著孔雀擺件尾巴上的藍寶石,對這個擺件倒是挺喜歡。
“郡主,”如意急急地走來,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嚴家二公子堅持要見您,已經在府門外站了近一個時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孔雀寶石擺件:終於輪到我做了一次主角,我比糖人值錢多了。
第74章
聽到嚴二公子這個稱呼,班婳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他不是病得起不了床麼, 跑到我們家門口站著是什麼意思?”班恆氣得跳了起來, “管他什麼相府公子,讓護衛把人給趕走!”這人簡直有毛病, 明知道他姐已經跟容瑕定親了,還跑來找他姐幹什麼?
這話傳出去了,就算是容瑕不在意,別人說起來也不會太好聽。
“叫人去通知嚴相府上的人, 別到時候磕著碰著, 又怪我們國公府的臺階沒修好, 絆住這位貴公子的腳了, ”班恆對嚴甄這種行為不滿到了極點,要不是嚴甄平時不出門, 他早套麻袋把人給揍一頓了。
“嚴家怎麼教的孩子, 一點規矩都不懂!”末了, 班恆不忘罵了一句這個。
班婳莫名覺得這話有些耳熟。
“姐, 這種人你別搭理他,越理他,他就會越來勁兒,”班恆餘怒未消,轉頭對班婳道,“說什麼情深似海,實際上他就是看多了書,愛的就是情深似海,你可不要見他可憐,就心軟了。”
班婳從頭到尾連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結果什麼話都讓班恆說得差不多了。
“好好,我不見他,你跟他氣什麼?”班婳拍了拍班恆的腦袋,就像是主人再安撫寵物狗,班恆一邊鬧著不讓摸腦袋,一邊把氣給順下來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班恆可以揍人,套麻袋,帶著小廝找人麻煩,但是就是不擅長動腦子,雖然他覺得班婳不比他聰明到哪兒去,但腦子還是要好那麼一點點的。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派人去嚴相府,讓他們把人帶回去,”班婳站起身,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身後,“我一個身在孝期,又已定親的人,又怎麼能去見外男呢。”
班恆:“可是你上午才出去買了糖人回來,這個借口是不是太牽強。”
“那你覺得用一個牽強的借口好,還是直接說,我根本懶得見他好?”班婳反問。
“那還是牽強著吧,好歹還有個借口,”班恆摸了摸鼻子,轉身匆匆走出院子,找父母親去了。
不過班婳與班恆能想到的,陰氏早就想到了,見兒子進來,她便開口道:“不要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已經派人去嚴相府了。”
班恆一屁股坐下,有些不高興道:“這嚴甄也太不識趣了,存心是想給京城其他人找樂子看。”
“年輕人讀了幾首意境優美的情詩,便覺得愛情是世間最美麗的東西,其他一切都是俗物。唯有為這份愛情嘔心瀝血,生生死死,方能顯出他的深情還有愛情的美。”陰氏語氣有些淡淡,“然而世間哪有那麼多轟轟烈烈的愛情,更多的卻是相濡以沫,攜手到老。嚴家二郎,是把書讀傻了,嚴家人沒有教好他。”
她敢肯定,嚴暉絕對不知道嚴甄在做什麼。如今嚴家剛復起,根基還未穩,嚴暉最怕的就是再出事,又怎麼可能縱容兒子回來。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嚴甄是偷偷跑出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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