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這周清明假不上課,我舅媽舅舅要帶著我弟回鄉下上墳。”蘇好也是剛剛才接到林闌的微信消息,“而且我爸媽本來是要回來的,結果生意上臨時有事,估計回不成了,讓我跟舅舅他們一起回鄉下去。”
“非要去?”
蘇好點點頭:“我爸媽回不來沒辦法,我人在這邊,總得去鄉下墓園看一趟我姐和我爺爺。”
苗妙低低“啊”了聲:“意思是你連續三天見不到徐冽?但這三天集訓生不放假,徐冽又待在學校,那不是給他們提供了發展奸情的機會!”
蘇好把指關節摁得咔噠咔噠響:“所以不等了,老娘沒那麼多時間跟他唱戲兜圈了!”
唧唧歪歪煩不煩,霸王硬上弓才是她蘇好要走的路!
*
蘇好趁午休時間去了趟宿舍,換掉束手束腳的淑女裙,穿上吊帶衫牛仔褲,重新把頭發吹卷,踩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氣場全開地回到教室。
等到放學時間,教室裡人散得差不多,她看了眼旁邊的徐冽。
徐冽照慣例留堂在寫假期作業。
蘇好趾高氣揚地敲了敲他的桌板:“跟我出來一趟。”
徐冽眉梢一挑,想問她做什麼,看她徑直走出了教室,隻好先跟了上去。
一路走到走廊盡頭的拐角,徐冽回頭望了眼靠近辦公樓的那條天橋。
蘇好一看他這生怕誰看到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脾氣很衝地說:“清明假你怎麼過?”
“留校。”他淡淡答。
“那我要你這三天假期,不準跟溫安妮打一個照面,對一下眼神,說一句話。”蘇好一字一句地說。
Advertisement
徐冽沉默地看著她。
如果沒看懂她這兩天到底在折騰什麼,他就太瞎了。
隻不過有杜康的告誡在先,看懂了,他也隻能裝不懂。
可是現在,蘇好要逼他懂。
他想了想說:“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就是,”蘇好揚起下巴,“我要你當我男朋友!”
徐冽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下,默了默說:“如果我覺得不行呢?”
“憑什麼不行?”
“憑你的月考成績不到我的一半。”
“?”蘇好懵了懵,“啊?”
“我的意思是,”徐冽嘆了口氣, “我不跟成績倒數的女生談戀愛。”
第41章 四月雨
蘇好覺得如果她耳朵沒有瞎, 那就是徐冽嘴巴瞎了。
“你在說……”蘇好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的成績配不上你?”
已經開了頭,徐冽索性點了點頭:“門當戶對, 自古有之。”
“……”
“之乎者也”都用上了,他好文绉绉, 好有文化, 好高貴。
蘇好從未蒙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她深吸一口氣,最後問了一次:“今天是愚人節,但你不會幼稚到拿這種事跟我開玩笑吧?”
“如果你不會,那我也不會。”
蘇好看著他, 沉默了足足十個數, 怒到極點反倒平靜下來, 輕松地拍拍手:“OK,我明白了。”
她轉身回了教室,面無表情地往書包裡塞了幾本教輔書和一沓作業卷,在徐冽的注視下, 一言不發地拎起書包走下了樓。
剛到教學樓樓下,身後傳來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和一道喊聲:“蘇姐, 等等我們!”
蘇好回頭一看,文銘李貌陳星風和苗妙急急追下了樓, 四個人集體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她。
蘇好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苗妙走過來,尷尬地在她耳邊低聲說:“那什麼,你們二樓走廊盡頭是個弧形拐角, 那我們三樓也有個對稱的拐角,你理解這建築構造吧?”
“……?”
“我剛才就站在你頭頂聽牆角,他們仨看我鬼鬼祟祟,跟了過來,所以……”
“……”
所以他們四個都見證了她霸王硬上弓失敗的屈辱歷史。
文銘李貌在蘇好面前排排站好,眼白和眼珠仿佛被細致地切割出了三塊區域,分別填充了——三分同情、三分義憤填膺,以及四分“真想重金求一雙沒聽過蘇姐牆角的耳朵”的追悔莫及。
蘇好覺得人生也就這樣了吧。
不會再有比現在更操蛋,更下不來臺的時刻了吧。
文銘李貌腦筋瘋狂急轉彎,安慰她:“蘇姐,你很棒,特別棒,真的!”
“你不知道,今天中午在食堂,我們班有個妹子跟風哥表白,被風哥拒絕以後,她說——怎麼還當真了呢,愚人節開個玩笑。同樣是被拒絕,她慫得一批,看苗頭不對就打退堂鼓,可蘇姐你不一樣,你敢作敢當啊!哪怕被拒絕,你也沒有反悔!”
“……”苗妙擰著兩人腦袋,把他們往旁邊扒拉開去,“不會說話還是閉嘴吧。”
文銘李貌打了個嗝,小雞似的墩在了一邊。
陳星風嘆了口氣,搭過蘇好的肩:“得了得了,多大點事,請你吃冰去。”
*
幾人到了學校附近的甜品店,文銘李貌去前臺排隊點單,苗妙和陳星風跟蘇好坐在桌邊嘮嗑。
見蘇好繃著臉不說話,陳星風兩腿大爺似的一岔,敲敲桌板:“別拉著臉了,其實人家也沒說錯,你就趁早收收心認清現實吧啊,門不當戶不對是不會好結果的。”
“怎麼就門不當戶不對了,不就是成績嗎?我們蘇姐那是沒用功,用起功來還不甩人七條街八條街的。”苗妙勾過蘇好的肩,“考個正數給他看看,看他不跪著求你給他個機會!”
“人家拿成績當個借口,你倆還真信這鬼話?”蘇好聽不下去,飛了兩人一人一個眼刀子。
陳星風和苗妙不清楚蘇好和徐冽是怎麼一回事,蘇好自己清楚。
徐冽認識她的第一天就知道她成績奇差無比,後來還不照樣跟她這樣那樣。現在突然來這麼一出,就是篤定文化課是她的死穴,才拿這說法搪塞她,好讓她知難而退唄。
苗妙指指她沉甸甸的書包,解釋:“我以為你裝了一堆教輔書,是要回家發憤圖強。”
蘇好詫異地看她一眼:“開什麼玩笑?”就算她考個正數第一,徐冽還會有第二個借口,她又不是舔狗,“我這是為了小長假不被我舅舅舅媽念叨,帶回去裝裝樣子。”
“那你不搞徐冽了啊?”
“都這樣了還搞什麼搞?”蘇好冷笑一聲,“這弓誰愛上誰上去,本霸王不稀罕上了!”
陳星風給她豎個大拇指:“你能想通就好,爸爸為你高興。”
苗妙卻有點遺憾:“可是照你這說法,如果他是因為變心了才找借口拒絕你,那你這一收手,不就便宜了那什麼安妮妹妹嗎?”
文銘和李貌剛好端著兩碗綿綿冰過來,點頭附和:“蘇姐,這人,我們不要了,但別人也休想得到!”
“沒錯,”李貌坐下來握了握拳,“蘇姐得不到甜甜的愛情,他們也別想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說的對,”苗妙也加入了鈕钴祿分隊,“當不了女主,還當不了惡毒女配?”
蘇好:“……”
陳星風皺眉看著他們仨:“都他媽非主流文學看多了?戀愛自由懂不懂,人家就喜歡高智商物理天才小學妹怎麼了,棒打什麼鴛鴦?講不講道理?”
“哥你這是幹啥?我們不是從來不講道理嗎?”文銘撓撓頭。
“就是啊哥,你之前不還很討厭冽哥……呸,徐冽嗎?現在我們要替蘇姐出口氣,你怎麼反倒胳膊肘往外拐?”李貌嘟囔。
“我……”陳星風舀了一大勺綿綿冰到嘴裡,“行行行,隨便你們。”
*
文銘和李貌替蘇好一手包辦了棒打鴛鴦計劃。
他們是文明的人,禮貌的人,所以絕不動粗,集訓隊那邊戒備森嚴,無孔可入,那就從徐冽下手,讓他在這個清明假期被熱鬧——電燈泡包圍,保證沒有孤單——落單的機會。
文銘李貌發動了一批年級裡的志願者,輪流在七班教室留堂自習,對清明不回家的徐同學展現美好同窗情,充分給予了他人道主義的陪伴和關懷。
蘇好待在鄉下,看群裡三不五時傳來實時播報。
中午——
文銘:「食堂假期裡為集訓生加班,開了一樓飯菜窗口,今天中午溫安妮老早就在那兒等徐冽,嘻嘻,然後我給徐冽叫了外賣。」
李貌:「他不是跟蘇姐關系僵掉了嗎,肯收你的外賣?」
文銘:「看他一直在教室忙著刷題,估計剛好想節省時間吧,不過他把外賣錢付給我了。」
晚上——
李貌:「徐冽今晚一直在用教室電腦做課件,我好無聊,手機都玩沒電了,想回來了。」
文銘:「再等等,集訓班馬上就下課了。」
李貌:「臥槽,真被你說中了,那個溫安妮又來找徐冽了,我他媽沒攔住。」
文銘:「他倆幹啥去了?」
李貌:「教室門口說了幾分鍾話,說的什麼沒聽清。」
文銘:「要你有什麼用,明天還是我來。」
早上——
文銘:「臥槽今天徐冽怎麼不在學校!宿舍和教室都沒人!」
李貌:「那剛好啊,反正溫安妮在學校集訓出不去。」
文銘:「不是,我聽說溫安妮今天給老師請了個病假,人也不知去哪了!」
李貌:「快撤回,別讓蘇姐看到!」
可是蘇好已經看到了。
她也是奇了怪了,她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一看到群消息彈出來就忍不住去關注徐冽的動向。
看到他在刷題做課件,她就舒舒服服翹著二郎腿磕起瓜子,看到溫安妮的名字,她就想抄起菜刀去幫舅媽剁豬肉。
不就是個見異思遷的花心大蘿卜,憑什麼搞得她這麼被動。
難道是作業太少?
蘇好幹脆卸載了微信,去鄉下的田園農場採了兩天風,畫了幾張素描轉移注意力。
等假期結束,收拾書包準備返校時,她才發現作業其實夠多了,她那白得像雪花一樣的卷子已經積了厚厚一沓。
為了避免被徐冽找茬,蘇好提前跟郭照約定了交易時間,周二起了個早去學校,一大清早就在座位上忙活起來。
跟她一樣早起趕作業的同學有不少,教室裡安安靜靜,隻聽得見匆匆忙忙翻卷子的哗哗聲。
蘇好被這熱血奮鬥的氛圍感染,不禁下筆如風起來。
熱門推薦
"終於養大了男主。我懶散地窩在男主懷 裡,任他給我按摩。系統痛心疾首:【快跑吧小傻缺!你他媽養的是反派"
室友總覺得我家裏窮。吃飯要帶一份,睡覺床要分一半,洗 澡也非要一起洗。我相信顧賀時是真人好,天天和他甜甜蜜 蜜,喊他哥哥。
三句話讓男人為我花五個億。 「老公在嗎?」 「我看上個包。」 「你白月光手裡那個。」
我和太子青梅竹馬十六載,他卻遇見了天降的好姻緣。 他的心上人落水失了孩子,太子掐住我的脖子,咬著下頜、一字一頓問:「是不是你害的?」 我想起他也曾柔情喚我一聲嬌嬌,迎著他狹長含怒的眼睛,我笑了一聲,說:「是。是我。」
一朝穿書,我成了惡毒女配的女兒。 總裁父親的眸光冷漠又厭惡:「不愧是她的女兒,隻會栽贓陷害,扮可憐博同情。」 哦豁,是嗎? 幼兒園時,我抬手把想要欺負我的小胖子扇得鼻青臉腫。 小學時,我一記悶棍將想要掀我裙子的男生敲得腦震蕩。 初中時,我一腳將勒索我的小混混踹斷幾根肋骨。 高中時,我淺笑盈盈,動作卻狠戾,抓起想要霸凌我的女生的頭往馬桶上按。 為我收拾了無數爛攤子的狗爹:「……要不你還是栽贓陷害,扮可憐博同情吧?」
"眼睛拆掉紗布那天,我沒有看到他,反而收到了他小青梅的消息: 「你雖然救了哥哥,但我希望你不要搞道德綁架那一套,他沒空去接你,你自己回去吧。」 我打電話給他,電話響起就被掛掉。 再見到他已是三天後,他質問我,為什麼要發那種消息詆毀他的小青梅? 我看著他頭頂狂掉的氣運。 忽然覺得,接受自己是一本小說中的虐文女主這件事情不是那麼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