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盛喃開始糾結。
理論上她應該安慰對方一下了,但是相比起來,她跟喬菀故事裡那個冷酷的枝頭上的花都更熟,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難道要跟喬菀說……惡人自有天收?
不行不行,萬一喬菀再跟大拽比告一狀,那被收的可能就是小白菜了。
盛喃還沒想出答案,喬菀已經抬頭了。
她轉回來,臉色有一點蒼白,但眼神總算不像之前那麼失神:“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也很抱歉跟你說這些。我想今晚應該是一個結束,需要一個結語,隻是在這裡我找不到別的人可以講了。”
“啊,沒關系,”盛喃回神,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拽了拽短發,“但我不太會安慰人,隻能當個不合格的聽眾。”
“你能做聽眾,我已經很感謝了。”喬菀很輕地笑了下。
這是今晚盛喃第一次看這個女生笑,帶著某種釋然,也很好看;於是盛喃也彎下眼角:“不客氣!”
“……”
喬菀微微怔了下。
此時脫離了之前的低落情緒,她才注意到面前女孩的情緒是很有感染力的那種,單純燦爛,她記起她站在玻璃窗外,朝那個背影揮手,安靜晚歸的餘暉鋪在她足底,而她像陽光本身。
喬菀突然開始有點明白,靳一為什麼會喜歡她了。
喬菀在心底輕嘆了聲:“以我的立場,其實沒資格說什麼,就祝你們以後長久、幸福吧。”
“……?”
盛喃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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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聽起來很像新婚祝福的祝福,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喬菀低下頭,好像打算走了。
盛喃遲疑了下,還是輕聲開口:“那個,你可能誤會了,我和靳一不是男女朋友關系。”
喬菀停住,回頭:“隻是現在不是吧。”
“啊?”盛喃不解。
“以後一定會是的,不是嗎?”喬菀輕笑,“我很羨慕你,成為接住那片花瓣的人。”
“……”
盛喃微蹙起眉,似乎在糾結要不要開口。
喬菀察覺,意外地問:“我說錯什麼了嗎?”
“也不是錯,”盛喃慢慢松出口氣,她輕輕用腳尖踩住牆根,視線跟著壓落,“隻是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可能是沒什麼‘一定’的。”
就像模糊的記憶裡,病床邊的媽媽說一定會陪著她長大;就像小時候,盛天剛答應她隻會有這一個完整的家;就像她在某個夜晚被噩夢嚇醒,哭著趴在盛笙的肩頭,聽他講喃喃別怕,哥哥一定不會離開啊……
那些“一定”都是因為時間不夠久而已吧,說下一定的人,總有一天也會忘的吧。
會記得的,隻有那個抱著破破爛爛的小熊玩偶固執地等在原地的小女孩而已。
還會被人笑,怎麼隻有你沒長大。
盛喃低著頭,然後很輕地笑了下。
“我是不相信一定的,”她輕聲說,“不能相信一定,相信了的話就會覺得理所當然,等到那時候再被否定或者打倒,就會比相信前難過很多很多。”
喬菀不解地望著她,好像不能接受她說的話:“可是你……你離得很近,一抬手就能夠到,你不想接住那朵花嗎?”
盛喃想了想,又彎著眼睛笑:“你覺得他是花嗎?”
喬菀點頭。
“噫,哪有脾氣那麼拽的花?”小姑娘玩笑地嫌棄,“我不覺得他是花哎,花總要凋零墜落的,我也不想接住他,因為我不想他落下。”
“……”
喬菀怔然望著她。
盛喃眼睛笑得更彎下來。
“其實我認識他也沒多久,甚至還認識了兩個他;兩個都有瑕疵,一個超級拽,一個是學校的問題少年,他一點都不完美,但是我覺得兩個他都很厲害,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好像我們都是被鎖著的,隻有他是自由的,他不擔心我們擔心的任何眼光,不在乎我們在乎的任何評價,不介意世俗定義給我們的榮辱,從不否定自己、從不自卑也不沮喪……總之就是,很帥啦。跟別人都不一樣的那種帥。”
盛喃說完一長段又停下,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喬菀:“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不過你喜歡他很久,應該也懂我說的那種感覺吧。”
喬菀慢慢點頭,很認真的:“請你繼續說。”
“也沒什麼要說的了,”盛喃被她弄得更赧然,抓了抓柔軟的發梢,“就是覺得這樣的他不應該落下,我想他更像星星,應該升起,應該閃閃發亮,應該是一片璀璨裡也獨一無二的那顆。”
“可是星星,”喬菀忍不住說,“星星可能就不屬於你了。”
盛喃怔了下,隨即笑:“那就不屬於我吧。”
喬菀有些倉皇地追問:“你不會覺得遺憾?”
“我小時候晚上看星星,跟我哥說我很喜歡,想要他摘給我。我哥說星星摘下來,它就不亮了,就隻是普通的黑黢黢的石頭了,那還要摘嗎?”盛喃歪過腦袋,眼睛彎著問喬菀,“那你還要摘嗎?”
喬菀想說話,卻又語塞。
盛喃轉回去:“我說那不要啦,還是讓它一直很亮很亮地掛在天上就好了。我喜歡星星,也喜歡它陪著我,我看它的時候它也在看我。可如果有一天我看不見它了,也沒關系,隻要它一直在某片夜空裡亮著,那就好了。”
“……”
喬菀慢慢沉默。
她恍惚明白過來,自己確實錯了。
那個人從來不是花瓣,他的女孩也不要他凋零墜落,她想他像星星,皎皎於空——星星屬於我,那很好;不屬於我,那也很好。
隻要星星記得,有個女孩在夜空裡仰望過他。她關於星星最大的願望,不是和他在一起,而是願他璀璨,與光長明。
這樣想著想著,喬菀突然笑了。
盛喃原本還在思索,突然被這笑聲勾回來,她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刺激到對方了。
“你…笑什麼?”盛喃不安地問。
喬菀笑得很厲害,看起來也確實被刺激到了,笑了好幾秒才停下:“我要先跟你道歉。”
“嗯?”盛喃茫然。
“實話講,我本來是覺得你站在他身旁都很不合適的。你應該也能想到,像他這種人,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女孩子了。”喬菀朝她眨眨眼,似乎因為那笑活潑了許多。
盛喃嘆氣:“我懂你的意思,我是最普通的那個吧?”
“其實你很可愛,性格很好,隻是沒有我見過的很多想追求他的女孩子那麼,扎眼,”喬菀選了個溫和的詞,隨即笑了,“然後我發現,我真的錯得很離譜。就像你說的,你也是獨一無二的那顆。”
“嗯?”盛喃不解地看向她。
喬菀走過來,輕拍了拍盛喃肩膀,到此時她終於像個學姐那樣了,自信又不遺憾的:“如果他是星星,那你一定不是看星星的女孩。至少不完全是。”
盛喃被她繞得更茫然了:“那我是什麼?”
“你是太陽,”喬菀微微彎腰,“至少是那顆星星的太陽。”
盛喃:“…啊?”
盛喃更糊塗了,可喬菀卻沒有給她解釋的意思。比她高了將近十公分的女生瀟灑轉身,步伐輕松地走到短廊出口。
然後她在陰影前停了一下,嘆聲:“以前沒發現你這個人這麼小心眼。”
“?”
盛喃懵著回頭。
牆角後斜開的陰翳邊緣,那道清挺修長的身影正懶洋洋倚牆站著,聞言依舊冷淡:“是你耽擱太久了。”
“才十幾分鍾。”喬菀看手表。
“已經十幾分鍾了。”那人終於回過眸,微皺著眉糾正。
“好好,”喬菀無奈,“我到此為止了。你的女孩還給你。”
“……”
喬菀離開。
靳一無聲望著她背影。
比來時瀟灑多了。
他能感覺到她心理和情緒上近乎豁然開朗的變化,他對這變化本身不感興趣,但他卻知道,這變化是因為誰來的。
……因為就像他一樣。
而以後,還會有不知道多少人注意到。
意識到這一點,靳一察覺自己心裡泛起明顯的焦躁。
他垂眸,直起身,繞進短廊裡。
盛喃呆望著:“你什麼時候來的?”
“沒多久。”那人隨口說著,走進來。
“沒多久是多久。”盛喃微繃起臉,故作嚴肅,臉頰上卻飄起點可疑的紅暈,“我跟她說的話,你不會,都聽見了吧?”
“……”
靳一撩起眼,拿那雙漆黑眸子無聲地望著她。
停了幾秒,他落開眼,聲音低低淡淡的:“沒有。我過來時你們已經說完了。”
盛喃明顯地松了口氣。
靳一又望回來:“說我壞話了?”
“哪有!”
“那怎麼這麼緊張。”
盛喃心虛得眼神亂飄,最後決定還是反將一軍:“偷聽別人講話是很不好的行為!”
“我沒偷聽,”靳一瞥她,“我當時故意出了聲,喬菀都聽到了,你卻沒聽到。”
“…啊?”盛喃茫然,“有嗎?”
靳一無聲默看她。
這種逼仄的空間內,被這人的眼神和氣息這樣包裹著,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盛喃感覺呼吸都不自在了,紅著耳朵轉開:“那我們回去吧?”
靳一垂眸:“嗯。”
盛喃想起什麼:“你英語卷子做了嗎?”
“做了一部分。”
“咦?為什麼隻做了一部分?”
“你沒聽到我和喬菀說的話?”
“沒太聽清哎。”
“……”
半晌,靳一低嘆了聲:“那就是因為我不會做吧。”
“哎呀不會做也沒事,”盛喃很豪邁地抬起胳膊,艱難拍了拍大拽比肩膀,“等明天我就開始輔導你!”
靳一無奈:“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哦。”
“以後不要自己一個人跑來這種陌生的地方了。”
“那,不是接了你朋友的電話嘛……”
“就算是我打電話給你,讓你來,你也不能來。”
“啊?”
“你是女孩子,”靳一低聲,“你要有保護自己的意識。”
“…哦。”
“記住了?”
“嗯,記住了。”
“……”
兩人走出短廊,向後投下,拉長的影子在地上相傍相依。
安靜的交談聲音一點點傳回來。
“大拽比,問你一個問題啊。”
“你是越叫越順口了。”
“咳,忽略細節嘛。”
“問吧。”
“你說,如果說a是星星,而b是星星的太陽,那是什麼意思啊?”
“……”
“你怎麼不說話了?”
“你地理很差吧。”
“?你為什麼突然人身攻擊?而且我是理科生,地理差不是很正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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