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下哪兒有空打球?”董亞寧嘴角一牽,說:“跟他打球,有意思麽?十個你也不頂一個他。”
“至於麽?”葉崇巖哈哈一笑,道:“照我看,他也沒那麽精。人嘛,都是那樣,百密還有一疏呢。”
“他那一疏,你們家崇碧加倍給補上。”董亞寧想起來,跟球童招了下手,拿過手機來,轉了身。
葉崇巖走在前面,聽著董亞寧說“車……對不住了……到時候讓人提醒我下……不就彩排嗎,告訴崇碧我這兒她就甭擔心了。”他停了腳步,蹲下來看著球位,問董亞寧:“婚禮彩排?”
董亞寧往遠處瞄了瞄擊球路線,一回頭,後面出發的那組人,已經站在發球區,他有些不耐煩的皺了下眉。
周末,打球的人不少。
葉崇巖對著他示意。他也便往前走。
腳底的草皮柔軟,有點兒潮濕。
董亞寧低頭,球杆撥了一下草皮,說了句:“草皮保養的不是很好……不用除草劑這些東西的也就這一家,不然我真不來。”
葉崇巖笑道:“跟你打個球,怎麽就事兒這麽多呢……喲,這可真巧了。你看那是誰?”
董亞寧頭都沒擡,隻顧看球,說:“誰?小貓跟她大伯聯合給老葉下套呢不是?”
葉崇巖笑出來,說:“你早看見了啊?真是神槍手的眼。可你這話給我二哥聽到,鼻子不得氣歪嘍?”
董亞寧一下利落的擊球。
修長的身體延展開來,順勢的,抻了一下手臂,跟崇巖並排走。遠處,葉崇磬跟粟茂茂和她的伯父粟孟華在一起……竟然還有她父親粟仲華,四個人上了電瓶車,正朝他們這邊來。
董亞寧聽葉崇巖嘆了口氣,問:“怎麽?”擡手對著電瓶車方向揮手示意,見車子已經停下,便跟崇巖一起往那邊走。
崇巖一邊走,一邊說:“不知道得說我們二哥命太不好,還是命太好……看他的意思,倒是真不稀罕;可他不稀罕,人家稀罕他呢……粟伯伯,粟叔叔。”
Advertisement
董亞寧還沒開口,就聽見葉崇巖前頭還在說著閑事,後頭一揚聲,已經打上了招呼,他不禁、看了崇巖一眼,崇巖眨了下眼,滿臉笑的對著粟孟華兄弟。董亞寧忍不住哼了一聲——崇巖這人,無論如何,嘴上的圓熟是第一等的,這點在他們這撥兒人裏,拔尖兒——他先看了站在最旁邊的葉崇磬。
葉崇磬點了下頭。比起其他三個人溢於言表的好心情,他的表情隻能算平淡。
以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做派,這太正常。
倒是粟茂茂,站在葉崇磬身邊,聽著伯父跟崇巖說笑,卻沒有跟平時那樣活潑——隻這麽一會兒的工夫,粟茂茂已經瞅了葉崇磬兩眼,也許是被陽光照了很久了,她臉上紅紅的,幾乎是紅透了。
董亞寧看著,心裏一動。
第十五章 依依沉默的康橋(四)
第十五章 依依沉默的康橋(四)
聽粟孟華問他們:“我們打算上去坐會兒,喝杯咖啡就走了——你們才開始吧?”
董亞寧笑著回答:“是啊,粟伯伯。您這就回?不如跟我們再來一趟吧?難得跟您討教。”他深知粟孟華是極好打高爾夫的。這話說出來,就見葉崇磬低了下頭。
董亞寧一本正經的問,粟孟華則笑著說:“我們這把老骨頭,來打一趟就很不錯了。哪兒還架得住再來一趟?改日、改日。不過,”側臉對著葉崇磬問:“小磬今兒是沒有施展開。你們年輕人,多玩兒一會兒吧——我跟你二叔晚上還有約。”他沒有下車的意思,也沒有看坐在旁邊的粟仲華,而是對著葉崇磬說話,滿面的慈和,言語間,已經安排好了。
葉崇磬順著他的意思,點了下頭。
粟茂茂要說什麽,看看大伯,又看看她父親。
粟仲華微笑著說:“還不快上來?”
粟茂茂看看葉崇磬,見葉崇磬接了球童遞過來的包,知道葉崇磬是不會跟他們一起先回去的了。她又瞅了瞅董亞寧和葉崇巖,小聲的說了句“再見”,上車坐在前面,不再看他們,明擺著是有些不高興了。
粟孟華爽朗的笑著,說:“過兩天家裏去,葉媽媽老惦著你——家去,讓她給你做好吃的。她總和我說,都說上電視人臉都往胖了去,怎麽小磬還是那樣子,不見胖……看看,我體重上升幾兩她都嘮叨說要控制飲食,偏就心疼你長不胖。”
葉崇磬正站在車邊,粟孟華說著,便拍了葉崇磬的肩膀一下。極細小的一個動作,卻顯出格外的疼惜和愛護來。
葉崇磬高而挺拔的身姿,也因這輕輕的一下,軟和了些。
他背對著亞寧和崇巖,他們倆聽不清他說了什麽,但看粟孟華那表情,也知道他必然是哄的老頭兒高興了。
粟孟華吩咐了一聲“開車吧”,電瓶車便沿著蜿蜒的小路走了。
葉崇磬待車子離開,還沒轉身,就聽後面葉崇巖先笑了出來,問:“怎麽著,可是要跟你攤牌了?怎麽連粟伯伯都出山了。我看這回你是孫悟空難逃如來佛的掌心嘍!”
葉崇磬面色沉沉的,對著亞寧和崇巖,他便不再那麽繃著勁兒的不出聲,瞪了崇巖一眼,說:“瞎說什麽呢。”他拎著包袋,推到身前來拄著。
“瞎說啊?不見得吧。要不是碰到我們,你還不得陪著喝完咖啡吃晚飯,吃完晚飯又……”葉崇巖舉著手,拇指食指一次合了,說到這兒他都繃不住笑了,說:“你瞅著小貓那表情,我們拉著你打會兒球,都跟搶了她蛋糕似的。你這是被鎖定了啊!”
葉崇磬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董亞寧,由著堂弟調侃他,淡淡的說:“沒有的事。茂茂小孩子,不懂事。”
崇巖愣了一下,咂了咂嘴,似乎是在咂摸葉崇磬剛剛這話裏的味道呢,說:“不是吧,二哥,你……”
葉崇磬看看形勢,問:“怎麽著,你們倆這是打到哪份兒上了?”
崇巖明知道堂哥有意岔開話題,卻不打算放過他,接著說:“我們倆打哪份兒上先不說——那什麽你什麽意思嘛?看這意思,可不單單是小貓自己個兒的小心眼兒了啊;要是粟家大伯的意思都明朗了,你不幹,可挺難辦的。我聽那話兒的意思……”
“這事兒,你聽誰的意思啊?”葉崇磬抽了球杆出來,夾在脅下,整理了下手套。擦著杆頭,對董亞寧說:“你今兒打的也太爛了。”
董亞寧懶洋洋的,球杆橫在肩上,他手臂兩頭一搭,抻著腰,沒做聲。
崇巖被崇磬那一問噎了一會兒,才說:“你甭跟我來勁,別人我不知道,反正小貓能進恆泰,家裏肯定就是有人首肯的。這人是誰,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哇?”
“知道。”葉崇磬比劃了一下,球杆呼呼帶風。“剛沒打痛快。”
葉崇巖見他怎麽也不接茬兒,氣的扭了扭脖子,說:“打的痛快才怪。我說,你是欠他們家還是怎麽著啊,當初又沒結婚又沒生子的,都這麽久了,還當你是他們家女婿似的,什麽事兒的,都得牽上你……”他就見堂哥臉陰了一下,收了下話,說:“我說的是不是吧?粟伯伯整天的見了二伯也一口一個小磬的,當不成女婿當兒子是吧?這會兒好,當不成親女婿,當侄女婿?要不是他們這樣,我看你也不至於說到這會兒了,人都去了那麽久了,還……”
“崇巖,”董亞寧在一邊聽著,“你差不多行了啊。”他往前走了兩步,走在了葉家兄弟前面。站住,仰臉看看前面球洞的位置。
崇巖作勢躲遠兩步,剛剛說了一長串子,好像也怕堂哥翻臉似的,但見葉崇磬臉上依舊淡淡的,倒真的嘆了口氣,說:“二哥,真是好性子。菁菁已然是去了,你還真的當她父母依舊是……我呀,算是服了你。”
“滾遠些。”葉崇磬拄著球杆。回頭見幾個球童遠遠的跟著,再遠處,一撮兒打球的,正在大聲喧嘩,他略皺了下眉,說:“真吵。”
“就那素質——這不就是少爺看上的地兒,要不我才不來呢。”葉崇巖笑著說。
葉崇磬站在亞寧身後側,看他那準備動作——有點兒懶散,擊球的時候,動作有點兒變形,可是散漫中自由那麽一種不在乎的瀟灑勁兒……“錚”的一聲擊球,球直接就落了水。
董亞寧脫口就來了句京罵。
葉家兄弟就算是嘴仗正酣,也被他這一下子逗樂了。
董亞寧又扛了球杆,搖頭,指著葉崇巖說:“都TM是你這嘴碎糟糠的東西,打球就打球,哪兒那麽多廢話?”
葉崇磬擦著杆頭,說:“明明是你今兒打的臭,罵這東西幹什麽?”
“嘿,人就不能說點兒實話,什麽叫‘這東西’呀!”葉崇巖就說:“亞寧你要不別打了吧。我跟他較較勁,你今兒這爛球,回頭我也打不過癮。”
董亞寧今天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這會兒更是無可無不可的,晃悠著。
從水裏救回了球,葉崇磬續上亞寧的路線,跟崇巖小鬥一局。許是他狀態更好,也許是精神更集中,安安靜靜的,幾杆下來,跟崇巖的差距就縮小了,崇巖更是來了勁。隻是打來打去,兩人都是越來越出彩兒,但還是葉崇磬佔了上風。
就在葉崇磬預備著最後一擊的時候,崇巖忽然問了一句:“二哥,你是不是有狀況?難道是看上誰了?”
葉崇磬被他一問,擊球的動作稍慢了一下。再看了眼球洞,球杆重新歸位,輕輕的一下擊出去。
小球緩緩的往球洞那兒滾去,“咕嚕”一下洞。
第十五章 依依沉默的康橋(五)
第十五章 依依沉默的康橋(五)
葉崇磬抽起球杆,搖了下頭,似是並不滿意。待崇巖打完最後一杆,他對著亞寧說:“今兒贏的都算你的。”
董亞寧笑了下,回手將球杆丟給球童,聽著葉崇巖大呼小叫的,仍在逼問他堂哥呢,便說了聲:“先回去坐著喝一杯吧——等會兒找個地兒吃飯去。”
此時日頭已經西斜,紅彤彤的雲彩掛在天際。
葉崇磬看著略顯沉默的亞寧,也默不作聲,隻有崇巖,雖是輸了球,情緒卻好的不得了,追問著崇磬到底“什麽狀況”、“是不是真有對象了”……直到葉崇磬不耐煩,板起臉來,他才收斂了些,卻在坐下之後,趁著葉崇磬去洗手尚未回來,神秘兮兮的跟董亞寧說:“要叫我猜吧,眼下八、九不離十……”
董亞寧正要點煙。葉崇巖敲了敲桌上禁煙的牌子。董亞寧眼皮抹搭著,拿起標牌來,倒著就放進了煙灰缸裏。
崇巖拿他沒轍。
“你就不好奇他看上誰了?”葉崇巖笑著問。
“你有時候,真跟女人一樣。佟金戈就夠煩人的了,比你也沒邊兒。”董亞寧丟了火柴盒在桌上。葉崇巖拿起來,反過來複過去的研究那小火柴盒。董亞寧吞煙吐霧間,就見那火柴盒上潔白的蓮花在崇巖手中跳躍著,才想起這盒火柴,也是從葉崇磬那裏順過來的——究竟是哪天的事了,他倒是記不得了。
葉崇磬那裏,不拘是家裏還是辦公室,倒時常可見這個。他順手拿來用,也不是一兩次了。
“我這不是想辦法套他的話呢嗎?這叫關心。”崇巖嘆了口氣,說:“我們二哥啊,就算什麽都是假的,唯獨一樣,長情,也是真的。”
董亞寧看他。
“我呢,就一大俗人,真不信這世上有什麽會是天長地久,尤其是感情這回事兒——你就算是做的了自己的主,也做的了別人主?別扯了。”葉崇巖說到這兒,轉了一下臉。手裏捏著火柴盒,隔著闊大的玻璃窗,看向夕陽下的球場。
董亞寧以為崇巖是把話說盡了,卻又聽他說:“有些東西沒變,隻不過,是因為沒有來得及而已。”
火柴盒“嚓”的一聲,被葉崇巖捏碎了,裏面僅剩的幾根火柴,撲啦啦的落了地。素色的地毯上,橫七豎八的崩開。腥紅點點的,血滴似的。董亞寧看了頓時覺得刺目。
葉崇巖彎身撿起這幾根火柴。他白皙的臉上有些發紅,望著走過來的堂哥,低聲的說:“也就是他吧。”
董亞寧有些不懂崇巖這話是什麽意思,怎麽就“也就是他”了呢?待要問,卻又覺得問不出口。隻是轉臉看了看坐下來的葉崇磬。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