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碰硬的,屹湘擡手抓住了杆子。
“郗小姐!”那壯漢叫道。
屹湘手腕子生疼,卻沒松手,使勁兒的,趁著壯漢架住滕洛爾,一把將球杆奪了過來。
“騙子!你這個大騙子!”她聲嘶力竭的。根本不管周圍有沒有旁人,自己又是什麽樣的瘋魔模樣。
屹湘握了球杆。把手那裏,被滕洛爾握的滾燙。滾燙的熱度從她的手心鑽進來,直讓她的心也被燙的一哆嗦似的。
“麻煩你們放開她。”見他們並沒有要松手的意思,她又說:“你們董先生在裏面,出了事我會找他的——我有話跟滕小姐說。”她走近了些。
滕洛爾被松開,反而有些歪歪斜斜,她差點兒沒站穩,一把按住屹湘的車頂。
“你喝了多少?”屹湘嗅了下。酒味很淡。於是她盯著滕洛爾的眼睛。
滕洛爾冷冷的哼了一聲。這副表情極似一個人。她惡狠狠的說:“你管我?你算什麽東西?騙子……”
屹湘一把扭了她的手腕子。
滕洛爾尖叫起來。
第十四章 悄悄別離的笙簫(六)
第十四章 悄悄別離的笙簫(六)
屹湘回身踢上車門,拖著滕洛爾就往回走。滕洛爾掙紮著想要甩掉她。她使勁兒攥著她的手腕,一擡頭看到董亞寧,她便反手一扣滕洛爾的手腕,順勢一推……
屹湘對著董亞寧說:“你看到了?”
她不等董亞寧有反應,又對著滕洛爾說:“你說對了,我就是騙子——你跟我來。”她拖著滕洛爾。身量比滕洛爾小一圈兒的她,是怒火騰騰,又是冷靜的,這兩種冰火交替的情緒纏繞在她身上,滕洛爾被推來搡去的一陣子,酒勁兒越發上來,看著屹湘,就懵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站在屹湘背後的董亞寧一眼。
Advertisement
董亞寧拉住了屹湘的手臂。
屹湘這隻手正攥著球杆,被董亞寧一拉,她揮了手,球杆照著董亞寧面門就過來,不料董亞寧根本沒躲,這一下差點兒真砸中他。她抽回手。
“你放心,我不會怎麽著她的——滕洛爾,你要喝酒、能喝酒是吧?今天,就今天,我陪你喝個夠。”
滕洛爾被屹湘攥著的手,猛的向後一縮。
屹湘根本沒松懈,反而更用力的拽住她因出汗而溜滑的手。
董亞寧再次拉住了屹湘的手臂。
“你幹嘛?!”她試圖揮開他的手。但這回沒那麽容易,他手腕子紋絲不動。
“換個地方。”他說。
屹湘看到了昏暗燈影中Susie那紅頭發一閃而過。她還沒有說話,就聽滕洛爾陰冷的說:“你TM這會兒知道丟臉了……”
“你閉嘴。”屹湘回頭,盯了滕洛爾;滕洛爾扭開臉。酒吧裏有人出來,屹湘轉身,拖起滕洛爾,先往外走了。
門口的車子,是滕洛爾開來的那輛炫金色的Kubang,已經掉過了頭。屹湘將滕洛爾推上車,自己剛要開駕駛艙的門,門被一隻大手“咣”的一下推進去。
“我來。”董亞寧說。
屹湘沒有反對。她上了車,坐在滕洛爾旁邊。球杆撐在身前,她目不斜視的,盯著前面。
車裏的三個人都一言不發。董亞寧車開的快,在街道上鑽來鑽去,尋找著最快捷的路線,穿插著往他想要去的目的地行駛。
屹湘在晃動的車廂裏,有點兒頭暈。她眼角的餘光掃了下滕洛爾——被甩的左右晃動的她,倔強的連扶手都不肯去扶,但一臉鐵青,好像下一秒就會吐出來似的……大概一刻鐘後,董亞寧把車停在了街邊。
鬧中取靜的一處,正對面的是一間小館子。
“下車吧。”他說,靜靜的,連後視鏡都不看。“她後備箱裏,什麽酒都有。能讓她喝到死的量。”
靠在座椅上的滕洛爾似乎是瑟縮了一下。
屹湘已經跳下車。
走到車尾處,聽了細微的一聲響,後備箱的鎖匙已開,她向上提了一下,明亮的路燈光中,後備箱裏,果然滿滿的,都是大大小小的酒瓶子。
她拿了一隻結實的購物袋子,挑了幾樣,轉身回去,對著車內兀自一臉想吐的模樣的滕洛爾說:“我在裏面等你。”
她拎著袋子,往小館子裏去了。
董亞寧坐在那裏,看著街上的行人,小館子門口那烤肉串的騰騰煙火,有種不太真實的熱乎乎的感覺。
“還不去?”他冷冷淡淡的說。
滕洛爾死盯了他一眼,終究是推開了車門……
屹湘進了館子,中間的位置。老板過來招呼的時候,她除了說要什麽吃的,就說:“多給我幾個杯子。”
老板看了看她從袋子裏拎出來的酒,悄沒聲兒的給她上了大大小小的一堆杯子。她將杯子擺成了均等的兩排,擡頭看到滕洛爾,示意她,“請坐。”
滕洛爾坐下來。
屹湘也不用開瓶的工具,幾下便擰開了酒瓶。
滕洛爾看到她熟練的動作,心裏一頓。那纖巧的手指上還有傷痕,卻也不怕這樣會再添幾道傷痕似的。
“你這算什麽呢?”屹湘拎著酒瓶子,往玻璃杯裏倒酒。這邊一杯,那邊一杯,都倒滿。
老板給上烤肉串,盤子都列在酒杯中間。看著這豪華的酒陣,嘖嘖兩聲才轉身離開——轉身看到剛剛進來的董亞寧,又過去招呼了。董亞寧坐在了她們旁邊的那一桌。
屹湘既不看董亞寧,也不看滕洛爾。她隻管倒酒。
“我開始喝酒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她輕聲的說著,便將外衫脫了下來。
她的肌膚,在黑色的樽領無袖衫裏,顯得愈加的白皙。其實她真不能算很白,但這種對比的效果,令人難免有些錯覺産生。
她手腕上的表,也明晃晃的。其實不過是普通的表。
而手上、腕上,還有臉上的瘀痕,原本淡淡的,此時因為生氣,也因為生氣後的冷靜,竟然也愈加的觸目。
金酒,伏特加,威士忌,路易十三……滕洛爾面前一溜兒杯子,她自己面前也一溜兒杯子。
透明的色澤各異的酒液,隻有少量的氣泡。
一會兒,也就消失了。
“你習慣怎麽喝?”屹湘的手空空的劃了一道線,依次經過酒杯,問。
滕洛爾隔著桌子看著她。她的眼又忍不住要轉向董亞寧所在的位置。屹湘突然抽了高爾夫球棍,一下子頂在牆上,強迫滕洛爾的視線轉移到自己這邊。
“我問你,你習慣怎麽喝?”她將球棍擱在兩人的酒杯中間。撥了下烤肉碟子。根本就沒打算吃東西的。“雖然,你覺得我不可信,但是,喝酒前,咱還是得說好了,今兒照你的規矩來,你怎麽喝,我怎麽喝。”
“……”
“你不敢?”
“……”
“那就我怎麽喝,你怎麽喝?行嗎?這一輪酒喝完了,有什麽話,當面說了,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屹湘低了頭,將面前小酒杯裏的酒都灌進了那個最大的玻璃杯中。各色的酒液混在一起,氣泡亂竄了一會兒,便消停了。酒液呈一種好看的暗黃色,琥珀一般。
如此的美麗,又如此的可怕。
滕洛爾看著,她抿了唇。
“既然你做不了主,就不該給我希望……”她將那一大杯的酒拖近了自己,“我真討厭你、真恨你。”
安靜的,兩個人四目相對。滕洛爾紅透了臉上,汗水和淚珠子都在往下滾。
“虧我之前那麽喜歡你、相信你……”
“滕洛爾,你活著到底為了什麽?”屹湘看著她,面無表情的問。
第十四章 悄悄別離的笙簫(七)
第十四章 悄悄別離的笙簫(七)
滕洛爾雙手都扶在酒杯上。修長纖細的手指,指甲跟母貝似圓潤。郗屹湘問她的這個問題,直戳了心窩子似的,她的手指微微發顫,明明不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她卻微張著嘴,無言以對。琥珀色的酒液像深深的海,從未如此刻般,讓她覺得有重量。
“為了討債的?”屹湘輕輕撬動著球杆。漂亮的竿體上漂亮的商標,還有同樣漂亮的名字縮寫,是“滕洛爾”三個字的拼音,好看的花體字,古典又雅致——“揮著這樣的球杆在綠草茵茵的球場打球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是沾了誰的光?是花的誰的錢?怎麽好意思轉回頭來,借酒裝瘋、亂埋汰人的?真有志氣的,該不該早就半點兒都不沾著呢?”她語氣淡淡的,球杆在她手裏揮了一下,帶著輕巧的風聲。她轉了下眸子,對上滕洛爾的眼睛。
滕洛爾臉白了。她眸子裏冒著火星,幾乎是立刻的,想要將手裏那杯混合的烈酒照準了屹湘潑過來;屹湘卻是早料著她有這麽一招兒,球杆別了一下,按住了滕洛爾的手臂,說:“我說的不對,你盡管反駁。”
“你知道什麽!”
“我不用往深了知道什麽,滕洛爾。”屹湘挪開球杆,放在桌子上。拿了那隻大玻璃杯,連猶豫都沒有,咕咚咕咚就往下喝。
她微微擡著下巴。半透明的肌膚下,暗青色的血管隨著吞咽的動作,微微的起伏。
一大杯看起來像啤酒樣的烈酒,被她吞了下去。
她將空杯撂在桌上,說:“你已經喝了不少,我不欺負你。這一輪,算你輪空。”她說著拿了威士忌的瓶子,往杯子裏倒。倒的急了,手有點兒抖。吞下去的酒,在胃裏燒著,她的臉已經紅了。
滕洛爾看著她的手在抖,自己捧著玻璃杯的手也在抖。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