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停住。
初見也凝神聽著,隨手就把袖珍骰子錯放進裝羽毛的小格子。
這種緊張感,太熟悉了。
那時候被老師叫到小辦公室,問他們到底是不是在早戀,他也是這樣停頓了很久……最後才搖頭說不是。明明是天寒地凍的冬天,她生生就被他急出一身汗,怕死了會被請家長。
此時,小電視屏幕裡的人變得神情嚴肅,眼睛看著遠處的地板:“我希望她……”
再一次的停頓。
連主持人都被他吊起了胃口。
沒想到最後,他竟難得在鏡頭前低頭笑了,輕搖搖頭,不再回答這個問題。
第四章 我的小女孩(1)
明明他什麼都沒說,可她心裡怎麼有點難過。
這種接連停頓的回答,讓主持人也忍不住埋怨,埋怨他這個當紅偶像實在太不給面子了,就連多一個字都不肯說。
最後主持人也擺了他一道:“你聽過‘手控’這個詞嗎?”
檢邊林微蹙眉,似乎沒懂:“什麼意思?”
主持人伸出自己的右手:“就是喜歡好看的手啊,你經紀人沒告訴過你,你的手經常被人截圖在網上瘋轉嗎?啊,當然,還有側臉,完美側顏。”主持人笑著,逗他。
檢邊林恢復了一貫的正常,冷淡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主持人立刻說,快,攝像快給他手一個特寫。鏡頭切換過去,檢邊林的左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卻不突出,幹幹淨淨,隻有小拇指上戴著個黑色金屬的小尾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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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重點了,”主持人長出口氣,“從他進來我就發現了他戴在這裡,你們的偶像是單身。哎,哎,真不容易,終於讓我挖出點兒什麼了。”
他垂眸,一聲不吭地轉了轉自己小拇指上的戒指。
接下來的內容,就是例行宣傳內容。
身邊替她整理東西的小姑娘,一眨不眨地看採訪,簡直是鐵杆粉絲的典範,接下來那句話險些讓她破功:“我們寶寶就是高冷,渾身都有種讓人想壓倒的禁欲感。”
“……”初見有些窘,在思考要不要和童菲討論下,作為資深經紀人僱佣的員工,是不是該對娛樂圈免疫一點。
還沒思考幾秒,小姑娘又將盤貨的冊子壓在胸前:“天啊……”。
採訪結束的最後一分鍾,坐在沙發上的人按照節目安排給出了讓人意外的彩蛋:他起身,拿起放在身邊的黑色棒球帽戴上,又把帽衫的帽子拉到棒球帽外。
突然出現舞曲,變暗的燈光裡現場所有人都隱去了,隻留下舞臺上一個黑色影子。
背景音是調成舞曲節奏的《Drunk in love》。
他竟然還會……
有人不合時宜地咳嗽了聲,是童菲。
同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來,摘下自己用來遮掩大半張臉的黑色口罩:“這裡不能穿拖鞋?”
檢邊林說著,光著腳,一步步走入,打量四周。
檢邊林?
那個小姑娘秒速轉身,不敢置信地看著站在房間門口的男人,“天啊……天啊……我寶寶!啊,不對!檢、檢邊林,檢邊林……”女孩結巴著,臉從煞白到煞紅,完全驚慌失措,完全不知應對,完全是一個在網上不舍晝夜搜索信息,為之掐架為之刷榜為之剪輯無數視頻上傳B站的鐵杆資深粉絲的真實反應……傻了。
“啊,”童菲哈哈幹笑,“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家這個實習生是你的資深腦殘粉。”
背景音,還在繼續。
這個凡間,已經開始空氣稀薄。
初見咳嗽了聲,輕聲說:“你這裡的貨還不夠,嗯……還是我沒盤點對,袖珍骰子呢?”
檢邊林走到她身後,一眼就看到了她剛才還在擺弄的小骰子,捏起來,手臂從她身後繞過去,放在她眼睛前。小小的袖珍骰子被他兩指捏著,讓她莫名想到剛才電視上的那一幕。手控……
呃,好吧。有點糊塗,忘記已經盤點過了。
初見用筆敲著小格子,示意他放進去,又多看了一眼那隻手。
最後的結果是檢邊林貢獻了籤名,合照就免了。
小姑娘畢竟是他的鐵杆粉絲,完全沒有絲毫怨言和失落,粉他的人全都知道他的行事作風,除了必要通告和去片場,最喜歡人間蒸發。
誰都不要關心他在幹什麼,在哪裡,和誰在一起。
初見估計,這也是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把太當一個明星來看原因。
結果檢邊林特地趕過來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是把她們送回童菲的公寓,連樓都沒上就走了。公寓樓下的兩個保安還挺八卦地探頭看了看那車子裡的人,搞得初見緊張兮兮,生怕被拍到影響他……
檢邊林臨走前還告訴她,他馬上就要飛維也納。
初見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他回來的時候,她都回到上海家裡了,暗暗松口氣。
可沒想到,三天後發生的一件事就讓兩個人重聚首了。
檢邊林父親是造船廠的,原本要退休了,可還是勤勉地勞動著,照著他父親自己的話說就是,喜歡船,喜歡造船。不管兒子賺多少都沒用,就是喜歡做勞動人民。可就是因為這樣,臨退休,事故出現了,從九米高的鐵架子上摔下來,到醫院沒多久就下了病危通知。
一個電話急著打給兩個人。
兩個人都在北京,她有些慌的時候,他已經訂好了所有的行程,訂了機票。是他助理送兩個人去的機場,等飛機起飛了,她忐忑看他:“檢邊林?你沒事吧?”
他原本是看著窗外,回頭,習慣性皺眉,沒回答。
這可能是他難得幾次心亂的時候。
就是因為心亂所以不能開口,他怕自己情緒影響了身邊的初見,讓她更忐忑難過。初見最大的弱點就是同情心泛濫,心軟,恨不得把所有人的苦難都攬到她自己身上受了,太會推己及人。
不過,也就是因為這點,才讓他這麼多年才沒有真正失去她。
因為她太容易心軟。
“你要是難過,和我說說話吧?”她還不敢太大聲,頭等艙的空姐一直在看著這裡。
他哦了聲:“你想說什麼?”
嗯?我?不是我要陪他說話嗎,初見有點莫名其妙:“隨便……吧。”
檢邊林將自己勾選的餐單遞給對兩個人十分感興趣且豎著耳朵在偷聽的空姐,“那天在你家,看到插花,我記得你對花粉過敏,從來不買花?”
“插花啊……是我媽買的。”她眼神飄飄地,看別處。
“你媽不喜歡百合。”他隨手把她愛吃的也勾出來,再次遞給空姐,順便對空姐說了句謝謝你。
“哦,對。對,記錯了,那是大學時候的師姐帶去的,我不是去澳門了嗎,她就給我媽了。你說我媽這個人也挺奇怪的,”初見嘟囔,“明明自己不喜歡百合花,還非要插進去,估計因為我那幾天不在家,想過過插花的癮吧……”
“師姐?你再想想。”
他看到空姐躊躇地看著自己,疑惑回視空姐。
空姐小聲問:“能幫我籤個名嗎?”
檢邊林點點頭,一般在外邊遇到粉絲之類的雖然他不合照,但籤名還是不吝嗇的,一定程度上他尊重任何普通人。
對方馬上遞來一支筆和檢邊林的照片。
天,還真是粉絲,隨身的本子裡都夾著照片嗎?初見被驚到。
他好整以暇摘下筆帽,轉了半圈筆,籤上了自己的名字:“想好了嗎?”
空姐偷聽全程,到這裡竟也開始期待她的回答了。
“……是師兄送的。”
……
第五章 我的小女孩(2)
檢邊林低聲重復:“師兄?”
然後,沉默著把籤好名字的本子遞給空姐,氣氛再次跌落到剛上飛機時的原點。
初見忐忑看他,內疚感迅速膨脹,磨蹭了會兒,輕聲解釋:“我對他沒感覺,”說完從座椅前翻出了一本有點破的航空雜志,胡亂翻了兩頁,又嘀咕,“我要喜歡上誰,會和你說的。”
檢邊林的視線第二次轉回來,皺眉看她。
他今天臉色始終不好,現在更不好。
其實要是用心看,誰都能察覺他的情緒就浮在眼中,隻是被額前的短發遮擋了些,刻意避開她。他不想用自己的情緒影響她,隨便玩笑兩句,卻沒想到反被她拽入另一個心情低谷。
初見知道他在看自己,再不敢回視。
於是像模像樣地把手裡雜志從頭翻到尾,從尾翻到頭,連廣告小字都一個個去讀,就這麼悶到飛機降落,險些憋出內傷。
下飛機前,檢邊林掏出黑色口罩,戴上,遮去了大半張臉。他平時很少戴這個,前幾天是生病臉色不好怕被拍到會讓粉絲擔心。現在是心情不好情緒不穩,怕被拍到讓人亂寫。
本來就生得比普通男人皮膚都要白,被黑色襯著倒顯出蒼白了。
唯一露出來的那雙眼睛,沒有看她:“跟著我,別太近。”
說完,就拎起自己的背包走了。
這是個緊急的行程,不會有什麼被提前泄露引導粉絲接機的事情,但是他從出口出來,低頭匆匆走過時,還是不斷被路人認出來。遠近的人紛紛掏出手機,自發跟著檢邊林的腳步。他連助理都沒帶,所以難免被人群圍觀得行走緩慢,幸好,大家都很禮貌。
檢邊林始終用餘光在人群中搜尋初見,生怕她被人群擠丟。初見倒是很小心,乖乖在距離二十米遠的地方跟著他。順便,在他被圍住時,還去肯德基裡買了杯可樂,耐心地咬著吸管,慢悠悠喝著,等著他脫離人群。
小時候她也常這麼等他。
那時候檢爸爸在船廠常常出差,去好遠的地方,常有十天半個月的讓檢邊林在初見家吃飯,所以必須一起回家。可他的一班是重點班,他又是尖子生,補課拖堂常事,她的九班是非重點班,放學早。於是兩個班級,一頭一尾,總是最晚關燈的。前者是整個班在上課,後者是隻有初見一個人在睡覺,或者看漫畫。
常常是一班下課,所有人都熱熱鬧鬧下樓,就他獨自沿著漆黑樓道走到最盡頭,推開門,把餓得兩眼昏花的初見領走。
耐心啊,就是這麼被一點點磨出來的。
出個機場簡直和打怪升級似的,到處都是障礙物……
最後,連初爸爸的車都被幾個資深粉絲圍住。初見估摸著自己又沒戲做自家車回去了,轉身跑到出租車那裡排隊。
同時,檢邊林的手機微震動。
是初見發來的:你和我爸先過去,我打車去。
小粉絲還在對著沒有關車門的他說話,檢邊林從後視鏡裡找她,看到她上車了,才提醒小女孩們當心手,隨後關上車門。
檢爸爸住得是VIP病房,但幸好,不是重症監護。
初見是最後到的,走進去時候,檢邊林正坐在離床遠一點的地方,低頭,徒手剝柚子,剝好了,一點點又把果肉外的白皮撕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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