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你那麼急著回來幹嘛,還有將近40分鍾才上自習呢。”
“呼…呼……我要下樓還東西。”
“還東西?就那件被你包得很小心的衣服嗎?”
“嗯!”
盛喃在教學樓內不敢看手機,生怕被哪個角落突然跳出來的老師逮到,隻能調整著呼吸盡快跑上高三實驗11班在的四樓。
樓梯口是10班,路過時盛喃往裡看了一眼,瞥到牆上的掛鍾。
6:25。
還好來得及。
拿上外套直接下樓,她應該能比約定時間提前兩分鍾。
盛喃松了口氣。
郭禹彤也在這一刻追到她身旁:“厲害啊喃喃,跑圈時候都沒見你這麼賣力。”
“不一樣,”盛喃剛剛幾乎是一路小跑上來的,臉頰白裡透紅,卻繃得嚴肅,“跑圈遲到了沒關系,外套這個……再鴿會死。”
郭禹彤笑:“你是跟高利貸借的外套嗎,要還多少利息?”
“利息?”
盛喃懵了下。
到此刻她才突然發現自己確實是忽略了這個問題:借了大拽比,哦現在應該叫靳一同學,的外套,她好像應該給對方一件謝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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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什麼都沒準備。
從10班到11班門口,盛喃苦思冥想了十幾秒。
在某個答案蹦出來前,一句有點尖利的聲音突然劃破走廊的空氣——
“肯定就是你幹的!”
聲音是從11班教室裡面傳出來的。
盛喃正走到教室前門,聞聲茫然地進了教室。就像郭禹彤說的,這會兒距離第一節自習時間還早,教室裡回來的學生不多,目測十幾個,此時卻幾乎全聚在最後一排靠窗的角落。
被裡一層外一層圍著的,正是盛喃和郭禹彤的課桌。
爭吵聲從裡面傳出。
盛喃隱約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快步走過去。
“真…真不是我弄的,我看到就這樣了!”
“我和雪晴進來的時候教室裡就你自己一個人,不是你是鬼啊?”
“不是,真不是我……”
盛喃走到窗旁。
圍觀的同學見她回來,主動把路讓開,最近處那個的眼神好像還有點同情。
盛喃沒來得及思考,就看見被圍在中間的三人。
黎雪晴,陳格格,還有單獨坐在她前桌的那個叫丁小君的女生。
從盛喃這周上課開始,前桌這個丁小君也沒跟她說過一句話,唯一算得上交流的大概就是老師讓傳卷子時候,丁小君會轉頭倉促看她一眼,不等盛喃說什麼又會飛快地轉回去。
所以前後桌一周了,盛喃連她到底長什麼模樣都沒看清過。
這會兒也一樣。
站在那個湯汁狼藉的課桌前,女生絞著手,臉漲得通紅,辯駁的話僵硬地說了半截,就在餘光瞄到盛喃後快速地低回頭。
“我去,什麼情況?”郭禹彤從盛喃身後走過來,驚愕地望著那灑了半桌面的東西,“這是菜湯嗎??”
陳格格抱臂,冷哼了聲:“丁小君把她帶的菜湯灑盛喃桌上了。”
“不、不是我……”丁小君仍低著頭,聲音比方才低了點。
旁邊圍觀的同學裡,有人皺著眉說:“教室裡又沒別人,就你和黎雪晴自己帶飯,那會兒黎雪晴又出去了,不是你還能是她啊?”
“我,我不知道是誰,但真的……”
“真什麼真,煩不煩啊你!就會說這一句話啊?!”有人低罵了聲,“煞筆。”
“你笨手笨腳的弄壞班裡多少東西了,有什麼好不承認的?”
“道個歉最多再買幾本新書的事,非搞得這樣,真無語。”
“……”
圍觀的同學裡陸續有人開口,但都是幫陳格格腔的指責,沒一個替丁小君說話。
這個年紀的學生們多還不懂假意,他們對著丁小君,無論眼神或語氣都帶著不加遮掩的厭煩和惡意。那不是一天兩天能匯集起來的。
盛喃知道。
事實上,來這個學校一周,她觀察最多的還是丁小君,不過是被迫的——在今天上午郭禹彤搬過來前,離盛喃最近的就是前面這個女生。
這個女生每天都穿著有點舊的,好像洗了很多遍的衣服,身上哪天會有種不太好聞的味道。她說話的語氣總是直愣愣的,被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就算背對著盛喃,盛喃也能從大笑的同學們眼裡“看”到她的木訥和窘迫。
後排的男生們課間時候會拿她開玩笑,“丁小君”這個名字像什麼髒東西似的,隻要和它掛在一起說出來,被說的人就一定要露出厭惡惡心的反應。
他們不避諱,甚至高聲,盛喃聽得到,知道在前桌的丁小君也一定聽得到。
因為每次女生都會把自己已經很低的肩再埋下去一點,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藏進書裡,就聽不到了。
全班似乎沒人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
學生們,包括在沉悶的課堂裡點丁小君回答問題的老師,好像都把這種玩笑看成一種消遣,在高三的高壓生活裡、唯一能讓全班同學笑起來的必要的消遣。
可是人是人,再普通也是,怎麼會是用來消遣的東西。
盛喃在心底嘆氣。
她不是見義勇為的俠女,即便她很想。但她初來乍到,還很膽小,她怕一切比她強壯的、比她人多的、比她力量大的,她怕群體、怕站在群體的反面,她怕同樣被嘲笑、被孤立。
所以她幫不了她什麼忙。
“…沒關系,”盛喃輕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對著那狼藉的課桌也能彎下一點眼角,“我剛好,嗯,想換套課本了。”
雖然這套新書壽命還不到三天。
盛喃走上前,掃過自己桌上幾乎全部遭殃的書本,立在旁邊的盛笙前年參加世界賽從A國給她帶回來的手工軟羊皮背包,此時包面上汁水淋漓,油花燦爛盛放。
哦還有她最喜歡的那個成套軟皮薄本之一,淺藍色的盛夏本,此時也被不知名廚房材料描了一個大呲花。
盛喃伸手過去,假裝不在意但很痛心地拎起:“還好我今天上課偷懶,本子裡沒來得及記筆——”
“啪嗒。”
一塊白乎乎的蛋花掉到桌上,拍碎了盛喃剩下的話。
盛喃心痛得想閉眼。
她盛小白菜看不得這麼殘忍的場面。
“啊!喃喃!你的包!”
盛喃聽見郭禹彤的驚叫,心說沒事我看到了,不就一個限量版純手工定制羊皮包嗎,不值錢不值錢,反正是盛笙那個狗登西帶回來的,她已經和他恩斷義絕了,正好扔了這包斷了念想一了百了。
然後盛喃帶著堅強的笑容,順著郭禹彤的手看去……
“哇靠!”
外表一直很平靜的盛小白菜突然炸了毛,扔了本子就直接貓課桌下面去了。
圍觀學生們被她嚇一跳。
“地震了嗎?”
“沒、沒吧。”
“那盛喃這是?”
“不知道……”
盛喃顫抖著手,把桌下湿噠噠軟趴趴的紙袋子拎出來,看清楚紙袋子上湿痕蔓延的面積,她心一抖,差點跪到地上的蛋花湯裡——
這麼大一張課桌怎麼就沒兜住!
怎麼就讓它們潑下來把這紙袋子也給禍禍了!
這散發著濃鬱的紫菜蛋花湯味道的外套!讓她怎麼跟大拽比交待!
盛喃充滿絕望的腦海暫停了0.1秒。
等等,大拽比的外套?
她是不是忘了什——
“盛喃這些東西一看就很貴,這全套的課本和書也得花不少錢吧?”
“丁小君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你說這怎麼辦?”
“賠錢唄,還能怎麼辦?”
“我沒…沒錢,不是,不是我……”
“哦,就因為你沒錢就不想賠人家,所以還撒謊不是你弄的?”
“真搞笑,你沒錢你爸媽也沒錢啊?你孤兒啊?”
“……”
往外退身的盛喃眼瞳微微一縮,她捏緊了袋子,起身。
“砰!”桌子被撞得一顫。
“…啊。”桌下的小姑娘被撞得嗚咽了聲。
郭禹彤原本表情復雜地站在一旁,此時驚回神,連忙彎腰拉人:“喃喃你沒事吧?撞疼了嗎?”
“沒事……”盛喃揉著後腦勺,喪著臉爬起來。
回來的同學比剛剛多很多了,基本都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在這兒,也有遠一些看熱鬧的。
被盛喃這一撞,有幾個沒忍住笑,焦點也都落到“受害人”身上了。
盛喃放下慘烈的紙袋:“那個,沒事,這些東西都不值錢的。”
“別啊盛喃,你那包是Gucci的吧?”陳格格羨慕又同情地瞟了一眼,“我之前有在時尚雜志上見過,好像還是國外專櫃特供的限量款吧?”
桌前縮著肩膀站著的丁小君抖了一下。
“啊?不是吧,嗯,高仿來著。”盛喃心虛得迅速轉開,“而且畢竟也沒同學親眼看到就是丁小君弄的,說不定——”
“盛喃,你,你是在懷疑我嗎?”
“……?”
一個柔軟、帶點恰到好處的委屈的聲音響起。
盛喃茫然扭頭,對上黎雪晴好像快哭出來的眼睛。
不是吧。
真在這兒等我呢。
盛喃感覺頭有點疼:“你別誤會,我沒有懷疑任何人。”
“班裡隻有我和丁小君晚上自己帶飯,你說一定不是她,那不就是……”黎雪晴似乎委屈得說不下去了,“希望你不要誤會我,我那時候和格格一起去洗手間,一起回來的。”
陳格格在旁邊義憤填膺,皺眉看盛喃:“對啊,雪晴一直跟我一起!”
盛喃:“……”
果然美人落淚最要命。
旁邊學生的表情看起來都快忘記誰是受害人了。
黎雪晴微紅著眼眶,張口:“如果你還是覺得是我做的,那——”
“篤,篤,篤。”
一串調子散漫的敲門聲打斷了她。
盛喃,可能包括其他人,大概從沒聽過什麼人能把敲門這件事都敲出這麼獨特的極具個人風格的懶散勁兒。
懶散裡還透著點盛喃熟悉的拽了吧唧的。
這一剎那。
盛喃像從夢中驚醒,她沒像其他人一樣回頭,而是獨自絕望地看向教室正前方的掛鍾——
6:47。
她把大拽比鴿了。
還鴿了17分鍾。
盛喃:“…………”
歡迎欣賞劇目:《小白菜之死》。
盛喃慫得不敢回頭。
但看不見不代表聽不見。
那個清澈的,懶洋洋的,仿佛還帶著點午睡初醒的低啞感的嗓音,就在不遠處的教室後門響起。
“你好,《宮心計》劇組嗎,”那人仿佛被自己這句無聊的話逗笑了,他冷淡且不掩嘲弄地望著他們,口罩下輕輕一嗤,“我找盛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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