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轉給她的每一筆錢,尤綿都沒花,她將那些錢全部攢起來,呆在她的小金庫裡,就像沈御在她身邊。
不見面的那些日子裡,尤綿總會坐在他的書房裡發呆。
她得知到網上流傳的那句,寫上林賦,得心上人。
《上林賦》,全長五米,兩千六百九十一個字。
她其實沒有得心上人的執念,隻是思念太過難捱。
想他的時候,就提起筆,模仿他當初的樣子寫字,尤綿覺得自己聰明,沒什麼基礎也能寫得像模像樣。
沈御留給她的刻章正好可以印上。
兩千六百九十一個字,斷斷續續,她寫了半個月。
字裡行間都是她的思念。
——御,歲歲平安。
五米長的卷軸,落筆間她想的全是和他以後的未來。
尤綿不斷去想他,想他如今在想什麼,曾經在想什麼,在來見自己的路上,又在想什麼。
那一千多公裡的航程裡,他又是怎麼過來的。
南京迎來了初雪。
大雪紛紛揚揚,整個金陵城銀裝素裹,雪壓梧桐樹葉枝頭。
天氣原因,尤綿提前訂的機票通知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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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綿有些討厭冬天了。
她明明很期待下雪。
尤綿將自己裹在被子裡,“你想我了嗎?”她小聲地問。
“想啊,怎麼了乖乖,想見面嗎?我看下最近日期......”沈御的語氣和平時沒有區別,隻是聲音比以前沙啞很多。
“感冒還沒有好嗎?”尤綿覺得他說話有些鼻音。
“還好,吃了藥。”沈御溫聲和她說著,“一月回去見你好嗎,跨年沒有辦法了。”
“十二月......回去和你過個聖誕節,二十三號可以嗎?”他說。
尤綿將臉埋進枕頭裡,無聲地流下了眼淚。
她能做什麼呢。
她恨這一千多公裡和她無能無力的十九歲。
“沈御。”尤綿委屈地喊他名字。“我想見你。”
“嗯?好,那就二十三號,等我。”沈御準備訂機票。
“我去見你。”
“想你時,我就去見你。”她說。
沈御很久沒有說話。
他不想讓她在這麼遠的路途中受委屈,天氣也並不好,冬天冰雪造成交通不便,他不想讓尤綿冒這個險。
可他想見她。
“好啦,不逗你了,航班因為天氣被取消,我已經退票了。”尤綿語氣故作輕松地說道。“二十三號也別跑來了,等一月吧,我們一起看雪。”
“嗯。”沈御悶聲應著,心中有些酸楚。
這通電話結束後。
尤綿訂了第二天的高鐵。
從武漢中轉,全程八個半小時。
想見面,總會有辦法的。
沈御虧欠陪伴她身邊的時間太少太少。
尤綿遺憾自己不能和他同年同月生。
並肩不用為誰停下的路,會不會好走很多。
南京南八道手扶電梯,AB28個進站口。
人潮熙攘,來來往往。
少女書包裡背了一束花,去見他。
“媽媽,我總是習慣規劃,從記錄監督自己的學習,到實現各種大小目標,我按部就班地度過了這十幾年,像是乖巧的星星一直繞著它該有的軌道。”
“但我現在遇見了計劃之外的事情,它是一個吸引我去做到的挑戰。”
“從前,我對愛的理解,來源於你和爸爸,來源於親朋好友,我總是接受愛,給予愛,卻從來沒有深刻思考過到底什麼是愛。”
“這趟旅程我想一個人走下去,不用任何人陪伴我。”
“或許結束這趟旅程,我會明白愛是什麼。”
“愛是奮不顧身,是跨越千山萬水也想要擁抱的勇氣。”
“愛是將思念具象化。”
“我想在十九歲勇敢一次。”
田恬站在客廳裡,看見了尤綿在餐桌上留下的信。
女人抬眸,和尤慶豐對視了眼。
兩人熱淚盈眶。
田恬笑了笑,卻沒有止住滾燙的眼淚,她和尤慶豐擁抱著,“我們的女兒,被我們養得很好。”
尤慶豐摩挲著信紙上的字跡,點點頭,“讓她勇敢的同時,別忘了給家裡報份平安。”
十點零八發車,下午一點半到達武漢。
中途換站三十六分鍾。
晚上六點十分到達香港。
整整八個小時。
“你那邊怎麼這麼吵?出去和朋友玩了嗎?”沈御和她打著電話。
“對呀,我今天要出去玩咯。”尤綿用著臭屁的口吻和他說著。
“去哪玩這麼開心?和誰?男的女的?”他三連問。
“大帥哥哦,玩了回來就不要你咯。”尤綿哼著小調,推著行李箱快步走著,地鐵通道的風很涼快,她小小身影穿梭著。
“傷心。”沈御勾唇笑笑,配合她這麼說。
兩人其實不會存在信任的問題,哪怕沈御多次把尤綿騙得團團轉,但是在感情上面,他們都放心彼此。
這種玩笑話,從來不會有一方當真。
尤綿獨自坐在候車廳,抬眸望著大屏幕播報的信息,幸運的是列車沒有晚點。
真正做到這一步的時候,尤綿並沒有緊張,隻是滿心裡全是期待,這種期待值隨著距離和時間不斷上升。
她終於明白那句,“見你的路上,連風都是甜的”。
快到達武漢的時候,尤綿極限泡了桶泡面,匆匆應付兩口,拉著行李箱就火速換乘。
她幾乎是要小跑了起來,武漢到達香港一共要坐將近五個小時,是場硬戰。
一個早上,她已經坐得屁股很難受了。
尤綿咬咬牙,大不了回頭讓沈御給她揉屁股。
尤綿就這麼乖巧地坐著,看窗外的風景,看困了就閉上眼睛睡,脖頸酸痛,背也很難受。
她緊緊攥著手機,稍微震動彈出沈御的消息,就頓時打起了精神。
這裡所有一切都是陌生的,人也陌生。
中途換站的時候,身邊的乘客也會換,尤綿獨自這麼坐著。
一路坐到終點。
————
冬日的六點,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
沒有人來接她。
尤綿還沒有告訴沈御這件事。
尤綿跟著人群走,帶著港澳通行證,去二樓過內地海關,再過香港海關,順利抵港。
今天是聖誕節。
香港沒有下雪,尤綿感慨著看四周繽紛紅綠聖誕裝扮,總覺得少了些氛圍。
沈御其實很好找,他早就把自己所在的地址,和學校會經常呆著的地方都告訴了尤綿。
事事都有報備。
人潮洶湧,尤綿蹲在偏僻的角落裡,她舉著個小鏡子,匆匆擦了些口紅。
一路而來,她看起來憔悴很多,臉上沒什麼血色,肚子還餓得咕咕叫。
車站裡所有的人都腳步匆匆。
隻有她對著鏡子整理著頭發,丸子頭好像歪了些,今天穿的袄子有些臃腫,但是她喜歡的白色。
尤綿理了理劉海,抬眸掃過頭頂的站牌。
她對香港沒有什麼情懷。
她隻對這裡的一個人有。
喜歡一座城市,可能就是因為喜歡的人在這裡。
從地鐵b2口出來,尤綿呆在了一家麥當勞裡,她拖著大包小包的,咬著薯條開始思考去哪捕捉沈御。
“南裡......”尤綿念著路牌。
South Lane。
她搖搖頭,推著行李箱就走了。
回到地鐵站又轉到c口。
“Manhanttan Height......”尤綿蹲在路邊,咬著她的小薯條,皺眉思考。
她拿著之前沈御發過的幾張照片對照了下。
決定在這蹲點了。
嘶,好冷。
尤綿搓了搓手,坐在一邊的石臺階上。
箱子和她緊緊挨著,她低著腦袋哈著氣。
見到沈御的時候,他正獨自走在狹窄的路上。
黑色棉袄領口遮掩著他的下颌,男人垂眸看著手機,手裡提了個紙袋,書包單邊掛在肩膀上,耳骨釘泛著金屬光澤,左手中指的指環還戴著。
鼻梁上架著的黑框眼鏡沒來及摘,頭頂的路燈光灑在他的發絲周圍散著淡淡光圈。
他緩緩俯身蹲下,將紙袋子裡的東西倒在角落的地上,很快有隻流浪小貓不知從哪冒了出來,飛快奔向他喵喵叫著去吃東西。
尤綿就在不遠處這麼看著他的背影,眼眶通紅。
遠遠八個小時的行程,加上等待的一個小時。
天已經完全黑了。
冷風吹過少女的發絲,她顫動著手給沈御發消息。
——吃飯了嗎?
她看著沈御再次低頭看手機,然後他傻傻地站在路邊笑了下,才開始回她的消息。
——吃了。
吃了為什麼還變瘦了。
嘴唇也沒有什麼血色。
眼下淡淡青黑,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採。
尤綿起身,她將行李箱往旁邊一推。
從包裡掏出那束陪她跨越了幾千公裡的花。
她選的是白色茉莉,和她今天穿的袄子很搭。
尤綿攥著花,就飛撲到他的身邊。
連流浪的那隻小貓也被嚇一跳,再次藏了起來。
沈御還沒意識到。
“沈御——!”尤綿喊著他的名字。
沈御手中的紙袋脫落掉在地面上,書包也順著肩膀滑落,他側過身,餘光瞥見了少女飛奔向自己的身影。
那小小的雪白團子,一路小跑,撲向了他。
眼眶霎那間就紅了,他身體僵在原處,還沒有緩過神,那雙狹長黑眸震驚地望向她。
任由她鑽進自己的懷裡。
直到緊緊擁抱在一起,沈御才確定是她。
“你怎麼......”他聲音顫抖,難以掩飾的激動。
沈御將她摟得很緊,“怎麼來的,為什麼沒有和我說,冷不冷,怎麼穿這麼少,手都凍紅了,傻不傻......”他拉過尤綿的手揉搓著,眼眶通紅地望著她。
“你怎麼,總是惹我哭。”沈御無奈地輕聲在她耳邊問道,又緊緊抱著她。
怎麼抱都抱不夠。
“好啦,有什麼好哭的,我來找你玩。”尤綿拍拍他的後背,安慰他。
期待值到達了頂峰就變成快樂。
尤綿覺得這趟旅程終於到達了終點。
“我坐高鐵八個多小時來的哦。”尤綿誇張地比著手勢對他晃了晃。
“小鐵屁股?”沈御揉了揉她的腦袋“航班取消改籤不就好了?”
“改籤要等二十多個小時,我想早點見到你。”
“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擱。”
“我就是想見你。”尤綿牽著他的手,用自己手心的溫度去捂熱他冰涼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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