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看一遍?”
“一遍夠了。這些東西,不需要溫故而知新。”謝浔之輕描淡寫地表態,他記憶力向來卓群,尤其是認臉,能達到過目不忘,隻需要翻一遍,就能把人名,照片,title對應。
天色愈晚,從山上遠眺,依稀能看見維港的燈火璀璨。梅叔把資料整理好,又熨燙好明後兩日要穿的西裝,其實沒有皺褶,一絲也沒有,筆挺的西裝褲中線鋒利挺括。
如夜色一樣平滑的黑色精仿羊絨面料,中間夾雜了微微的金銀絲線,戗駁領則是暗光流轉的綢緞質地,通體內斂而深沉,唯有袖口的铂金鑽石袖扣帶來一點張揚的鋒芒。
總之是要配她。
【京城天選打工人】群裡早已刷屏上千條了。一群公子哥齊齊來了港島,住在易家旗下的另一家酒店,挨著星頂,都在熱鬧繁華的尖沙咀,晚上約著去酒吧找樂子。
謝知起說他不去,他對港島的夜店有陰影,被當過一次鴨,發誓從此再也不踏進夜店。
謝知起不去,池桓禮也說不去,又不說為什麼不去,聞餘杭覺得這兩人沒意思。
替補伴郎樓遡舟提醒一群人:【玩是可以,別玩太晚,明早四點就要起床的。誰起不來,我這個替補就上了啊。】
樓遡舟考慮到要和伴娘有互動合影,不想小山櫻不高興,於是退出競選。另一個落選的是宴敘亭,他落選純粹因為話少不會整活。當伴郎就要能說會道,調節氣氛,否則輪到堵門環節,豈不是被伴娘追著打?
時間漫長,有些煎熬。
謝浔之第一次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似做什麼都有點多餘,但又必須做什麼。工作是不可能了,他那類機器的精密大腦,連續工作十個小時也能活力滿滿的機能,在這個時候也看不進任何枯燥的文件。
他甚至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刷著無聊的【京城天選打工人】群聊,看他們在群裡吵鬧。
“東西送過去沒?”謝浔之熄滅手機,眼睫半闔。
梅叔笑笑:“早送過去了,少奶奶都拿到了。”
“她喜歡嗎?”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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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喜歡。”
梅叔如何察覺不出謝浔之罕見的焦躁,甚至是緊張。即使他表現得一如往常,沉穩淡定,但梅叔了解他,知道他,所以懂。
梅叔不在關鍵時候開玩笑,提供情緒價值,鄭重說:“少奶奶很喜歡那頂王冠。”
不是從拍賣會上拍來的古董,也不是珠寶品牌對外發售的高珠,是在南非原礦區購買了原石,再由易思齡最喜歡的bariya品牌設計圖紙,鑲嵌,制作,原本需耗時一年的訂單,在人脈和鈔能力的雙重攻擊下,四十五天就蛻變出最完美的模樣。
設計圖紙將永遠封存,不會對外公開,這頂王冠也沒有名字,等待它的第一任主人命名。
眾所周知,珠寶名表字畫,這些作為人類文化遺產的東西不會屬於某個人,它們永遠留存在這個世界,一代一代流傳下去,甚至能見證一個家族的興衰。這頂王冠在未來也許會屬於他們的後代,又或許在好幾百年後流散在某個拍賣會,但這頂王冠為易思齡而誕生,刻著易思齡的名字,這就是意義。
港島的夜晚是斑斓的,太平山上浮了一層夜霧,遊船如織,劃開一縷又一縷粼粼水波。
這座酒店位於港島最繁華的中心,地面太過熱鬧,高空之上則分外孤寂。
謝浔之感覺耳邊的時鍾在滴答滴答地敲響,直到梅叔也走了,套房裡隻剩下他一人。
指針走過零點。
謝浔之在睡前最後發了幾條消息。
在【京城天選打工人】群裡:【大家早睡早起,明天婚禮行程很緊,堵門環節任務繁重,煩請各位多多展示才藝。今年的度假我和太太來安排,感謝大家的辛苦付出[握手]】
在家庭群裡:【明日還請大家多擔待,感謝大家。】
跟住在易公館的謝溫寧特地發了一條:【寧寧,提醒你嫂子,讓她早點睡,別明天起不來。】
最後一條是給易思齡的,數不清的話在謝浔之腦中閃過,最後隻有最簡單的一句:
【昭昭,今晚早點睡。】
發送完,他熄滅了套房裡的主燈,溫沉的面容隱匿在夜色中,他保持克制,保持平靜,保持最佳狀態,他要明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平順而完美。
明日,燈隻會為她亮。
——
易公館也熄燈,但今晚注定是不眠夜。
易瓊齡和陳珊宜擠在一張床上,兩個妹妹仔憧憬明天的婚禮和明天的靚仔,聊天聊到轉鍾兩點。迷迷糊糊睡到五點半,易瓊齡在鬧鍾響起那一瞬間,驚醒。
條件反射地掀開被窩,連洗漱都沒有,急匆匆趿了拖鞋就往樓下跑。
她要趕緊去叫公主起床。
推開易思齡的房門,她惺忪的睡眼睜大,看見房間裡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切——
化妝的在化妝,熨燙禮服的正打開蒸汽熨燙機,整理配飾的正拿絨布一一擦拭珠寶……
易樂齡坐在床上,和華麗的婚鞋盒大眼瞪小眼,思忖著哪裡藏鞋子比較隱秘。
而主角易思齡已經端坐在化妝椅上,穿著一襲淡紫色的,鑲邊鴕鳥毛的綾羅睡裙,松軟的長發披散下來,整個人沐浴在清早的曦光中。
易思齡從鏡子裡看見發呆的易瓊齡,笑出聲,招呼她過來。
公主今天很溫柔……易瓊齡覺得自己這想法很癲狂,她走過去,問:“公主,你是不是太緊張了一晚都沒睡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易思齡羞憤地瞪她一眼,“少來!”
易瓊齡吐吐舌頭,目光悠悠地打量著房間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快,她的視線被一頂王冠吸引。
擦拭珠寶的助理工作很認真,也很謹慎,也許是這裡隨便一個小配飾都價值百萬千萬,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尤其是擦拭這頂王冠時,她心跳都快停止了。
最中間鑲嵌的那顆紅石頭像極了一朵玫瑰,不是寶石,而是鑽石。助理今天才知道,原來鑽石還有紅色的,血一樣熱烈的紅色。
“好璀璨的王冠!我怎麼沒見過這頂!是你新買的嗎?還是姐夫送的!”易瓊齡尖叫,飛快地走過去,毛毛躁躁地,拿起王冠的動作卻很輕柔。
聘禮單子裡沒有這頂玫瑰蕾絲造型的王冠。
“紅寶石?不像…”易瓊齡仔細觀察,“……是紅鑽!?”
易思齡閉著眼,讓化妝師為她撲粉底液,懶懶地回答:“嗯…diamond…”
易瓊齡也是從小在珠寶裡泡大的,但這麼大克拉的紅鑽倒是第一次見,沒有鑲嵌成戒指,而是作為王冠的主石,戴在頭上,像玫瑰的加冕。
“姐夫送噠?”易瓊齡蹲在易思齡身旁,眼睛湿漉漉的,像一隻小狗狗。
易思齡摸了摸她的小臉,“你說呢。”
謝浔之昨晚派人送來的。前兩日,她還在憂愁,婚禮當天主婚紗要搭配什麼冠冕,她把自己所有的珠寶收藏都拿出來,偏偏沒有一頂讓她心動。
拿到這份禮物後,她沒想過會是王冠,打開的那一瞬間,她隻想問一句,夫妻之間也能有心靈感應嗎?
易瓊齡:“他超愛!”
易思齡勾起笑,很罕見,沒有給她一個白眼。
五點半過後,伴娘陸續醒來,每位伴娘都有單獨的化妝師為其打理造型。整個二樓都熱鬧得不行。
六點四十五,易思齡的一群塑料姐妹都陸續來了。其中陳薇奇精神抖擻,穿著一條不會過於華麗搶鏡,但也絕對亮眼的香檳色小禮裙,七釐米的高跟鞋踩的利落颯爽。
見到易思齡後,陳薇奇難得沒有挖苦,而是誇了一句:今天很美。
易思齡下巴微微昂起,很高傲地看她一眼:“今天隻準陪襯我。”
陳薇奇:“今天整座港島都是你的陪襯,大小姐。”
自然是陪襯。連惠風和暢的天色,燦爛卻不晃眼的陽光,都是陪襯。
易思齡化好妝,做好造型,換上寶珊閣的牡丹仙鶴繡金嫁衣,手腕上仍舊是那一對帝王綠翡翠镯子,又疊帶了兩隻金镯,中式盤發的造型比過大禮那日要隆重很多。
黃金搭配翡翠和珍珠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早上的時間過得飛快,明明四點鍾就起床,但還是不夠用,勞斯萊斯車隊進入易公館大門時,化妝師還在調整易思齡的步搖位置。
“來了來了來了!新郎來了!”
“堵住他們!攔住!”
“紅包!新郎發紅包!”
前院傳來鼎沸如潮的聲音,易思齡整個人也緊張起來,恨不得站起來去窗邊一探究竟。化妝師輕輕按住她的肩膀,又笑又無奈:“新娘子等一等,還沒好呢。”
易思齡不停地盤弄著手腕上的镯子,涼陰陰的翡翠镯,在手掌的熱氣燻蒸下,居然起了一層很薄的水霧。
一群塑料姐妹都跑出去看熱鬧,臥室門緊閉,不再出入。易欣齡力氣最大,負責守在臥室裡,擋最後這道門。
易欣齡抓狂,對方全是大男人,她和幾個嬌滴滴的小女生,怎麼可能擋得住?
易公館的前院停滿了各種勞斯萊斯,其餘的車沒地方停,隻能停在大門外的山道上。整個公館都被擠得水泄不通。
“伴郎都好靚!”陳珊宜抓著易瓊齡的手,臉蛋紅撲撲的,有些害羞。
她是十五歲的妹妹仔,平時跟著姐姐見過很多帥哥,姐夫也是港島出名的型男,但此時此刻,眼前的帥哥不是一個或兩個,而是一排。
人均一米八五以上,齊整的黑色西裝三件套,正式伴郎的胸口別著鈴蘭胸花,替補伴郎的胸口沒有胸花,但也跟著站在一起。陽光下,一群性格迥異的男人各有各的氣場,或紳士或風流或清冷,無一例外,都散發著令人口燥的荷爾蒙。
看著不像是來接親的,像是來搶新娘子的軍團。
組建這樣一支來勢洶洶的伴郎團,對新郎是莫大的考驗。不論是在樣貌,身高還是氣場上,新郎稍有短缺就容易被淹沒,可最中間的男人依然卓群。
峻拔的身型修長而有力,頭發梳得整齊,胸口是一朵弗洛伊德玫瑰花。
易瓊齡一邊欣賞帥哥,一邊指了指站在最右的謝知起,“喏,那個就是小起哥,你今天的搭子。”
陳珊宜花痴:“好帥……好高……”
易瓊齡狠狠捏她的臉:“不要犯花痴!等會兒要攔住他們的!”
“可他們有七個人,我們隻有五個……你姐夫耍賴。”陳珊宜癟嘴。
易瓊齡:“我姐那群姐妹十來個,怕什麼!更何況我一個抵他們三個!”她人小鬼大,自信過頭。
易瓊齡對自己準備的問題非常自信,就不信姐夫能答的上來!
一群人很快就殺到了易思齡臥房所在的二樓,得益於謝浔之對易公館的輕車熟路,若是第一次來,肯定會被這裡繞暈。
二樓的大廳裡擺了一張臺球桌,桌上放著一顆母球,五顆紅球,紅球的擺放角度刁鑽。
易樂齡站在一群伴郎面前,也不遜色,清冷的面容散發著易家骨子裡的高傲。她出題:“誰能一杆清臺,就算這局贏。當然,我們已經降低了難度,隻需要打進五顆球。”
一群伴郎齊刷刷看向賀連楓。
賀連楓:“………”
他觀察了球與球的擺放位置,覺得不難,找好角度,能清臺,剛想說沒問題,就聽見易樂齡又補充:
“限時三分鍾。”
賀連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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