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對於這個查分日, 原也並無太多焦灼感,更多是期待, 還悶聲幹大事。
提前一周將市內的所有黑珍珠米其林餐廳查一遍, 細致甄選和預定,打算出分後就邀請春早去慶賀。
可等這一天真正到來,沒到查分時間, 他的手機就開始被打爆。
先是父親原屹,他立馬調成靜音模式, 假裝在午休沒聽見。
接著是老班齊思賢的連環奪命call嗡個沒完, 男生才崩潰地接通。
那端, 齊老師火急火燎:“原也!在哪呢,你爸說你不在家,趕緊給我到學校來!”
男生隻得套上T恤打個的士去學校。
結果一到那,就見四位領導模樣的中年男人立於校門口車前,彼此交談。
齊思賢站在裡邊,眉頭緊鎖,一瞥見他就遙遙指過來, 舒口氣的樣子,而後喜笑顏開。
原也隱隱聽見一句急促的:“就他, 就他!”
然後其餘三人齊刷刷包夾過來,將他不由分說地推入銀色商務車。
車行上路後, 當中一位慈眉善目,穿墨藍色polo衫的中年男人坐來他身邊,笑眯眯問:“原也同學是嗎?”
原也:“嗯。”
他自作介紹:“我是北大招生組的老師, 你叫我老袁就好。咱倆一看就有緣分, 都姓yuan。”
“袁老師好。”原也抿笑, 跟他交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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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被帶去五星酒店偌大的商務間, 全程一氣呵成,半點反應的機會都不給。
客房裡,除了其他招生組老師,還有兩位學長學姐恭候已久。他們在茶幾對面熱情倒水,又問他要不要喝點別的飲料,可樂還是雪碧,或者奶茶,隨要隨點。
酒店侍應生又從自助餐廳送來繽紛果盤,待遇堪比貴賓級。
“小原啊,”那位袁老師一直和藹可親地套近乎:“你考完估過自己分數麼。”
原也回:“跟平時差不多吧。”
本還不算十拿九穩,但見此刻此景,他大致預感到了,心也真正放平。
男生抽出手機按亮,順勢瞟眼微信置頂,確定沒新消息才收回去:“不是還半個多小時才能查到成績麼。”
那老師還在故作玄虛:“那我猜你半個小時後可能也查不到。”
原也配合他的演出:“為什麼?”
齊思賢在旁邊倒水,哼笑接話:“因為咱們省前十名的成績都要被屏蔽的。”
原也“哦”一聲。
“這小孩,很淡定哦。”袁老師聞言瞠目,看向齊思賢,大加贊賞。
齊思賢呷口熱茶,合不攏嘴:“他在學校一直第一,習慣了,高一還拿過奧數金獎呢,大風大浪的什麼沒見過,能不淡定麼。”
“哎呀,那時候怎麼沒先跟我們學校籤協議啊。”
“我也搞不懂他。他說要高考。”
“也好,也好,太陽到哪邊都是最亮的,沒得說。”
……
他們有說有笑。
原也的手機再次在褲兜裡振動不停。
他拿出來,見是老爸電話,終於心煩意亂地接起來,那邊劈頭蓋臉一頓問:“你到底在幹嘛,什麼時候了,電話不接,人沒影,清華招生辦在我機構和家門口兩頭跑半天了,這會兒還在等,你現在就給我回來!”
原也閉了閉眼,撂下一句:“……我現在抽不出身。”隨即掛斷電話。
原屹聲勢洶洶,聽筒攔不住,被一旁的老師聽個大半。
他咳一聲,委婉問:“你家長啊?”
原也頷首:“嗯。”
心猜沒一會隔壁貴校就要殺過來拼個你死我活。袁老師再不掩飾和曲折,直奔重點:“想必你也差不多猜到自己的成績了。我們北大誠意非常足,如果你願意選擇我們,光華、元培,隨你挑。你數學好,喜歡數學,我們北大的數學科學院也是國內一等一的,還有獎學金……”
他長篇大論,原也認真傾聽,但最後隻回:“謝謝老師。但我現在無法做決定。”
“不急,不急,我可沒催你哦,”袁老師立馬變更口吻:“你在這邊空調舒舒服服吹著,吃吃東西,一下午的時間呢,慢慢想,你要一個人決定不了,我們現在就派車子把你家長接來,一起商量。”
他指一指齊思賢:“你看你班主任還在旁邊幫你把關呢,他為什麼跟我們走呢,怎麼沒跟別的招生組,對吧。”
齊思賢無言以對。
若不是跟老袁是舊識,他還真不想來蹚這趟拉仇恨的渾水。
領導關心得緊,袁老師去一邊回電話。
而那兩個外形漂亮的學長學姐又來到原也身邊,縫插針左右夾擊,熱情洋溢。
中途原也接到春早電話,得知女友成績後,他不再落座,環視一周:“我要先走了。”
老袁忙不迭跑來挽留:“這麼快?不是啊,小原,你聽我說,你還有什麼想法什麼要求,盡管和我們提,能滿足我們全滿足,你別忙走啊。”
原也面不改色:“沒什麼要求,就是要先問下我女朋友。”
袁老師一怔,抓住他胳膊:“……你、你先等會。”
男人眉一擰,回頭去找齊思賢私語探問。
齊思賢也很納悶,不是說分了?又和好了?是那個嗎,他也不知道啊。隻得茫然作答:“是聽說有過一個女朋友,學文的,也我們學校的,成績不錯。”
袁老師又問了幾句,立馬重整思路,回來一拍胸脯承諾:“你女朋友也一起帶上好了,我們北大——眾所周知的——人文氣氛濃厚,自由,兼容並濟,環境比公園還要好,未名湖邊散散步,吹吹小風,很適合談戀愛的。你女朋友要是差點分,老袁話就給你放這了,照樣破格錄取。一起來!不分開!”
直立的少年忽而沉靜。
“破格錄取?”他斂了斂睫,隨後一扯嘴角,與有榮焉,也篤信不疑地看過來:“她不需要。”
—
近兩年不允許官方炒作狀元概念,但原也榮登省一的喜訊還是不脛而走。宜中師生線上線下奔走相告。這位才貌俱佳的少年的姓名,如細雨,如瘋長的密林,飛速覆蓋過整個校區,整片學區,整座城市。而各大社媒平臺留言區的網友們紛紛頂禮膜拜並把他的總分帖當錦鯉池一般許願。
密切關注男友分數的春早,在班級群刷到了原也是省理科狀元的喜訊。
女生在臥室裡迸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的嗷叫。
姐姐聞聲,端著打好的雞蛋液找過來:“你幹嘛呢,成績穩了人卻瘋了?”
春早握拳上下揮舞,像卡帶的歌碟,快樂重復著這五個字:“原也是狀元!原也是狀元!原也是狀元!”
“什麼?”春暢瞠目結舌:“他這麼牛啊?”
春早熱淚盈眶:“對啊,他就是這麼牛。”
春暢山根微皺,擠擠眼:“但我還是覺得我妹妹最牛诶。”
春早心花怒放,持續做深呼吸才能緩釋心跳。兀自宣泄完,她坐回床邊給原也發微信:狀元郎,你好啊。
原也:這哪是狀元,感覺自己更像在逃嫌犯,懸賞還很高的那種。
春早笑出聲:那你現在“逃”出來了嗎?
原也:逃出來了。
春早:回家了?
她猜,這種此生僅此一次的榮光時刻,再有芥蒂也應該會與家人同喜共賀吧。
原也卻回了個:沒。
春早瞪瞪眼:那你在哪,不會又回出租屋了吧?
原也回得摸不著頭腦:我在,衣錦還鄉。
怎麼總愛打啞謎。春早不懂:什麼啊。
原也:下來。
他又傳來一條語音,少年微喘的聲線裹風而來:“我要到你家樓下了。”
春早頃刻起立。
隨即咧唇而笑,馬不停蹄地趿上拖鞋,奔跑去玄關,家居服都來不及換。
正往桌上端菜的春初珍瞄到,疾疾喊住她:“幹嘛,馬上要吃晚飯了,你又往外跑什麼?”
春早底氣充裕地挺直腰背:“原也在樓下。”
春初珍頓住:“他跑來幹嘛?拿個狀元不回家的啊?”
“你管人家!”女兒大聲甩下這句話,拽走掛門後的鑰匙,屁顛顛開門下樓。
全程圍觀的春暢泄出一聲譏笑。
春初珍回頭看大女兒,難以置信:“她嘚瑟什麼哦?不得了了這個成績出來了,要無法無天了是吧。”
春暢嘁聲,往桌邊排放玻璃杯:“人家有省狀元男朋友撐腰呢,挑不出差錯,你還能管得到?反正我是管不到。”
話音剛落,門又被打開,母與姐二人就直勾勾目送春早直奔陽臺,又風馳電掣地消失在眼前。
衝出樓道,幹淨挺拔的少年已立在那裡,頭頂是濃綠的樹湧和層疊浸染的黃昏。
明明穿著款式最為簡單的白T,甚至因灌透了暑氣的風,他的黑發還有幾分潦草。
但春早還是第一時間想到兩句詩: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因為他無需雕琢,且獨一無二的生機與自信。
原也笑眼愈濃,小幅度攤開手臂,意圖不言而喻。
春早立刻跳下樓道臺階,飛撲到他懷裡。
兩人緊密相擁。
“你好棒噢!”她埋在他胸口,激動到口舌打結,完全意義上的詞窮。
好討厭哦,明明下樓途中腦子裡閃放著千萬句頌歌,可見到他,就隻會說這四個字了。
原也下巴貼在她鬢邊,心滿意足:“你也是。比我還棒。你第一,我第二。”
即使將要迎來萬眾矚目,至上榮耀。
但這一刻,第一秒,他隻想給她一人看到。
一腔蜜飴的春早翹高唇角,抬手戳戳他心口的位置:“你的衣錦還鄉就是這樣還的啊?”
“昂。”他淡淡應一聲。
原也拉開二人間距,伸手:“我的禮物呢。”
春早這才眼皮翕動:“哪有人才當上狀元就上門討要禮物的啊。”
原也心安理得:“有啊,我。”
春早抽抽鼻子,收回搭在原也後腰的一隻手。
女生秀窄的指尖交互蹭了蹭,變魔術般,拈出一朵飽滿秾豔的長尾紅山茶——是她的清闲老爹平日精心伺候在家中露天陽臺的盆栽之一。近日恰逢花期,正派上用場。
但因剛才的擁抱過於沉浸,她不經心間將花朵攥得太緊,此刻有少量花瓣散了些,也有花汁蕊粉黏糊在手心。
春早將花舉高:“還記得我說過的在古代中狀元是要簪花遊街的嗎?”
原也心領神會,眉輕微一挑,傾身將臉送來,並別過頭去:“來吧。”
春早扯下自己頭上固定劉海的小黑卡子,將茶花固定到他濃密的發間,然後稱心如意地笑開來。
原也全程乖乖不動,等她完全弄完,確認穩固,才豎起腦袋。
春早揚眸端詳他,無聲尖叫,救救——怎麼會這麼好看適配啊。
本還擔心格格不入,現在看來,隻能叫作錦上添花。
那花就像團不朽的赤焰。
雕飾他,也被他映亮。夕陽下的少年,唇紅齒白,永不泯然眾人,永遠意氣風發。
—
簪花的少年出現在家門時,春暢率先掩唇驚呼,擠眉弄眼:“哦唷~什麼意思啊,一中狀元就要來咱家提親了啊?”
又取鬧道:“聘禮帶足了嗎?”
兩句渾話,果然收到春初珍的重拳出擊。
春早的臉被姐姐兩句戲言刺熱,擋在自己男友身前,梗起脖子:“別瞎說。明明是文曲星登門,還不速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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