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秦母又給秦父打了過去。
秦父在海南開會,隻說“這一周都要開集中會議,從早到晚的那種,下個月回帝都再一起吃飯,好嗎?”
那天秦母有些感冒,生病了又沒有人陪在身邊。
她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秦母戴了口罩,拎著包獨自走在街上,她想去醫院附近的藥店再拿點感冒藥。
剛走過人行橫道,她沒留意到,路口衝出來一輛開得飛快的電動自行車,把她撞倒在路邊。
很嚴重,小腿流的血很快染紅了地上的積雪。
有人嚷著要叫120,有人說醫院不久在旁邊麼還不如隻接叫醫生。
有人說這是肇事逃逸,也有人問用不用扶她起來。
一個年輕男人從人群裡大步過來,穩穩抱起她,送她去了醫院。
人在疼痛恐懼時是不分年齡的,秦母疼得發抖,低聲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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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人的聲音很溫柔,安慰她:“很快就到了,再忍忍。”
他顯然沒認出戴著口罩的秦母,但秦母認出了他。
那個男人,是張鬱青。
緊急手術後,他還沒走,一直到秦母醒來,他才走過去,站在病床邊,替她拉好窗簾擋住刺眼的夕陽。
他問:“你的手機摔壞了,需要我幫忙聯系你的家人嗎?或者,需要我幫你提交證件登記住院嗎?”
秦母沒有人可以倚靠。
她的前夫在出差開全天會議,她的女兒在國外。
父母已經去世,又沒有兄弟姐妹。
她吸了吸鼻子,把證件遞給張鬱青,聲音有些脆弱:“謝謝。”
“不用客氣。”
“張鬱青。”
秦母沒有摘下口罩,隻是問他,“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秦晗的媽媽。”
張鬱青愣了一瞬,才說:“但現在,你隻是病人,好好休息。”
那天夜裡,秦母腿上的麻醉藥過了藥效,縫了針的傷口疼得要命。
其他人住院都是有家人陪著的,送水送飯,扶著去洗手間,幫忙換藥,但秦母隻有自己。
她孤單地躺在病床上,有需要隻能按鈴叫護士來幫忙。
她也曾有溫馨幸福的家庭,她有丈夫,她有女兒。
她的公公婆婆把她當成親生閨女。
秦母想起結婚後有一次,秦安知在外地出差,她夜裡得了急性闌尾炎被秦晗的奶奶送進醫院。
醒來時,全家人都在。
秦晗的小姑小心翼翼地用勺子給她喂溫水喝,心疼得眼眶都紅了:“嫂子,我哥說他晚上就能到,有什麼需要你就使喚我,別不好意思。”
她曾經也擁有,那麼那麼溫馨的家人。
是她做錯了,她把一切都搞丟了。
秦母把頭蒙在醫院的被子裡,用被子死死捂住眼睛,哭了很久很久。
等她哭完,忽然聽見被子外面有人問:“要不要喝粥?”
秦母嚇了一跳,紅著眼眶和鼻尖掀開被子,看見了坐在病房裡的張鬱青。
她的委屈無處發泄,突然衝著張鬱青爆發:“你裝什麼好人!”
張鬱青沒什麼表情,隻把粥放在她旁邊的櫃子上。
秦母咄咄逼人:“我去找你的事情,你有沒有和小晗說起過?”
這個年輕男人的眼形很鋒利,但他總是帶著一些從容的,眸子裡總是斂著淡淡笑意。
可她提起秦晗,張鬱青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
他自嘲一笑:“那天之後,我們沒有聯系過。”
可能是因為腿上長長的傷口,也可能因為沒有家人陪伴,那天的秦母隻是紙老虎。
她擦幹眼淚,還是喝了張鬱青帶來的粥。
喝粥時,秦母依然在逞強:“你不用怨我拆開你們,你那天沒出去,不是也覺得自己給不了小晗幸福嗎?”
那間病房隻住了秦母一個人,床頭開著一盞夜燈,光線有些昏暗。
張鬱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語氣淡淡:“我沒有出去,是因為我怕她不快樂。”
“你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沒能力給她......”
張鬱青卻忽然笑了:“並不是。”
秦母抬起頭,看向坐在她對面的年輕男人。
他眉眼間滿是篤定,淡笑著說:“當時的情況,我確實壓力有些大,因為我是家裡的家長,要照顧奶奶和妹妹,但我並不覺得自己沒有能力,那些狀況也不是我沒能力才造成的。”
頓了頓,他才直視秦母:“我說的不快樂,是我認為,無論什麼年紀的女孩子,夾在自己有好感的人和自己媽媽之間,都很難快樂。”
秦母忽然醒悟。
張鬱青那天的妥協,並不是因為她的威脅,也不是真的覺得他們不合適。
他隻是在保護他喜歡的小姑娘。
那天晚上,張鬱青對秦母說:“其實你該試著相信。”
“相信什麼,相信她和你在一起會幸福嗎?”
張鬱青哈哈大笑,從口袋裡抓了幾隻棒棒糖放在秦母病床旁的桌上:“我說的不是我們的事,這件事你相不相信沒所謂,我自己知道我有這個能力就行了。”
“那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
張鬱青拿起飯盒,起身,“你們決定離婚那天,小姑娘說她隻有媽媽了,做媽媽的總要堅強些。”
那幾天秦母住院,張鬱青偶爾會來,送一些吃的,或者給她帶幾本書。
秦母有一天皺眉:“你為什麼對我這麼殷勤?”
他笑了笑:“你要是覺得不安,就當我在討好未來丈母娘?”
後來秦母的腿好了些,能拄著拐杖在醫院走廊裡試著自己活動了。
偶然遇見過張鬱青。
他推著他奶奶去檢查身體,身邊跟著一個看著圓乎乎的小女孩,8、9歲的樣子。
他會蹲在老人面前耐心聽她說話,也會給小女孩擦掉流出來的口水。
秦母忽然就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會不會自己女兒的眼光,其實很很不錯?
難道真的隻有有錢的男人才值得託付嗎?
最後一次張鬱青來醫院看她,秦母忽然問:“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張鬱青回頭看了她一眼:“她不是還沒回國?”
他目光裡的堅定,讓秦母想起秦安知娶她之前。
那時候她父母反對得多兇啊,什麼話都說盡了,秦安知就是這樣的眼神,堅定又令人安心。
秦安知那時候說:“經茹,我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秦母給秦晗講著這些,然後擦掉自己眼裡的淚水:“其實錯的是我,我也知道,你爸爸從來都不會愛上別的女人,但我還是會不安,後來我想,也許是我在婚姻裡迷失了自我,我幾乎忘了我喜歡的是什麼。”
秦晗很意外,她想過過年時媽媽一定發生過什麼她不知道的事,但沒想到,那些事和張鬱青有關。
“去吧。”
秦晗有些不解:“去哪兒?”
秦母含著淚笑了笑:“去把外套還給人家。”
秦晗跳起來,擁抱秦母:“媽媽,謝謝。”
“記得幫媽媽和張鬱青說一聲,抱歉。以前是媽媽做得不對。”
那天帝都市風和日麗,喜鵲在枝頭叫得正歡,路邊開了滿樹的白玉蘭。
秦晗從公交車上跳下來,看著不遠處的遙南斜街。
幾個老大爺在街口下象棋,有人在用二胡拉著悠揚的曲調,有兩隻小流浪狗互相追逐著跑過,理發店的紅藍色圓柱燈箱一圈圈轉著。
秦晗鼻子發酸,一路小跑著往遙南斜街裡面跑。
街道還是凹凸不平,她還記得以前張鬱青教育她說,這路面本來就不平整,真要是踩到哪兒摔倒,傷口都輕不了。
秦晗跑到張鬱青店門口,那棵曾經掛上彩色蝴蝶風箏的泡桐樹,開著滿樹的紫花。
“氧”的牌子還是老樣子,筆鋒凌厲。
她的手機唱起歌,是張鬱青的電話。
秦晗平息著氣息,接起來。
她第一次聽見張鬱青這樣的聲音,好像略帶緊張。
他說:“小姑娘,今天有沒有空?我們見面聊聊?”
秦晗鼻子發酸,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張鬱青,我在你的店門口。”
54. 入懷 也不想當什麼好人了
“張鬱青, 我在你的店門口。”
秦晗站在店外的窗邊,是她當年躲雨的地方。
說完這句話,她從手機裡聽見一種類似什麼東西被碰倒的悶聲, 然後看見張鬱青猛地推開臥室門, 大步走出來,邊走邊套上一件短袖。
也許是因為匆忙, 他沒往窗外看, 隻在電話裡說:“等著。”
秦晗看見他穿衣服時露出的一截勁腰,也隱約看見腹肌的線條。
她驀地想到昨晚,在空間促狹的樓道裡, 在一片黑暗中, 他在她耳邊脖頸處留下的喘.息聲, 和溫熱的氣息。
秦晗的臉頰開始發燙。
張鬱青邁著大步, 最後幾節臺階, 他幹脆是按著樓梯扶手一下子跳下來的。
有些像高中校園裡那些, 下課趕著去廁所抽煙的大男生。
他的動作嚇到了趴在地上酣睡的北北,北北一躍而起, 對著他“汪汪汪”一通叫嚷。
張鬱青沒理會, 直徑走到門前。
他推開店門, 看見秦晗,神色有些復雜。
秦晗隻是拎著他的外套, 手裡沒有任何其他東西。
一時間讓人分不清,她是不是因為有了男朋友才來和他劃清關系的。
張鬱青短暫地沉默,隨後面色恢復平常。
他接過秦晗手裡的外套, 笑著:“進來吧。”
還不到8點,街上偶爾有幾個拎著豆漿油條的人走過。
張鬱青應該是剛洗過澡,利落的短發還沒完全幹透, 有些湿漉漉的。
他還是以前的穿衣風格,牛仔褲,短袖沒有圖案,是純色的。
其實秦晗這幾年間,也不是完全沒有張鬱青的消息的。
她記得去年李楠發過一條朋友圈,文案是:青哥牛逼,像青哥看齊。
配圖是一張不知道什麼群的聊天截圖,和一個網課報名連接。
大概意思是說,張鬱青的紋身能力被國外一個非常有名的紋身界大佬認可。
那個大佬直接在社交平臺上公開表示,約不上他的網課,聽張鬱青的網課也是行的。
他還用了個中國俗語,玩笑說,說張鬱青的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青。
很多人想要上張鬱青的網課,甚至有韓國和美國的紋身師來報名。
他有一些網課收費,有一些是免費分享的。
收費的那些,價格算是高的,依然很難搶到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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