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2024-11-01 14:13:043131

  南笳腳步一頓。


  然而,南仲理看著她,卻似乎不知說什麼,最終,隻是煩躁地揮了揮手,“滾吧!”


  南笳回到小區門口,拉開了車門。


  周濂月手指碰碰她的臉,“怎麼樣?”


  “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


  車開回到酒店。


  舟車勞頓加之情緒消耗大,南笳沒一會兒就睡了。


  周濂月倒沒睡著。


  他碰了碰南笳肩膀,確定人睡得很熟,便動作放輕起身,套上了衣服,拿上房卡與手機,出了門。


  周濂月先給關姐打了個電話,從她那兒拿到南笳填寫的緊急聯系人,即南仲理的電話號碼。


  緊跟著把電話撥了過去,笑問,南先生睡了沒有?一起吃點夜宵,喝兩盅酒如何?


第69章 (蝦仁餛飩)


  南笳做了一個夢。


  夢裡周濂月無聲無息地進了房間,身體沉沉地往她身邊一躺。


  黑暗裡他伸臂來摟她的腰,體溫較於平常熱得很,身上有股煙燻火燎混雜酒精的味道,他躺下沒多久,便呼吸沉沉。


  南笳睜眼的時候,意識到這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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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的人襯衫凌亂,酒精陳了一晚上,那氣息變成了恐怖的生化武器。


  南笳很懵,不知道發生什麼。


  難道見家長不順這事兒對他打擊太大,他半夜跑出去借酒澆愁?


  南笳伸手推搡周濂月。


  他喉腔裡發出悶沉的一聲。


  “你先醒一下。”


  南笳持續推搡,周濂月始終沒睜眼,但聲音黯啞地問了句:“……怎麼了?”


  “你昨晚出去喝酒了?”


  周濂月遲緩地:“……嗯。”


  “那怎麼不叫上我?”


  周濂月不出聲了。


  南笳捧住他的腦袋,使勁一晃。


  周濂月皺眉,終於要闔不闔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什麼?”


  “我說,你喝酒怎麼不叫上我一起?”


  周濂月伸臂,往她肩膀上一搭,聲音含混地說:“……讓我再睡會兒,醒了吃蝦仁餛飩。”


  “……什麼蝦仁餛飩?”


  這一下,隨南笳怎麼搖晃,周濂月都不動彈了。


  南笳無奈爬起來,準備先去洗澡。


  身後一聲輕笑。


  她霍然回頭。


  周濂月已睜開了眼睛,那目光介於清醒和惺忪之間,正戲謔似的瞧著她。


  南笳抄枕頭砸他一下,他沒動彈,隻閉了一下眼。


  “什麼蝦仁餛飩?”


  “你爸讓我們回去吃晚飯。”


  南笳震驚,“……你昨晚找他去了?”


  周濂月沒作聲。


  “我爸酒量巨恐怖的。”


  周濂月伸手,比出三根手指。


  南笳:“……喝了三兩?”


  “偷偷吐了三回。”


  “他也太狠……這不是把人往死裡折騰。”


  周濂月隻說:“應該的。”


  “那……你跟他說了什麼?”


  周濂月又不說話了。


  南笳湊近,往他耳朵孔裡吹氣。


  他受不了痒,抬手臂擋住。


  南笳去掰他手臂,他抬起來反一下將她箍住。


  她掙扎了一下,不過片刻,周濂月便松了手,倏然坐起來,雙腳落地起身,要去洗個澡接著睡。


  南笳追問:“到底說了什麼?”


  周濂月解紐扣的動作不停,“沒說邵從安的事。”


  “我知道你不會說,除此之外呢?”


  周濂月脫了一身酒氣的襯衫,往床上一扔,“忘了。”


  “……”


  襯衫長褲都褪盡,周濂月走進浴室。


  像是受不了這不清爽,他俯身,直接抽出面盆的抽拉龍頭,將溫水從頭頂淋下去。


  他直起身捋了捋一頭湿發,和沾在臉上的水珠,方拿了牙刷刷牙。


  南笳寸步不離地跟著,再度追問。


  這一下,周濂月的回答變成了:“你猜。”


  “……”


  周濂月洗臉刷牙完畢,就進了隔間洗頭淋浴。


  南笳倚著流理臺,往牙刷上擠一泵牙膏,“你不說,我今天就一直纏著你。”


  隔著水聲,淋浴間傳來一聲輕笑。


  南笳刷完牙,漱淨泡沫,又慢條斯理擠出洗面奶洗臉。


  周濂月正疑惑她怎麼不“復讀”了。


  抬眼一看,磨砂玻璃門外,人影一晃。


  她抓著扶手,將門推開,赤著腳,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接下來一切像喝醉斷了片。


  周濂月低頭,正好對上她仰頭的視線,她眼睛幹淨如沉在水底的玻璃彈珠,但那笑容卻是塞壬女妖的歌聲。


  她笑問:“……想我繼續嗎?”


  “……”


  “你知道條件。”


  周濂月閉眼,認命地嘆聲氣,伸手去按她的後腦勺,“……一會兒就告訴你。”


  ——


  洗完澡,躺在床上,疲憊又如溫水將周濂月思緒泡得發漲。


  客房禁煙,無法提神,偏偏南笳不讓他睡。


  “答應我了的,大騙子。不說以後沒下次了……”


  周濂月瞬間清醒,考慮到以後,他隻能屈服了。


  他抬手臂蓋在自己眼睛上,緩聲說:“也沒說什麼。你爸是江湖中人的脾氣,反而容易打交道。硬釘子比軟釘子好解決。”


  “那你具體怎麼說的?”


  “實話實話。我的事兒,父母的事兒,周季璠的事兒,朱家的事兒,你的事兒——你的那套說辭,跟邵從安談戀愛分手,對方因愛生恨封殺你。”


  “……我爸信?”


  “喝得差不多了,說什麼他都信。”


  “……”她就知道,隻要南仲理肯給個溝通的機會,單單論話術,他不可能說得過周濂月的。


  “你說了你的事情……”


  周濂月“嗯”了一聲,“也沒什麼。他知根知底才放心。雖說到最後,也不十分放心,畢竟我倆一開始……”


  “謝謝。”南笳知道提那些事兒對周濂月而言有多難。


  周濂月手臂挪開,睜一隻眼來看她,“謝什麼。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南笳躺下來,抱著他的腰,“我以前跟我爸經常吵架的,我倆直來直去的脾氣,火氣上來就兜不住。後來我媽去世以後,才好一些……他其實是個很固執的人,我媽媽去世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之後在很多事情上,他就變得更固執了。我知道他很愛我,我也不該隱瞞,但邵從安的事,和一般的情況還不一樣……他知道了一定怨恨自己,丈夫和父親都做得失職,兩個最愛的人都沒能保護好。我現在又不在他身邊,如果告訴他,這些情緒他隻能一個人排解,我不放心。”


  周濂月順勢伸出手臂摟住她肩膀,“那為了讓你父親放心,你回去把字籤了。”


  “你怎麼又來……”“我跟你爸承諾過,假如未來跟你離婚,財產一半分給你。他說要看到協議書,回去以後,這個也得籤了。”


  “……”南笳忍不住了,“我得打電話說說他去。”


  周濂月用力將她拽回來,“說什麼說,放出去的話還能收回來?”


  “但這……”


  周濂月笑,“就這樣了,一錘定音。還有問題嗎?沒問題我接著睡了……”


  “你們昨天喝到幾點了?”


  “四點多。”


  “你趕緊睡。”


  南笳自己看了一上午的書,到了中午時分,周濂月醒過來。


  吃過午飯,天上下起了濛濛細雨。


  夏日新綠的一切,布上一層淡白的濾鏡。


  南笳在落地窗前站了一會兒,有所感,忽說:“陪我去個地方吧。”


  離開房間,兩人下到地下停車場。


  昨天來去都是酒店派的車,但今天這一部黑色賓利,南笳隱約覺得那車牌號有些眼熟。


  周濂月按車鑰匙開鎖。


  上了車,引擎啟動,片刻,南笳手機彈出來carplay已連接的提示。


  她反應過來,是上回他來南城時開過的,他們一起聽歌選歌。


  南笳笑說:“還真是你的車啊?你也不住南城,買部車做什麼?平常放哪兒的?”


  周濂月看了她一眼,決定還是說實話,“原本不是我的車,一生意伙伴的,那時候借來開了會兒。後來買下來了。”


  “……”


  南笳理解不了有錢人簡單粗暴的做法,可也覺得……浪漫。


  無法否認,方才藍牙自動連接上那一刻的驚喜感。


  周濂月說:“以後開的機會應該就多了。”南笳笑起來。


  途徑一家花店,南笳叫周濂月將車暫停。


  她下去十來分鍾,回來時手裡抱了一束花,不是那種大朵的白菊,而是一大叢白色瑪格麗特,細弱的小小花瓣,黃色的蕊,春日草叢裡最常見的。


  周濂月已猜到她要去哪裡。


  車往前開,南笳抱著花束,一路指給他看,這裡她跟同學買過奶茶,這裡以前是文具店,這裡以前有個小網吧……


  前方出現南城外國語中學的招牌,南笳激動地說:“我的母校!”


  白色莊嚴的教學樓和尖頂的鍾樓,自車窗外略過去,很快被沿路柳樹垂下的青綠枝條所取代。


  在雨霧蒙蒙的這個午後,他好像,浮光掠影般地參與了她前十八年青蔥而鮮活的人生。


  又開一會兒,周濂月往外瞥了一眼,淡淡地說:“我外曾祖父的老宅。”


  南笳倏然轉頭,隻來得及看見白牆黑瓦的圍牆,緊閉的黑漆木門,圍牆上露出二層樓的雕花木窗,也髹著黑漆。


  “我想去看看。”


  周濂月笑說:“下次吧。鑰匙不知道在哪個子輩手裡,我回頭打聽打聽。”


  等穿過了老城區,便一路往郊區去。


  下雨的天氣,前來墓園憑吊的人很多。


  南笳穿著黑色連衣裙,抱著瑪格麗特,在前方帶路。


  一路踏過嵌在草叢裡的石板路,她腳步一停,朝右拐去。


  一方大理石墓碑,那上面镌著小小一張照片,明眸善睞的模樣。


  南笳蹲下放了花,開始去揪那四周冒出的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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