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衣淺笑一聲:“大學的時候便一直想四處走走,後來有一段時間推了不少公告,加入一支戶外野營團,學過這些。”
“哇,你一個女孩子嗎?”夏震蹲著旁邊幫忙遞柴火,“會不會怕?”
蘇輕衣很快立起一個三角架,隨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想要把尖端綁起來,她看向鍾遲津:“鍾老師,能不能……”
話還未落,姜葉從工具房端著鍋碗瓢盆,掃了一眼三人中間的臨時搭建的架子,翻出一條繩子遞給蘇輕衣。
“我去洗洗,待會可以直接用。”姜葉遞完繩子便朝院子內的井走去。
鍾遲津便端起腳邊那筐土豆,也朝著井那邊走去。
蘇輕衣綁著木架的手一頓,對夏震道:“你能不能幫忙剝掉玉米外皮?”
夏震一口答應,他蹲在旁邊,就地剝起來,一邊還說:“輕衣,這些外皮能當柴火燒嗎?”
“不行,有水分,很難燒起來。”
“輕衣你懂得真多,現在像我們一樣的年輕一代其實很多事都不知道。”夏震誇起蘇輕衣,像不要錢一樣。
蘇輕衣一言不發做著生火架,餘光卻飄向井邊兩人。
看著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做著自己的事。也是……鍾少爺向來眼高於頂,說去洗土豆便真洗土豆,自然不會理會旁邊的姜葉,他隻是一心做節目罷了。
思及此,蘇輕衣稍稍放下心,埋頭固定好生火架。
井邊。
“還要不要水?”鍾遲津站在井邊,新奇地打上來一桶水,問蹲在旁邊洗鍋的姜葉。
“不用,過兩遍就好。”姜葉將洗幹淨的鍋碗瓢放在一邊,把土豆倒進盆內,“水倒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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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遲津依言將水倒進盆內,姜葉蹲在那洗土豆,他便站在井邊打水。
姜葉需要換水,他便開始打水。來回三次,土豆才算洗幹淨。
那邊蘇輕衣火也已經慢慢生起來,夏震端著一筐剝好的玉米:“玉米要洗嗎?”
“拿去洗,我先煮土豆。”蘇輕衣接過鍾遲津手裡的土豆,對他們笑,“雖然廚藝談不上太好,不過基本的我還能做。”
食材備齊後,便是動手處理這些,三人坐下圍在火架旁,蘇輕衣站著調理鍋內的食物。
“居然真的能在露天的地方,生起火煮東西吃,神奇。”夏震感嘆道。
鍾遲津眼中也透著好奇,今天太多東西第一次見。
“這個隻能臨時用一次,明天我們還需要砌個爐灶。”蘇輕衣嘆氣,“什麼都需要重頭來,院子空空蕩蕩的,我還想在院子裡搭個涼亭。”
“爐灶我們砌?”夏震仿佛聽到什麼天方夜譚,“怎麼砌?”
“沒關系,手機查一下,應該能做出來,院子外那麼多磚塊就是給我們砌爐灶的。”
姜葉起先盯著火架發呆,隨後餘光見到鍾遲津一直在碰他的手,便扭頭看去:“怎麼了?”
鍾遲津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手臂痒的厲害,手背也肉眼可見的紅了一大塊。
蘇輕衣聽見東西,蹲下來去握住鍾遲津的手,著急問:“是不是過敏?”
她轉身看向鏡頭那邊:“導演,去請醫生過來。”
鍾遲津皺眉抽出手:“沒事,隻是有點痒。”
蘇輕衣臉色不好看:“你先去房間休息,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導演組那邊也開始緊張起來,藝人在錄制節目時出事,實在是大忌,尤其對方還是鍾遲津。
姜葉借著火光打量一眼他手上一片紅:“可能在玉米地碰到那些秸秆。”有些人皮膚敏感,碰到這些植物容易發紅發痒。
來之前知道這次來的地方是村莊,姜葉帶了一些驅蟲止痒的藥,她站起身:“我去拿藥過來你搽搽。”
“抱歉。”在姜葉離開後,蘇輕衣對鍾遲津一臉愧疚,“當時我不該請你去摘玉米,導演那邊很快請醫生過來。”
鍾遲津搖頭沒說話,垂眼坐在原地,等著姜葉過來。
導演那邊已經派人去接醫生過來,一邊和醫生通話,蹲在鍾遲津面前和醫生描述症狀。
“遲津,你花粉過敏嗎?”
導演見鍾遲津搖頭,對電話那頭的醫生道:“不過敏,隻是去了一趟玉米地,對,紅了一片。人清醒著,好像隻是紅痒。”
“嗯嗯……”導演掛斷電話,微微松了一口氣,“他說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搽點止痒的藥就好。以防萬一,醫生還是會趕過來。”
姜葉已經拿著藥出來,導演見狀連忙讓開位置。
剛打開蓋子,藥膏特有的清涼味道隨著夜風飄散在院子內。姜葉一手拿著藥膏,一邊示意鍾遲津撩起衣袖。
指尖沾上一點藥膏,姜葉握住鍾遲津的手,慢慢點在他手背上,再一點點揉開。
清涼微辣的藥膏被揉散開,鍾遲津隻覺得手背的痒意立刻被止住,他垂眼望著姜葉幹淨白皙的指尖合著綠色藥膏,一點點在自己手臂上移緩緩揉按著。
肌膚上痒意慢慢被止住,心底深處卻一點點泛起更大的痒意,鍾遲津喉結上下滑動,勉強移開目光,盯著面前的吊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好點了嗎?”姜葉幫他塗完藥膏,收回手問道。
“嗯。”鍾遲津沒有和姜葉對視,隨意應了一聲。
第53章
後面醫生趕過來,蘇輕衣說院子裡看不清,領著他們進屋重新檢查,導演在後面也支持讓醫生再看看,放心一些。
院子裡的人一下子消失一大半,四個嘉賓進去三個,姜葉沒有進去,她留在院子內看火。
鍋裡面的土豆已經鈍的爛熟,姜葉取下來,再重新固定了一遍生火架。之前她見蘇輕衣手腳嫻熟,便去洗鍋碗,現在仔細看才發現,架子隻是勉強支撐,用一次便容易塌。
蘇輕衣犯了新手最易犯的錯誤,如果真參加過戶外野營,不負責生火,似乎也講得通。但姜葉見她的動作並不生澀,倒像拿棍子實驗過,隻是沒有在上面煮過東西,所以加固的方法和科普視頻一樣,卻不知道靈活變通。
旁邊還有玉米沒動,姜葉重新架鍋上去,做了個隔籠,將玉米放上去蒸。
裡面的人還未出來,她便坐在旁邊時不時添點火,看著玉米。
房間內,醫生撩開鍾遲津的袖子仔細看過後:“沒什麼大事,碰到那些秸秆,皮膚過敏,所以容易紅痒,習慣就好。”
“擦的藥沒問題嗎?”蘇輕衣陪著醫生出來時,擔憂道,“他皮膚敏感,我怕這藥……”
“沒事,這藥不錯,老牌子了,沒什麼不良反應。”
一陣兵荒馬亂,等眾人回到院子內時,蘇輕衣才訝異:“剛才我們都急著去看鍾老師,把院子裡的煮食給忘記了,幸好姜葉你還在這裡。”
“土豆熟了嗎?”夏震這時候感覺自己肚子已經咕咕叫,眼尖發現旁邊煮土豆的鍋被拿下來。
姜葉點頭,指了指旁邊的碗筷:“可以吃,玉米也快熟了。”
蘇輕衣上前盛了一碗,端給鍾遲津:“鍾老師今天辛苦,先吃第一碗。”
鍾遲津沒有接,他看向架在火上的煮的玉米:“我想吃玉米。”
蘇輕衣面上笑容不變,轉頭問姜葉要不要吃。
這時候再跟著拒絕,節目不好錄,姜葉說一聲謝謝,便接了過來。
“哇,這土豆燉的好爛,簡直是我這輩子吃過最香的土豆。”夏震蹲在旁邊吃了一口,仰著頭誇張感嘆。
蘇輕衣手裡捧著一碗夏震給的土豆塊,嘗一口後點頭:“自己動手做出來的食物是最香的。”
“可不是,這土豆我們親手挖出來的,連火都是當場生起來的。”夏震呼啦幾口便下去一碗。
姜葉接過碗後並未吃,放在一旁,先將鍋裡的四根玉米拿出來,一人分一根,再繼續放生玉米進去後,才坐下端碗吃起來。
白水煮土豆其實沒什麼味道,純粹澱粉口感,就連玉米都是糯糯的口感,姜葉其實不太愛這種味道,因此她便沒有參與對話中。
至於旁邊的鍾遲津,他不說話,在外人看來再正常不過。
吃完晚餐後,在月色下幾個人圍著火光,自然還要來一番闲談。
夏震先起頭,他露出些感動表情:“今天一來見到輕衣,其實我很緊張。”
蘇輕衣笑著嗔怪:“我長得那麼兇神惡煞?”
“當然不是,輕衣可是圈內花旦之首,好看都來不及。”夏震連連否認,“但你是前輩,我進來的時候想著,完了,要怎麼和前輩相處。結果……還得前輩做飯給我們吃。”
“不過早進圈幾年,談不上前輩,我在電影界也還是個新人。”蘇輕衣謙虛道。
夏震一臉你謙虛了:“輕衣還算新人,那我們連新人都沒資格喊了,今年你主演的那部《鶴》,明年一定能拿到獎項,說不定又捧回來一座影後獎杯。”
像前段時間的金標電影節便是從去年到三月份的電影中來評獎,根據國內的電影節時間來看,《鶴》應該全部歸納到明年年初或者上半年被評選。
“獎杯哪裡那麼好拿,那麼多前輩。”提起事業,蘇輕衣眼中泛起堅韌自信,“不過,我會繼續努力下去。”
“說起來,輕衣記性好好,我一來你就知道我是P男團出身。”夏震佩服道,“下午見面的時候,我簡直受寵若驚。”
“在電視上追過好幾期,我還給你投了票。”
“真的嗎?”夏震捂著胸口,“那我冠軍得分你一點,當時我和第二名隻差一票,說不定輕衣你那一票助我得了冠軍。”
兩人將氣氛越炒越熱,偏偏另外一邊的兩個人安安靜靜,絲毫沒有說話的跡象,連旁邊的導演都看得著急:鍾遲津算了,那個姜葉怎麼回事,也不說話,過來秀臉?
慢生活節目不就是吃飯外加嘮嗑,過幾天還得接待客人,這一半火山,一半冰山是什麼意思。
好在夏震開始試圖將話題拋向姜葉。
“輕衣,你也知道姜葉,是看了她的電影嗎?”
“《青果》?這段時間比較忙,還沒來得及看,因為對歷史感興趣,我平時看歷史劇比較多,下次我一定去看。”
夏震‘咦’了一聲:“那你怎麼知道姜葉的?”
蘇輕衣看向斜對面的姜葉,淺笑道:“以前我們合作過,當時姜葉就酷酷的,不太愛和人講話。沒想到這次我們還有緣分在一起做節目。”
夏震好奇問道,“姜葉,你和輕衣合作過什麼?突然發現這個圈子很小。”
突然被cue,姜葉抬眼道:“我演她公公。”
蘇輕衣:“……”
“……龔龔?”夏震猶疑道,“輕衣好朋友嗎?”
蘇輕衣微笑:“不算公公,我沒和趙揚結過婚。”
趙揚?剛才姜葉說的是——公公?
夏震看過《鶴》這部電影,當即想起了什麼,他指著姜葉:“趙揚的父親不是個中年……男人嗎?”
“嗯,我在裡面扮演中年男人趙揚父親。”姜葉點頭。
一時半會夏震想不起來電影裡面趙揚父親長什麼樣,不過他還記得當時看的時候,那個角色沒什麼特別的,中年有錢男人一個,頂多沒有啤酒肚,但的的確確不長姜葉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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