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秦晗突然敏感地察覺到,胡可媛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
這種敏感秦晗並不常有,她甚至疑心,是不是太陽太晃眼,自己看錯了。
但那不是錯覺。
那種僵是在隱藏什麼樣的情緒秦晗猜不到,她想,一定不會是看見閨蜜的開心。
胡可媛看見她,並不開心。
胡可媛拉開車門,把堆在後座上的零食往旁邊推了推,笑得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呀,是誰拿了這麼多零食來?”
秦晗今天格外敏感,或者說,她終於走出了某些舒適區。
以前她從來沒想過,和家人和朋友在一起,會有什麼需要敏感的必要,也從來沒意識到說話是一件需要斟酌的事情。
但今天她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直覺裡,她無論是回答“是徐唯然買的”,還是回答“徐唯然放在這兒的”,都會讓車子裡的氣氛變得更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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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徐唯然顯然比秦晗更加粗神經,他靠在前面沒回頭,倒是回答了胡可媛的話:“給秦晗的,她不吃,你想吃就吃吧。”
胡可媛沉默了兩秒:“我不愛吃。”
車上三個人誰也沒再說話,空調風吹得人發冷,秦晗忽然很懷念剛才坐在張鬱青店裡的時間。
張鬱青那間叫“氧”的店,明明連個空調都沒有,在這種大夏天悶熱悶熱的,卻讓人感到舒適。
那堆零食就放在後座裡,一直到車子拐進秦晗她們目的地的那條街,胡可媛忽然開口:“秦晗,給你的你怎麼不吃。”
秦晗突然有些疲憊,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不是要去吃甜點麼,吃了零食就吃不進去了。”
“徐唯然,人家秦晗看不上你這些零食,趕緊拿走吧。”
好像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胡可媛的聲音變得令人討厭。
比高中時聽說班主任要佔用體育課,或者是某次典禮上校長沒完沒了的講話,更讓人不耐煩。
真的很煩。
秦晗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煩躁。
徐唯然家的司機把車子停在甜品店前面,三個人一起下了車子,甜品店的牌匾很可愛,每個字都圓乎乎的。
原本她還很想嘗嘗千層蛋糕的,現在也變得不期待了。
陽光烘烤著秦晗的手臂,她先一步走進了店裡,也不是因為熱得受不了,是想要離開胡可媛和徐唯然同時存在時那種古怪的氣氛。
邁進店裡,她松了一口氣,去拿甜品單。
秦晗不在時,胡可媛扯了扯徐唯然的衣擺,溫聲問:“徐唯然,你為什麼不開心呀?”
徐唯然不算高,但也有178,有些喪氣地駝著背趴在桌上:“我在車上問秦晗要微信號來著。”
“她...給你了?”
“她說讓我找你就行了,唉,連一個微信號她都不願意給我。”
胡可媛松了一口氣:“她就是那樣的,你想聯系秦晗的時候就找我好了,我幫你約她呀。”
桌上擺著一壺贈送的冰檸檬水,徐唯然沉默了半天,突然坐直,端起玻璃水壺給胡可媛倒了一杯檸檬水,湊近了些:“哎,胡可媛。”
胡可媛臉頰有些泛紅,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跟秦晗不是閨蜜麼,要不你幫我說說話,讓她加我個微信?”
胡可媛咬住下唇,沒回答他。
甜點店的裝修是明黃色調的,有點像掉進了奶酪裡的感覺,空氣裡有水果和奶油的味道,甜絲絲的。
秦晗拿了甜品單回來,沒等走到桌子旁,先感覺到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氛。
秦晗家裡從來沒有人吵架,也沒見過別人吵架。
學校裡有一次男生們打仗,她從廁所出來恰巧看見,還覺得十分不解。
到底是多大的事情,還能打起來?
她把目光落到甜品單上,上面印了粉色的草莓千層蛋糕,還有夾著芒果塊的班戟,秦晗沒覺得食指大動,反而聽見心裡有一個聲音——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和胡可媛出來了。
秦晗不是個性格尖銳的姑娘,她輕輕把甜品單放在桌上,息事寧人:“我們今天來嘗嘗什麼呢?”
手裡的手機響起來,又是陌生電話,秦晗起身:“你們先點,我去接個電話。”
徐唯然馬上拿起甜品單,看著秦晗:“你吃什麼?我幫你點好?”
“可媛知道我愛吃什麼,她幫我吧。”
秦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好像在6月的甜品店裡,她忽然就長大了些。
秦晗走到一旁,接起電話:“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張鬱青。”
甜品店裡很多食客,還放著一首歡快的流行音樂。
秦晗怕自己聽不清,手機是緊貼在耳側的,張鬱青的聲音清晰地滑入耳道,不知道是不是空調太涼,秦晗突然縮了縮脖頸,好像從耳朵到肩膀都有些緊繃。
張鬱青怎麼知道她的電話?
她明明根本沒提起過自己的手機號!
可能是因為秦晗的沉默太明顯,電話裡的張鬱青忽然笑了,笑聲還是順著手機傳進秦晗耳朵裡,他說:“我呢,是個記性還不錯的,好人。”
被他這麼一笑,秦晗倒是想起來了,之前她在張鬱青店裡接到過徐唯然的電話,徐唯然大嗓門地說了她的手機號,還說他打錯過一次。
可能張鬱青聽到了吧。
可是他打電話來幹什麼呢?
“你......有什麼事嗎?”
這話說出來可能像是不耐煩,但秦晗其實不是那個意思,她隻是不太會說話。
其實這會兒她非常感謝張鬱青能打來這個電話,畢竟她可以借著接電話的借口,短暫逃離開那些令人窒息的氛圍。
張鬱青忽然說:“小姑娘,你也太客氣了。”
“啊?”
“謝禮有點多啊?”
秦晗被他說得有點懵,茫然地又想問“啊?”,但又覺得連著出口兩次這樣的字眼,會顯得很傻。
她怔了一會兒才開口:“不是隻有小仙人掌麼。”
“背包。”
秦晗這才想起來,自己去遙南斜街時是背著包包的,走的時候居然隻拿了手機:“是我忘了拿的,真的不好意思。”
說完,她忽然反應過來,那雙換下來的髒襪子,她放哪了???
想到這點時秦晗有些尷尬,她穿的是白色襪子,被泥水染得很髒,還湿著。
好像襪子就大咧咧地放在二樓的雜物間忘記帶下來,會不會張鬱青已經看到了?
好丟臉。
電話裡的張鬱青又笑了,還是那種調侃的淺笑。
他說:“所以,襪子是送給我的?”
“不是!”
張鬱青還在笑:“那行,有空過來拿吧。”
7. 拖延 我不給未成年做
可能是因為張鬱青這通電話,秦晗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她那雙襪子上,沒再留意胡可媛和徐唯然說了些什麼。
她居然問把一雙穿髒的、還湿噠噠的襪子留在了張鬱青店裡。
這事兒怎麼想都覺得好丟臉。
那可是一雙襪子啊!
髒襪子!
甜品被端上來,一塊被切成三角形的草莓千層蛋糕放在秦晗面前,上面點綴的草莓上淋了糖漿,亮晶晶的。
秦晗盯著蛋糕,滿腦子都是那雙髒襪子,放在桌下的腳無意識地踢了兩下。
好丟臉。
真的好丟臉。
一直到快要吃完甜點時,徐唯然整個人趴在桌上,問:“秦晗秦晗,下午你想去哪玩?”
秦晗看了他一眼,腦子裡想的還是“襪子”,而且她也並不想和他們出去:“你們去玩吧,我得回家了。”
“哦,那我也不玩了,各回各家得了。”徐唯然說。
胡可媛沒說話,秦晗感覺自己聽到一聲勺子撞擊玻璃碗的重響,但腦子裡轉的依然是“啊,襪子”。
從甜點店裡出來,徐唯然先打車走了,秦晗要坐公交車,胡可媛也在公交車站等車。
大下午的太陽烤得人快要融化了,在甜品店裡喝冷飲消下去的暑氣重新撲面而來。
秦晗安靜地站在公交站臺的樹蔭下,胡可媛忽然開口:“秦晗,你上午說的有事,是和徐唯然一起出去了嗎?不是說要去你奶奶家?”
“沒和徐唯然出去,也沒去奶奶家。”
胡可媛冷笑一聲:“我發現你特別沒意思,不喜歡徐唯然還總要吊著他,這樣有勁嗎?是不是覺得有男生喜歡你特別得意啊?”
秦晗腦子裡還想著“襪子”,回過頭,很好脾氣又莫名其妙地看著胡可媛。
“你裝什麼糊塗,你不就是這樣麼?你明知道他喜歡你!”
看見她那副帶著嘲諷的臉,秦晗皺了皺眉,忍著火氣:“我不知道。”
在此之前,秦晗隻覺得徐唯然和胡可媛關系不錯,無論胡可媛走到哪兒徐唯然都要跟著。
但她自己對徐唯然這個人印象很模糊,隻有一件事,讓她不太願意接近徐唯然。
好像是高三那年的寒假,徐唯然非要跟著胡可媛和秦晗一起去書店。
他從自己家車裡下來時,車裡跟下來一隻很大的金毛狗,那會兒帝都市下了一場小雪,狗狗金色的皮毛顯得暖融融的,很漂亮。
徐唯然呵斥金毛:“滾回去!”
金毛哈著舌頭,執意跟著他。
徐唯然沒看見秦晗和胡可媛已經等在街對面的書店裡,他抬腳猛地踢了金毛一腳,踢在頭上。
金毛旁邊是一個圓柱形的路障,它的頭撞在路障上,然後發出可憐的“嗚嗚”聲,耷拉著頭回車裡去了。
秦晗就是在那次之後,印象裡覺得胡可媛的同桌性格不太好,也就對他不冷不熱的。
反正又不是她同桌。
胡可媛說的徐唯然喜歡她,她一點都沒察覺到。
胡可媛還是冷笑著的:“得了吧秦晗,你不知道?照畢業照的那天他不是還給你買了奶茶嗎?隻給你一個人買了你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不是也喝得挺開心的?再裝就有點過了吧?”
奶茶?
秦晗想了想,依稀記起畢業照那天的事情。
照畢業照的那天也很熱,學校的攝影老師堅持說站在操場上照比禮堂效果更好,還能照到一整座教學樓當背景。
秦晗的身高不高也不矮,擠在中間排,在大太陽底下熱得要命。
好不容易照完,徐唯然舉了杯奶茶過來:“秦晗,給你的奶茶,加冰的,涼快涼快。”
“謝謝。”
那天秦晗還真接了奶茶,因為徐唯然身後跟著的4、5個本班女生都舉著奶茶,秦晗還以為是班主任給買的。
畢竟他們班主任大方,經常給買西瓜買冰淇淋買飲料什麼的。
後來回班裡才知道,奶茶是徐唯然買的,秦晗託她同桌給徐唯然轉了奶茶錢。
如果胡可媛像以前一樣和她聊天,聊到這種事,秦晗肯定是事無巨細地都告訴她的。
可是胡可媛揚著下颌,滿臉嘲諷,秦晗忽然就沒耐心了。
她也不開心她也在生氣,但她不想吵架。
她根本就不會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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