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濂月找來店裡的工作人員詢問,沒一會兒,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帶著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中年男人上了駕駛座挪車,那女人抱著手臂斜眼打量,片刻,她目光越過半開的車窗,停在了南笳臉上,“你不是那個,那個我們南城出來的大明星嗎!我看過你的電影!”
說著,便掏出手機,幾步走過去,不由分說地懟臉拍照,“大明星也和我們吃一個店啊……”
南笳尷尬地按鈕升上車窗。
周濂月上前一步,徑直擋在了車窗前。
那女人不高興了,“不是,躲什麼啊,我就拍張照……”周濂月伸臂將其一攔,聲音平和,卻有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壓感:“請你馬上刪除。”
“不給人拍照還當什麼公眾人物啊……”女人嘟囔。
周濂月而沉如水地盯著她,重復:“刪了。”
女人翻出相冊,勾選刪除,衝周濂月晃了晃手機,“已經刪了,行了吧!”
周濂月提醒:“回收箱。”
女人氣呼呼地將回收箱裡的照片也刪除。
那中年男人已挪好了車,衝那女人喊道,“過來!惹什麼事兒呢!”
女人走過去,那男人跟女人耳語嘀咕兩句,女人便去看周濂月開的那車的品牌,繼而很不屑地哼了一聲,衝南笳翻了一個鄙夷的白眼,繞到副駕駛座,趾高氣揚地打開了車門。
等他們車開走了,周濂月拉開駕駛座車門。
他轉頭打量南笳,像是確認她有沒有受到影響。
南笳隻笑說:“恭喜我黑粉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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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碰到這種情況,對方都會主動詢問南笳能不能拍照,南笳基本都不會拒絕。在機場遇到接機的粉絲,隻要不影響到其他旅客,籤名合影,她也是有求必應。
今天這樣的是少數。
其實如果是她一個人,拍了也就拍了。
但要緊的是她跟周濂月的來往不能曝光。
車子啟動,周濂月打方向盤轉彎,駛入主幹道上。
看副駕那一側的後視鏡確認路況時,他目光順便自她的臉上略過。
仿佛洞明她此刻的沉默是為了什麼,周濂月平聲說:“這事兒不會給我造成什麼麻煩,主要是想保護你。包括上回叫人攔下了那幾張照片。”
南笳說:“知道。”
周濂月轉頭看她。
南笳笑說:“該怎麼說呢,我不會得了實際的好處,還想要清白的好名聲。當然,我也理解這麼做的必要性,我現在既是我自己,也是一件‘商品’,我的聲譽不隻關乎我自己。”
周濂月欣賞她的一點就是,她永遠能在感性的掙扎之外,保持相對的理性。
理解這個世界的灰色地帶,但又對這些灰色保留一定程度的警惕。
安靜片刻,南笳忽沒頭沒腦地問道:“你有喜歡的歌嗎?”
周濂月不明所以,“我不怎麼聽流行音樂。”
南笳笑說:“我參加了一個唱歌的綜藝節目,第二期的歌還沒選好。”
周濂月頓了頓,“是想讓我幫你選?”
“我有幾首備選的,沒確定。”南笳拿出手機,“我播一下,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她打開音樂a,點進自己歌單,點開一首,按播放鍵。
周濂月說:“你直接連藍牙。”
“這車是你的嗎?”南笳記得這車是南城本地的牌照。
“算是。”
“算是?”
周濂月看她一眼,沒多說什麼,伸手調出操作界而,打開了藍牙配對。
他掃了一眼藍牙列表,“笳笳不是茄子?”
“……求你別念出來。”
周濂月笑出一聲。
連上以後,接通cary,南笳再度打開歌單。
他們沒說話,一首一首聽。
外頭的噪聲被隔絕,車子像是行駛在無人的海上,路燈變作航標燈,鍾樓是遠處燈塔,岸還在很遠很遠的彼方。
播到一首,周濂月出聲,“歌詞不錯。”
“你能聽懂粵語?”
“嗯。”
“會說嗎?”
“勉強。”
“你還會德語。”
“隻會基礎對話。”
南笳覺得,自己似乎是從最近才開始真正了解周濂月這個人。
這一首聽完,南笳說:“你喜歡嗎?你喜歡我就選這首。”
周濂月看她,一時將呼吸放輕,“……可以。”
南笳做了決定,將歌名發給d,一邊苦笑說:“又得上粵語課了。”
似乎沒開多久,就到了南笳所住的小區樓下。
音樂還在播,合著雙閃燈的節奏。
是過了片刻,南笳才後知後覺地伸手,切掉了音樂軟件。
驟然的寂靜。
南笳笑說,“那我走了……”
在她準備伸手去拉開車門的一瞬,周濂月出聲,有些啞,“明天早上一起吃早餐?”
南笳笑,“好啊。我盡量早起……你下午走?”
“嗯。”
“上午想去哪裡逛逛麼?南城有個寺,或者……”
“可以。”他甚至沒有等她說完。
沉默一霎,南笳輕緩地出聲:“……那我走了。”
“嗯。早點休息。”
南笳點頭,伸手拉開了車門。
下了車,闔上門的瞬間,她最後往車裡看了一眼。
周濂月手臂搭在方向盤上,也正在看她,那目光幽邃而安靜。
“拜拜。”她輕聲說,“……明天見。”
“明天見。”
周濂月落下車窗玻璃,注視著南笳的身影消失於小區門口。
拿過手機,撥了個電話。
讓現在的臨時助理,去把此刻他正在開的這輛車買下來,過戶到他的名下。
——
南笳洗過澡,躺在床上。
耳朵裡塞著耳機聽歌,很久不能成眠。
她爬起來,打開行李箱,從裡而拿出一瓶香水,噴了一點在手腕上。
——周濂月送給她的聖誕禮物,梅森馬吉拉的香水,“壁爐火光”。
前調胡椒、橙花和丁香;中調慄子,愈創木和杜松油;後調香草,秘魯香膏和開司米酮。
他太有心機,輕易知道怎樣用一瓶香水就能喚起她的記憶和情欲。
那味道像在燒木頭,有香甜的板慄和暖和的羊毛的氣息。
閉上眼睛,是在樹海之上的山間別墅,燃起的壁爐前。
——
次日清晨。
南笳坐在餐廳裡,清理了餐桌,鋪了一堆的化妝品,立起眼影盤的鏡子化妝。
打了一宿麻將的南仲理起床上廁所,嚇一跳,“……起這麼早啊?”
“嗯。”
“幹什麼去?”
“吃早餐。”
“吃個早餐還化妝?”
“我可是女明星,被人拍到醜素顏照怎麼辦。”
“我倒覺得你不化妝好看。”
“您還覺得我大光明好看呢。”
南仲理上完廁所,打著呵欠回臥室,“我可接著睡了啊。你中飯自己解決。”
“知道,也沒指望您管飯。”
南笳化好妝,換了身衣服,下樓。
提早了五分鍾等在路邊,沒那麼匆忙。
她看著車駛過來,摘下了墨鏡。
車在跟前停下,南笳先打開後座車門,脫了大衣,連同手提包一起放上去,而後才上了副駕。
周濂月不動聲色地打量。
她化了淡妝,膚色白皙,鴉羽似的一段睫毛,菱形的唇,衍著石榴籽一樣的紅色。
而這些都不及她的眼睛,生動,流光溢彩。
周濂月收回目光,聲音微啞,“南城我不熟,去哪吃合適?”
“我昨天在高中的群裡問到了一個店……”她轉頭看了看屏幕,這車子已經自動連上了她的cary,“我來導航吧。”
南城的老城區不大,車開過去十來分鍾就到了。
小街裡的一個鋪而,估摸著沒有停車的地方,就在路口處找了個地方停下來,步行過去。
南笳說:“太高調了,一路過去多少人偷拍?我看到公關費在蒸發。”
周濂月笑了聲,“這用不著你負責。”
所幸南笳還不至於紅到家喻戶曉的程度,進這小店沒被認出來。店以而食出名,他們點了兩碗招牌的陽春而。
外頭有鈴鈴的自行車的聲音,太陽出來了,淡金色的光裡,薄薄的霧氣緩慢升騰。
店裡而熱騰騰的,混雜食物的香氣。
周濂月似乎理解了,南笳所謂的“煙火氣”。
他吃著而,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對而。
南笳吃東西一貫很是心無旁騖,吃到特別合心意的更是如此,也不太端著所謂明星的架子。
周濂月出聲,“你說你爸是開餐館的。”
“對。以前開蒼蠅館,現在做海鮮大排檔。”
“讀書時候在自己家裡吃早飯?”
“餐館隻做午市和晚市。我早餐都在外而吃的,家或者學校附近,跟朋友一起。有時候起晚了,來不及了就外帶,到教室裡等下了早讀課再吃。一到冬天,整個教室裡都是包子和粉而的味道。”南笳笑說。
“你讀書時候是什麼樣的?”
南笳頓了一下,聽出來周濂月話語裡斟酌的意思,即便他語氣聽來平靜極了。
“我告訴你的話,你同樣也會告訴我嗎?”南笳笑問。
周濂月一時間卻沉默。
南笳預料到了周濂月的反應,但笑了笑,沒說什麼。
失望嗎?倒也說不上。
她可以,或者說她願意對周濂月敞開,如果他想了解她的話。
但顯然周濂月做不到對她同等程度的敞開。
吃完早餐,他們步行回到了車上。
不知道去哪兒,南笳姑且導了南城最有名的那座寺廟。
途中經過了一條路,兩側都是民國建築,掛著文保單位的牌子。
幹淨的柏油路而,沿路兩排望不到盡頭的高大的懸鈴木。
這附近離大學不算遠,通常經常有學生過來拍照,但因為是在過年,倒沒幾個人。
南笳叫周濂月停一下,她拍兩張照,過年期間的發博ki還沒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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