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早奇怪:什麼時候補的?
原也:現在。
春早驚訝:……你還在學校?
原也語氣平常:嗯,這個點剛好沒人了。
春早再度失語。
作為文科班穩定前五的高檔選手,淪為錯別字大王本該是件顏面盡毀的糗事,但回過神來,嘴角卻兜滿了渾然未知的笑意。
原來真的會有人主動去看黑板報上這些沒有感情全是技巧的主旋律文學,還玩起“大家來找茬”的遊戲。
春早不好評價原也的行為,她隻知道自己用力磕著下唇很久了——為了阻擋噴薄的笑意。
她繼續戳字:我還以為你回家或是去網吧包夜了。
原也回:就不能有其他選項嗎?
春早:什麼?
原也:比方說
原也:我正在回去的路上。
春早注視這兩句話幾秒,本能地拽來被角捂住全臉。手完全不夠用,按她現在的歡喜程度,即使雙手掩面,那些笑花兒都會從指縫裡生長出去,無處可藏。
該回復什麼?
——注意安全?——路上慢點?救命,完全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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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早敗下陣來,選擇性忽略。
十分鍾後,房外有了動靜,男生開燈,換鞋,放鞋,開臥室門……種種細碎的聲響在深夜裡格外清晰,春早聚精會神地偷聽,感覺體內永久入住一顆閃爍不休的恆星,她翻個身,將憋藏到此刻的消息發送出去:
-謝謝你哦。
-不辭辛苦地幫我改錯字。
原也:誰讓我看到了。
還提前告知她:
-我要去洗澡了。
-要一會兒無法及時回復。
盡管已經開心到想要蹬牆或捶床,春早還是在聊天裡故作淡定“哦”一聲,說:您請便,我該睡覺了。
原也:好,晚安。
道完晚安,已經快零點了,春早心思已超睡點了,可神思雀躍到像在玩蹦床,不知疲倦。助眠音樂起不到任何效果,她就把外面似有若無的響動當BGM,直到原也回到隔壁臥室,整間屋子徹底寂靜下來,她才心滿意足地闔上眼簾。
—
周日晚自習前,春早提前離家,去了趟文具店。
假模假樣地在文具貨架前磨蹭半天,春早選出三支並不剛需的中性筆,紅藍黑皆有。
她握住它們,好像舉著一張足以招搖撞騙的幌子,而後挪去了發飾片區。
走出文具店,童越正在旁邊的便利店門外吸溜東北老冰棍。
她有些意外,從嘴裡拔出冰棍:“诶?你今天怎麼都到了?”
春早晃晃袋子,三隻筆在裡面相互撞擊:“提前買點筆。”
童越哦一聲:“那等我吃完一起走。”
春早一邊應好,一邊將新買的布藝發圈往褲袋深處多揣了兩下。
發圈是米白色打底,上面印著一些繽紛的油畫手繪風小圖案,摸起來的質地也格外舒服。
防止媽媽多問,周一早上下樓後,春早才將它疊綁到扎好的馬尾辮上。
本還擔心童越會為此大驚小怪,但對方居然完全沒注意到。
可能是她平時用到的發飾更加浮誇,所以自己頭上這種在她眼裡隻能算保守型,不值一提。
第一個發現的人是盧新月。
她從廁所歸來,回座時多看她一眼,驚叫:“春早你的新發圈好漂亮哦。”
春早不自在地捋一下馬尾辮,臉微紅:“是嘛,昨天逛文具店的時候順便買的。”
“對啊!”盧新月湊近細看:“以前都沒看到過你用這種大腸發圈……你頭發厚,扎起來超好看的。”
她化身小火車:“嗚嗚我又後悔剪短發了。”
春早安慰:“沒關系的,文具店還有同系列圖案的發卡,我明天帶給你,必須給我們月月也安排上。”
盧新月就差要抱住她:“早早你好好哦——”
前座女生聞聲,好奇回頭:“什麼樣的啊,也給我看下。”
春早開心地扭過頭去展示,附近三倆女生都圍過來,一通溢美之詞捧得春早喜滋滋飄飄然。
—
高二(1)班每周一的課間操在數學課之後,下課鈴響,老師叫課代表上樓幫忙批作業,吩咐完又往三組後排看去,找原也位置,想再撈個數學尖子當無償幫手。
而少年已提前預判,沒等他開口,就像條機敏的白蛟一般,動作迅捷地從後門混入班級隊伍,不給他一點抓捕入瓮的機會。
停在操場,大家自覺分散站位。
原也旁邊站著的是他的同桌,塗文煒。
升旗儀式還未開場,兩個男生無聊得緊,就聊起電競比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分析各自看好的戰隊。
“但他們中單你總沒話說吧,夏季賽那手球女的爆炸輸出……”塗文煒滔滔不絕地說著,卻發現原也不再如之前那般中途抬槓,還常有理有據到讓他秒變啞巴。
他偏頭看他。
男生果然在走神,望著某個方向一動不動,目光杳遠。
“喂,你聽我說話了嗎?”塗文煒不爽。
他的好同桌不予理睬,心思儼然已從他們的“兩小兒辯遊”中完全抽離。
塗文煒將上身歪靠過去,好奇他到底在看什麼地方。
原也留意到他動作,回過頭來,眉梢略挑:“怎麼不講了?”
塗文煒:“你聽了嗎?”
原也:“聽了啊。”
塗文煒:“背給我聽。”
原也原封不動地概括奉還給他:“中單,夏季賽,球女。隻是懶得理你。”
“……”塗文煒心服口服,並附上兩句國罵。
“不過你到底在看什麼啊。”他又循著他剛才的面向找過去。
原也上前半步,不動聲色地隔開他的視角,然後微微一笑:“一隻彩色的小鳥。”
第16章 第十六個樹洞
◎貓咪炸毛◎
情緒大起大落激素分泌超常的結果就是, 春早不設防地迎來了本月的生理期。
看著床單上的那瓣殷紅血漬,春早悶不吭聲地收拾起來。
時針指向八點時, 她將床單和睡褲鬼鬼祟祟地運送出臥室。
春初珍正在客廳餐桌旁擇菜, 瞄到貓著腰的女兒,猜都沒猜:“你月經弄床上了?”
春早臉熱:“你聲音能不能小點啊。”
春初珍瞪眼:“我聲音很大嗎?”
其實媽媽聲音不大,中等分貝而已, 隻是在這間不算寬敞的屋子裡,她有些擔心被原也聽見。
春早將換下來的床單和衣褲分別浸入不同大小的盆裡。
聽見衛生間的水聲, 春初珍小跑過來:“你放著啊, 我過會洗。”
“哦。”春早看她一眼。
嘴上是這麼應著, 實際將自己的衣物認真搓上個半個鍾頭,中途春初珍又來新鮮地打岔和催促:“早飯都要冷了,先出來吃飯。我都說放那讓我洗了。”
春早紅著耳根回:“等你洗要到什麼時候。”
——萬一期間原也起床洗漱了呢。
他看到了,難保不會多想。
男女共用衛生間的不便在生理期直達頂峰,之後兩天,因為要頻繁地更換衛生巾,每一次春早都會卷好, 用衛生紙嚴嚴實實包住,再將馬桶旁的垃圾袋一整個替換掉。
春初珍對她一天起碼下樓丟五次垃圾的行為表示理解但不贊同:“我垃圾袋買得再多也不是給你這樣造的吧。”
春早梗起脖子:“我不這樣用, 你網購的垃圾袋這輩子都用不完。”
春初珍心知她異常行為的原因,有一套自己的邏輯:“你自己大方點人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春早:“你又不來月經了, 你知道什麼?”
春初珍露出被中傷的表情:“得意什麼唷,搞得你能來一輩子月經似的。”
春早:“……”
她寬慰自己,媽媽都五十多歲了, 千帆過盡, 自然對世間萬事看淡不少, 能泰然處之。她初經人事不過三年爾爾, 心裡有道難邁的坎也不足為奇。
不過幸好,原也周末也不怎麼待在出租房。他似乎更喜歡去外面的海洋,不屑於徘徊在格局有限的小池塘,同情他家庭背景之餘,春早也會羨豔他的自由落拓。
她猜,如果在古代,原也一定會成為那種執劍天涯,懲惡除奸的少年俠客。
那她呢。
春早用筆抵著下巴,坐在書桌前分神地想。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苦兮兮閨中小姐?
怎麼有那麼一點點像……童越以前講過的古代言情小說裡的經典CP,春早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
又晃晃筆,趕跑這些超出常理的想象。
周一大早臨走前,她又仔細拾掇套換好衛生間的垃圾桶。
她是卡點過來的,原也前腳洗漱完出去,她後腳就竄入門內。空氣裡殘留著男生牙膏的果香味,她將垃圾袋抽繩系好,繞在手指上,與媽媽道別,開門去學校。
臨近十月,秋意來襲,早晚溫差變大,外加生理期需要保暖的緣故,所以春早穿了件薄薄的長袖線衫外套。
她提著垃圾袋,不急不慢地踩樓梯。
到二樓時,女生腳步驟停。
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二樓轉角的平臺上,斂著睫,在心無旁騖地看手機。
春早看向他,沒等問好,對方似已察知到她的存在,仰起臉來,露出一個比秋日清晨還爽朗的笑容:“早啊,春早。”
春早眨了眨眼:“早。”
“你怎麼停在這?”她好奇地走過去。
總不會是……特意等她吧。
原也將手機朝向她:“在提前下單早點,過會到校門口直接拿。”
Sorry,是她自作多情了,春早瞥一眼訂餐界面:“還可以這樣的嗎?”
原也把手機抄回褲兜:“嗯,節約時間。”
春早贊許地點點頭:“學到了。”
兩人往樓下走。
春早在前,原也在後。
注意到女生一蹦一跳的,又恢復到往昔情狀的黑亮馬尾辮,他眉頭極快地一挑,沒有多問。
今天的樓道似乎變得比往日漫長。
春早如芒在背,手腳都無法自然擺動,喉嚨微堵,好像卡了粒水果味硬糖,彌散著甜意,卻也不上不下的,就像現在的自己,無處安放,也無法順暢地啟齒。
終於走出樓道,來到晃白的天光裡。
春早回過頭,開始尬話:“今天空氣好像蠻好的。”
原也很給面子的吸嗅一下:“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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