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裡的油紙傘,撐開擺在地面,緩緩俯身半蹲下。
尤綿也學著他的樣子蹲下。
傘面傾斜著,可以遮得下兩人的身影。
沈御指了指其中一句,“背一遍我聽聽。”
尤綿皺了皺眉,“你送這個就是讓我好好背課文啊?”
“不然呢?”他淡淡望向她,“特別是不墜青雲之志這句,你要牢牢記住。”
“開學你就要高三了,壓力會大,用來勉勵你。”
“那這句呢?也是滕王閣序裡的?我可沒見過哦。”尤綿一眼就看見特殊的那句。
——小綿歲歲平安。
“那句是我的私心。”沈御回答得直白。
無男女之情,字字願她朝著好的方向。
是期許,是祝願。
真誠的,由衷的。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不僅僅想和她談戀愛這麼簡單。
從尤綿會追著他身後喊哥哥的時候開始,沈御就沒想帶偏她,成為她的良師益友,志同道合,靈魂契合,這些似乎比成為她的戀愛對象要更難也更重要。
尤綿伸出手撫摸著那些字,她又一次感受到了沈御所吸引到她的東西,是為人的正直,志向的高遠,放寬眼界的格局和處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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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切的一切都來自他的家庭。
沈御看似平常自由灑脫慣了,但骨子裡依舊浸過了沈家從小的教育,總總細節都在透露著他良好的教養。
沈氏書香世家,再怎麼縱容他,也不會教出品行惡劣的孩子。
尤綿承認,她慕強。
也欣賞沈御這樣的品質。
從十歲轉學來到南京,爸爸媽媽帶她第一次參觀南京大學的時候,尤綿就感受到濃厚的學術氛圍,輝煌牆上是各大類的獎項,學生合影裡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自豪,驕傲抬頭。
那時的她就發誓,往後也要成為很厲害的人。
她欣賞所有通過努力實現夢想所有的人,也相信所有夢想都有實現的可能。
尤綿也總會覺得自己天真。
但是人總是需要力量堅持活下去的,哪怕算哄騙自己,也要有信仰面朝希望。
她要考南大。
僅僅是證明她成長的第一步。
不墜青雲之志。
這是沈御和她的共勉。
尤綿難得露出這樣沉重的表情,她眸色黯然,盯著那行雲流水的字跡有些分神。
指尖觸碰在墨跡上,猶如和他落筆時重合。
“我也想寫字送你。”小姑娘突然靈光一閃。
沈御輕聲“嗯”了下,鋪展宣紙,研磨,替她挑了根筆。
“你帶著我寫。”尤綿招呼著他。
沈御俯身,站在她的身後,手臂摟過她,修長的手輕輕握住她的。
“想寫什麼?”他熾熱吐息纏繞在她白皙的脖頸上。
酥痒得差點讓她軟了腰。
尤綿身體輕輕顫了下的細節,全落在他的眼裡。
她故作冷靜,直了直身板,小聲道:“御。”
“御?”
他的名字。
“和你一樣的字體。”尤綿又加了要求。
“嗯。”他答應著。
握著她的小手,緩緩落筆。
尤綿震驚,隻覺得跟著他的力量走,自己竟然也能寫得有模有樣。
“好,剩下的我自己來,你別看了。”尤綿故意賣了個關子。
“哦。”沈御松開了她的手,緩緩轉過身去。
尤綿提筆,思索了會,腦海或許又浮現了沈御那天發的香港大學風景,她抿抿唇,寫下了句。
——於道各努力,千裡自同風。
側過身,剛想拉著沈御看。
卻又被他的側臉吸引了過去。
他背著尤綿,流暢的下颌線微微揚起,目光凝著窗外的蘭草,神色淡然輕松,嘴角勾著半絲笑意。
她突然又不想寫這句話了。
墨水暈染一灘,字跡被塗得看不清。
尤綿另起一行。
——莫愁千裡路,自有到來風。
“好咯。”她戳了戳沈御讓他看。
“你倒是樂觀。”沈御嗤笑了下,但卻珍重地接過了她的字。
少女筆鋒不算有力,行筆也不流暢,字跡秀氣精巧,倒是和她寫作業的字很像。
——To 御:
尤綿撓了撓腦袋,感覺也算是中西結合了,她平常給好朋友寫明信片也是這麼寫的。
她又蹲下身去看那把傘了。
少女的影子遮掩在傘面的陰影之下。
“就這麼喜歡?”沈御在她身邊,緩緩半蹲下。
他的影子陪在了尤綿的影子方便。
傘面透過暖光,將字跡照映得更加閃耀。
“嗯,很喜歡。”尤綿勾唇笑笑,她抱著雙膝,側過臉望向沈御。
“喜歡就好。”沈御別開臉,不去看。
因為尤綿的裙子因為她蹲下的動作,領口敞得很開,偏偏她還一點沒有察覺。
禮也收了。
接下來開始正題了。
尤綿正在絞盡腦汁,沒注意沈御躲閃的目光。
她又湊近了沈御,“沈御,你真好。”
“還沒談就想發好人卡?”他不領情。
好人都給親的。
尤綿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敢說出口。
沈御感受到她開始若無其事地貼近他,手臂也時不時地碰到他的。
被發現後,又小心翼翼地挪開。
少女淺白睡裙擺蹭著他的褲腿,尤綿思考著該怎麼下口。
“那咱們什麼時候能談?”她順著,小聲問下去。
“談什麼?”他裝傻。
“談戀愛呀。”
“剛才說這麼多,你油鹽不進?”
“你讓我好好學習,又沒不讓我好好談戀愛。”尤綿嘀咕著反駁道。
“熊掌和魚不可兼得。”他平靜地駁回。
“那你是熊掌還是魚?”尤綿反問道。
說話間,她又往沈御身邊湊了湊。
沈御感受到手臂上柔軟的觸感後,明白不對勁了,緩過來準備起身,卻發現尤綿早已經八爪魚一樣拉過他的手臂。
她纖細的指尖剛好碰在手臂內側畫著青竹的位置。
很痒。
碰得他心痒。
他已經縱容她了。
確認沈御沒打算反抗的時候,慌亂的反而成為了尤綿。
她得承認,許大軍師的方法或許並不適合自己。
她有賊心沒賊膽。
清澈透亮的眸色緊緊盯著沈御的唇看。
小心思明擺著寫在臉上。
毫無技巧,全憑感情。
試一試,他不主動的話,就把他給踹了。
尤綿當時腦海裡隻有這一個想法。
“你臉上好像有個小蟲子,閉眼,我幫你弄下來。”她撒了個看似聰明實則愚蠢到家的謊。
沈御卻聽話了。
這下尤綿更慌了。
攥了攥小拳頭算是給自己打氣。
她緩緩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臉。
屏住呼吸,越來越近。
心跳得像個打擊樂器。
噼裡啪啦叮鈴咣當。
沈御感受到少女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皮膚上,一會嗅嗅他的衣領,一會又要揪著他的發尾。
像極了一隻調皮的小狗。
尤綿將臉頰輕輕貼了下他的。
小心地蹭了蹭臉。
她還是沒那膽。
臉上軟軟的觸感如蜻蜓點水。
沈御緩緩睜開眼,就看見低著個腦袋,小臉有些泛紅的尤綿。
他隻覺得好笑。
“給你留了這麼長時間,就做這個?”他語氣欠欠的,痞氣地問她。
“嗯。”尤綿頭更低了。
“菜。”他嗤笑著。
被嘲笑了。
尤綿小拳頭攥得更緊了。
“過來。”他往後仰著身子,坐在了地板上,手臂在後面支撐著,給尤綿留了空間。
尤綿乖乖地湊過去。
臉上感受到了冰涼的觸感,是他的手指。
慢慢往下,玩過了她的鼻梁,捏了捏她的鼻尖。
最後
劃過了她的唇。
他指腹冰涼,可觸碰到的地方卻變得那樣熾熱。
酥酥麻麻的,痒得讓尤綿下意識地張開了唇。
兩根手指覆蓋在她的唇上。
沈御緩緩往前傾著身體,吻在他手指背上。
隔著手指吻了她。
傘下。
他們的影子吻在了一起。
第39章 系我呀 24
尤綿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呼吸急促瞬間,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她又緩緩睜開雙眸,懵懂地看向他,輕輕啄了下他指腹。
模樣可愛得讓沈御瞬間整個人僵住。
好玩。
他的耳朵越來越紅了。
沈御松開了手指,再次俯身湊近。
熾熱的氣息灑在她脖頸最脆弱的肌膚上,尤綿緊張地抓緊了他的手臂。
他遲疑著,保持這樣若即若離。
“我!我該回去了!”尤綿緊繃的弦要斷了,她慌亂推了沈御一把,然後趴在地上乖乖地將油紙傘收起來,捧在懷裡。
沈御依舊保持剛才的姿勢又些出神,“好。”
尤綿抿了抿唇,“我真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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