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的美麗,也不常露出來……
葉崇磬將她的身子扶住,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她是太累了。
他對著司機做了個慢些的手勢。
司機在後視鏡中,對著他微微一笑。速度就慢了些。
到了酒店大門外,他也沒有急著下車。
司機默契的並不催促他們下車。
計價器在跳著字數,他想,就這麽跳一會兒吧……跳完一張老人頭……他再叫醒她,送她上去休息。
他摸出手機來,調了靜音。
她的雙手原是搭在腿上,睡夢中動了一下,無意識的,抓了抓外套,似乎是睡的有些熱了,袖口滑了一小截下來。她的手便停在襟口處,滿是擦傷的手指,微微顫動著,夢裏大概也是有些疼的……她的手生的細巧柔美。可是,並不像一般嬌生慣養的女孩子,一雙手,是柔滑若無骨,細嫩若凝脂的。這是雙經受過磨礪的手。因此就更想讓人握住在手心裏……
但葉崇磬隻是看著,並沒有動。
****************
屹湘是被腿上抽筋兒抽醒的。
從腳趾頭到大腿根,繃直了又扭曲了的肌肉疼的她差點兒喊出來。
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等這陣子說不出的疼過去之後,她已經完全清醒了。擦了下腦門上的冷汗。
酒店房間的窗簾很厚實,房裏漆黑漆黑的,她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待扭亮燈一看腕子上的手表,已經六點多了——她擁著薄被躺在床上,有些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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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的溫度跟山裏真是沒得比。
早上在出租車裏睡的那一會兒,好像將她身體裏所有的疲勞病毒都激發出來了似的,被葉崇磬叫醒的時候,簡直不想下車……咬著牙堅持爬上了床,一跤跌進黑甜鄉,睡的天昏地暗。
好容易想起已經兩天沒有跟家裏報平安,急忙撥電話回去。竟是瀟瀟接的電話,告訴她家裏都好,沒什麽事不用急著回來——後面這句有點兒畫蛇添足,屹湘聽了倒覺得有些異樣,就問父親身體怎樣。瀟瀟笑了,說挺好。
她擔心瀟瀟騙她,讓他把電話轉給父親。拖了好一會兒,聽到父親那溫和的聲音她才放了心。父親問她什麽時候回來,她看看時間,說明天就回。父親好像很滿意她的回答,隻說在外面注意安全。
她笑著說好呢。泰然自若的。
剛掛斷電話,崇碧又撥過來,隻簡單講了幾句話,讓她注意身體。
她笑話崇碧,“越來越有媽媽的架勢了。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崇碧笑了一會兒,才說:“還有,不過等你回來再說。另外,我媽不是早說找一天請你家去吃飯?巧了最近她都有時間……”
屹湘握著電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是就答應,還是推辭?
恰好聽到瀟瀟在旁邊跟崇碧說什麽事情,她含混的掛了電話。擱下電話的時候,看到床頭櫃上擺了幾樣東西——三七片兩盒,藥酒一瓶——她正看的發呆,聽到外面有動靜,知道是陳太在廳裏呢,她起身出去。果真陳太正在沙發上坐著看電視,聽見動靜回頭,微笑著問:“睡醒了?”
她靠著門邊,點點頭。
蓬著一頭亂發,撓了撓頭,見陳太回手給她一張便箋,接過來,問:“什麽?”
“中午有人送過來的。”
第十三章 花開旖旎的時光(四)
第十三章 花開旖旎的時光(四)
屹湘走過去,伏在沙發背上,接過那便箋來,託在手上先看了一會兒。雖是便箋,印的卻講究。友禪紙,疊成方塊,倩秀的臺閣體小楷寫著“郗屹湘小姐啓”。打開來,素雅的紙面上印著櫻花和蝴蝶,書著幾行小字,落款是“汪瓷生”,時間是今日。
屹湘拍了下額頭,低低的說:“糟了,我竟然忘了。”她早就把Laura邀宴的事情忘了個一幹二淨。此時看著這好看的便箋,嘆口氣,說:“幸好來得及。”
“我倒是記得,你說過。”陳太看著電視節目裏那個留著一撇小胡子的男主持人,說著,又笑:“他偶爾插一句長沙話,怪有意思,也怪好聽的。”
屹湘笑著,看看時間,說:“還好來得及換衣服。晚上七點半……我先陪你吃過晚飯。”
“不用,你自管去。”陳太看電視好像蠻上癮的,擺著手,“酒店的湘菜也好吃,或者我下去吃一頓也好——小葉早上走之前,我們一起出去吃了頓早飯。小葉還是美食家,跟他一起吃東西也錯不了……他給買了藥酒呢,你看到了?”她這才回頭,屹湘仍看著手裏那張便箋,疊起來、打開、再疊起來……合著根本就沒將她剛剛說的聽進去呢。
屹湘看著。汪瓷生。名字也美……沒想到,Laura開口邀約,竟是她親筆寫邀請函。這是將老式的做派做的稍稍隨意些……“是個連背影都風姿綽約的人兒呢。”她嘆著氣。心裏竟有些期待,不知今晚近距離的見了她本人又會怎樣。對的,Laura美,Josephina也美,美的個個不同——汪家是專門出産美人麽?
陳太見她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伸手摸她的額頭,說:“孩子呀,你是不是中邪了?”
屹湘笑,抖開手裏的方片,展示給陳太看,說:“你瞧,都說字如其人,這麽美的字,人該美到什麽地步去?”
陳太卻轉了頭,說:“能美到什麽地步去?再美,照你說的,也是快六十歲的人了。你看看我……保養再好,也阻止不了地心引力,皮膚還不是一個勁兒的下垂?”
屹湘笑彎了。將方片放在電話機邊,說著:“我去洗澡,等下先跟你下去吃點兒東西,我再去。”
“記得擦藥酒。”陳太微笑著。看了會兒電視,到底也有些好奇,歪了頭去看那方片上的字,看了一眼,她皺起眉,又拿近些。鍍金鏈子掛著花鏡,正在頸間,她拿起來,打開那方片細看……
屹湘到浴室匆匆的沖了個澡。特別將水溫調高一些,洗過澡出來時,她全身都紅彤彤的。從衣箱裏檢視著隨身帶的衣服。衣服帶的不少,就是她日常的風格,好都是好的,但不知恁的,偏偏這會兒卻都不太合適了似的,她左看右看間,半晌沒有挑出合適的來——忽的驚覺自己好久沒有這麽精神緊張了……她在床邊坐下。
這幾天,她就沒有放松過吧。
一轉頭看到了放在床頭的布包,這是從湘西帶回來的那套土家服裝。手指觸到那布包,自然又看到了床頭的藥酒。怕帶著這味道赴宴失禮,她決定還是回來再說……隻是葉崇磬一整天了吧,沒有來電話也沒有消息,不知道他是不是平安到了,又有沒有不舒服?以他的從容不迫,若不是真有急事,應該不至於走的那麽快……
屹湘聽到外面門響了一下。這一下讓她返神。再看看衣箱裏的那些衣服,又好像也沒有那麽差勁了……於是撿出一條土紅色的長褲,茶綠色的襯衫,絲巾繞頸後堆在身前,蹬上靴子在鏡子前站了,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一番後,她從衣箱夾層裏摸出一個胸針來,別在左邊。
有了這枚胸針,她再隨性的裝束,應該也能賺回些印象分。
她摸了摸小小的胸針上那溫潤的象牙雕,輕輕拍了拍,挽上包,出了房間就叫陳太。
“去吃飯好嘛?”她問。
沒有回應,客廳裏空蕩蕩的。
便箋似是從方幾上飄了下來,落在沙發上,屹湘拿了那張便箋在手裏,再確定一番地址和時間,收好,去敲陳太的房門,半晌無人應。她推了門進去,房中也無人。想到剛剛那聲門響,她皺了下眉。在房裏等了一會兒,撥打陳太的手機,竟然是在她臥室裏響起來的。
等了好一會兒,屹湘再看表。這個時候,已經不能不出門了。隻好拿了紙筆寫了張便條留在桌子上。
下樓的時候她還在留意,但直到坐上車她都沒有發現陳太的蹤跡。
她連續的撥著電話,到了約定的華天金閣,她還在門口又撥了一通出去,仍然是沒有人接聽。心裏是有些奇怪,陳太從不是這麽沒交代的人。
她站在餐廳門口定了定神。
侍應生看見她,問她是不是郗屹湘小姐,她說是。侍應生請她裏面去。她隨著往裏走。
正是用餐的高峰期,餐廳裏幾乎座無虛席。
她眼尖的立即看到了今晚要見的人。
此時汪氏三姐妹正在閑聊,笑語盈盈的,跟這餐廳裏的氛圍相當的融合。
屹湘以款款步調,斯斯文文的往那邊走。
Laura先看到她,對她微笑。坐在她旁邊的Josephina也對屹湘點頭。Josephina一身亞麻色的棉布衫褲,看上去穿的比平時要“邋遢”的多——這種裝束,頓時讓屹湘覺得自己先前的緊張有些多餘,今晚她無論怎麽穿,也不會比Josephina更不得體了。於是腳步就更加的輕松。
一直背對著她的,那個女子,似乎正在說著什麽,看到Laura和Jose的表情,便也就停住了——她的手放在桌面上……走近了些,屹湘看著那隻手,白皙而柔潤——桌面上方一盞圓燈,光灑下來,映著整張桌子,那手似乎在這柔光裏能融掉似的——連手都這麽美……
第十三章 花開旖旎的時光(五)
第十三章 花開旖旎的時光(五)
侍應生走到餐桌前的時候停在了一邊請屹湘入座。
屹湘剛剛站定,汪瓷生便恰在這時轉過臉來,微微仰著面,看她,柔聲的問道:“是屹湘嘛?終於見面了。”說著,那隻原本放在桌上的手,便擡了起來。
“是。我是郗屹湘。”屹湘雙手託了一下汪瓷生的手,並沒有用力去握。
汪瓷生微笑著,看了屹湘片刻,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的位置,輕聲說:“來,快坐下——我們,這是第幾次見面了?”她含笑的眼,星星般閃爍。望著人的時候,是那麽的專注,仿佛眼裏再也沒有其他……
屹湘被她眸子裏的星光攝住了魂魄似的,嗯了一聲,才說:“第三次。”
汪瓷生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輕輕的蕩過來。
“不,不止。還有一次,我見了你,你沒有見到我。”汪瓷生笑著,仍握著屹湘的手,轉臉對著妹妹們,說:“筠生是不知道,陶生,你還記得?”她這才松開屹湘的手,示意她喝茶。
屹湘留意到她穿的是香雲紗的長衫長褲。此時的溫度並不算高,她在外面披了件披肩,翠色的,映的她的面色十分的好——頸間已經不是那掛金珠。她眼前好似那日的金珠散落一地的場景,但見汪瓷生看著她微笑,便回應了一個笑容,端茶杯到唇邊,輕抿一口,就聽Laura說:“怎麽不記得——Vanessa好大的脾氣。”
屹湘赧然。
“進公司幾年,隻道她是個溫和的人,不料拗起來九牛拉不轉。”Laura笑著,擡手示意侍應生過來,說:“點菜。筠生,今天罰去你的點菜權,每次點都失敗。”
Josephina笑了笑,沒做聲。隻管繞著手上的一串細細的珠子。
屹湘跟她共事多日,領教多了她咄咄逼人的脾氣,今日見她在姐姐們面前的溫柔和順,雖不覺得太意外,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
Josephina發現屹湘在看她,緩緩的擡了下眉。
屹湘笑笑。
Laura一如既往的話較多,上菜前的這段時間,她已經將屹湘這幾天的行程問了個通透。屹湘撿著重要的答了。除了明處的擦傷掩飾不住要解釋一番,其他的,她想還是少說為好。即便是這樣,她仍覺得Josephina的目光裏帶著幾許探究的味道,而Laura,雖聽上去句句問的都漫不經心,卻每每被她捉住她的回答,婉轉的帶到下一個問題去……她們後來是邊吃邊聊的。
屹湘一邊吃著鮮美的菜,一邊有問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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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