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樓梯上一陣急下。
應帆腳步匆匆,一邊對守在門邊的佣人點點頭,一邊問:“媽媽什麼時候教過你破壞別人家庭?你連個二婚的宋時璋都看不上,一個小小的總裁——”
應隱徹底被她弄亂了:“什麼?什麼破壞別人家庭?什麼總裁?”
“你別想瞞。莊緹文和俊儀都還沒告訴你?那你自己在哪裡?躲在男人家裡嗎?”應帆將保時捷車門拉開,接著將那個香奈兒像隻買菜的布兜子一般丟了進去,砰地一聲把車門甩上,站在車邊道:“我現在就來找你。”
應隱耐著心,一字一句:“你別亂急,把話說清楚。”又囑道:“開車慢一點,專心一點。”
“靚女,你上熱搜了,被人踢爆戀情,當小三,帶男人進劇組公費戀愛。”應帆坐進車子裡,點火發動引擎:“讓俊儀到你身邊,你自己別上網。”
應隱心裡咯噔一聲,又有些茫然:“誰?我當誰小三?”
“金淵民——這名字聽著能當你爸。”應帆語氣緩了些。
雖然痛心疾首,她此刻倒鎮定下來了,心底有一股沉痛的自責。她單方面剝奪了應隱擁有一個父親的權利,早擔心過她缺愛戀父。這金淵民,網上說他年紀可有四十七呢,與她足足差了十八歲!
應隱:“……”
她大約知道來龍去脈了。
戴著粉鑽婚戒的手撐住了臉。應隱緩了會兒,說:“我沒當小三,他單身,未婚,還有……他剛剛向我求婚了。”
應帆剛倒好了車,正準備出院門的,聽到她這一句,猛地一腳急剎。
咚的一聲,手機從副駕座上飛了出去。
應隱凝神靜聽,分辨出來:“你要不別自己開車了。”
應帆咬牙切齒:“你作死啊!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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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隱本想說商邵的真實身份,一看她這麼激動,索性住口了,轉而道:“我不跟你在這慢悠悠的,先掛,你開車小心。”
“你答應了沒啊?”應帆按著耳機大喊:“喂?喂?”
應隱掛了電話,先回撥給了緹文,接著打開了微博。
別說現如今微博的【爆】不值錢,就算是以前的值錢時代,應隱的流量也足夠APP卡頓癱瘓。果然,一點開界面,撲面而來就是四個【爆】,詞條分別是#應隱金淵民#、#應隱插足#、#金淵民#、#脫粉#
剩下的詞條,雖然沒爆,但也八成與她相關,什麼#星河獎#、#天經地義#、#雪融化是青#,#應隱超話#、#關站#,一窩蜂的擠在上面,用如此混亂的方式,昭示著這是她的時代。
#柯嶼#詞條也在飛速上升,眨眼間,升溫至【爆】
莊緹文或許是在跟公關代理對接,一時沒接聽,應隱便先點進了#柯嶼#那個詞條。
柯嶼非常言簡意赅:「她不會、也沒有當小三。」
他很久沒在微博營業了,快成仙,除了電影上映,其餘時間都是退圈狀態。難怪一發澄清就爆。
評論區一團混戰:
【哥,聽我的,別趟這渾水】
【我不信!除非你告訴我銀魚CP是真的!/磕到了//揮彩棒/】
【說實話,有點失望】
【你怎麼不為原配發聲?】
【抱團很惡心哈】
【你幹嘛啊,不是退圈了嗎?何必這個時候跳出來?】
但是,得益於柯嶼強大的路人緣、口碑和國民度,還是帶動了很多理智的聲音:
【相信小島的眼光和人品】
【大家都先冷靜吧,我們都是看客,他跟應隱十幾年的交情,肯定比我們知道得更多。】
【原配連一張照片都沒有舉證,怎麼大家就都信了?她說是原配就是原配?】
【讓子彈飛一會】
【等聲明】
應隱將五指攏入發間,先是找到了那一則所謂的原配聲明,垂首凝眉,看了一遍又一遍。
通體冰涼中,她感到了一股啼笑皆非。
有人這麼恨她。恨到混水摸魚,冒名造謠。
好輕易。
要釘死她的清白,好輕易,隻要編輯上這樣短短幾十個字。媒體不必考證、不必求真,爭先恐後的轉發,生怕落了下風。誰先發誰就贏了,沾上一點都是賺的,不發的,那是傻子。看客就更沒有考證求真的義務了,別人怎麼說,他們怎麼信,再把截圖傳到一百個群裡,扼腕痛惜地說:「真想不通,美女幹嘛要做這種傻事啊!」
她這些年,都在什麼樣的水裡生活、呼吸呢?仰頭一看,浮藻蔽日,頭頂都是飄萍,被一柄竹編的釘钯一會掃到這兒,一會掃到那兒,魚追著去,蝦追著去,將一池水攪得水光晃動,看著十分夢幻熱鬧。其實都臭了,底下早沒了氧氣,也沒有光照。
他們退化成不需要氧氣與眼睛的生物,聽著水底嗡嗡的回聲,說此地五彩斑斓、仙樂飄飄,我要在此長留。
應隱抹了抹臉,盤腿在床沿坐下。
下一秒,她接起莊緹文的電話。
莊緹文開門見山:“現在不是撤不撤熱搜的問題了,熱度太高,平臺不可能當眾表演操控輿論。後援會那邊我讓俊儀去穩了,脫粉的很多,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粉絲現在精神都不太穩定,架吵得很兇,罵得也很難聽我會下一批水軍洗廣場,不過事發突然,流量又大,這時候就隻能保量,保不了質了。”
應隱“嗯”一聲。
莊緹文見她這麼平靜,聲音一靜,再開口時,語速也緩了下來:“能用的手段都已經先用上了。工作室聲明也已經寫好,你要不要看看?”
應隱點頭,意識到緹文看不到,便出聲:“好,我看看。”
緹文把聲明的文字版發了過來。應隱逐字逐句地看了,很高明的公關話術,澄清說應隱女士和金淵民先生並無交集,警告營銷號不要捏造事實造謠傳謠,並表示已經取證,將對所謂的原配帳號及幾個營銷號提起訴訟。
“我想的是……”緹文試探道:“那個視頻裡,其實沒有你的正臉,所謂的疊圖,等熱度一過,用一些春秋筆法就可以洗掉。你們不方便公開,就不要公開。”
她補充道:“邵哥哥的身份你不必擔心,商宇有一百種方式保護他的隱私,以及……如果將來你們會結婚,你的隱私也一樣。”
應隱的指尖撫了撫那枚戒指。
她能明白的。商邵身份尊貴特殊,事關到商宇的形象、口碑甚至股票,他不可能也不被允許把自己的一切曝露在聚光燈下——尤其是跟一個風評不佳的女明星一起。
對於女明星嫁入豪門一事,不論內地還是港澳都從來沒有過好臉色。不是罵女的撈女,就是說豪門掉價。若是曝光了,往後的吃穿用度、一言一行,都會成為大家評頭論足的談資。
繼承人被大家侃侃而談,對集團的公信力來說,是極大的傷害。何況商宇的重要業務——基建、航運、礦採、能源、大宗期貨,都跟國家息息相關。
他們太需要一個穩重可靠的代言人了,而非玩女明星的浪蕩子。
應隱深吸了一口氣,輕快地說:“嗯,好,那就等熱度過了,我再宣布消息。”
“什麼消息?”緹文一時沒明白。
“他早上向我求婚了,我答應了。”應隱臉上浮起微笑,輕柔的一層,“到時候我就說自己已婚,但是對方是素人。”
緹文愣住,為她高興起來:“恭喜你,嫂子。”
應隱“噗”的一聲,莞爾:“我不習慣。”
掛了電話,應隱點進微信。找她的人很多。
慄山:「別在意,撐過去。」
沈喻:「應小姐,記得斷網,如果有需要,我隨時在。」
張乘晚:「你可真能瞞,先恭喜你。用不用我發一條?」
俊儀:「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
麥安言:「需要幫忙嗎?」
應隱誰也沒回,把自己的昵稱改成:【隱隱沒事】
商邵其實比應隱更早地知道了事情的全部。
他出了鯨鯊館,便見康叔臉色凝重地趕過來,手裡那部手機上,來電顯示是商檠業的董事辦秘書。
商檠業是公私分明的人,如果是家事,他會讓升叔來聯系,而非董秘。
“公司出事了?”商邵接過手機,滑開前,微眯了眼問康叔。
康叔先前兩分鍾才掛了莊緹文的電話,言簡意赅地復述:“你跟應小姐都上熱搜了。”
商邵半抬起手,中止了他的匯報,繼而將董秘的電話接起:“周秘。”
“熱搜上的事,董事長已經知道了,他的意思是,由您這邊來收尾。”
“怎麼說的?”商邵問。
周姓秘書在那端沉默一會,面對太子爺,有些艱難地復述道:“‘自己玩出來的禍,自己去收尾’。”
掛了電話,商邵一邊往回走,一邊點開微博,同時沉穩地命令康叔:“你繼續說。”
康叔有條不紊:“你上次跟應小姐去看電影,被人偷拍,上了熱門,被人認出是金淵民,由此,你跟她交往一事就上了熱搜。由於去年電影節時,為了防止網友繼續磕你們的CP、查出你的真實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採用了三小姐babe的建議,說了金淵民已婚已育。所以今天,網絡上認為應小姐是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條理因果清晰地說完後,康叔緩了緩,有些惋惜:“這樣的指責,對一位miss來說是致命的。”
商邵聽著,已經將熱搜上的詞條都大致看了一遍,也點進去閱讀了熱門。
“這件事,商宇那邊先不必下場,打電話給勤德品牌部和法務,讓品牌、公關和媒介的人都一起參會,叫上金淵民,另外把他夫人的電話給我,我需要親自向她道歉。”
“他夫人發了微博,指控應小姐。”康叔想起來這蹊蹺的一樁。
“不可能。”商邵簡短地說,“有人渾水摸魚,查清楚,起訴。”
“那,你預備怎麼澄清?”
現在全平臺熱議,所有頭條和推送都是這件事,恐怕不是把真金淵民推出來就能平息的。畢竟……商邵的臉已經鋪滿了整個網絡世界,他不是金淵民,那他是誰呢?縱使呼籲尊重素人隱私權,但這可是影後的男人,重利之下,多的是狗仔來扒皮。況且,香港也有狗仔遠遠拍到過他,一旦聯系起來,那就更不堪設想。
唯一辦法,直接動用最頂層的資源,用最粗暴的方式把他的存在從互聯網上抹掉。
這當然做得到,時間一過,熱度消散,非議自然平息。但,網民們永遠會記得,應隱疑似跟一個權貴般的男人談過戀愛。是金主與金絲雀?是上位者與供品?他們將會有很多版本的故事,每一個版本裡,應隱都會很不堪。
康叔其實已經和緹文通過氣,但他老人家並不了解互聯網,他隻是本能地覺得,緹文的那一套雖然有效,但並不能根除。
但,跟商宇集團比起來,暫時犧牲一個原本就風評不佳的女星,似乎顯得天經地義。
康叔的這些念頭在腦子裡兜兜轉轉,都沒有說出口。抬起眼眸時,正巧看到商邵的背影停了。
他轉過臉,微抬唇角對康叔道:“康叔,我求婚成功了。”
林存康原本是要問的,隻是焦頭爛額間忘了。他怔了一怔,呵氣微笑起來:“雖然是預料之中的事,但也要恭喜你。”
商邵抬了抬唇角,點點頭:“她是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了,雖然還沒有結婚……讓集團著手擬公告吧。”
康叔的身體定住:“你要官宣?”
“隻能官宣。”
隻有正式的結婚才需要進行公告,而且這份公告隻需要面對集團內部、證券管理機構及市場,也就是說,這份公告是法律層面要求,並且是面向社會面的——而非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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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