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華溜溜繞去了駕駛座那邊,裴朔沒急著上車,而是轉過身,對上在別墅院外等車來接的安喬和職高的兩撥學生。
職高那邊站得最前的就是喬娜娜,裴朔一步沒挪,站在原地斜視著她冷嘲:“不是想當我哥女朋友嗎?不一塊上車?”
喬娜娜眼神變了變,但面上隻嬌滴滴地一笑:“我倒是想上呀,隻是一哥恐怕不會同意。”
“那你就多慮了,他這會兒一丁點餘光都不會分給你。”裴朔朝車一抬下巴,示意,“不信你過去試試?”
喬娜娜眼神一黯,不甘心地看向停在別墅院外側前方的車。
那邊暗色的車窗剛降下來,一隻細白的爪牢牢攥住窗玻璃邊,隻是沒堅持幾秒,就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包住,從窗玻璃邊慢慢扒下來,拉了回去。
窗玻璃又在昏黑裡重新升起,將車內遮蔽。
“咳咳……”
男生堆裡也都看見這令人遐思的一幕了,他們紛紛欲蓋彌彰地咳嗽起來,目光和話題滿天滿地亂飄。
裴朔都老臉一紅,假裝無事發生地轉回來,倒是沒忘記挑釁喬娜娜:“算了,雖然我哥顧不上你,但有些場面不適合讓外人看見。而且我們小嫂子臉皮薄,她要是不開心了我哥肯定生氣,我哥生氣了,那倒霉的還是我們。”
職高有個男生不知道是不是替喬娜娜打抱不平,半玩笑的語氣:“那你們安喬的食物鏈還挺分明。”
裴朔歪過身,皮笑肉不笑地橫了對方一眼:“不然你來安喬試試,看你能混到食物鏈哪一層?”
男生被裴朔兇狠的眼神一扎,縮回脖子去了。
裴朔懶得和慫貨計較,他囑咐安喬的幾人把安喬的女同學們送回家,就轉身上了那車的副駕駛座。
開門的縫隙裡,跨過一場冬年的夜風把車裡細碎的聲音吹落院外,像雪無聲地融進塵土。
“你都不給我準備禮物,我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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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了,”有人悶哼之後,啞著聲縱容地笑,“隻是沒想好要怎麼給你。”
“我才不信……那,那你說,禮物是什麼?”
“是隻發夾,”那人輕停,“也是顆星星。”
“咦,星,星星……”
車門關合。
猩紅的尾燈載著溫柔的話聲,沒入無邊的夜色中去。
喬娜娜面上的笑容凝住,半晌都隻是失魂落魄似的站在原地。和她一同來的幾個職高的女生沒有上前安慰的意思,反倒是站在後面,交流的眼神間帶著幸災樂禍或快意。
來接安喬幾人的車已經到了,黎雪晴原本就要上車,隻是那些女生的神色像是細密的針,扎痛了她某些不想回憶的痛點,她冷著眉眼走到喬娜娜面前:“你還真喜歡他?”
喬娜娜意外黎雪晴的突然搭話,但沒遲疑,她眨眨眼就笑得好像一點也不難過了:“怎麼,你不喜歡啊?”
“喜歡?”黎雪晴冷冰冰地笑了下,“那比起他,我更喜歡他的頭腦和年級第一,他要是能讓給我就好了。”
喬娜娜神奇地看她:“我聽說過你,但你好像跟我聽說的不太一樣。”喬娜娜說完就興致闌珊地轉回去,目光又落到那輛車消失的夜色深裡,她輕笑著嘆了口氣,“但我真的很喜歡他,而且明明是我先來的哎。”
“雖然我不信感情,”黎雪晴不屑地一哼,“但我猜感情裡講的規則也不叫順序,叫命定。”
喬娜娜沉默過後,笑著轉回:“你還是個命運論者?”
“信不信隨便你。”黎雪晴自覺同病相憐也仁至義盡了,她冷淡地扭頭往安喬的車旁走。
坐進車裡,那些討好的言笑過耳,像拂過突出溪流的圓石的浮萍,不留半點痕跡。
黎雪晴望著漆黑的車窗外。
說沒動心過,她自己也不信。
隻是她很理智,理智得功利。
所以她早看出來了。
像靳一那種人,打上了烙印就一輩子都抹不掉。就算以後他身邊的位置空了、變成別人了,他心裡的位置也永遠隻屬於那一個影子。
任你千軍萬馬,這輩子也別想擠上去。
投資回報率太低的事情,她從來不做。
這樣的人,她也不會讓自己喜歡。
方毅華的車在盛喃家樓下停了很久。
瑟瑟寒冬裡,方毅華和裴朔孤苦伶仃地站在路燈下,一邊揣著兜一邊跺著腳,時不時交流兩句受凍心得。
這一切自然要歸功於某隻酒後更加窩裡橫的醉貓。
車內,後排。
“我不管,我也要,要禮物。”醉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抱著安全帶,堅決地撐著烏黑但困醉的眼睛,不下車。
靳一屈膝坐在她身旁,笑:“真的放在家裡了。”
“你肯定,騙我。”盛喃癟嘴,一副下一秒就要哭給他看的模樣,“根本沒給我準備禮物……水性楊花!”
靳一靠在車椅裡,忍不住望著她失笑:“你就跟這個詞過不去了是麼。”
“哼!”女孩扭開臉。
靳一往前排看了眼車載平板的顯示時間。
電話裡他答應趙阿姨0點前把人送回去,現在儼然還剩十幾分鍾就要食言了——好像自從盛喃走進他的生活,他的信譽指數就開始了前所未有的斷崖式下跌。
靳一不由地笑,嘆著氣轉回來:“那個禮物確實沒帶在身邊,也沒想好要不要給你、什麼時間給你。不過……”
他放慢的尾音裡,小姑娘好奇地偷偷轉回來。
等了幾秒,不見他說話。
小姑娘有點急了,催促:“不過什麼,你快說呀。”
靳一莞爾:“你可以再提一件你想要的禮物,大年之前,我一定補給你。好不好?”
盛喃陷入糾結,幾秒後她想通什麼,亮著眼睛問:“那所以我會有兩件禮物嗎?”
“嗯。”
“好!”她一口咬定,眉開眼笑的,“那當然要兩件!”
靳一伸手過去撸貓,黯著漆黑眼眸望著她笑:“怎麼這麼好哄。”
不知道是看在兩件禮物的份上,還是酒醉以後反應遲鈍,小姑娘不但沒躲開他手掌,反而還月牙似的半眯著眼,真像隻小橘貓一樣在他掌心下蹭了蹭。
靳一一怔。
僵停後,他難得慌張收手,壓回身旁握緊。女孩清淺曜黑的眼瞳茫然地睜開望著他,於是他每一點情緒都無法偽藏,在她的眼神裡曝露無遺。
對視幾秒,靳一無奈又狼狽地垂眼,笑著認輸:“…服了你了。”
“嗯?”
盛喃還茫然著,眼前就暗下來。
光透過她面前遮住的修長指節,冷白被照射成淺紅。
那人輕遮了她眼眸,在昏暗裡靠得很近:“另一件禮物,你想要什麼?”說話時,他俯身過來,另一隻手繞過她,去解被她“綁架”的安全帶。
在他指節沒有合上來的縫隙裡,盛喃偷瞥見他俯身時烏黑的碎發,線條優越的下颌,還有冷白耳垂上亮銀色的耳骨釘。
盛喃抬手,指尖悄悄觸上去。
“啪嗒。”
安全帶的帶扣解開。
而盛喃的手指也在同一秒裡輕輕摸過靳一的耳垂。
靳一陡然僵在她身旁。
等回神,他像是被她氣得笑了,聲音卻不知原因地啞得厲害:“你怎麼就這麼不安分。”
盛喃被握住了手,但完全沒聽他的,指間又在他耳廓邊輕戳了戳:“我想要,這個。”
靳一意外地松開遮住她眼睛的手。
盛喃眼瞳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笑得傻兮兮的,但明亮又燦爛:“喜歡!”
靳一輕嘆:“確定就要這個了?”
“嗯!”
“那跟我上樓,進到家裡才能給你。”
“好!”
折騰是真折騰,好騙也是真好騙。
一隻耳骨釘就成功把張牙舞爪拒不配合的小橘貓哄上了樓。
把人交到趙阿姨手裡時,離著食言也就剩最後一兩分鍾的時間。
“哎喲怎麼喝成這樣了?”出來的趙阿姨嚇了一跳。
“抱歉阿姨,飲料錯拿成了甜酒,我沒注意到。”靳一把在路邊藥店買了的塑料袋遞上前,“這是解酒藥,麻煩您了。”
“哎,你們……”阿姨想說又不好多說,最後隻能接過去,“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好,阿姨再見。”
砰。
房門合上。
片刻的安靜後,感應燈熄滅,樓道裡陷入漆黑。
隻有電梯間漏下一片月色的淺影。
靳一靠在門外的牆邊。
隔著防盜門,隱約的柔軟的撒嬌的聲音一點點鑽出來,順著毛孔浸入四肢百骸,揉得他滿心都是一種柔軟得泥濘、又躁動得口幹舌燥的復雜。
不知道過去多久,房門裡終於安靜下來。
窗外很遠處的天邊,有禮花怦然升空,綻開。
漆黑的樓道裡,那人仰頭,靠到牆壁上。
他輕闔眼。
“新年快樂,盛喃。”
“……”
半分鍾後。
靳一從樓道裡出來,望向路燈下的人影,“走了。”
“我靠,哥你可終於下來了。”裴朔凍得連蹦帶跳地跑過來,“我還以為你要在上面過夜呢。”
靳一瞥了他眼,似乎是笑,眼尾情緒又涼得厲害:“我幫你熱熱身?”
裴朔嚇得一激靈:“不用,不用不用!”
靳一輕嗤,拉開後排車門,彎腰鑽進車裡。
裴朔則站在路旁,疑惑地皺了皺眉:他剛剛看他哥,怎麼感覺哪裡不對勁?
駕駛座車窗降下,方毅華露頭:“朔哥,咱要思考人生也先上車唄,再凍會兒我怕我明天得帶著冰雕錘來接你啊?”
“滾,”裴朔回神,連忙搓著手鑽進副駕,“我血氣方剛好少年,抗凍你懂不懂?”
“是是,朔哥說的對。”
“……”
車開出去很遠,路上,裴朔一直從中間後視鏡偷眼往回觀察靳一,越看越覺得哪不對。
直到車快開到家了,靳一側眸望向窗外。
而裴朔就在這一秒如遭雷擊:“操!”
車裡安靜,方毅華被嚇了一跳:“朔哥,你幹嗎?我可還開著車呢,一車三命啊。”
靳一也微蹙起眉,轉回來,正對上裴朔驚望著他的眼神。
“我背上趴著鬼麼。”靳一冷淡地問。
方毅華抽了口涼氣:“一哥,這這這大半夜的,陰氣重著呢,咱別開這種玩笑……”
“不是,”裴朔回神,急道,“哥你那個耳骨環丟了!是不是掉方毅華家裡了,現在回去還找得到嗎?”
“啊?”方毅華懵著,“丟什麼了,很貴嗎?”
“一個定制的铂金耳骨環,五位數呢,雖然看著跟路邊攤似的,”裴朔示意他靠邊,“錢還好說,關鍵那玩意我哥都戴半年了——先別廢話,趕緊回去看看!”
“哦哦。”方毅華連忙慢點剎車,就要把車停到路邊。
“沒丟,繼續開吧。”靳一平靜說完,抬手摸了摸空蕩的耳垂。
確實有點不習慣。
“沒丟?”裴朔轉回來,“可是真沒了啊!”
落回手臂,靳一懶洋洋地靠進座椅裡:“盛喃說喜歡,就給她了。”
“?”裴朔一臉噎住的表情,欲言又止。
靳一掀了掀眼皮,淡淡問:“你有意見?”
“我哪敢啊,”裴朔嘟囔,“不過,小嫂子都喝得醉成這樣了,哪分得清喜歡不喜歡,你就給她路邊撿個螺絲帽她說不定都覺得好看呢。萬一再隨手扔哪兒,畢竟那玩意長得真的很便宜的樣子。”
靳一啞然笑了:“已經給她了,那就隨她吧。”
裴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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