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2024-11-01 14:20:212393

  音響裡在放一首歌。


  她問前面開車的盛超,是什麼。


  盛超回答是《The World Is Gary》。


  盛超的英語非常好,四個單詞從他口中出來,好像他就是唱歌的人。


  這世界是灰色的。


  張虔的世界也是灰色的。


  她側臉看張虔,他的鼻梁高,眉骨也高,五官很立體,嚴肅時比笑起來更有魅力。


  愛意從心底漸起,她心跳大作,於是湊到他耳邊,攢了一腔溫柔,叫了他的名字。


  他睜開眼睛來看她,她在他睜眼的那一刻湊上去吻他。


  一個短暫又漫長的吻。


  有種吻正在沉睡的王子的虔誠。


  張虔皺眉看她,臉上的神氣依然很困惑。


  他終於又看到了她。


  她的目光在他的注視中越發灼灼,她伏在他膝頭,悄聲道:“張虔,我們兩個重新開始吧,我會比她對你好一百倍。”


  他沒吭聲,半晌,手撫上了她的發。


  此刻梁箴站在咖啡館門口回憶往事,隻覺得年輕就是好,可以肆無忌憚的做無意義的事情,隻為抓住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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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輩子都會記得大理的那條筆直公路,低垂白雲,以及田野的清香。


  當然還有那首《世界是灰色的》。


  梁箴走後,葉陽也走出了咖啡館。


  她走到路邊,站在人行道上,前後左右看了一圈,沒有瞧見公交站,就隨便選了一個方向。


  一邊走一邊想,原來他真的難受了挺久。


  原來他挨了梁箴的耳光。


  原來他有五、六年都沒談戀愛了。


  原來他避而不提梁箴,是因為愧疚。


  原來程檸是他第三個女朋友。


  以往她想張虔這九年到底在進行著什麼樣的人生。想來想去,也想象不出來。隻是籠統覺得,那是一段漂亮的人生。事業節節上升,愛情在他眼前排著長隊,就算理想失意,也無傷大雅。他永遠不會局促,不會失意,永遠體面。


  她怕這樣的人,因為找不到軟肋。


  分手時,她年紀雖小,但他的年紀好像沒比她大多少。


  倆人在心智上是一樣的。


  她自認為是他的軟肋,用盡全力希望傷他一下,但後來發現他毫發無損。


  她覺得這人不可撼動。


  現在發現,原來他的人生和自己的想象是完全背離的。


  她好像一下理解了當初盛超評價張虔:“看著長了一張進步青年的臉,其實骨子裡挺老派的一個人。”


  她當時不置可否。


  “老派”這兩個字對她來說,浪漫又雋永,是日光、車馬、郵件都很慢,一輩子隻愛一個人。


  它含有某種等待的意味。


  等待不是故步自封,不是畫地為牢,它是一種巨大的深情。


  她知道張虔認真,他會認真對待自己熱愛的人和事,但他不會停下來等待任何人。


  現在驀然回首,覺得自己的自以為多可笑。


  或許,她從未真正了解過張虔。


  回到家中,葉陽找出裝舊物的鐵盒子,從裡頭拿出那兩枚戒指。


  無論她有再多正當分手理由,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她不該一言不發就分手。


  十八歲的她把怯懦和回避當遠見,多年來雖然有後悔的瞬間,但大多時候都是沾沾自喜的,認定就算真說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現在想,為什麼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和張虔會在日益漸增的感情相互了解,並且相親相愛?如果她當年勇敢些,張虔現在是否已經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爹?


  不是張虔沒給夠安全感,是因為她不相信感情可以打敗時間,出現一點風吹草動,就覺得走到盡頭了。


  但其實,張虔比她想象中要穩定。


  一個人在人生最該肆意的年紀,有五、六年的時間,感情上都是空白的。


  任何語言在時間面前都是蒼白的。


  葉陽叫了一個快遞,把其中一枚戒指裝進快遞袋中,遞給了張虔。


  快遞次日達,所以寄出的當晚,葉陽睡得很好,但顯示籤收後的那天晚上,她的睡眠質量就受到了影響。總覺得張虔打電話過來了,一晚上醒過來七、八次去看手機,但事實是並沒有。


  之後一周,張虔那邊都沒有動靜。


  葉陽卻沒像之前那般緊張了。


  九年都過去了,這一周又算什麼。


  而且她要準備《八仙過海》的發布會,事情太多,也沒時間多想。


第50章 (捉蟲)


  《八仙過海》的發布會定在上海, 葉陽和林天一要提前兩天過去。


  臨行前一天的晚上,葉陽忙到晚上十一點多, 剛關了燈躺下, 手機就震了。她以為是工作電話,正不耐煩呢, 拿起來手機看,卻是張虔。


  她躺回枕頭上,接了電話。


  張虔問:“睡了嗎?”


  葉陽用另外一隻手蓋住眼睛, 悶聲道:“沒睡。”


  張虔道:“下來吧,我在你們家樓下。”


  葉陽略微有些哽咽:“不下。”


  張虔今晚格外有耐心:“家裡不是有其他人麼,下來吧,外面方便些。”


  葉陽掛了電話,拿了一件外套, 下樓去了。


  樓前的那幾棵木槿早已謝盡, 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 月光糖霜似的落在上面,像幅枯枝的水墨畫似的。張虔站在樹前,正在觀賞, 聽到樓門開的聲音,就把目光調了過去。


  葉陽走下臺階, 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像他走了過來。


  張虔微垂了眼去瞧她, 她也看著他。


  幾秒鍾後,葉陽問:“《名利場》的發布會成功嗎?”


  張虔點點頭:“沒出什麼亂子。”


  葉陽笑了下:“有點後悔把《名利場》給出去了,我還是陳導和杞姐的粉絲呢, 要是不給出去,這次就能見到他們,說不定還能合影,要個籤名什麼的。”


  張虔停了一下,道:“不知道你還喜歡陳導,我這隻有蘇杞的籤名。”說著從風衣的大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籤名照。


  葉陽愣愣地從他手中接過照片,借著月光一看,發現還真是蘇杞的籤名照。


  蘇杞的籤名照跟別的明星的籤名不一樣。別的明星的籤名是一筆走下來,如果不是粉絲,很難認出是什麼字。蘇杞的籤名沒經過設計,就是她自己的字,兩個字並在一起,隻要認識這倆字的人,都能看出來。


  葉陽原本對這個不怎麼漂亮的女演員是沒關注的,直到有一天她在打工的咖啡店遇到她。她一身黑,在黃昏時分走進咖啡店,在窗邊坐下看了兩個多小時的書。


  優雅安靜,卻不容忽視。


  進咖啡店的人,即便不知道她是演員,也會不自覺的看她。


  葉陽受到了某種震懾。


  蘇杞以往所扮演的角色大多是村婦,女殺手,殺人犯等非主流角色,或是鄉土,或野性,或殘忍,完全跟優雅安靜不沾邊。


  沒想到本人與角色相差如此之大。


  從咖啡館回去後,她對蘇杞念念不忘。上網查了許多資料,越了解越喜歡。從那時起,她就把蘇杞視為了偶像,多年來一直朝著她的方向去,要成為像她一樣,具有安靜力量的人。


  再次見到張虔後,葉陽還跟他說了這事,因為蘇杞就是電影學院出去的。


  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葉陽垂眼道了一句謝。


  張虔又從口袋裡摸出一枚戒指,遞到她眼前問:“這是什麼意思?”


  葉陽抿了一下嘴唇,輕聲道:“道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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