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關姐委婉跟周濂月反應,說酒店之內保密性沒什麼可質疑的,可就怕有人拍到南笳頻繁進入酒店停車場,引起揣測,影響聲譽。
周濂月便拍板,購置一套平層公寓。
公寓在市中心,交通便利,設施齊全,安保嚴格。
周濂月讓南笳直接搬過去,南笳推說最近很忙沒空,等過陣子再說。
想著能拖一陣是一陣。
公寓準備好了兩周,南笳都沒接到周濂月的電話。
隻聽關姐提起說他在忙,他之前投資的一家科技公司在籌備上市。
南笳也沒過問。
這天南笳去拍雜志內頁,收到了周濂月的消息,說他晚上八九點左右會過去。
收工之後,南笳直接去了公寓。
但周濂月不知道是不是被事情耽擱了,過了晚上十點鍾都沒到。
南笳也懶得發消息詢問,自顧自地洗了澡,看會兒書就睡了。
半夜醒來,聽見外面有動靜。
南笳爬起來開了燈,打開臥室門。
客廳裡燈開著,沙發上躺著周濂月,一條手臂搭在額頭上。
西裝外套搭在了靠背上,身上隻穿著白色襯衫,扣子解開了三粒。拆下的領帶,被他捏在另一隻手裡,手臂垂在了沙發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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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笳走過去,“周濂月?”
他沒有動彈。
南笳在沙發邊上蹲下,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
他這才睜眼,偏頭看著她,眼裡有濃重的倦色。
“洗個澡去床上睡吧。”
他“嗯”了一聲,卻沒有動。
南笳有點進退兩難,想著要不去給他拿條毛毯過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剛準備轉身,手臂被一把攥住。
一拽,她便後退一步倒在他身上。
周濂月伸臂,一把將她抱住,但除此之外也就沒有別的動作了。
南笳一隻手掌撐在沙發邊緣上,側臉靠著他的胸口,清楚聽見他規律的心跳聲。
她沒出聲,而周濂月也一直沒再動。
久得她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便抬起頭。
周濂月也就這時候睜開眼。
兩人靜靜對視。
南笳別過眼去。
下一秒,周濂月便伸手輕捏著她下巴,將她的腦袋抬了抬。
他湊近,隻在她唇上輕輕碰了下,便松了手,輕推她。
南笳站起身,周濂月也緊跟著起來,徑直往臥室走去。
他沒進浴室,甚至衣服也沒脫,直接栽倒在床上。
南笳走過去坐在床沿上。
他好像累極了,拿出最後一絲力氣一般,伸手輕觸了一下她的手臂,啞聲說:“睡覺。”
南笳猶豫片刻,自另一側爬上床。
她費力地將被他壓在下面的被子扯出來,給他蓋上,自己躺了下來,關上了燈。
黑夜裡,細微的窸窣聲。
是周濂月襯衫與被單面料摩擦的聲音。
他伸臂,自背後摟住她的腰,將她往他懷裡攬了攬,然後終於沒了任何動作。
片刻,南笳聽見身後的呼吸微沉而均勻,周濂月應該是睡著了。
他手指總是微涼的,體溫卻比她高,讓她後背漸漸的濡了一層薄汗。
南笳很難睡得著,睜眼了半個多小時,動作輕緩地自他懷中挪開,翻了個身,再睜眼時,才有了睡意。
次日清晨八點鍾,南笳醒了。
睜眼,想了想今天好像沒工作,應當再睡會兒才劃算。
但睡不著了,躺了會兒還是直接起床。
去廚房冰箱裡拿了瓶水,喝過水,去洗漱。
刷過牙,正在洗臉,門外傳來腳步聲。
周濂月走過來了,身上襯衫經過一夜已壓住許多折痕,他沒戴著眼鏡,因此微微眯了下眼睛。南笳轉頭看一眼,抽出洗臉巾擦拭臉上的水,動作加快,說:“我馬上好。”
周濂月直接走了進來。
南笳看見鏡子裡他站到了自己身後,一張清峻的臉,沒什麼表情,因剛睡醒而顯得幾分靡頹,但後腰上他抵上來的卻精神極了。
南笳沒作聲,呼吸一下就亂了。看著周濂月伸手,關上了浴室門。
——
結束,南笳力氣耗盡,不得不手肘撐在流理臺上,以防自己會跌落下去。
周濂月手臂摟著她,借給她一點力。
他往鏡中看了片刻,伸手,手掌拊住她汗津津的額頭,低聲說:“怎麼沒搬過來?”
這裡除了兩身換洗衣服,一些洗漱用品,幾乎沒她的個人用品,幹淨得還是剛購入時那拎包入住的樣板房模樣。
南笳輕聲說:“……最近有點忙。”
“找兩個人幫忙,這幾天就搬。”
南笳沒吭聲。
身後周濂月說,“我也搬過來。”
第28章 (敬海明威)
南笳僵了一下,她知道這很有可能觸犯到周濂月,但是沒忍住問:“……一定要嗎?”
周濂月低頭看她。
他甚至還沒說什麼,她就笑了笑,自發地說:“好吧。”
他微微地蹙了蹙眉。
她伸手,推了推他。他沒松手,直接將她腰肢一攬,帶入淋浴間內。
洗過澡,各自換了身幹淨衣服,出門。
司機開車,周濂月將南笳送回她現在住的地方。
車在小區附近路口處停下,打起雙閃燈。
南笳預備拉車門,周濂月抓住她手腕,她頓一頓,又坐回去。
周濂月說:“我周五晚上過去,這幾天你把東西都搬去。”
“好。”南笳平靜地說。
照理說她已經都照著周濂月所說的去做了,他該滿意了,可他卻沒松手,微微側著身,看似懶散地靠坐著,落在她的臉上的目光卻有幾分銳利。
仍是審視的意味。
南笳心裡嘆口氣,問:“……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
南笳低頭往他手上看一眼。
他松了手,她拉開車門,彎腰下去,對他說了句“拜拜”,便輕摔上門,轉身走了。
周濂月無端覺得煩躁。
將窗戶落下來,點了支煙。
哪裡不對。
他回頭梳理。
好像,她沒了開始的那股勁兒。
她遣散了他的司機,說想就他們兩個人,站在傘下對他說“你摟著我呀”;
陽臺上靠著他肩膀,說“跟你說個秘密”;
站在車窗外,執意要他的微信號;
他警告地叫她名字,她說“嚇唬誰”;
坐在車裡,酒氣燻天地說,“找個你能把我睡了的地方”。
……
沒了那些時候的那股勁兒。
似乎,就是從他說了那句“我付給你的隻夠包個時段”開始,她日漸的順從下去。
而他並不喜歡她的順從。
那態度像是在自暴自棄,像在被動地等待什麼。
一支煙抽完,周濂月並沒有捋出分毫頭緒。
反倒,越想越有一種依稀的茫然和無力。
——
周濂月那頭下了“最後通牒”,南笳隻得開始準備搬家。
房子是租的,無所謂多有感情,但住久了仍能提供片刻的歸屬感。
小覃弄來搬家紙箱,幫忙一起打包整理。
收拾了足足兩天,才基本打包完成。
小覃幫忙約了個周五上午的搬家車。
趕在搬走之前,周四下午,南笳獨自把一些跟葉冼有關的東西搬去了解文山那裡,請他幫忙保管。
解文山瞧著堆在地上的三四隻紙箱子,外面南笳都用記號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這裡頭都是些什麼?不是貴重物品吧?”
南笳笑說,“不是。就一些唱片啊,書啊,雜志啊,禮物什麼的。”
“怎麼不一塊兒搬走呢?”
南笳笑說:“因為估計過不了多久又得搬,這些東西都太重了,我懶得一直收來收去的。您先幫我保管著,我到時候相對穩定下來了就來拿。”
解文山指一指後面,“那你自個搬到儲藏間去吧。”
南笳來回幾趟搬完了,去洗了個手。
既然來了,就陪解文山說說話。
解文山泡了壺金駿眉,又拿了小盤子,盛出一些鹽津橄欖。
養生風格的下午茶。
解文山問她:“這回準備搬哪兒去?”
“市中心。最近不是忙起來了嗎,住那塊工作方便點。”南笳抿著茶,沒看解文山。
解文山笑說:“忙一點是好事。你的那個劇,我看了。”
“您覺得怎麼樣?”
“雲山霧罩的,看不懂。你演的就是最壞的那個兇手?”
南笳笑了。
“你擦眼鏡上血的那鏡頭,動作和表情都特像一個人。”
“誰……”南笳說出口就頓了頓。
解文山瞅著她,笑說:“我那姓周的學生。”
南笳心裡突的一下,抬眼看解文山,他一貫的和眉善目,看不出來有什麼。
她笑說:“您別說,我那時候演這場,還真借鑑了他。”
這是句實話。
她身邊戴眼鏡,氣質又極像高智商變態的,就周濂月一個。
且演網劇那會兒她跟周濂月還不算熟,參考起來更沒負擔。
放到現在,她反倒是不敢了。
解文山笑了笑,“那你觀察能力和模仿能力是真不錯。”
“演員嘛,專業的。”南笳笑說。
南笳在解文山這兒吃了晚飯才走。
走之前解文山說:“我感覺你最近消瘦了,瞧著不如以前有精神。”
“就工作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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