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她朋友陳田田攙扶著,自己一隻手捂住了肚子,走得極其緩慢。
周濂月大步走過去。
南笳抬眼一看,腳步一頓。
兩人面對面站著,周濂月看著她,她卻別過了目光。
周濂月聲音發啞,“……檢查結果怎麼樣?”
一旁陪同做傷情鑑定的民警出聲了,“你是?”
周濂月:“家屬。”
南笳說:“周浠的家屬。”
“哦。”民警點頭,“正好,一會兒麻煩你和周浠跟我去趟所裡做個筆錄。”
周濂月稱會配合他們的工作,轉而再度詢問南笳,“檢查結果怎麼樣?”
周浠也在甄姐的引導下走了過來,聲音微顫地詢問:“笳笳,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南笳笑了笑,虛弱地搖頭,“沒事,別擔心。輕微的脾髒出血,不是大問題,留院治療就行。”
周濂月問:“住院手續辦了嗎?”
小覃忙說:“我現在正要去辦。”
民警讓陳田田帶著南笳去辦住院,周濂月和周浠先跟他去趟派出所。
周濂月客氣說道:“耽誤您一點時間,我送她去病房了就跟您過去。”
Advertisement
民警點頭,“成。”
周濂月對陳田田說:“麻煩攙著她去椅子上坐會兒,我打個電話。”
說著,掏出手機走到一旁去。
陳田田看南笳,南笳搖搖頭,輕聲說:“不坐,坐著難受。”
站在對面的周浠似乎不敢再說話,隻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南笳輕笑了聲,“你別哭,真沒事兒。”
沒一會兒,周濂月打完電話走過來,說病房已經安排好了。
他朝著南笳走近一步,陳田田頓了頓,轉頭看了南笳一眼,便松了手,自己讓到了一邊去。
周濂月伸臂,一手輕輕摟住南笳的後腰,一手託著她的手臂。
南笳沒說什麼,隻是微微地抿住唇。
周濂月攙著南笳走往後面的住院部,一路腳步十分緩慢,凡瞅見南笳微微地蹙一下眉,便停一停再繼續走。
單人病房裡,床鋪剛收拾好,護士拿了一套幹淨的病號服過來,讓南笳換上。
大家都走了出去,留著陳田田幫忙換衣服。
門口處,那民警耐心等著,瞥周濂月一眼,笑說:“女朋友?”
所有人都微妙地沉默了一霎,最後周濂月淡淡地“嗯”了一聲。
片刻,陳田田過來把門打開了,南笳已換好衣服躺在了床上。
周濂月對民警說:“說兩句話就出來,您擔待。”
大家等在外面,周濂月一人走進病房。
門闔上的一霎,南笳轉頭看了一眼。
周濂月徑直走了過來,在床沿上坐下。
他低頭看,眼前的人慘白的一張臉,嘴唇也毫無血色,尤顯得側臉的擦傷格外明顯。
他伸出手去,碰一碰她的臉,她頓了一下。
他輕輕將她的臉扳過來,端詳她側臉的擦傷,聲音聽似平靜,但呼吸一深一淺,“……覺得怎麼樣?”
南笳淡淡地說:“還好。”
他手指輕輕地捋了一下她額前的頭發,聲音溫和極了,“我先跟周浠去趟所裡,晚點再過來。”
南笳沒說什麼。
周濂月手掌在床沿上撐了一下,將要起身,又坐了下來,將她手拿起來,牽過去,嘴唇碰了碰她的手指。
南笳指尖一縮。
周濂月起身朝門口走去。
門打開,那民警進來打了聲招呼,讓南笳好好休息,等稍微恢復了,回頭可能也得作為證人去做個筆錄。
周濂月他們走了之後,陳田田回到病房裡。
南笳問:“葉冼呢?還在派出所嗎?”
“說在過來的路上了。雖然是他報的案,但他幾乎什麼都不知道,錄了筆錄就走了——你還疼嗎?”
“有點兒。”
陳田田看她,“所以說真不是你認知錯誤。外人看來可太明顯了,周濂月挺著急你的。”
“……可以不聊他嗎。本來身體夠疼的,你聊他我頭也要疼了。”
陳田田笑了。
一會兒,護士拿藥過來了,因是輕微的出血,使用止血藥物和抗生素,先常規治療,後續CT和超聲隨診即可。
輸液袋掛上以後,沒多久南笳就睡過去了。
也沒睡多久,約莫二十來分鍾,被陳田田搖醒。
睜眼一看,是葉冼過來了。
葉冼笑意溫和,“好些了嗎?”
南笳微笑,“沒事兒,基本是皮外傷。”
“你今天可是把人嚇得夠嗆。”
南笳笑問:“音樂會是不是取消了?”
葉冼啞然失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音樂會?警方怕那伙人還有別的什麼行動,調監控把明顯參與制造騷亂的那十幾個人帶走之後,就叫主辦方取消了。”
“有點可惜。”
葉冼笑說:“沒什麼可惜的。下回再有,我再請你去。”
南笳突然想到什麼,“田田,我的包。”
陳田田說:“在。小覃一直給你拿著的。我發現你這人真是分不清主次。”
南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藥水裡有助眠的成分,南笳說了會兒話又覺得困。
葉冼便準備告辭,“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要是有空就再來看你。”
“不用,估計住院都住不到三天。葉老師你工作重要。”
葉冼笑說:“抽個空過來的時間還是有的。”
“那你過來之前跟我說一聲,我怕萬一……我在睡覺什麼的。”
“行。”
南笳目送著葉冼走出了病房。
陳田田笑了聲,“你是怕葉冼撞上周濂月吧?那就有好戲看了。”
“……您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是吧。”南笳憂心忡忡,“我倒不怕葉冼知道周濂月的存在,反正……做都做了還怕人說麼。我是怕周濂月……”
“對付葉冼?”
“嗯。”
“那也得師出有名啊?他憑什麼?哦,準他州官放火,不準你百姓點燈?”
“誰知道呢。我要知道他怎麼想的,就不至於這麼累了。”
“你不救了周浠嗎?多少欠他一個人情。”
“我沒打算把這事兒當人情。”
“你就是看著精明,實則過分實誠。”
南笳笑笑。
南笳又睡了一覺,再醒過來,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
周濂月和周浠都已回來,周浠說想單獨跟南笳說兩句話。
興許是止血的藥物起了效果,南笳覺得那疼痛的感覺已經消失了,精神也好了幾分。
周浠摩挲著,找到她的手輕輕握住,“笳笳,今天真的謝謝你。”
南笳看著她,“你如果知道我為什麼救你,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我知道。你覺得對我是逢場作戲,所以想彌補我?”
“嗯。”南笳心想,果然周濂月說得沒錯,周浠比誰都通透。
“反正我不覺得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本能,明明是因為你很善良,你本能地想要照顧弱者。不過,你非要這麼想,那我們現在就扯平了……是不是,現在我們可以平等地做朋友了?”
南笳還沒出聲,周浠又說:“笳笳,你能不能答應我,假如未來你跟我哥不來往了,也不要跟我斷交。”
南笳看著周浠,她的眼睛實在太清澈,讓她不忍心破誓對她撒謊,“……我可能做不到。”
周浠笑了一下,“……是我們配不上你的好。”
“不是。別這麼說。”
周浠從床沿上站起來,“總之,今天謝謝你。我可以向你承諾,往後不管我哥怎麼樣,隻要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可以來找我,我義不容辭。”
周浠的手杖在之前的騷動中丟了,她此刻隻能伸手摸索著往前走。
到門口,外面的周濂月聽見動靜將門打開。
周濂月讓甄姐陪著周浠先回去,又看了看陳田田,說道:“多謝陳小姐幫忙,後面的事兒我來接手。”
陳田田回房間裡拿上自己的包,走到床邊輕拍一下南笳的肩膀,“我走啦,明天再來。拜拜。”
“拜拜。”
最後,房間裡就剩下周濂月和南笳。
周濂月在床沿上坐下,沒作聲,徑直去掀南笳的病號服上衣下擺。
“……你做什麼。”南笳伸手要阻止,被他攥住手腕攔住了。
他掀開以後,倒沒別的動作,隻盯著她的腹部瞧,腹腔左上方,碗口大的一塊青紫。
再扯了褲腰去看,後腰、背側、大腿和臀部,均有不同程度的瘀痕。
“不疼?”周濂月瞥她一眼。
“你可別按啊,按了一定疼。”
周濂月將衣服給她拉起來,平聲說:“綁架周浠的是我曾經投過天使輪和A輪的一科技公司的創始人。評估過後,後面的輪次我沒再繼續追加投資。他沒找著接盤的下家,現金流用完,破產了。”
南笳很意外周濂月會同她解釋來龍去脈,“所以他準備綁架浠浠,逼你追加投資?”
周濂月搖頭,“這麼破綻百出的手段,綁了人拿了錢還有機會花嗎?”
他頓了頓,“一開始就衝著撕票去的。”
他沒讓李喆好過,李喆也不想讓他好過。
周浠出門一貫被保護得很嚴密,李喆一直沒逮著機會,這次音樂會人多口雜,可能是唯一能下手的時機,所以即便漏洞百出,還是強行出手了。他做好了跟周浠同歸於盡的準備。
“他怎麼會知道浠浠要去音樂會。”
“他自己交代,在浠浠常坐的車裡裝了竊聽器。”
南笳看他,“你是不是懷疑蘇星予。”
周濂月沒回答這問題,隻說:“如果那時候浠浠被成功帶走了,多半……”
他低頭,摘了眼鏡拿在手裡,捏了捏眉心,一時沒再說話。
南笳第一次見他這樣,分明的心有餘悸和疲憊,以及隱約的脆弱感。
她要修正,他不是沒有軟肋和弱點,周浠就是他唯一的軟肋。
南笳出聲,“我不是說過,我對浠浠不是真心。所以我才救她。這樣就不欠她了。”
周濂月不以為然,那樣的關頭,哪裡還由得人理智思考“真心不真心”、“欠不欠”,全憑本能。
南笳看他一眼,“所以……希望你不要覺得,我救浠浠是有所圖。”
周濂月倏然抬眼,微不可覺地愕然,“你覺得我會這樣想?”
南笳輕輕地聳聳肩,“我不知道。也許吧。”
周濂月一時沒出聲,隻看著她。
因他摘了眼鏡,她可以一眼就看進他的眼底,那眼神極靜,又極幽深,讓她覺得十分陌生。
並不銳利的目光,她卻覺得自己在被剖析。
周濂月手伸過來,南笳本能地閉了一下眼。
他手指輕觸她的臉頰,開口,聲音仍是平常的聲調:“跟邵從瑾合作的那項目,牽涉眾多,到這一步很難停下來。這戲你不用參與,我答應你,另外立一個項目,體量相當的,你去演新項目。”
南笳怔了一下。
不是聽不出來,周濂月做了某種程度的妥協——既然家裡的小寵物不喜歡,那這客人我不帶家裡來了,去外頭餐館吃。
大抵,是這個意思吧?
熱門推薦
真少爺回來了,我這個冒牌貨趕緊跑路。 笑死,少爺,狗都不當! 離開江家後,我奔向了自由的新生活。 沒過幾天,我就被真少爺的親哥當場抓獲。 他跟我說:「還好不是真骨科,我終於能向你求婚了。」 假少爺變男嫂子,還是你們豪門會玩。
我穿成了一隻薩摩耶。因為吃不飽穿不 暖,我在某一天偷偷溜進了公安局。我 想給自己找一個編制。但是,警察叔
我檢查出癌癥晚期那日,竟夢見了自己是虐文裡的早逝白月光。 我的青梅竹馬君易安正在同我絮絮叨叨:「明月,去吃麻辣鍋吧。」 我輕笑:「換個口味吧,嘗嘗番茄鍋。」 女主吃不得辣,卻為了與我相像,被君易安包養後,日日吃辣,最後得了胃病。 既然我命不久矣,便更不願讓他人因我而不幸。
就因為加班沒到十二點,我被公司領導 打了。
我穿成了陰鷙少年白月光......的替身。其實一開始以為我是 穿成了白月光,直到我看到了那本日記,滿滿當當的都是都 是他對於那位真 · 白月光的瘋狂愛慕。
"我的每任前男友都跟室友在一起了,她說這是循環利用。 後來我找了她二叔,我倒要看看她怎麼用。 家宴上,她向她二叔介紹我:「她就是我那個被男人搞大了肚子,孩子爹至今不知道是誰的室友。」 說完,她得意揚揚地纏著她二叔,「二叔,你說說你的身份。」 西裝革履的男人低頭淺笑,「你好,我是孩子爹。」 室友直接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