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她走進食堂,冷氣開得很足,員工們正在排著隊讓阿姨打菜,飯是在旁邊自己添的,今天的菜是炒茄子、絲瓜雞蛋和紅燒肉。
這是之前林夏定下的規矩,兩素一葷一湯。夏天豬肉這麽貴,依舊一周一頓,她能說,這是附近廠區裏,最大方的夥食了。
隻要沒下限,食堂的成本就能近乎無限低。廉價的冷凍肉、菜市場處理的不新鮮蔬菜、瘟病豬、讓員工自己帶米飯......隻要不吃壞人肚子,就能不斷降低餐標。
食堂的劉阿姨在這做了好幾年,採購也是她一手來。林夏知道採購她總能撈點,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能讓人不貪的,隻要不過分。
“阿姨,給我多打點肉湯,您做的紅燒肉特好吃。”
是一個頗為甜美的嗓音,林夏向那人看去,是一個年輕姑娘,笑容甜甜的,她不認識,正端著餐盒向吃飯區走去。坐下來時,她對面的是周旺財。
周旺財眼尖地看到了門口的林夏,趕忙放了筷子走了過來,“小夏來了。”
“上次聽說紅燒肉好吃,我就今天特地來吃了。”林夏招呼著他,“你去吃,我去打個飯。”
“那個,是我女兒,周倩。她昨天回來,今天休息半天,她媽不在家,我就帶她來這吃飯了。”
周旺財真是個人精,看她瞧了眼,就特地來解釋了,“你女兒挺可愛的,你去吧,我馬上來找你。”
劉阿姨順著周旺財也看到了林夏,立馬熱情地招呼著,“林總來吃飯啊,你快來,我給你打飯菜。”
林夏跟員工們打了招呼,就從劉阿姨手裏接過被填得滿滿的飯菜,朝周旺財的位置走去。
周旺財剛剛就叮囑了女兒,馬上林總過來,你要主動跟她打招呼。
周倩口中這一口肉也不香了,跟老板一起吃飯,哪裏還有胃口?
可她看到林夏時,覺得她好漂亮啊。看似簡單但剪裁版型一流的襯衫,咖色的西裝褲下踩了雙高跟鞋,顯得非常利落高挑。
Advertisement
“林總,您好。”
林夏坐在了她的旁邊,這個姑娘長得很靈,眼睛挺大,臉小,有點肉嘟嘟的很可愛,“別這麽客氣,周倩,就叫我林夏好了,是剛畢業嗎?”
周倩腼腆地笑了,“我都工作兩年啦。”
“看不出來呀,做什麽的?”
“做室內設計的,目前方向主要是風格定位,關於配色、面材、家具和配件這類的。”
林夏嗯了聲,就埋頭吃飯。她沒吃早飯,有點餓了。紅燒肉真挺好吃,軟而不爛,甜的恰到好處,特別是就著一口米飯,她就尋思,為什麽人均四位數的中餐館,就是不能把紅燒肉做的這麽好吃。難道是她餓著來吃飯的?
但劉阿姨給她打多了,吃完還剩了一半,讓她去拿了個飯盒,林夏把這肉打包了,回去當晚飯。程帆出國了,自然無福吃這一口了。
周倩看著她的舉動,心裏想,難道老板都喜歡裝節省?
林夏吃完飯,周旺財陪著她去廠區溜達了一圈,她提了句桂花園項目鋼材的事,讓他注意著點把關。
周旺財不斷點頭應承著。
當初她離開鋼絲廠時,想要不要請個人過來做管理。林建華想也沒想就駁回了,說外面人懂個屁,都沒一個老周管用,請來幹嗎?供起來嗎?
林夏隻是順便跑一趟,說完了就往回走,跟老周嘮嗑了兩句,“你女兒在本市工作?”
“是啊,哎,我這住鄉下,公司離家實在是太遠了。還是讓她在外租了房,遇上調休,她就回來住兩天,今天就要走了。哎,估計工作不順,每次她工作上不開心了,就跑回家來。不然她呆在市裏有吃有喝有玩的,哪裏要回來?”
“我一會走,要帶她走嗎?”林夏知道要從這去市裏,得先走去公交車站,乘車到地鐵站,地鐵估計還得換乘,挺麻煩的。
“好,我去問問她。”
第12章
從偶像劇裏學來的刻板印象,豪門家庭,繼母生的女兒一定是驕橫跋扈的。
與林洲在一起時,他從來不談家庭。
周倩自小在村裏長大,但也從沒見過林夏回來過,過年都不曾見到過,隻見到過她的媽媽。
想起孫玉敏,周倩反應過來,林夏的高挑身材和姣好的容貌來自孫玉敏。
也許是幼年記憶太過深刻而震撼,原來電視上的女明星真會在現實中出現,那年春節,下了大雪,父母帶著她去林家拜年。孫玉敏穿了白色的貂,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上拿著一根煙,坐著跟人聊天。周倩看呆了,為什麽這個女人抽煙都能那麽好看?屋子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特別是她笑時,周倩不知如何形容,隻想起村裏人罵的“狐媚子”。
村裏很多人會說她的閑話,周倩總是偷偷聽著。會罵她不要臉當小三,這個世道笑貧不笑娼。也說她手段強硬,後來毫不留情地把廠子裏的親戚辭退了一大半,甚至包括她的小叔子,林建華的弟弟,林建業。
林建業去廠裏鬧,罵孫玉敏是隻破鞋、有錢就能上,鋼絲廠是我哥的,你一個女人,有什麽資格做主?當著全廠人的面被罵了,孫玉敏都能面不改色,喊了人把他拉了出去,當作無事發生。
幼時聽到這個故事時,周倩覺得不痛快,不像電視裏那番快意恩仇。還不停地拉著她爸爸問,後來呢,欺負她的人怎麽樣了?遭到報複了嗎?
周旺財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看到林夏,周倩再次想起了這件事,才工作了兩年,已經被社會毒打過一輪,辦公室政治、拉幫結派給人穿小鞋使絆子、被逼著站隊......各種惡心事都經歷過。被人算計時,她一個nobody,都仍有不顧形象、當場與人對罵的沖動。
當年孫玉敏都已經坐在了那個位置,還能生生忍下。這份氣度與耐力,絕不是尋常人能有的。也不用再問答案,一個擅長忍耐的人,受過的欺負,一定會數倍償還。
除了林洲,周倩並不認識什麽有錢人。
不對,林洲除了有一個有錢的父親,並不算是有錢人。隻是有兩套房,開著一輛三十多萬的車,在這座城市中,這實在是算不上什麽。
周倩略帶拘謹地坐在內飾低奢的車裏,林夏專心地開著車,除了上車時問了她要去哪,就再沒說話。
她有些冷漠,剛剛在廠裏時,即使作出了平易近人的姿態,實則是一句廢話都不說。這類人,也許不會驕橫跋扈,但也不會輕易與自己不是一個階級的人攀談做朋友。
車在郊區的路上行駛著,馬路兩側是大片的農田,還有搭著的棚子,瓜農在馬路邊支起了攤子賣草莓、香瓜和西瓜等應季水果。
周倩看到了穿著大褲衩拿著蒲扇、邊賣西瓜邊吃得滿臉都是汁水的王伯,不禁笑出了聲。
林夏看了眼她,“怎麽了?”
“看到了在賣西瓜的王伯,他被老伴罵,賣的都沒他吃得多。”
這段路上開得並不快,林夏看了眼後視鏡,的確有個老漢在吃瓜,“他家自己種的西瓜嗎?”
“對,他女婿種的。”周倩又補充了句,“是個上門女婿,外地人。現在本地年輕人怎麽舍得吃苦種地?”
林夏笑了,“種地是很苦。還記得我小時候想去偷桃子,早上五點就起床偷偷出門,等我跑到田裏時,人家早已經在打農藥了。”
“哈哈哈哈,幸虧你沒偷成,不然就得中毒了。”周倩沒想到她這人這麽幽默,就很心直口快地問出了口,“在我們村嗎?我以為你一直是城裏長大的呢。”
“不是,我是在村裏長大的。”
隻呆了五年。夏天時外婆會將西瓜放到井裏,在午睡時給她扇風,醒來後就有一口涼涼的西瓜。
周倩見她不願再說,也知趣的沒有再問。
林夏送完周倩後,沒去公司,蘇文茜約了她逛街喝下午茶。
她還早到了二十分鐘,看著全身miumiu的蘇文茜還挺不適應,她什麽時候走這麽可愛的風格了?
蘇文茜來時特驚訝,“你竟然還比我早?”
“還好,你怎麽這麽突然約我?”
林夏不喜歡沒有目的的瞎逛,那是浪費時間。基本上逛一次就買全了一個季度的衣服,家中食物和日用品會有阿姨幫忙採購。昨天蘇文茜非得拉她出來的架勢,她也想休息半天,就答應了。
蘇文茜倒是先有點害羞了,“先點單嘛。”
蘇文茜這點少女心思,想來想去,也隻有跟林夏說。不是沒有更為親密、天天聊天的閨蜜,但她都沒講。
一是人家單身。她從不介紹自己的歷任男友給閨蜜認識。好的異性資源永遠是搶手的,不是她心機深,是不要輕易考驗人性。
二是林夏已婚,嫁的好,而且婚姻經營得很成功。到了程帆那個位置的男人,不會沒有女人主動撲的,明知結婚了也撲。這跟買彩票似的,隻要中一次就行。但程帆至今在外面都幹幹淨淨,至少說明林夏是個聰明的女人。跟這種人聊感情問題,很放心。
蘇文茜猶豫著開口,“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林夏喝了口茶,沒說話,等著她繼續說。
“你還記得嗎?就是上次在婚禮上,我跟他打招呼的,李子望。”
借由合作的機會,蘇文茜已將他的背景摸清。他在香港長大,在新加坡讀了中學,後又去美國讀大學。經濟學博士,現在為他的家族在做事。
從履歷而言,顯然是一路優秀過來的,並非紈绔子弟。在接觸中,他非常有紳士風度,出入各種地方的門時,他都會側身讓女士先行,這種細節處的修養不是能裝出來的。談工作時更是冷靜而專業,連哥哥都承認他很厲害,雖然是罵他狡猾。
總之,在心動過後再經過一番審視,蘇文茜覺得他是一個可以認真考慮的對象。並且經過旁敲側擊後,知道了他單身。
李子望在管投資這一塊,富人在對錢變得不值錢這件事上,是比窮人更為恐懼的,雖然錢不值錢後窮人可能更活不下去。
他暫時已回香港,不過即將在本市設立辦事處,一部分投資業務將在內陸展開。他自然不會在本地久呆,但估計初始階段會常來。
一口茶正滑過咽喉,林夏咽了下,但也隻驚訝了一下,畢竟很正常。
她隻煩為什麽要跟她講。難道要她現在就告知蘇文茜,他是我前男友?
都是一個圈子裏的,林夏今天說了,保不準這件事明天有多少人知道。她還得回家先跟程帆報備,以防他先從別人那聽到這件事。雖然這也沒事,他情商也沒這麽低。但這麽做,會顯得她在乎他的感受。
如果不講,李子望知道她結婚了,他並不是會多嘴將這件事講出來給她造成麻煩的人。出於對他人品的信任,林夏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
“你覺得,等他下次來,我主動約他好嗎?”蘇文茜有些糾結,她從來是不主動的人,但碰上了條件這麽好的,她是不是該主動些。
林夏看著她認真地說,“我不知道,文茜,這個問題別問我。”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