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遲津不是專業演員,一開始卡幾次,斯皮格倒不覺得奇怪,隻喊再來。
鍾遲津深深看著對面的姜葉,像是要把她刻在心中,足足過了好幾分鍾,才同意再來一次。
“Action!”
白袍祭司抱著匕一步一步朝聖殿走去,匕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傷,即便她已經失去了生命,手臂上的血依然滴滴答答墜下,滴在他們走過的路上。
在聖殿等著白袍祭司的五大家族的人,一見到他便下跪,隻除了五位家族的掌事站在,其中一個白發老妪上前阻止白袍祭司:“聖殿不可讓死人進入。”
白袍祭司未停下腳步,抱著人一直往前走,另外一位倒是想讓其他人過來阻攔,隻不過他們根本無法近身,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無形擋住他們。
隻能眼睜睜看著白袍祭司抱著匕走進聖殿,將她放在祭祀臺上,最頂上是聖殿中萬年不竭的聖水,用黃金碗裝著。
白袍祭司上前捧了一把聖水,塗在匕的手臂,傷疤立刻消失,復又去捧水,沾在她被打斷的腿上。
周圍有人看不下去,要上前阻止,結果還未靠近,便直接飛了出去,撞在木柱上。
各族人相視一看,沒人敢再上前,眼睜睜看著白袍祭司捧著水,在匕臉上的傷疤塗了塗。
“怎麼又傷了這裡?”白袍祭司用近乎天真的聲音問死去的匕。
他們第一次見面,她也是臉上這裡受了傷。
“我把他們全殺了。”白袍祭司用指尖碰了碰匕冰冷的臉,隨後又將自己的臉貼在她的臉上,眼睛卻看著底下的人,唇角甚至還帶著笑,“你們都死掉,匕就可以活過來了。”
聖殿的大門忽然被自動合上,五大家族的人終於有人開始恐慌起來。
“她已經死了,現在我是你的隨者。”戈站出來,想要靠近他,“你應該聽從紅袍祭司的話,和我建立唯一聯系。”
由於最後一場隨者對決中,白袍祭司沒有和不戰獲勝的戈建立聯系,戈現在站出來,有些發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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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祭司重新起身,他眉間的那朵花顏色越來越盛:“你?”
他一步一步走下來,每走一步,戈的身上便傳來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響聲,並伴隨著她的尖叫聲,是體內骨折。
等到白袍祭司走到她面前,戈已經癱在地上,不成人形。
“先從你開始好了。”白袍祭司唇角帶著天真的笑,一如以往,唯獨眼中沒有任何笑意,他伸手輕輕一碰戈的頭,直接掰斷了她的脖子。
戈的父親見狀,瘋了一般要攻擊他。
白袍祭司直接扯下戈的手臂,刺穿他的胸口,再抽出來扔在地上,似乎嫌棄髒了手。
所有聖殿內的人被他這麼瘋狂直接的行為震驚,終於有人想起白袍祭司的力量和單純祈福的紅袍祭司完全不同。
然而一切已經晚了,白袍祭司開始了他虐殺的行為,每殺一個人,祭祀臺上的匕便恢復一點血色。
鏡頭吊高放大,會發現整個聖殿的地面上有一個巨大的符陣,陣眼便在祭祀臺,所有死去的人都像匯聚生命力一樣,不斷傳輸到祭祀臺上的匕上。
等到聖殿最後一個人倒下,祭祀臺上的匕依舊未醒過來。
白袍祭司赤腳踩在血跡中,一步一步重新踏上祭祀臺,看著還未醒過來的匕,有些疑惑。
他拉起匕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明明已經重新恢復溫度。
“匕……”白袍祭司一起躺在祭祀臺上,貼著匕閉眼像以往兩人獨處一樣。
似乎這樣匕還活著,隻是睡著了。
然而下一秒他睜開眼,身上暴漲殺意,還有人沒死。
是從一開始藏起來的一個備選隨者,就藏在祭祀臺下。
白袍祭司撐起上半身,散亂的長發隨著他低頭吻匕的額頭,一起垂落下來。
他從祭司臺下來,掀起祭祀臺的臺布,對方瘋狂要攻擊他。
隻不過枉費心力。
白袍祭司輕而易舉握住他的手,將他從祭祀臺下面拖出來,像是見到什麼好玩的玩具,一點一點折磨致死。
他的匕身上那麼多傷,死前不知道有多疼。
這些人應該也要嘗一嘗才行。
直到這個人咽氣,祭祀臺上的匕終於睜開眼。
——血紅色的無機質眼睛。
白袍祭司見到她重新醒過來,快步跑上祭祀臺,抱住匕,有些歡快道:“現在你是我的隨者了。”
匕面無表情看著白袍祭司,直到他伸手碰了碰她的唇角說:“你要笑一笑。”
匕才揚起一抹機械的笑。
白袍祭司像是察覺不到什麼不對,抱著她坐在祭祀臺待了很久,最後牽著她走出聖殿,殿外是等著白袍祭司成年後第一次真正的布撒,而站在他身後的匕端著聖水。
“cut!”
斯皮格那邊一喊停,姜葉第一時間便把自己手中的碗放下,去牽鍾遲津的手。
鍾遲津也不顧周圍的群眾演員,直接抱住姜葉,他有點轉不過來,演戲這種事,他演完這個,以後再也不會演了。
姜葉雙手放在他背上拍了拍,剛才鍾遲津的情緒把握的不錯,能演到這個地步,讓她有些驚訝。
“你們可以去休息了。”斯皮格拿著喇叭,操著不怎麼標準的中文喊道。
他是滿意的,第一天兩場戲很順利。
導演都發話了,姜葉便拉著鍾遲津去換衣服卸妝。
“津哥……”計天傑跟在後面有些擔憂喊道。
“你去休息,我們先回去。”姜葉回頭對他道。
“好。”
兩人卸妝換好衣服後,回到住處。鍾遲津有些敏感地嗅了嗅自己身上,他懷疑自己身上還有血腥味。
“去洗澡吧。”姜葉從行李箱中翻出衣物遞給鍾遲津。
鍾遲津沒有立刻接過衣服:“你會在這等我嗎?”
他還沒緩過來。
之前看劇本鍾遲津還以為最後兩個人在一起了,現在實地置身演過後,他突然發現是個悲劇。
鍾遲津:“……”
“我就站在浴室門口,和你說話。”姜葉並不驚訝他現在的表現。
聽見她這麼說後,鍾遲津才拿著衣服進浴室,水才放了不到一分鍾,他便開始喊姜葉,想確認她在不在。
“阿葉……明天我們幾點起來。”
“八點,九點我有一場戲。”
“哦。”
鍾遲津身上才剛剛打湿,一閉眼又全是血紅,他關掉水再一次確認喊了一聲:“阿葉?”
“我在。”
“你餓不餓,我有點餓了。”鍾遲津努力想著話題。
“嗯,你洗完後,我們出去吃東西。”
鍾遲津擠了一泵沐浴露,還未塗抹均勻,又開始喊外面的姜葉:“阿葉,你記不記得你之前在錄綜藝的時候送了我什麼?”
這是在確認她是不是自己?
姜葉站在門口有些失笑,她沒有回答,反而問他:“門有沒有鎖?”
“什麼?”鍾遲津尚未反應過來,便聽到咔噠一聲,姜葉打開浴室的門,走了進來。
第171章
浴室的門突然被打開,鍾遲津嚇一跳,原本他還沉浸在匕已經不再是匕的情景中,乍一見到姜葉進來,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
之間看《暗湧》都沒有反應的鍾遲津,現在拍一場戲後,居然對姜葉產生了懷疑,懷疑她不是她。
剛才他問姜葉記不記得送他什麼東西,完全是下意識試探。
“你……怎麼進來了?”鍾遲津臉上完全沒有高興的神色,更加懷疑對面的人是不是姜葉,他甚至關掉水,想要去夠浴巾。
“不想等,一起洗。”姜葉淡淡道,順便回答他剛才的問題,“鯨魚,我刻的。”
聽到後面一句,鍾遲津心中的警惕稍微降低了一點:“那我送你的第一個東西是什麼?”
這是真的還沒出戲,姜葉心中無奈,雖然隨著時間過去,自然而然會出戲,但之後還要繼續拍戲,如果鍾遲津不早點出來,傷害可能會無形中增加。
圈內也有很多因為拍戲而在一起的人,往往帶著戲中的感情,等到現實生活撕開後,他們從戲中走出來,便會清醒過來,分開也是家常便飯。
連專業的演員都如此,何況鍾遲津。
“春溪堂,你在《文化遺產》中得到的通關禮物。”姜葉順從他回答道。
“那……你在那本雜志上給我的特籤是什麼?”
“我喜歡你的縮寫。”姜葉低頭脫掉一件衣服,抬眼似笑非笑看他,“那時候你佔我便宜?”
鍾遲津眼神飄了飄,用問題來扯開話題:“我們床頭櫃上的那本書,我在上面寫了什麼。”
他說的床頭櫃是指溪地小區別墅的臥室那個,不是這裡的。
“你指89頁還是134頁?”姜葉解開自己最後一件衣物,反問道。
鍾遲津愣了愣,當時他隨手翻過去畫的,他自己都不記得在哪幾頁畫過,不過不妨礙他選一個。
“134頁。”
“一條鯨魚。”
現在鍾遲津畫鯨魚的技術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因為他日常喜歡在姜葉的東西上烙下屬於自己的標志。
聽到姜葉這麼毫不猶豫的回答,鍾遲津終於松了一口氣。
“問完了?”姜葉此刻已經把身上衣服脫了,她朝鍾遲津走了一步,揚眉看向他。
“……嗯。”鍾遲津終於回想起自己是在浴室。
姜葉靠近鍾遲津,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活著,不是匕,你也不是裡面的祭司。”
之前在祭祀臺鍾遲津抱著姜葉的時候,或許鏡頭不一定能捕捉到,但她卻能切切實實感受到他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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