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開場二十分鍾,忽覺肩膀一沉。
轉頭看,周濂月身體已往下滑了幾分,闔著眼睛睡著了。
南笳身體坐高一些,讓他枕得舒服。
最近,周濂月的失眠症已經緩解許多。
醫生說是心因性的,心事沉重會影響睡眠,反之心理無負擔睡眠也容易變好。
但凡周濂月睡得著的任何時候,南笳都不想打攪。
他的前半生太缺乏真正休息。
到第四十分鍾左右,南笳出場了。
幾乎齊聲,坐在前面的陳田田他們轉過頭來發出起哄聲。
南笳哭笑不得,“……你們好無聊!”
這下,周濂月也醒了,緩緩抬起頭。
南笳轉頭看,難得見他兩分茫然的神情,輕聲說:“還沒結束……”
“嗯。”周濂月抱著手臂坐正,往銀幕上瞥了一眼,笑了笑說,“醒得很及時。”
影院大銀幕的魔力,在於營造一種輕易讓人入戲的臨場感。
起初南笳看見自己也覺得少許尷尬,但這種情緒轉瞬即逝,好似抽離和升空,自己是以上帝視角客觀審視。
這是去年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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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經驗和心境又有不同,那時自覺可圈可點的演法,如今再看,又有進步空間。
電影進入後半程,節奏越發目不暇接,解密、動作、巔峰對決……直至終幕歸於沉寂,一氣呵成。
陳田田帶頭鼓掌。
南笳隻想拿棒球帽蓋住臉,笑說:“……求你們了別這樣。”
片尾演職人員出現的一霎,南笳拿出手機,拍下了自己名字出現的那一瞬。
大家暫且都沒離席,或許因為片尾曲足夠好聽,或許因為都屬於從業者或者半個從業者,都靜坐著等待片尾列表緩慢滾動。
等片尾歌曲播完,大家起身,陳田田笑說:“周總,跟笳笳夜宵去嗎?”
周濂月說:“隨意。”
一行人離開放映廳,南笳挽著陳田田先去了趟洗手間。
出來回到大廳,卻見周濂月跟葉冼面對面站著。
南笳嚇一跳。
走過去時,葉冼轉頭笑說:“南笳,我暫時得先走了。明天上午有個錄音,我回去做點準備工作。”
“沒關系,葉老師你忙你的去,工作要緊。”
葉冼再跟陳田田他們打了聲招呼,便先走了。
往電梯走去時,南笳特意拉著周濂月落後兩步,“你剛跟葉冼說了什麼?”
周濂月瞥她一眼,“打個招呼而已。這麼緊張?”
“……”
周濂月語氣涼涼:“我記著了。”
“我錯了。”
“晚了。”
到了樓下,陳田田帶路,去了附近一家夜啤。
店裡很是熱鬧,有種市井氣。
南笳在店門口望了一眼,伸手將周濂月手臂一握,繼而對陳田田笑說,“你們先進去,我們等下來。”
待他們進去了,南笳牽著周濂月到了一旁,“你真要吃嗎?”
“看你。”
“我不吃,我想回去休息了。”她伸手抱他一下,“你去車上等我,我去跟田田打聲招呼。”
南笳走進店裡。
這店陳田田常來,輕車熟路的,點單很快。
南笳拿了菜單到前臺去,直接買了單。
返回到那一桌,她俯身對坐在凳子上的陳田田笑說:“單我已經買了,要不夠就再添,回頭我轉賬。”
陳田田心裡門兒清,重色輕友的女人,舍不得高嶺之花的男朋友下凡塵。
偏偏故意笑說:“不是說周總請客?”
“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
陳田田拖長地“噫”了一聲。
“走啦,你吃得開心。”南笳拍拍她肩膀。
“這麼著急走?”
“那可不是。”南笳笑,輕聲說,“誰過性生活不積極。”
陳田田拿起那夾著菜單的板子掼她一下,笑說:“快滾吧,祝你幸福。”
走到店外,周濂月已將車從停車的地方開了過來,打著臨停的雙閃燈。
南笳上了車,系好安全帶。
周遭一下安靜下來,嗅到車裡熟悉的崖柏的氣息,她放松地打了個呵欠。
“行李呢?”
“叫小覃幫忙先送回去了。”
“困了就先睡會兒。”
“嗯。”
開回去三四十分鍾,南笳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等她睜眼的時候,車已經開到了地下車庫。
南笳解開安全帶,拿上帽子下了車。
周濂月停好車,下車之前,打開了後備廂,對南笳說:“幫忙把東西拿出來。”
南笳一下警覺,“……什麼東西?”
“一袋資料。”
南笳將信將疑地走到後面去一看,果真有隻黑色的紙袋。
她拿出來,合上了後備廂門。
此時,周濂月已從車上下來了,抱臂看著她,全然洞察的神色,“你又以為是什麼後招?”
“……”
南笳提著紙袋便往電梯方向走。
周濂月跟上來,進了電梯。
他低頭看她,鏡片後的目光不免有三分戲謔。
南笳暫時不想搭理他。
進了屋,南笳蹬掉鞋子換上拖鞋,把裝資料的袋子遞給周濂月,自己去衣帽間換衣服。
正脫掉運動褲,周濂月進來。
他走近,手臂撐著牆壁,帶著體溫圍攏她,低聲說:“早知道你這麼期待,我就準備準備。但真沒有,抱歉。”
南笳笑出聲,“拜託,真的沒有期待。”
“沒有?”周濂月輕笑。
他聲音低沉,頭也低下來,她隻感覺微熱呼吸拂落,片刻,他吻在她頸後皮膚上,帶起一陣痒。
“周……”
周濂月捉她的手指,再去探入他西褲的口袋,讓她去感知他。
南笳一下發不出聲。
他們躺倒在鏡前一小片長絨的白色地毯上,被重重的衣物纏繞。互相纏繞的,還有他們本身。
關鍵的時候,周濂月哄她,“把字籤了。”
那贈與合同的受贈人。
“不要……”
南笳不肯屈服於卑劣的美人計。
周濂月就吊著她,不肯給個幹脆的。
她行將崩潰,周濂月還要同她算起,今天她緊張葉冼的那筆賬。
南笳氣得張口咬在他肩頭。
他悶哼一聲,好像是被激發出了暴戾的一面,但也許更是故意的順勢而為。
鏡子不知被誰的後背推了一下,差點倒下。
一時燈影和人影齊齊晃動。
第65章 (Luckyday【第一更)
《津港十三日》僅兩周便到了當日劃定的20億票房目標,後續基本可穩妥步入30億,具體落點尚不好說,因為有可能酌情申請延長密鑰。
導演、主演一夕之間身價暴漲,包括南笳。
雖然戲份不多,南笳仍是這片子的女主角。
資本最務實。
一時間那些中斷的商務問詢又如雪片紛至沓來,而《雁門關》的劇組也通知南笳下個月正常進組拍攝。
小覃私下吐槽:真會跟紅頂白。
南笳倒不這麼想,電影是群體共同創作的藝術,個人的言行很容易導致集體的成果受損,片方謹慎一些也是應該。
進組之前,南笳還有個重要行程——五月於港城舉辦的頒獎儀式,華語電影最具分量的獎項之一。
這獎項是二月份頒布的入圍名單,南笳憑借《灰雀》獲得了最佳新演員和最佳女配角的雙重提名。
也正因如此,此前那輕奢品牌才有意要考察她。
關姐說,這回要能拿個獎,說不準這代言就又回來了。
工作室紛紛讓關姐別“毒奶”。
——
五月。
時隔近一年,《灰雀》劇組重逢於尖沙咀的半島酒店。這酒店在梳士巴利道上,離頒獎禮的舉辦地僅一街之隔。
南笳帶著精挑細選的伴手禮,前去給主創們挨個分發。
敲開梁司月的門,房間裡完全是一副和樂融融的家庭景象:梁司月的丈夫柳逾白柳總,正跟一對兒女拿出行李箱裡的東西。小女孩淘氣,將衣物衍了滿沙發,大她兩歲半的哥哥,跟在她身後收拾爛攤子。
房間裡太吵,梁司月掩上門,接了南笳送的小禮品道謝,笑問:“周總沒來?”
“沒。他出差,要籤一個合同。而且我不想他來。”
“為什麼?”
“拿了獎還好說,要是沒拿獎……”
梁司月笑說:“和我當年心態一模一樣。”
南笳知道,這在圈裡是段佳話,也是至今叫人津津樂道的一個“瓜”:當年同樣是在港城,同樣是何訥的電影,梁司月得了最佳新人獎,柳逾白直接發微博求婚,差一點搞崩微博服務器。
南笳問:“你得獎之前,有什麼預感嗎?”
“沒有。隻預感自己沒戲。”
南笳笑出聲。
梁司月笑說:“同樣是何導的戲,同樣也是你的處女作,和我當年一樣。我借你好運。”
“不用,好運你留著自己今晚當影後。”
“我已經得過了。”
“這種東西,當然是多多益善。”
兩人都笑起來。
片刻,門打開了,柳總走出來,向梁司月求助,找不著給女兒準備的防過敏手環了。
“不就在行李箱的隔層裡?”
柳總無辜極了,“真找不到。”
梁司月對南笳無奈笑道:“我先進去了。”
南笳笑說:“去吧去吧。”
休息一晚。
次日,化妝、拍照、走紅毯……南笳已然熟稔於心的那一套。
紅毯禮服,還是老朋友,那國內獨立設計師的高定品牌借的,雖然南笳“弄壞”了他們十幾萬的裙子,但他們很大度沒將她拉入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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