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024-10-31 17:20:183451

  最上面兩條來自同一個人。


  SH:「轉你面錢,轉完雙刪。」


  SH:「麻利點,在南中,還沒人能活著拒絕我的好友申請。」


  徐冽瞥了眼這位張牙舞爪的老虎頭像,眉梢一揚,默了默摁下“接受”,隨手把手機扔到床上,轉身繼續去擦頭發。


第8章 二月雨


  蘇好把錢轉給徐冽以後,說到做到地刪除了他的微信好友,切回消息界面,看到“清華北大得不到的人才群”裡,文銘李貌陳星風@了她,約她明天去桌遊店狼人殺。


  她應得很快,卻沒想到整個周末都沒能踏出家門半步。


  周六一早,杜康給她舅舅打了個電話,說起這禮拜學校裡的亂子。


  倒不是批評她,就是給家長提個醒,說來學校的那伙社會青年是老江湖,一路專挑學校附近的老巷弄走,行蹤都在監控死角,暫時沒查到身份,警方已經加強附近一帶的巡邏,希望家裡人也多注意蘇好的安全。


  於是鄒譽和林闌就嚇得把蘇好關在了家裡,哪也不許她去。


  作風相當的因噎廢食。


  蘇好幾次趁兩人上班不在家跳窗跑路,回回被嗑著瓜子守監控的保姆阿姨勸回來。


  她不好為難上了年紀的阿姨,想著算了算了,就這麼跟小學五年級的表弟朝夕相處了兩天,沉醉在“這道題怎麼做”“那道題怎麼做”“姐姐也不會做那我就更不會做”“所以我就不做作業了”的噩夢裡度日如年,差點家暴這個小鬼頭。


  蘇好誠懇地勸舅舅,必須盡快給這隻小學雞找個新家教,不然全家都會被逼瘋。


  *


  周日傍晚返校,鄒譽還是不肯放蘇好落單,安排了司機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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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喜歡這種考究的做派,不情不願當了回嬌滴滴富家女,坐在大奔後座,感覺氣都喘不勻。


  鄒譽剛好外出應酬,在她旁邊通商務電話。


  蘇好無趣地戴上耳機,在手機上打開一個文件夾,隨機播放起裡面的英語聽力音頻,靠著後背閉目養神,過了會兒,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摘下一邊耳機,偏過頭去。


  “聽什麼這麼認真?叫你也不應!”鄒譽瞅瞅她的手機。


  蘇好將手機一把反扣在腿上,蓋住屏幕裡那堆密密麻麻的英文單詞:“相聲。”


  “成天淨瞎玩!”鄒譽瞪她一眼,指指自己的手機,“收到你期初考成績單了,怎麼回事,你這年級排名都掉進倒數十名了,上學期不還穩定在倒數四十名嗎?”


  蘇好雲淡風輕地“哦”了聲:“那不是英語考試被懷疑作弊,沒來得及塗答題卡嗎?”


  “可你其他科也不行啊!不是說這次期初考一半試題都是從寒假作業來的?”


  “這就對了,”蘇好點點頭,“您看我寒假在美國集訓,有時間寫作業嗎?”


  鄒譽被拉跑了注意力,覺得也有道理。


  他這外甥女讀書不行,但在美術上不知是不是隔代遺傳了爺爺的天分,從小就特別靈光。


  南中重視素質教育,跟歐美不少藝術類高校和友誼高中對接了交流合作,常常送學生出去學習。


  今年寒假,南中唯一一個美術集訓班名額就落到了蘇好頭上。


  那還是挺值得為人父母驕傲的!


  鄒譽覺得,所謂“上帝為你關上了一扇門,必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也可以反過來說——既然老天賜予了你出類拔萃的藝術天賦,難免讓你在文化課上落後一截。


  否則怎麼著,全球七十多億人,還能隻便宜你一個?


  這麼一想,鄒譽也就看開了,感慨道:“我看你就是跟國內高考過不去,留洋倒適合你。”


  蘇好淡淡眨了眨眼:“我媽才不肯放我出國,寒假出去一趟都磨了幾個月才答應。”


  這話一出,似乎提到什麼禁忌,車裡忽然陷入死寂的沉默。


  鄒譽也發覺說了不應該的話,改口笑呵呵道:“哎,也沒什麼,你有畫畫這一技之長,隻要文化課稍微加把勁,不怕考不上好大學。”


  蘇好也恢復如常,神氣地撩撩長發:“誰說不是呢。”


  鄒譽不再數落外甥女,愁自己“幹啥啥不行”的親兒子去了。


  蘇好靠在後座昏昏欲睡,等車子緩緩駛進學校門口的“垃圾街”,瞟見窗外兩道熟悉的身影——文銘和李貌正站在磚石路上激情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誰往前走一格,戰況難分伯仲,異常膠著。


  她精神了,跟前邊司機喊:“劉叔,就這兒停吧,我看到同學了。”


  “哪呢?”車子靠邊停下,鄒譽不放心地探身確認,望向街上三五成群的返校學生。


  “就那倆在石頭剪刀布的。”蘇好打開車門下去。


  鄒譽一瞧,恨恨搖了搖頭:“好好啊,你聽舅舅話,交點聰明朋友,也好叫到家裡來教教你弟弟學習!”


  “可我就不愛跟聰明人當朋友。”蘇好為難地關上車門離開,走到文銘和李貌跟前,“你們政史班還在流行這種小學雞遊戲?丟不丟我人。”


  兩人立馬收手,衝她敬個不標不準的禮:“蘇姐好!”


  蘇好把單肩包往上提了提,一言難盡地朝學校走去。


  正值黃昏,小吃街兩邊熙熙攘攘,路邊攤前人滿為患。


  嘈雜的喊聲混雜在一起。


  “黃焖雞米飯,小份辣大份不辣,哪個的!”


  “我的我的,老板,三十塊錢轉了啊!”


  “同學你這煎餅果子加什麼?”


  “火腿腸,裡脊肉,兩份薄脆,雞蛋多給我打一個啊老板。”


  “好嘞!”


  “哎,這海帶剛下的,還沒好呢!”


  “那哪些好了啊?”


  “這個,這個,這個,這些丸子都能拿!”


  文銘和李貌屁顛屁顛跟上蘇好:“好姐姐,你在家吃過晚飯沒?要不要給你買點關東煮?”


  “吃過了。”


  “哦,蘇姐,周末狼人殺怎麼不見你來?你也跟苗妙一樣在畫室加訓嗎?”


  “沒,別提了。”蘇好一口氣還沒嘆到底,突然看見熱鬧的人群中一個冷清的背影。


  徐冽正孤零零一個人往學校方向走,臂彎裡摞著個看起來挺大挺沉的快遞箱,一旁時不時有人奔來跑去,幾次擦過他的肩。


  他讓開去,避到路緣。


  蘇好放慢腳步,隱約覺得這位富家少爺有點奇怪。


  不是說出身豪門嗎?那南中住宿條件這麼差,他都住得慣,周末還不回家。


  就算轉學過來,家不在附近,有錢不能租套房子?


  吃飯也隻去那麼樸素的面館,明明不吃香菜,都能忍著把香菜挑掉,繼續吃剩下的面,也不再買一碗。


  現在拿快遞也是。離學校最近的快遞點是附近小區的豐巢櫃,走路得小半個鍾頭。


  他親力親為就算了,車都不打。


  雖然這些瑣事對普通學生來講再正常不過,可穿十幾萬襯衣西褲的人也過這樣的日子,怎麼看都違和了點。


  當然,蘇好覺得自己沒必要多管闲事,隻需要管一管分內的事——


  跌打損傷什麼的,應該沒那麼快好,搬箱子不太合適。


  人情沒還上,隻能先負責好人家的傷勢。


  不過前幾天剛被他嫌棄,也瀟瀟灑灑地刪掉了微信好友,現在湊上去好像又有點跌份。


  那怎麼辦?


  蘇好瞟瞟左右,朝文銘和李貌勾勾指頭:“看見前邊那位拿快遞箱的哥們了嗎?”


  “看見了,蘇姐有何指示?”


  “幫他把箱子搬我們班去。”蘇好指指教學樓,“他應該會拒絕你們,你們別管,熱情點往上搬就是。哦對了,別說是我讓你們去的。”


  文銘和李貌對視一眼,摸摸下巴,眼神來去間領悟了什麼,迅速比劃出一些類似“你從這兒過去”“我從這兒過去”“然後我們包抄”“攻其不備把箱子拿下”的手勢。


  蘇好正覺不對勁,還沒理解哪裡出了問題,說時遲那時快,文銘和李貌閃電一樣衝了出去。


  閃電一樣一把奪走了徐冽的快遞箱。


  閃電一樣抱著箱子狂奔離去,一邊跑一邊甩手裡的校服外套,吹了聲勝利的口哨。


  愣在原地的蘇好:“……”


  徐冽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文銘和李貌吹哨的方向,看見了呆若木雞的蘇好。


  “不是,我……”蘇好回過神,對他指指跑遠了的文銘和李貌,又指指自己,半晌沒解釋出通順的話,最後匆匆追了過去,經過徐冽身邊時拋下一句,“我去給你追回來。”


  *


  兩分鍾後,蘇好看著面前喘得像狗一樣的文銘和李貌,扶著七班後門的牆,也喘得像狗一樣。


  半天過去,呼吸平復了,她惡狠狠上前,一手一個後腦勺,把兩人腦袋使勁往下一摁:“缺心眼啊你們!”


  “啊?”文銘和李貌面面相覷。


  “搞什麼,光天化日搶劫是不是?”蘇好踹了兩人小腿肚一邊一腳,“把箱子給我放下!”


  “難道不是搶劫嗎?”李貌愣愣把箱子擱到地上,“風哥以前讓我們去搶人作業,就說——幫那小子把作業拿一下,他要不給,你們就熱情點招呼上去。”


  文銘用力點頭:“沒錯,而且也會加上一句——哦對了,別說是我讓你們去的。”


  “……”


  “我怎麼沒交點聰明的朋友。”蘇好拿掌緣壓了壓脹痛的太陽穴,氣得背過身去,一眼看見徐冽站在樓梯最上一級臺階靜靜看著他們,不知看了多久。


  蘇好眨眨眼,飛快扭回頭,低聲問文銘和李貌:“他來多久了?”


  “從你摁我倆後腦勺開始。”


  蘇好咬牙切齒:“那你們為什麼不說?”


  “這不是剛想說就被你摁下去了嗎……”


  蘇好閉了閉眼,還在思索該擺什麼表情面對徐冽,文銘和李貌已經衝她擠眉弄眼起來:“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


  蘇好尷尬地僵在原地,感覺到徐冽的手臂輕輕擦過了她的肩膀。


  也沒有風,卻帶起一陣淡淡的洗衣皂香氣,幹淨得沁人心脾。


  蘇好愣神間,徐冽已經上前撥開文銘和李貌,一手一邊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謝了。”然後彎身抱起兩人腳邊的快遞箱,轉頭下樓。


  蘇好回頭望著他的去向,明白過來什麼,追了下去。


  文銘和李貌滯在原地,齊齊後知後覺地打了個哆嗦——


  “你有沒有覺得,他剛剛拍我們肩的時候,有種風哥的氣場?”


  “不,風哥罵你就是罵你,打你就是打你,跟這種明明在跟你說謝謝,其實好像要暴揍你一頓的根本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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