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情形,先頭備的嫁妝似乎也不是很夠,昭昭遠嫁,到京城那邊人生地不熟,更要撐足場面才是。
——
易公館在琢磨嫁妝,謝園也在備聘禮,兩頭的主母都在風風火火操持婚事,樂不思蜀,隔兩日通個電話,互通進展。
自打謝溫寧在易欣齡那兒打聽到易思齡喜歡珠寶首飾,珠寶中又尤其喜歡紅寶石和珍珠,楊姝樺就讓人去各大拍賣行蹲點,有好的就拍下來,事急從權,價格空間給得很大。
各地的習俗都不同,港城有自己的一套婚禮流程。梅叔和慄姨在電話裡溝通,將過大禮所必需的東西列了一個清單出來,譬如禮金,金器,喜餅,果籃,海味籃,椰子籃,酒水,茶葉,喜糖等等,至於具體的細節和數量,那就是豐儉由人,隻辦喜事的目的是一樣的——為新人討個好彩頭。
楊姝樺去了一趟南因寺,去之前用大紅灑金喜紙將謝浔之和易思齡兩人的生辰八字寫下,卷起,拿紅繩系上,放入密封錦盒,親手送到慧星大師面前,請大師為兩個孩子問名,再擇良辰吉日,順帶燒香敬佛,點了八十八萬的祈福燈。
問名就是“合八字”,古代三書六禮中的一禮。
盒子在第三天原封不動送回謝園,前來送信的小師傅得了一筆豐厚的車馬費,喜氣洋洋地說了一連串祝福語。
楊姝樺把盒子放在桌上,先是虔誠地拜了拜菩薩,默念南無阿彌陀佛,再打開,看見大師在紅紙背面的批語——
【天作之合,金玉良緣】
“寧寧,快去把你哥叫來!”楊姝樺激動得無處釋放,一邊喊謝溫寧,一邊低頭把這好消息告訴親家母,她就知道她的眼光沒有錯。
一開始談這樁婚事時,謝喬鞍還擔心兩個小孩的性格不合適,走不到一塊,可如今慧星大師都說,他們是天作之合!
謝溫寧去書房找謝浔之,看見他站在案前練書法。
謝浔之的書房在謝園最幽靜的南院,左邊是楓林竹林,右邊挨著謝園內最大的水體——菡萏池。
九月是菡萏池最美的時候,荷花盛開,浮香繞曲,鴛鴦嬉戲,落雨的時候,端一杯清茶在窗邊聽雨敲風荷,很是修身養性。但如今快入冬,菡萏池隻餘一池殘荷。
謝溫寧腳步輕緩,走在地毯上,謝浔之一時倒沒有察覺。她走到案牍前,看見桌上攤著兩三張大紅紙,上面寫著“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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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一張欣賞,笑容有些微妙:“大哥的字寫的好好。”
謝浔之解釋:“是媽交代的任務。到時候要貼在謝園裡,讓我抽空多寫幾張。”
謝溫寧眨眨眼,無辜:“我又沒問大哥為什麼要偷偷寫喜字。”
謝浔之:“……”
謝溫寧:“大哥就高興吧。聽說小嫂子特別特別美。我關注了她的ins,還跟她點贊了。”
但說起這個她就有些失落,整個謝園就剩下她還沒親眼見過小嫂子。二姐和小哥哥都見到了真人。
可惜她身體不好,不能舟車勞頓,降溫的雨天也要避免出門。
謝浔之腦中浮現易思齡的臉,他眸色暗了暗,淡聲說:“是很好看。”
“但外表不是最重要的。”他擱下筆,看著小妹,沉穩說:“相敬如賓靠的不是外表。”
是修養和包容。就算易思齡不漂亮不好看,他也能做到如此。
可偏偏易思齡太漂亮太好看了。這就有些難辦。
謝溫寧:“婚姻也不是隻有相敬如賓一種模式啊,還有很多其他的,比如如膠似漆,恩愛白頭。大哥你怎麼就要選最沒意思的那種。你這是偷懶哦。”
被妹妹一語道破,謝浔之眸色暗了暗。
對於他來說,相敬如賓的確是婚姻中最偷懶的做法。
但如膠似漆?大概不可能。他從小就習慣獨立,重視私人空間,不是那種要黏著誰的人,想必易思齡也如此,不然也不會這三天都不回復他。
他又想到這樁事。
不知道她這幾天怎麼了,幾乎是銷聲匿跡。是沒有看見他發過去的消息,還是看見了不想回?
謝浔之皺了皺眉。
謝溫寧見大哥神情不佳,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很多事強求不來,她隻能默默祝福,這場“盲婚啞嫁”還不知道日後是什麼樣子,期盼跟慧星大師說的一樣,是天作之合。
“對了,我來是跟你說,媽媽讓你過去一趟。在花廳。”
謝浔之簡單收拾了書桌,穿上大衣後,和謝溫寧一道走去花廳。半路上,他忽然開口問:“寧寧,請教你一件事。”
謝溫寧驚訝:“大哥,你還有事請教我?”
謝浔之把打開,點開和謝溫寧的對話框,發過去一個小黃臉微笑的表情,“如果有人單獨發這個表情給你,是什麼意思?”
謝溫寧噗嗤一聲,“這是陰陽怪氣的意思啊,哥。就是你不想搭理對方,又不得不敷衍對方的時候就能用,或者你看不慣對方的時候,你可以用這個表示不爽。而且你一發,對方就知道你什麼意思了。基本上聊天聊到這裡就聊死了。”
聊死了。
謝浔之蹙了蹙眉,修長如玉的手指抓握手機,他凝神看著這個微笑的表情,果然,越看越陰陽怪氣。
那晚怎麼沒看出來?沒看出來就算了,還依葫蘆畫瓢回了一個過去。
“哥?你怎麼了?”謝溫寧瞧他一直盯著屏幕走神。
謝浔之回神,說:“知道了。”
知道易思齡為什麼三天不回他消息了。
她在鬧脾氣。
還鬧很大。
謝浔之平靜地把手機收回口袋。
到了花廳,楊姝樺把那張紅紙遞給謝浔之,讓他自己看。
謝浔之先是看到他和易思齡的生辰八字,而後再看見背面的八個字——天作之合,金玉良緣。
“這是?”
“慧星大師給你們合了八字,上上吉,說你和思齡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緣!”
謝浔之看著這張紅紙,幾秒後,淡淡笑:“媽,你信嗎?”信他和易思齡是天作之合。
怎麼看上去都不像。
楊姝樺和他理論:“怎麼不是?你和思齡長相家世都匹配,性格也互補,不就是天作之合?”
謝浔之心想,那他們未免互補得太猛烈了。
他失笑,把紅紙收到口袋裡,“其實八字這些都是哄人的。”
楊姝樺當即抡他一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上頭哪次辦大事不是找慧星大師算的,人家德高望重,是活佛,你一個小孩亂說什麼。”
謝浔之挑眉,心思根本沒在這,隻是安靜地站著,視線望向窗外的一株梅花。
楊姝樺:“明天晚上回家裡吃飯,都早點回來,我請了二叔和小姑兩家,還有你宴姨,一起商量你的婚事。去港島提親還得拜託他們一起。就是你三叔一家去倫敦陪小琰了,趕不及,不過婚禮前一周他們都會回來。”
男方提親除了父母必須到場,還要有媒人,以及家族中有份量的親戚長輩跟著一起,顯得莊重體面。
謝家家大業大,人丁興旺,一直是京城中的望族。謝浔之的父親謝喬鞍是家中長子,下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分別是謝浔之的二叔謝敬華,三叔謝春華,小姑謝宜绾。和謝浔之同輩的堂表弟妹更有二十來個。
謝浔之作為大房長子,是老爺子欽點的繼承人,在家族中地位非同一般,他的婚事是謝家如今最大的事,可以說全員出動。
謝浔之對即將到來的熱鬧很淡然,點頭說好。
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每一個環節都少不了。
他從沒有想過他結婚會如此的繁文缛節,而且朝著越演越烈的方向而去,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計,就是不知道這是否合她心意,是否風風光光,熱熱鬧鬧。
又說了幾句,謝浔之用工作當借口脫身。從溫暖如春的花廳出來後,深秋的冷寒撲面而來。
他站在花園裡,修長挺拔的身軀宛如一棵冷杉,靜默片刻,他從西裝內側口袋掏出那張紅紙。
把紅紙的兩面都拍下來發給易思齡。
【母親去南因寺為我們合了八字。】
【大師說,你我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緣。】
他得主動些,不能由著她發悶氣。
第17章 蟾宮折桂
易思齡根本沒有發悶氣,她的手機泡水壞了。
自從那晚從京城回港島後,她的手機就失蹤了。第三天,慄姨才在洗衣機裡找到手機的屍體。
是她暈暈乎乎把手機扔進髒衣簍,那髒衣簍裡都是用過的浴巾,佣人沒注意,一起扔進了她專門洗浴巾的洗衣機裡,就釀成了這樁慘案。
易樂齡被迫提前下班陪她去買手機,又等她糾結了半小時是買一直用的牌子的最新款,還是另一款好評如潮的國產牌子。
最後決定兩款都買。
易樂齡心疼自己的半小時。
買到手機後,兩人在商場找了一家可頌店坐下。
易思齡搗騰新手機。打開whatsapp,裡面塞滿了各種消息,全是這兩天恭喜她結婚的。圈裡的各種群也因為她和謝家聯姻炸開了鍋,一些背地裡看她不順眼,當著面卻一口一個寶貝的塑料姐妹也發來了問候。
【Mia大寶貝!你結婚後是不是就待在京城了……哭哭!】
【以後姐妹局你不在,我都不想去了!】
【什麼時候把準老公帶來玩啊,我和Tanya還想給你辦個隆重的單身趴!把全港島的帥哥都叫上!】
【就是怕你準老公吃醋[壞笑]】
易思齡:【好啊!party時間確定了通知我噢~但是下周二不行,謝家那邊要來下聘提親。】
易思齡:【期待你和Tanya為我準備的驚喜!別太破費,我會不好意思的[眨眼]】
易樂齡斜眼看她打字,“Tanya本來就看不爽你,現在還被你逼到自掏腰包給你辦party,讓你出風頭。”
Tanya是陳家千金陳薇奇,和易思齡同歲,兩人從小學到高中都是一個班,也從小學暗暗較勁到現在。去年Tanya嫁給莊家大少爺,婚禮辦得隆重風光,一度成為圈裡最熱的話題,也有好事之人會帶一嘴易思齡。
莊家大少爺莊少洲是港島豪門圈裡的熱門相親對象,易坤山曾經也考慮過莊家,但陳家先一步,也就不了了之。
易思齡眯了眯眼:“看我不爽,還要給我花錢,請我看帥哥。我爽了。”
易樂齡搖搖頭,心疼Tanya一秒鍾。
易思齡又點開了幾條消息,覺得沒意思,也就不往下翻了,她退出whatsapp後登陸微信,剛登上去,就收到了幾條新消息。
她微信裡的聯系人少得可憐,全是家裡幾個。因為易欣齡在京城讀書,用微信方便,家裡人就都用微信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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