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信我的話是吧?行啊,”丁九把手機往盛喃面前一推,“說話。”
“……”
盛喃死死咬住唇,退了一步,不肯吭聲。
丁九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就表情扭曲:“我讓你說話。”
“……”
“你他媽給臉不要臉是吧?”丁九惡聲上前,伸手就要就拽女孩的頭發。
盛喃臉色一白。
“夠了!”
外放的手機裡響起低啞沉冷的聲音。
“不用她接了!”
丁九的手停下,過了兩秒,他不緊不慢收回來,眼神還帶著惡意地往旁邊的女孩身上瞟了一眼:“一哥早說嘛,你瞧瞧,你小女朋友都嚇得含上淚了,你還不趕緊過來哄哄嗎?”
“地方。”
“安喬中學東邊那兩棟拆遷樓中間,不準叫裴朔他們跟來。多帶一個,你小女朋友的安危我可就不保證了!”
“等著。”
聽到這句,盛喃再忍不住,她哽咽著聲:“靳一他們人好多你別過來啊!”
話到尾音,嚇得一直努力憋著,憋成好大一顆的眼淚就砸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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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九沒攔她。
不但沒攔,他還笑了起來:“聽見了嗎一哥,哎喲你小女朋友哭得好可憐,我都看得心疼了,你還不——”
“丁九,”夾在跑過的呼嘯風聲裡,那人嗓音被情緒壓得沉冷嘶啞,“你要算個男人,逞兇鬥狠的事就放在我們之間解決——別碰她一根手指頭。”
丁九臉色變了幾遍,最後惡意地笑:“行啊,我等你來解決。”
啪。
電話被丁九掛斷,他把手機往盛喃腳邊一扔。
盛喃驚慌撿起來,攥進手心。
不等她做什麼,丁九冷笑著提醒:“別幹多餘事,不然到時候要出事的恐怕是你和你男朋友。”
他說完,朝樓口幾人甩了甩頭:“看著她。”
“放心吧,丁哥。”
“……”
靳一來得很快。
應該是跑來的,不知道跑得多急,盛喃從沒聽過他那樣急促的低喘的聲音。
她抱緊畫本從牆根抬頭,看見他站在一地淌銀的月光裡。
就那一眼,盛喃忍了好久的眼淚開閘似的湧出眼眶,她沒敢出聲,怕他看見和擔心,就死死咬著嘴巴,在舌尖嘗到鐵鏽似的血味兒。
然後她聽見那人微啞的低聲:“讓我先進去看她。”
“哈,咱們牛逼轟轟的九中一哥,竟然是個情種啊。”丁九陰狠的冷嘲熱諷裡,堵在樓口的人影讓開縫隙。
“……”
那人走進來,步速越來越急,到盛喃面前驟然拉止。
盛喃看清他漆黑的眼和清雋的五官,也第一次見他那麼明顯的緊張情緒。昏暗裡那人僵了一兩秒,微微垂眼,像是嘆出也松下誅心了一路的那口氣。
“靳一,對不起……”
盛喃聲音微慄,她被驚憂和恐懼擠滿了胸口,她十八年的人生裡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刻這麼痛恨自己的孱弱和無力。所以她像懲罰一樣把掌心掐得疼到麻木,卻隻能視野模糊地仰頭看著那人的影子。
在女孩再次開口前,那道身影負著昏暗和月光俯身下來。他把牆根前臉色蒼白的女孩用力扣進懷裡:“你已經很勇敢了,我們說好的,是我保護你。”
像浮木靠岸,盛喃顫著松開的手指慢慢抱住他,怕失去什麼最珍貴的東西那樣收緊,渾身都抖:“對不起……”她終於泣不成聲,“你別和他們打架,我害怕,我害怕你出事靳一……”
誰來幫幫他吧,誰能來救他一把啊……她以後再也不亂信了,她不鬧脾氣了,盛天剛想娶誰就娶誰,盛笙想走就走,她再也不任性了不抱怨了,她回去就努力考第一,她每天都會做好事的,她拿她現在的以後的能交換的所有一切來賭……
她就隻要現在抱著的這個人安然無恙,求求,求……
盛喃怕得哭得腦袋都疼,也不知道該求誰了。
她不知道自己把心底那些聲音全都念出來了,俯下身抱著她的靳一覺得這個小姑娘真是傻透了,該給她錄下來,放出去聽裴朔他們可能會笑瘋了吧。
可他笑不出來,他心疼得厲害。
身後涼秋的夜風裡,丁九那些人已經不耐煩地嘲諷著叫罵起來。
靳一慢慢拉下女孩緊得發僵也發抖的手,把身上的黑色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最後他沒能克制住,安撫地親了親女孩的額頭。
“別怕,”他啞著聲在她耳邊說,“你在這兒,我不打架。”
“……”
盛喃哭得,怕得,抱他抱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了。她穿著他的外套靠在牆根,看見模糊的怎麼也擦不幹的視野裡,那人身影單薄地走向那些幢幢的,鬼影一樣的人們。
她聽見交談,聽見丁九獰笑的話,聽見惡風灌耳,聽見嘲笑和罵聲,她看見那人清挺的背脊慢慢躬下,夜色裡他的聲音清冷而平靜。
“對不起,丁哥,我錯了。”
“!”
盛喃的眼淚再一次湧出她以為已經幹澀的眼眶。
而模糊裡。
她看見那人直身的間隙,笑得最大聲的丁九猛地抬腳,向那人腰腹狠狠一踢。
輕微的悶聲。
靳一退了兩步,額發微垂,他抬手扶住身側的牆,五指按捺地扣緊。
丁九頓在原地,皺眉。
他身後的小弟們還在哈哈大笑,他們以為他留力了,事實上這一腳他用盡全力。可面前的男生沒像他想象裡倒地,竟然隻是退了,兩步。兩步就停下了。
丁九背後微微發汗。
而這須臾的寂靜裡。
牆邊那個女孩在呆住之後炸了聲,帶著哭腔:“那裡有脾髒!破了會死人的!你們生物及格了嗎!?”
“…!”
女孩子的聲音很尖,大約是怕到極點了。
丁九甚至聽見遠處傳來被驚動的狗叫,他身後的小弟們也紛紛露出驚色,有人眼神不善地看向盛喃。
寂靜裡。
扶著牆的靳一慢慢松開扣緊的指節,他一邊輕咳了聲,竟還一邊笑了。
他轉過身,靠到牆上:“脾髒在左邊,你生物是不是真的不想及格——”
話沒說完,女孩的身影已經踉跄著撲過來了。
靳一抬手把人接住,停頓兩秒,他無奈笑了下。
在緊緊抱著他的女孩耳旁俯身,他低聲:“你這樣擋著也沒用,他們打人可不講男女有別的。”
盛喃嚇得微慄,但手抱得更緊了。
靳一被她壓到淤傷,狼狽地低喘了聲,但又沒法把女孩推開,就隻能微微仰頭看向忌諱又警惕地看著他的丁九。
靳一停了兩秒,平靜問對方:“丁哥,這樣,您滿意了?”
“……”
丁九眼神一松。
他退了兩步:“走。”
夜風吹回刺耳的笑。
盛喃慢慢松開發僵的左手,從靳一身前退開一點。她右手還緊緊抱著畫本,其實也沒有多麼重要,隻是被她忘了。
樓口最裡側。
騙她進來的男生,還有之前被丁九叫進來看住她的兩個,三人晃晃蕩蕩過來,譏諷的話聲刺過來。
“大名鼎鼎的一哥?哎喲,我好怕怕哦。”
“我就說,黃毛小子而已,還以為自己了不得。”
“九中一哥,哈,吹得挺牛逼,真當我們也惹不起?”
盛喃僵站著。
靳一靠在牆邊,像沒聽見,懶洋洋地半仰著。
盛喃心裡一澀,下意識往前想去抱他——
“砰。”
晃過去的最後一個人撞開了她。
盛喃手裡的畫本摔到地上。
最後那個人譏笑了聲,從畫本上慢慢踩過去。
一步之後。
靠在牆前的靳一眼角輕微地抽動了下,他落回眸:“撿起來。”
“……”
走出去的三人驀地一頓。
樓口快要離開的人影們也停下了,紛紛轉身。
最後那個回頭,臉上帶著被冒犯的怒意和冷笑:“你說什——”
他被昏暗裡的某個眼神猛地蟄了一下,僵住。
牆前的少年緩聲重復:“給她撿起來。”
“……”
最後那個僵在原地,張了張口,蓄好氣勢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身後的兩人被他擋住,看不到少年表情,大聲笑罵。
“你馬子還是我們馬子啊?讓我們撿,撿了馬子送我們?”
“——”
靳一緊繃的眼睑驀地松下。
他壓下視線,轉身走到盛喃面前,抬手拎起黑色外套的連衣帽,扣到她頭頂,然後拉下來,遮住她眼睛。
他低了低頭,聲音很輕,像玩笑:“好孩子不看打架。”
盛喃瞳孔輕縮。
她抬手想拉住身前的靳一,然後拉了個空。
被帽子隔斷,夜色裡傳回驚怒的話聲:
“你還敢過——”
砰。
很輕的、一拳到肉的悶聲。
黑暗裡有人捂住痙攣撕扯的胃,一聲出不來地扭曲著五官跪趴在地。
聒噪消音。
然後是更多的聒噪。
盛喃聽見了很多很恐怖的聲音,她不知道那是骨折還是撞擊,是風聲還是落地。
她唯一分辨得出的隻有哀嚎,歇斯底裡的痛罵。
越來越多,然後越來越少。
最後的寂靜裡,有重物的聲音,像麻袋被拖過泥地,劃出長痕。
停在她身前不遠的地方。
連衣帽隔絕出的方寸裡,她看見最後過去的那個人被膝壓在地,嘴裡擠出咯咯的聲音。
凌厲的膝線之上,有人微微俯身:“給她認錯。”
“砰…砰。”
那人死魚似的翻騰拍地。
靳一緩松開沾血的手:“九中一哥這個煞筆稱號我沒認過,但,你是惹不起。”
“……”
幾秒後。
手腳冰涼僵在原地的盛喃面前,那人走回來,彎下腰替她撿起了地上的畫本。
畫本本皮上沾滿了灰土,靳一抬手,輕輕拍去,遞進她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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