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對兒情侶從裡面出來了,親昵地挽著胳膊,說說笑笑地從她身邊經過。
何葉雙手插著口袋,想著冰箱裡還沒吃完的水果,猜想爸爸又送來多少,如果真是爸爸送的話。
然後,熟悉的挺拔身影從對面的路口拐了過來,左手抱著一個扁盒子抵著腰部,右手拎著一個常見的購物袋,沉甸甸的模樣。
心跳忽然變得有些快,何葉抿抿唇,也朝對方走去。
離得近了,她能看清陸津被路燈照亮的臉,清清冷冷的,與微信聊天框裡的組長像兩個人。
最後,他們在一個路燈燈光已經非常黯淡的地方碰了頭。
何葉也終於看到了陸津左手抱著的盒子的真面目。
大大的盒子被分成了幾個格子,裡面裝著各種漂亮的水果,以及新鮮嬌豔的玫瑰花,完美精致地融合在一起。
完全不同的禮盒,卻讓何葉一下子又想到了那年七夕的心形玫瑰花禮盒。
眼前這個禮盒上,好像也放著一張小小的平面賀卡。
她迅速移開視線,有些結巴地問:“都,都是我爸讓你送的?”
陸津舉起右手的普通購物袋:“這是何叔準備的。”
何葉連忙接過來,手裡提著東西,會讓她的站姿顯得自然點。
陸津再改成雙手握著那個大禮盒。
花是香的,水果散發著甜蜜的氣息。
何葉看不見他的眼睛,隻聽見他語氣輕松地說:“今晚去4s店做保養,那邊做情人節活動,每個車主都有一份。我自己不需要,還是送你這個老同學吧,花插進花瓶還能看兩天。”
Advertisement
4s店送的?
何葉再去看那張賀卡,感謝她雙眼1.5的好視力,雖然光線朦朧,她還是認出了幾個字:尊貴的陸先生……
確實挺尊貴的,一般的4s店大概不會送這麼精致的水果禮盒。
“不用了,我不太會插花,水果更是夠多了。”
何葉晃晃手裡的水果袋,笑著說,“你可以帶回家,阿姨應該會喜歡。”
說完,何葉再次道謝,提著自己的水果轉身走了。
陸津站在原地,雙手還託著那個大大的禮盒。
想叫住她,又好像沒有意義,她說了不要。
陸津就那麼看著她走遠,頭也不回。
當她跨進單元門,陸津等了等,抬頭往上看。
他並不知道何葉住在哪一戶,看了很久,也沒有看見新亮起的燈。
有其他小區住戶走過來、走過去,每一個都要往他這邊看幾眼,大概都猜得出他今晚的失敗。
忽然,有雨點落了下來。
陸津這才轉身,穿過一片片路燈光影,不緩不急的,在雨點變密集之前上了車。
他將水果禮盒放在副駕駛位,不想開車,取出禮盒中的賀卡。
“To尊貴的陸先生,祝您節日快樂。”
中規中矩的祝福語,是他自己寫上去的,如果她接受了這份禮物,如果她將禮盒帶回樓上,在燈光下,她或許能認出他的字。
手機震動,陸津拿了出來。
周向明:【你真沒去找何葉?】
陸津按黑手機,丟在扶手盒上。
屏幕亮起,周向明:【唉,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我今晚好像同時把她跟朱晴都得罪了,問題是,我好像也沒說什麼啊,女人心果然比海底還深。】
陸津皺眉,撿起手機,問:【微信裡得罪的?截圖發我。】
跟好兄弟沒什麼可隱瞞的,周向明把兩份聊天截圖都發了過來。
陸津不需要動腦,便推測出了真相。
今晚都沒有約會的兩個好姐妹湊到了一起,中途周向明把朱晴氣到了,朱晴一生氣,何葉當然也會不高興。
陸津:【再問一次,你想不想追朱晴。】
周向明:【我為什麼要追她,她又不喜歡我。】
陸津:【很好,那她拉黑你也無所謂了。】
周向明:【話不是這麼說的,好歹多年的老同學了,又沒有深仇大恨,鬧什麼絕交。】
陸津:【放心,等她結婚的時候,你作為老同學包個大紅包,她應該會原諒你。】
周向明:【……不是,我怎麼覺得你今晚說話陰陽怪氣的?】
陸津沒再回復,該提醒的都提醒了,而他有更重要的事。
幾分鍾後,他將賀卡重新別在兩朵玫瑰花中間,鏡頭聚焦在上面的內容,拍下照片,發給何葉:【抱了一路也不容易,真不要?】
何葉:【不要。】
幾乎陸津剛看到這條消息,那邊就馬上給撤回了,但也沒有再發新的。
陸津完全能想象出她現在鬱悶又羞惱的樣子。
組長:【仔細看看賀卡。】
六棟樓901,何葉趴在床上,暗暗地咬著牙,但還是放大圖片,好奇地盯著那張賀卡看。
她當然熟悉陸津的字跡,他給她講過題,也輔導過一個月的編程。
就在她想翻出另一張賀卡對比字跡的時候,陸津又發了一張圖片過來。
還是不變的水果禮盒,還是別在玫瑰花中間的賀卡,隻是賀卡居然反了過來,上面寫著另一行字:“To尊貴的何葉同學,祝你節日快樂。”
何葉愣住。
這是原本就寫好的,還是剛剛加上去的?
無論哪種,一模一樣的字跡,分明是要告訴她,這禮盒與4s店沒關系。
組長:【真不要?】
何葉沒法要,現在再下去拿,她能想象出陸津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
組長:【沒關系,下次我繼續努力。】
組長:【別不開心,畢竟還有一群清北畢業生在等著你開獎。】
何葉終於笑了出來:【嗯。】
組長:【晚安。】
祝我夢見你。
第049章
情人節的第二天確實下了一點小雪,落地成水的那種,等何葉睡醒時,這雪跟下雨也差不多了。
何葉有點擔心朱晴的狀態,吃過早飯給她發消息:【你跟周向明怎麼樣了?】
朱晴:【不想理他,以後你也別在我面前提他。】
朱晴:【小葉,我是認真的,別再提他,我不想聽。】
光是第二句話,便看得何葉心裡一陣難受。
朱晴從來都是大大咧咧活潑愛笑的,除了遇到那種蠻不講理的人,朱晴很少會動火,現在卻真有要與周向明斷交的意思。
十八歲的何葉對任何戀愛話題都沒有興趣,二十四歲的何葉雖然也不是什麼戀愛專家,卻在舍友們的燻陶下懂了很多。
這幾年大家都是異地聯系,何葉不清楚朱晴與周向明之間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但她尊重好姐妹的選擇。
星期一,何葉早早起床去上班。
地鐵站內的情人節元素還沒有更換,但忙忙碌碌的工作黨們也沒有多少闲心關注這些。
何葉在食堂吃了早飯,並沒有遇見陸津。
搭電梯到了十層,辦公室的門開著,她走進去,發現陸津已經到了,神色清冷地敲著鍵盤,還有一個一直都很早的強哥。
強哥抬頭,笑著跟她“hi”了聲。
何葉也笑笑,目不斜視地從陸津的工位旁邊走過。
等她來到自己的工位,意外發現電腦顯示屏左側、她自帶的綠蘿盆栽右側,多了一個隻有十釐米左右高的細頸小花瓶,裡面插著一朵新鮮嬌嫩的玫瑰。
花瓶是白色的,玫瑰花層層疊疊的花瓣也是白的,被旁邊鮮綠的綠蘿葉子趁得純潔空靈。
何葉下意識地看向隔了兩個工位的陸津。
那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
何葉再看向強哥,強哥在看論文,似乎也沒有發現她這邊多了一瓶一看就是今天才放過來的玫瑰花,或者說,送花的人故意將花瓶擺在了一個相對隱秘的位置,就算強哥要從何葉的工位前面轉進去,以強哥的性格,除非特意觀察何葉的桌面,基本就不會看見。
盡管如此,何葉的心跳還是快了起來,坐好後,她給陸津發消息:【你放這裡的?】
組長:【什麼?】
何葉對著小花瓶拍張照片,發過去。
組長:【胡強比我先到,可以問問他。】
何葉忽然就不確定了,同時變得非常尷尬,如果花真不是陸津送的,她還跑來問……
何葉:【算了,我去扔垃圾桶。】
組長:【這麼熟練?是不是大學經常收到來源不明的花?】
何葉:【跟你沒關系。】
組長:【開車帶過來不容易,不喜歡可以還我,扔了有點可惜。】
何葉咬牙,她就知道,辦公室就兩個人比她先到,送花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老老實實承認就行了,非要逗她一回。
何葉站了起來。
強哥往後看了眼,見她好像在收拾桌面,繼續看論文了。
陸津的雙手依然敲著鍵盤,一雙漆黑的眼卻抬了起來。
何葉臉熱,有被他看的,也是為了即將做的事感到緊張,腎上腺素控制不住地上升。
越猶豫就越有可能被新來的同事撞見,何葉心一橫,右手握著細頸花瓶緊貼腿側,繞出工位朝前走去。
強哥始終低著頭。
何葉已經到了與強哥同一排的江緒工位旁,木制屏風板擋住了她腰部以下,這讓她松了半口氣,與此同時,她悄悄將花瓶換到左手,再在經過陸津的旁邊時迅速將花瓶輕輕放到他的桌面。
順利完成,何葉笑了,繼續朝辦公室外走去。
剛出門,就見宋承州、劉飛並肩朝這邊走來。
何葉背後起了一層汗,再慢一點,就要被兩人看見了。
“何葉,這麼早?”
“也剛剛到,去買瓶飲料。”
帶著自己的小秘密,何葉毫無破綻地與兩位同事打過招呼,走向放在大廳那邊的自動售賣機。
她掃碼的時候,陸津發了消息來:【不喜歡,還是怕被同事看見,不好解釋?】
何葉沒回。
組長:【故意隻插了一朵,完全可以說是你自帶的。】
何葉:【自帶也沒有帶玫瑰花的,尤其是才過完情人節。】
組長:【可以把花藏包裡。】
何葉:【反正以後不許再這樣。】
組長:【好。幫我帶瓶水?像剛剛那樣放我桌上。】
何葉:【……等著。】
結束聊天,何葉付款,買了一瓶礦泉水,取出來就往回走了。
陸津坐在辦公椅上,聽著她的腳步聲,看著她從旁邊經過,左手攥著一瓶水,右手空空。
他笑,問她:【我的水?】
小葉子:【自己買去。】
陸津真的出去了。
當他站在售賣機前選擇時,馮秋羽、江緒前後走出了電梯。
明亮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投射進來,穿著黑襯衫的男人身姿挺拔地站在空曠整潔的大廳中,他低著頭,目光專注地看向售賣機裡面,嘴角微微翹著,透露出他似乎心情很不錯。
馮秋羽隻恨身邊站著的是男朋友,換成何葉,她就可以挽著何葉的胳膊好好點評一番組長現在的帥氣了。
憋了一路,走進辦公室,馮秋羽剛想跟何葉分享那一幕,突然腳步一停。
江緒順著女朋友的視線看去,就見組長桌面上擺著一朵玫瑰花,雖然單調,卻與白色的細頸花瓶完美得融合在一起,顯然費了些心思。
“有人給組長送花了?”馮秋羽發出吃瓜的聲音。
強哥、宋承州、劉飛齊齊抬頭,強哥更是直接探頭看向陸津的工位:“我去,還真有一朵玫瑰花,誰送的?我第一個進辦公室的,根本沒發現啊。”
馮秋羽已經從男同事們一致的驚呆臉上看出了他們的答案,她寄希望於可能對這方面比較留意的另一位女同事:“何葉,你來多久了,看見了嗎?”
何葉搖搖頭,因為那根本就是陸津自己的花,她也沒什麼好心虛的。
熱門推薦
皇帝為我和弈王賜婚後, 一女子貿然登 門。她揚著手腕處的海棠花胎記,得意 地說道:「我才是他找了三年的人,
我和姐姐同時被首富家收養,一個留在家裡給首富兒子當玩伴,一個送去老宅陪首富父親養老。 上一世,姐姐看著太子爺英俊溫潤的模樣,毫不猶豫留了下來。 可太子爺表面溫柔,實則是個心理變態的虐待狂。 沒幾年,便將姐姐虐成了雙腿殘疾。 而我在老爺子的支持下,留學海外,進軍娛樂圈,成了最年輕的三金影後。 所以姐姐不惜拉著我一同葬身火海,也要重生。 可是姐姐,太子爺再怎麼變態,也不過才十幾歲。 但老爺子可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精啊。
"薑茶出身好、長得美,還有感情穩定的豪門未婚夫、狼狗竹馬、頂流偶像弟弟陪伴。 大家都說,薑茶是人生贏家。 直到,薑茶發現,她隻是一本豪門買股文的替身女配。 她的豪門未婚夫、狼狗竹馬、頂流偶像弟弟,將她當作白月光替身。 等白月光本人回來,她就再也沒有好日子。"
假千金害死我後,我才知道死對頭裴若存竟然愛我。 他是天才物理學家。 卻刀刀狠戾地紮穿兇手,神色漠然地為我報仇。 然後,他抱著我的骨灰盒,絕望割腕自殺。 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幾近迷戀的神情:「阿音,等我。」 再睜眼,我發現自己回到了高中,跟他最針鋒相對的時期。 我拎著書包,趾高氣揚地站在他面前:「勞駕,讓讓,我要坐你旁邊。」 全班人嚇壞了,都以為裴若存會不耐煩地揍我一頓。 卻沒想到,那個慣來陰鬱,冷漠,殺胚般的人難得呆住。 他的指尖顫抖片刻,才垂著眼,嗓音沙啞地應了一聲:「好。」
禹若瑩抬起白瓷般的右手,食指上戴著一顆琺瑯鑲玻璃種的戒指,蛋面上倒映著梳著婦人頭的我,看起來格外老氣。 我莫名覺得自己不配和她握手,人家這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跟藝術品似的,我碰壞了怎麼辦? 我回頭看禹蘭昭,發現他和禹若瑩長得可真像,仿佛同一個模子上了不同的色,禹蘭昭是捉摸不定的藍,禹若瑩則是濃淡摻雜的紅。 禹蘭昭默默推開禹若瑩的手。 「你不該來這裏。」
我重生回到高考前夕,將站在學校天臺的學神拽了下來,「說了不許跳,你聽不懂啊!」 他跌倒在地,垂眸顫了顫睫毛,蜷縮起來,輕聲和我道歉:「對不起……」 我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周玉白,我是來救你的。」 他不可置信地抬眸望著我,像隻受驚的小狗,眼裡還殘留著濕潤,手指抖了一下。 「周玉白,你信不信,有一個人,會跨越十二年的漫長人生歲月,隻身徒步,為你而來。」 「那個人,就是我。」 他喉結滾動,冰涼的手掌安靜地放在了我的手心裡,嗓音嘶啞:「求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