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不如殺了你是不是?你仔細想想,你連選擇的機會都不給我、你自作主張的保護我、你獨自承擔那些不該你一個人承擔的東西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知道了,那種恨不得死了的心?湘湘,可我們都不該是自己去死,我們本來應該共同承擔。你說你信任我,其實不是的,你對我的信心,不堪一擊。到現在,我最不想看到的仍然是你一個人的犧牲。”
“……”
“多多,我要定了。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教導他。”
“……”
“你可以帶著他遠走高飛,記住了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天圓地方。我總會找到你。”董亞寧擁抱了屹湘,“我不知道該怎麽樣,假如你已經不願意原諒我當年的幼稚和無知、原諒我需要你犧牲尊嚴來保護我仍不知感恩、原諒我這麽久以來對你的傷害和侮辱……怎麽才能原諒我?”他的手扣住她手腕子,手指鑽進表帶下方,她深深的傷疤處。
她抽手。
他的手指冰冷的嚇人。
“我不原諒你。”她說。
他竟笑出來,說:“我知道你會這麽回答……這樣也好。這樣才好。這才是,我的湘湘。”
“董亞寧,我也不會再跟你在一起。”
“我給你時間,你考慮一下。我不急。隻要我不死……我怎麽舍得死呢?”他說。
舍不得的。即使這是一個灰暗無比的時期,仍有絕美的亮色出現在他的生命當中。這是她給的。所以無論如何不能放手。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能放手。
她終於把手抽了回來,另一隻手握了手腕,看著他同樣黑沉沉的眼睛,氤氲在他眼中的氣霧是溫暖的溫柔的,卻有一種讓她刺痛的力量,她緊緊的咬著牙關,半晌才說:“亞寧,讓我跟多多去過清淨的日子吧。這是你給不了的。是你和我在一起,給不了他的。多多不是沒生命的東西,你想要就要,我想給就給,他是個獨立的個體。你見過他,他是個多獨特、多敏感的孩子,你也看到。我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照顧好姑姑、養大多多。不用想著補償我,每一步路都是我自己選擇的。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的選擇仍然不變。我沒有什麽遺憾,也不曾有過後悔。你不欠我的。另外……我也說過,我不欠你什麽了。”
“你欠的,湘湘。”董亞寧臉上浮著一層笑。
屹湘眼前一陣一陣的白光亂竄,胸口一陣陣的悶痛。
她推開董亞寧,不再回頭,迅速的往大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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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亞寧沒有追她。
他背轉身不看她離開的身影。
欠的,欠。
她欠他的,他也欠她的。
欠太多了,還不了也要不來。
屹湘上了車,便開始不停的哆嗦。
高秘書坐在她身邊看著她青白的面孔僵硬極了,聽著她忽然的說了個地址,說:“……馬上過去。”
並不遠,車子在前面的路口轉了向。
屹湘攥著手機沒有撥打電話,她知道沒有那麽快,他們沒有那麽快離開,她一定趕得及。
她趕得及將多多拉在手裏,牢牢的,永遠不松開……
第二十四章 朱邸屏藩的風雷(一)
第二十四章 朱邸屏藩的風雷(一)
葉崇磬跟Allen正在等著點好的面端上來的工夫,Allen還在擺弄著那幾對核桃,已經有好久不說話。
葉崇磬也靜靜的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一根一根的簡直數的清,白皙的面容、臉上粉色的紅暈,真是好看。就這麽安靜的研究著對他來說還算新鮮的玩意兒,輕易的造出了一個別人沒有辦法立即進入的環境。雖然看起來很專注、很好,但也不是不讓人擔心的。
葉崇磬輕咳了一下,Allen仍沒反應。他就招手跟侍應示意。走了一上午,坐下來便覺得口渴的很,他已經喝了一杯酸梅湯。Allen杯子裏的酸梅湯卻動也沒動。侍應拿了壺過來給他又斟滿了一大杯酸梅湯,他一邊喝,一邊說:“多多,喝口酸梅湯。”
Allen這才擡頭,拿起杯子來研究了一會兒,聞了聞那紅褐色的透明液體。
葉崇磬默不做聲的喝。他特別跟侍應說了,不要冰鎮的。
Allen看看他,又看看酸梅湯,似乎有什麽想問,但是沒問,先喝了一小口,立刻皺了小眉頭,嚷道:“好酸!”
葉崇磬口中正含了一口酸梅湯,不知為何特別想笑,差點兒噴出來,急忙的咽了,笑問:“不喜歡?讓人給你換清水。”
“好喝的。”Allen又喝了一小口,才說:“我怕喝了這個飽肚子,等下吃不下炸醬面。”
葉崇磬開懷的笑起來,手扣起來,敲了敲Allen光潔的額頭,說:“那就少喝點兒,我怕你渴。”
“我又不是小孩。”Allen把核桃劃拉進包裏,仔細的放好,不在意的說。
面館子裏人多而嘈雜,熱氣騰騰的,Allen安靜可愛的樣子,卻好像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讓人看著心裏就寧謐歡喜起來。葉崇磬不禁嘆了口氣,微笑。等到他帶著Allen洗手回來,面和配菜都上齊了。他細細的教給Allen怎麽放菜、放多少、怎麽拌面……Allen學著他的樣子,看一眼,做一樣。面是提前分出一半去了,加進豆芽、黃瓜絲、胡蘿蔔絲等等這些,還是有不少。
“吃不完也沒關系。”他說。
“吃不完被Mummy知道可不得了。”Allen小聲的咕哝著。提到Mummy,他臉上有一絲陰影,轉臉看看窗外的街上,樹蔭下來來往往的人。左手拿著筷子,麻醬沾在筷子上,他咬了下筷子頭,說:“Mummy也喜歡吃炸醬面。”
葉崇磬不知他為何顯得傷感。
一個小孩子,居然“傷感”。
“嗯,以後我可以教給你怎麽做,你可以隨時給她一個驚喜。”葉崇磬示意Allen吃飯。
Allen眨眨眼,把筷子換到右手,說:“好的。”看著碗裏的面,小聲的問:“我能再撥給你一點嘛?”
葉崇磬笑著,另拿了雙新筷子,挑了一點面到自己碗裏來。然後看著Allen開始大口的吃面。甜面醬沾在他的小嘴邊,小貓兒似的好玩兒……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動筷子。好像今天的炸醬面格外的好吃些似的……
屹湘隔著飯館的窗子看到Allen坐在飯桌邊吃著面,小臉兒簡直要埋進那隻大碗裏去了。坐在他對面的葉崇磬,則吃的慢條斯理,不時的擡頭看看Allen,偶爾說一句話。Allen腮上鼓鼓的,吃的很香……她的眼睛有些濡濕,定了定神才回頭招呼高秘書和司機師傅一起進去,她神色如常的說著:“快進去吃面吧,我都餓了……你們跟我跑著一上午……”
已經是用餐高峰期的尾兒,面館子裏空位很好找,可是他們一進門,跑堂兒一喊歡迎光臨,也不知道Allen怎麽就看到了屹湘,對著她便揮手,叫道:“Vanessa!”
葉崇磬擡頭看到Allen瞬間便眉飛色舞、光彩耀目的表情,愣了一下才回頭,果然看到了屹湘一行,他拿了帕子擦下嘴角,已經站了起來。
“不是說不能過來嘛?”他微笑著問。這張八仙桌,正好坐的開他們幾位。屹湘坐到了Allen旁邊。
“餓壞了,不能回家再吃了。”屹湘先說,看到Allen碗裏還剩下一點點面,笑問:“吃不完了?”
“能!”Allen清脆的回答。
屹湘伸手摸摸他圓滾滾的小肚子,說:“可吃了不少呢。撐到了要吃消化藥的。”
“不怕。”Allen坐下來。在大人們坐著聊天的工夫,慢慢的吃他碗中的面。
葉崇磬見屹湘目不轉睛的瞅著Allen,便笑道:“吃成了小花貓了。”他說著將桌邊的紙巾盒推過來——屹湘抽了一張,去給Allen擦那沾在嘴角、下巴處的醬汁。那手勢溫柔而輕巧,生怕重了一點點就弄疼了孩子似的,且有些發顫……面上來了,高秘書和司機師傅開始吃了,屹湘也不著急吃——葉崇磬提醒了她一句:“再不吃就坨了。”
“好。”屹湘說。
葉崇磬看著她的臉,不經意的皺了下眉。一擡頭,發現Allen也在皺眉,並且伸出手來,敲打著屹湘的手臂,問:“快吃飯。”
嫩嫩的小手心觸著屹湘,屹湘幾乎落淚,她頭也不敢擡,說:“好好好,快吃、我快吃。”
Allen抿著嘴唇,直到大人們吃完飯,他也沒再吭聲。
葉崇磬結了帳走出面館,屹湘拉了Allen的手在外面等他。他由遠及近的看著他們,跟早上出門時候不同,這兩片綠色的葉子,許是被猛烈的陽光照射的太久了,都有點兒蔫蔫兒的。他倒是挺想親自送他們回家的,但看來,並不需要。於是他走過去,摸摸Allen頭頂,說:“快上車吧,外面多熱。”
Allen一手拉了屹湘,轉身往自家車邊走的時候,一擡手,準確的伸向了葉崇磬大手所在的位置——葉崇磬沒想到他會主動過來拉自己的手,但他也沒猶豫,便將這隻小手握住了。
Allen仰頭看著葉崇磬,說:“謝謝你。我今天很高興。”說的很認真。
葉崇磬點點頭,也晃了晃手,Allen的小手攥在他的手心裏,柔若無物——他今天,原本也很高興——他看了看屹湘,臉上粉光潋滟,眼睛微紅……
第二十四章 朱邸屏藩的風雷(二)
第二十四章 朱邸屏藩的風雷(二)
葉崇磬把Allen抱起來,笑著說:“你要上哪輛車?”一先一後停著的他們的車子,Allen指了指後面那輛,是自己家的。葉崇磬便回頭對屹湘說:“等等,我把多多的東西送過來。”
Allen跟著他跑過去。座位上堆了好多給Allen買的小玩意兒。葉崇磬拿出一樣來,Allen抱一樣,兩隻手都滿了,葉崇磬笑著讓他前頭走,一起給他送過來。走了兩步又想起來,回去把那一掛“十八羅漢”取下來,伸手便套在Allen的脖子上。
“怎麽會這麽多……還有這個,這個也給他?”屹湘幫忙接了,轉頭看看Allen紅撲撲的小臉兒,有點兒嗔怪。Allen眨了眨眼睛,笑。她隻好對葉崇磬說:“謝謝你。費心了。”
葉崇磬不在意的笑笑,給Allen整理下帽子,說:“快上車吧。”
“那我們先走。”屹湘照顧Allen上了車,對葉崇磬說。
兩人站在車邊,葉崇磬點點頭。
Allen忽然扒了車窗,對著葉崇磬問:“星光呢?你還帶我看星光嗎?”
“如果時間來得及,再帶你去。”葉崇磬微笑著說。他心裏一動。隻是在逛地攤兒的時候,兩人看到一匹仿漢代玉雕馬的時候,他看出Allen喜歡馬。Allen跟他說,自己家的牧場裏,Mummy有給他養了小馬,很喜歡的樣子……這孩子,就應該像小馬駒一樣,在草原上奔跑。他想到這裏便催著屹湘上車。
屹湘沒聽明白兩人在說什麽,但也沒追問。跟葉崇磬說了再見便上車了。
葉崇磬電話在車上一個勁兒的響,他啓動車子才接起來,是Sophie通知他回公司開緊急會議。他掛了電話,呼了口氣。腦筋幾乎是在一瞬間便調到了工作狀態去,人也由松弛到了緊繃。他舒展了下筋骨,眼角的餘光發現副駕位下露出一點彩色的邊角,趁著紅燈,他探身過去,摸出了一個兔兒爺。他把兔兒爺掂在手裏,晃了晃。兔兒爺那三瓣兒嘴總有一種天真的笑意,讓人看了禁不住唇角上揚……可是他此時微笑,卻不是因為這做工精細的兔兒爺,而是想起Allen在一堆大小造型各異的兔兒爺當中,小手指戳到這一個的時候那神情,堅定而果斷。
他唇邊的笑紋更深。將兔兒爺放在面前觸手可及之處。擡眼看了看前面,邱家的車子早已不見蹤影;再看看後視鏡裏——他拿了墨鏡戴上。
過了這個路口,他猜後面這輛跟了他們一上午的車子也該跟他分道揚鑣了。
默默的嘆了口氣。
……
Allen在一堆玩意兒裏扒拉著,一樣一樣的,從袋子裏拿出來又放進去,皺著小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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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