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4-11-01 10:26:483508

第1章 襯衫 “墊著做,地上涼。”……


  2012年的6月16日,向芋的學士學位證書和學.歷.證書同時發到手裡,她懷揣著這兩項證書,向校外走去。


  有一些故事,從這一天開始。


  正是傍晚,帝都市下了一場不算大的雨,校園裡的水泥路被衝刷得發亮,零星葉片和花瓣粘在路面上,空氣裡漫著褪去暑氣的潮涼。


  向芋站在學校門口的樹下等了好一會兒,才攔到一輛出租車。


  手機不斷震動,是趙煙墨發來的催促信息,問她怎麼還沒到。


  趙煙墨是向芋的男朋友,談了將近1年,大學他在隔壁省,一直異地戀。


  現在畢業了,趙煙墨想要來帝都市發展。


  異地戀終於結束,卻並沒有向芋想象中那麼愉快。


  趙煙墨說的發展就是每天和狐朋狗友推杯問盞,把那些酒桌上的膨脹和吹噓信以為真,然後說給向芋聽。


  一邊泡在餐桌網吧臺球廳,一邊用被酒精浸泡過的大腦憧憬,賺了大錢怎麼樣怎麼樣。


  說他不思進取或許不準確,隻是他思進取的方式和向芋認知裡大相徑庭。


  向芋坐進出租車,司機師傅瞄了一眼倒車鏡,問道:“去哪啊姑娘?”


  “您先往秀椿街開吧。”


  她在中午時和趙煙墨通過電話,說自己痛經晚飯不想去和他們吃了。


  趙煙墨學著帝都市的腔調,說了幾句調子有些奇怪的“兒化音”。

Advertisement


  多大個事兒啊,我定個有煲湯的飯館兒,你來吧芋芋,這都好幾天兒沒見面兒了。


  晚飯定在秀椿街,算是帝都市的老餐飲街了,有不少四合院。


  街上有煲湯的店,一家是有名的粵菜館,一家是參雞湯店。


  向芋摸不準到底是哪家,給趙煙墨打了個電話:“你們在哪家?”


  “秀椿街燒烤店,快來,就差你了,等兒你呢。”


  小腹疼得像鑽攪,向芋皺了皺眉:“不是說去煲湯?”


  趙煙墨那邊亂糟糟的嘈雜聲小了些,大概是他籠住了話筒,壓低聲音說:“這麼多朋友呢,也不能就因為你痛經都陪著你喝湯吧?都想吃麻小,你將就一下唄。”


  他急時倒是沒再學帝都口音。


  “那算了,我點份參雞湯回家吃。”


  “向芋,你別鬧小脾氣啊,我都跟他們說了我女朋友一會兒要來,你突然放鴿子讓我面子往哪放?”


  向芋有些火氣。


  她很想問一問,是他的面子重要還是她的身體重要。


  下一秒,趙煙墨又放低語氣:“芋芋,今天請的是一個上市公司老總的兒子,關系搞好了能給我搞到帝都市的戶口呢,你不是也希望我留在帝都嗎?”


  向芋沒回答,掛了電話。


  這類的矛盾自從趙煙墨來到帝都市,已經不止一次了。


  每周都不止一次。


  最開始他們還會吵架,會冷戰,會歇斯底裡會大發脾氣。


  到現在,向芋已經不想再吵了。


  認識趙煙墨是在大三剛結束的假期,他來帝都市找朋友玩,在校園裡遇見向芋。


  少年穿著休闲外套,把自行車停在她面前,耳廓有些泛紅,在朋友的起哄聲裡把手機遞過去,緊張得手抖:“你好,我叫趙煙墨,方不方便加個微信?”


  向芋家裡有老人喜愛字畫,經常買油煙墨作畫。


  所以那天說不上是因為“煙墨”兩字令人熟稔,還是因為趙煙墨眼裡的真誠,向芋同意了。


  可是僅僅過了一年時間,當初眉眼間都是青澀的少年,現在混跡在各種酒局。


  滿心滿眼都是想要不勞而獲地躋身帝都市。


  “姑娘,秀椿街就在前面,有些堵車,你看......”


  司機師傅的意思挺明顯,雨也停了,前面路口又開始堵車,如果乘客能自己走過去,那再好不過,也省了彼此的堵車時間。


  向芋扒著副駕駛位的椅背,聲音有些弱勢:“師傅,麻煩您送我一程吧,我身體不太舒服。”


  北方女孩語速是比較快的,說話也豪爽,但向芋的語調有些拖長,像是染了窗外煙雨,垂柳般嫋嫋。


  司機下意識向後看了一眼:


  女孩包裡戳著大學的學位證和畢業證,纖細的手按在小腹上,臉色發白。


  “那你坐著,堵點兒咱不怕,我給你送到秀椿街裡面。”


  “多謝您。”


  車子在路口堵了好一會兒,透過布滿雨水痕跡的車窗,霓虹和燈牌都變成了虛焦的光點。


  向芋想起去年夏天,趙煙墨在大雨裡把雨傘全部遮罩在她頭上,自己淋湿了半個身子,卻說:“向芋,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這樣讓人覺得溫馨的瞬間,其實也隻有在這段感情的開始才有。


  她不明白男人為什麼是這樣,追人時用盡渾身解數,在一起之後反而不懂珍惜。


  向芋該有的失望和傷心已經發生過了,一段感情鄰近結束,居然還沒有痛經令人難耐。


  她冷靜地想:


  再吃最後一頓飯吧,也該分手了。


  到了秀椿街口,車子突然急剎,向芋隨著慣性向前傾去。


  這麼一折騰,小腹疼得冷汗淋漓,她抬頭往車窗外看去。


  一輛純黑色的奔弛在另一個方向駛過來,看樣子比出租車更快到街口一些。


  車牌除了區域和字母,居然是44444。


  老帝都市人都有點迷信,覺得車牌號門牌號甚至電話號碼,帶上“4”不吉利,所以鮮少有人用。


  不知道是因為車子夠貴,還是因為牌照夠不同尋常,出租車師傅搖下車窗卻沒有立刻開口責備。


  對面的黑色奔弛向後倒了一段距離,把街口讓出來。


  車後座窗口探出一隻夾了煙的手,和煙霧一同散在空氣中的是一個男聲:“抱歉,您先。”


  司機師傅把車駛進秀椿街,停在燒烤店門口:“姑娘,你看你這麼不舒服,燒烤這種東西還是少吃吧。”


  向芋愣了一瞬,然後笑著認真道謝:“謝謝您。”


  連隻有一段路程同行的陌生人都知道遞來關心,趙煙墨卻不知道。


  這家燒烤店據說是老帝都建築,是四合院改造的,還有點明清時大戶人家雕梁畫柱的影子,連燈都是復古的紅燈籠。


  向芋忍著小腹的疼走進去,趙煙墨連忙拉了她的手腕往裡走,邊走邊叮囑:“小龍蝦上桌兒半天兒了,就差兒你沒來,都等兒你呢。”


  包間裡幾個男生都是老煙槍,排風扇都起不到什麼作用,煙霧繚繞。


  幾個男生一根接一根地抽,桌上的燒烤都是放了辣椒的,還有就是麻辣小龍蝦和拌菜。


  向芋面前的餐具一直沒拆,在煙燻火燎中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小腹的疼一陣一陣傳來,疼得人越發沒有精神在餐桌上耗下去。


  堅持了大概40分鍾,趙煙墨和幾個男生出去上廁所回來,走廊裡傳來他們大聲吹牛的聲音:


  “剛才瞧見個順子車牌號,五個四,真他媽牛逼。”


  “人那車也是好車啊,奔弛S500頂配!”


  “那麼牛逼不也跟咱們吃一家館子?算個屁。”


  “就是,明兒咱賺了錢,也一樣能有。”


  趙煙墨交的幾個朋友,家裡都稍微有點錢,小富。


  進了門就開始抖露家底:“奔弛S算什麼,再看也是別人的,等我老子年底給我換個沃爾沃,帶你們兜風去。”


  “要換沃爾沃啦?之前的大眾不開了?”


  “開你媽!報廢了它!”


  趙煙墨討好地笑著接了一句:“別啊兄弟,不開了給我,報廢幹什麼啊,給我開開。”


  向芋強忍了十分鍾,才趁著熱鬧,平靜地對趙煙墨說:“幾點能結束呢?我有話對你說。”


  顧忌著趙煙墨的面子,向芋把聲音壓得很小。


  “今兒夠嗆能早了,一會兒還要去KTV呢。”趙煙墨也壓低著聲音說。


  向芋沉默地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


  積於這將近一年的感情,有某個比瞬間還短暫的瞬間,她其實希望張煙墨叫住她。


  像剛在一起時一樣,體貼地問她,“是不是肚子疼,我送你回家”。


  但是趙煙墨沒有,在一群“哎你女朋友怎麼走了”、“是不是生氣了”、“跟你鬧別扭了”、“趙煙墨你也不行啊女朋友都管不住”的疑問中。


  他隻是用他蹩腳的帝都腔調,輕描淡寫:“嗐,女孩兒都矯情,痛個經兒就覺得天兒要塌了......”


  雨一直沒再下,空氣裡是遺留的潮湿,從空調屋裡走進這樣的空氣裡,令人骨頭都發冷。


  到底是21歲的女孩,剛走出校門,感性得畢業這件事都紅了不止一次眼眶。


  分手時哪怕所剩的感情寥寥無幾,也還是攪合著痛經特有的低落心情,讓人想在這個雨天裡落淚。


  向芋走了幾步,邁出熱鬧的燒烤店,轉進店旁的胡同,幹脆坐在了一方矮石臺上。


  石臺隱在一片修剪岀稜角方形的綠籬植物之後,隔絕部分喧囂,隻有屋檐落水淅瀝滴答。


  所以一開始他們誰都沒看見誰。


  向芋隻是傷感了片刻,在抬眸時,才發現幾步遠的地方,是有人的。


  那是一個身高優越的男人,寬肩窄腰,站在不遠處,舉著手機正在打電話。


  這地方光線陰暗,隻能看清那個男人有著利落的臉廓和清晰的下颌線。


  他把電話夾在肩和臉側,摸出煙盒敲出一支煙,又拿出一個小盒子,用針狀的東西戳了香煙口,然後塞了一個類似線香的東西在香煙裡。


  男人的動作慢條斯理,垂著眸子,有一聲沒一聲地淺淡應著電話裡的對話。


  向芋第一次見一個男人把抽煙這件事做得像春水煎茶,優雅自如。


  原本隻是無意識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卻在他的一舉一動裡,突然冒出了“誰令騎馬客京城”的疑問。


  男人顯然也不知道還有其他人在,籠著打火機偏頭點煙時,他才動作稍頓。


  後來靳浮白回憶起第一次見面,笑著說,還以為見鬼了。


  向芋知道自己一定慘白著臉,眼眶發紅,隱在昏暗光線中估計挺嚇人的。


  但她實在沒有心情說什麼,腦子渾沌地看著那個男人。


  男人點燃煙,咬著煙嘴呼出一縷白霧。


  他脫掉穿在短袖外的黑色襯衫,拎著走到向芋面前。


  出於對剛才滿室煙味的深惡痛絕,向芋下意識想要屏息,鼻畔卻隻嗅到一點淺淡柔和的沉香。


  他把襯衫隨手團了團,遞給向芋:“墊著坐,地上涼。”


第2章 對視 看所有人都是一樣深情


  和趙煙墨分手是從秀椿街回去的路上。


  趙煙墨打來電話埋怨向芋,說她的提前離席害他丟了好大的面子。

熱門推薦

打臉渣男後,我上北大了

北大錄取通知書到的那天,前男友和我 家司機的女兒好上了。

替身和白月光跑了

陪了顧奕川一年,我才發現自己隻是他心上人的替身。

玫瑰往事

雙胞胎姐姐逃婚了,我頂著一張與她有八分相似的臉,替嫁給了滬圈太子爺沈留舟。 我模仿著姐姐的習慣與他相處,從沒露餡。 成婚一年,我們處處合拍。 尤其情事,他矜貴染著欲色的眉眼望向我時,我總會不自覺地驚顫。 原以為要這麼一直錯位,姐姐一回來,沈留舟就人間蒸發了。 種種跡象表明,他正和姐姐在一起。 這就是白月光的殺傷力嗎? 我慌了,連夜收拾東西跑路。

山月不知

我和京圈太子爺溫子昂一起長大。整整 十年,從照顧他的姐姐,到沒有名分的 地下情人,再到他身邊無數鶯鶯燕燕

假千金是錦鯉體質

"真千金哭啼找上門來。 爹媽是她的,團寵哥哥是她的,大佬未婚夫也是她的。 聽說真千金養父母,也就是我的親生父母,家徒四壁。 嗯?這還不容易。 畢竟咱有錦鯉體質。 帶著親媽弟弟發家致富。 自己當豪門不香嘛? "

和得罪的霸總上戀綜後

當莊晏的身份被網友扒出來後,人人都在吃瓜白夢露會不會被暗鯊。最後大家等到的,是天秦娛樂和莊氏集團聯合發布的莊晏跟白夢露的婚訊。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