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2024-11-01 10:27:313629

  “我在不在,都不影響你。”

  蘇稚杳輕蹙起眉,駁回去:“你在的話,我的表現欲會強一點,說不定能超常發揮呢。”

  你在,我的表現欲會強一點。

  說者無意,但聽者很難做到無心,表現欲這幾個字眼,實在著染著幾分曖昧的味道。

  賀司嶼沉默半天,沒應聲。

  “你那天有空嗎?”蘇稚杳追問,她倒是沒思量太多,這年紀的女孩子,還沒被世俗染透,沒有多深的顧慮,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

  賀司嶼截然相反。

  都是徒勞,沒必要給她留期待,他目光回視前方,隻平淡道:“難講。”

  無關其他心思,蘇稚杳是真的希望那天他能在現場。她終於離開御章府,反抗公司的賣身條約,就算一刀兩斷也不怕,對她而言,今天是全新的開始。

  有種撞開囚籠飛出去,在新鮮廣袤的新世界裡活著的感覺。

  但新世界充斥挑戰,所有發展盡是未知數,她難免心生敬畏,他在身邊,潛意識裡好像能獲得一種叫人安心的歸屬感。

  不過有時鬧歸鬧,蘇稚杳其實很通情達理,沒糾纏他不放,端正坐回去,語氣很柔:“那你不忙的話,可以過來聽一聽。”

  賀司嶼漆黑的睫毛微微下垂,眼底掠過一絲難言的情緒。

  不一會兒,耳邊女孩子的聲音又輕輕響起。

  “我還沒有吃晚飯。”

  他回眸去瞧,她溫溫順順抿著唇,乖得出奇:“好餓,賀司嶼,我想吃那天的海鮮燴飯……”

Advertisement

  這是蘇稚杳第三次到梵璽。

  她驚奇地發現,自己拜託楊叔和小茸送到梵璽物業的行李,賀司嶼已經吩咐人搬上樓,全放到客臥了。

  驚喜過後,倏地蹦出一個可怖的念頭。

  她對外是入住梵璽次頂層,賀司嶼的人與物業交涉時,應該很容易得知這件事,那賀司嶼豈不是也知道,她明明有樓下的套房可住,還要賴在他這裡了……

  手裡的海鮮燴飯突然失去了香氣。

  蘇稚杳含住勺子,冥思苦想,賀司嶼待會兒是不是準備把她趕下去,這回要找個什麼理由呢。

  賀司嶼睡前有到書房看會兒書的習慣,他洗過澡,走出主臥,就看到她抱著那碗海鮮燴飯,盤腿窩在沙發裡。

  他住的地方,電視常年不用,此刻卻正放著一部配樂唯美的電影,二窈黏在她腿邊自娛自樂地打滾,玩兒得開心了,一會兒咕嚕一會兒喵嗚地叫。

  四周有種從默片年代跨入有聲時期的感覺。

  就是這姑娘不知道在發什麼呆,路上還哭肚子餓,吃到了,又握著勺子動也不動,一口飯鼓在兩腮半天不咀嚼,碗裡的都快要涼了。

  “吃完自己把碗洗了。”

  他沉沉出了一聲,蘇稚杳思緒驀地拉扯回現實,望過去,男人已去往書房,隻看見他黑色睡袍下寬肩窄腰的背影。

  書房門輕砰一聲合上,他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讓她吃完走人的意思。

  蘇稚杳呆怔幾秒,慢吞吞嚼了幾下飯。

  他是還不知情嗎?

  蘇稚杳就這麼在賀司嶼這裡住了幾天,這些天,賀司嶼沒提過這事,蘇稚杳才漸漸放下心,當他可能真的不知情。

  期間,楊叔每天中午送她到琴房,她下午跟著Saria練琴,再自己溫習到夜深,賀司嶼結束工作,順路會接她回去。

  公司的行程蘇稚杳任性得全鴿了,她前不久剛鬧得出走,蘇柏也不能在這節骨眼多勸,都是自己人,於是和程娛協商,暫時由著她去。

  不再需要應付那些,蘇稚杳就給小茸放了長假。

  枷鎖解縛,日子過得前所未有的舒坦。

  隻是那天起,京市冷不防迎來一段異常氣象,強暖空氣突襲,氣溫詭異地升高到一個反常的度數,分明是冬末,空氣裡卻是一股子春夏的潮熱,叫人悶燥得難受。

  潮乎乎地熱了幾天,一陣強冷空氣像是不服氣,突然殺了個回馬槍,兩股強流勢力相撞,較量之下,京市又被打回了寒冬。

  驟然降溫的那天,賀司嶼回了港區。

  不知為何,他一走,那天下午京市又是打雷又是暴雨,不過三點,天就暗得不像話,氣象臺預報說,因熱冷空氣交替,引起強對流,京市將有持續的雷雨天氣。

  琴房裡,光線弱得詭異,Saria走近落地窗,怨嘆這糟糕的天氣。

  蘇稚杳坐在鋼琴前,痴痴望著落地窗外的電閃雷鳴,心跳莫名其妙在加速。

  演奏會那日,京市的雨還淅淅瀝瀝地下著。

  港區倒是風平浪靜。

  別墅私宅,開放花園式庭院,清陽之下,草坪亮得青翠,一隻穿軍用防護服的羅維納犬趴著曬太陽,魚池落著簌簌的跌水聲,四下沉浸在一片安寧中。

  池邊兩張藤木椅,圓幾一壺單株茶。

  周宗彥闔目享受眼皮上日光的融融暖意,雙腿大開癱躺著,感嘆:“休假就系舒服。”

  沒得到回應,他睜眼去看。

  身邊那人翹著腿,落地的右腳有一搭沒一搭地踩著拍子,目光逆著日頭,杳遠虛攏,不知看什麼看得出神。

  周宗彥挑唇笑:“想蘇妹妹了?”

  賀司嶼眉梢微不可見一動,冷冷淡淡斜睨他,握茶杯的手略抬起,作勢要潑過去。

  周宗彥擋手躲了下,結果反而笑得深了,調侃的語氣更濃:“鍾意就主動追嘍,你賀老板,還能搞唔掂一個妹妹仔?”

  賀司嶼薄唇抿成線,面無表情把茶杯擱回圓幾,涼涼地說,沒這回事。

  “口是心非。”周宗彥故意拖腔拉調,搖著頭嘆氣。

  賀司嶼不慍不火:“你要真闲過頭,走去揾嘢做(去找點事做)。”

  話音甫落,周宗彥的警務通接收到緊急傳呼:“周sir,尖沙咀碼頭發現境外可疑物。”

  周宗彥登時一個彈身坐起。

  “立刻組織警力,備巡邏船,我十分鍾到。”周宗彥吹響口哨,那條羅維納警犬立刻奔至他腳邊,趕著離開前,他猙獰地甩某人一句:“算你狠!”

  賀司嶼淡勾了下唇,沒送他。

  閉上眼,庭院裡水流的白噪音聽久了,他非但沒有定下心,甚至莫名有些恍神,腳下的拍子還在打著,隻是節奏逐漸透出不耐煩。

  擱在圓幾的手機響起幾聲。

  賀司嶼沒有馬上去看,過片刻才不緊不慢伸出胳膊,手機拿到眼前,看到是蘇稚杳的短信。

  她先是發了一張京劇院音樂廳的全景照,流線型金.色大廳敞亮華麗,寶石紅劇院椅呈扇形宏觀分布,中央舞臺的置景十分正規典雅。

  接著說:【距離開場還有九小時,我要去和李成閔老師排練啦】

  過了會兒,又是一張照片。

  更衣室掛衣架上的一套小禮服,應該是她今晚上臺的服裝。

  水蜜桃色亮片格外少□□雅,吊帶和露背的設計又別有愛欲風情,依稀能想象出她穿在身上的樣子,無疑是甜得純淨,又嬌得勾人。

  但想象和跟親眼見到,總是差了點意思。

  徐界的電話在那時候打進來,他說:“先生,天氣原因,明日去京市的航班恐怕要取消,往後最早那班在後日上午,需要改籤嗎?”

  賀司嶼最煩把事情拖延,尤其是工作上的計劃,他鎖眉:“再近的。”

  向航空公司確認過後,徐界告訴他:“今天唯一能正常起飛的航班,在下午三點。”

  踩著的拍子漸漸停止。

  短暫的安靜,賀司嶼半垂著視線,聲音淡沉:“改到今天。”

  “可是您……”

  他打斷徐界的擔憂:“我有分寸。”

  京劇院音樂廳。

  小夜曲抒情的旋律悠揚著,空氣裡仿佛真的有一段段的音符,絲滑地流淌過溫柔的波浪弧線,奏響曲中真摯而熱烈的感情。

  最後一段琴聲落下尾音,半空中久久回蕩後消散。

  李成閔繼續沉浸了半分鍾,才意猶未盡地睜開眼,快意地贊賞身邊的姑娘:“好極了,你是我的完美搭檔!”

  在Saria持續一周的嚴厲輔導下,突然間被這麼誇,蘇稚杳控不住受寵若驚的心情。

  她松下一口長氣,喜笑顏開:“您能接受真是太好了,我還怕給您添麻煩呢,Saria前輩說,我第二段的和弦還差得遠。”

  “她這麼說這太正常了,一百分在她眼裡差一分都是差勁,你知道嗎,我曾經被她貶得一文不值!”李成閔想起年輕時的練琴經歷,不由唏噓感慨。

  說完他手指又立刻豎到唇間噓聲,示意她不要說出去。

  蘇稚杳捂唇偷笑,心想這位韓國帥大叔真是可愛。

  “小小年紀,了不起!”

  李成閔給她豎了個大拇指,蘇稚杳因他的認可開心了一整天,當晚演奏會信心倍增。

  演奏會晚六點半開始,合奏曲目壓軸。

  蘇稚杳換好禮服就在後臺等待。

  將近八點,蘇稚杳在最後一支曲子的待曲間由專用通道走進音樂廳。

  那天賀司嶼說難講,不是沒空。

  難講,就是還有可能性。

  因此蘇稚杳一進入現場,首先就往觀眾席望過去一眼。

  她在池座看見了Saria.

  但Saria右邊的座位空著。

  音樂會演出入場規定嚴格,一經開始,隻能在待曲間輕聲出入場廳,演奏中途,即使遲到了,也是不允許再進入的。

  所以他現在沒來,那就是沒來了。

  蘇稚杳眼底露出一絲惘然,心裡有空空的感覺,但她很快調整過來,和李成閔一起朝觀眾席鞠躬,坐到鋼琴前,預備演奏。

  “別緊張,沒問題。”

  她聽見李成閔用隻有彼此可聞的聲音,悄悄鼓勵她,於是莞爾一笑,輕輕回了聲嗯。

  演奏很成功,比排練時更酣暢淋漓。

  結束的那一秒,觀眾席掌聲四起,熱烈得久久不息。

  蘇稚杳在李成閔在帶領下,走到舞臺中央,與交響樂團一起謝幕退場。這是她第一次在這麼正規專業的舞臺表演,演出的圓滿,讓她一直以來被困頓住的渴望得到釋放,心情無可言喻的暢快。

  原來“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是這樣的感覺。

  但內心深處好像有一小塊空虛,怎麼都填不滿。

  李成閔邀請她一起用晚餐,和交響樂團的老師們見見面,認識認識,這支柏林樂團的水平是業界頂尖的,能被引見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蘇稚杳當然沒有拒絕。

  她準備先換下禮服,去往更衣間的路上,遇見了等候在音樂廳出口的徐界。

  “蘇小姐。”

  徐界的出現,時間突然無限拉長,蘇稚杳兩眼空茫茫地看著他,呼吸都慢下來,直到他叫了一聲蘇小姐,蘇稚杳倏地清醒過來。

  “他回來了?”她驚喜中夾雜難以置信。

  徐界頷首,同她說:“抱歉蘇小姐,我自作主張找您,先生在會客室,您之前去過的。”

  蘇稚杳沒留神他前半句話的意思,眼底融起笑,不過兩秒又斂下去,蹙眉嘟哝:“他這不是有空嗎,人都在這兒了,為什麼沒有去聽演奏會?”

  “先生他……”

  “算了,我自己去問。”

熱門推薦

放牛的太子

夫君遇刺失蹤六年。再見時,他已經從太子變成了放牛郎。 身旁還站著懷孕的農女,記憶全無。手下小心翼翼:「太子 妃,這親咱還認嗎?」

京圈太子對我情根深種

"從前,人人都說我於希是京圈太子爺的心尖人,白月光。 後來路寅的小青梅許清妍回國了。 人們便說,我隻是路寅一時興起的消遣,不過幾天便會棄如敝屣。 人後,路寅對我說。 「葉希,你這輩子隻能做我的狗。」 後來路家被封,路寅被捕入獄。 而在這起案子的舉報人中。 我和許清妍的名字赫然在列。"

野有喬木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江望的舔狗。 我替他擋過刀子,放棄一切,毫無尊嚴。 可我被綁架時,江望卻誤以為是我設局要傷害他的白月光。 他任由綁匪教訓我,面露嘲諷:「溫喬,別演了,你令我作嘔。」 後來我才知道我認錯了人。 重回高考前,我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不顧一切地攔住了那個痞氣少年: 「江野,我來……見你了。」 而江望死死地盯著我,逐漸絕望: 「所以你一直要管的,從來都不是我?」

未然

"我出生時被相府的姨娘偷換,直至十三歲真相大白,才被接回相府。 回府那日,姨娘的女兒被我生母緊緊摟在懷中,她嬌弱地哭訴著自己的恐懼,我生母心疼得不行,繼而嫌惡我。 十四歲那年,假女兒被紈绔的小王爺看上,我生母舍不得她受委屈,執意換了我倆的婚事。她熱熱鬧鬧嫁給太子,我被一頂小轎送去了小王爺府中。"

吸血小叔

小叔一家霸佔我父母百萬遺產,還四處散播我生活不檢點的謠言。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