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黃昏在老舊、光線不充沛的樓道口,他拎著兩人書包,低頭將車鎖扣上,聽到她說不喜歡自己,說不出什麼感覺。那晚他做題到半夜,幾次壓下去對門找她的衝動。大概半個月後,他突然半夜兩點多抽風出門,坐在樓下盯著她臥房窗戶,呆了整宿,竟還難得碰上下雪。結果就是發燒了,編了個謊話說是去網吧通宵,被老爸臭罵一頓寫了個請假條送到她家。
心裡壓著氣,可看她打著哈欠趿拉拖鞋走出來,茫然看自己,就心軟了,還是囑咐了句下雪路滑,別自己騎車去……
後來,他自己都躲著她。
到初三兩家出去玩,做擺渡船時就像中了邪,躲了整年都白廢,船身微微搖晃一下,四周擁擠吵鬧,都催促著他低頭去親她。
那天到了地方,他真去了網吧,和不認識的人切遊戲。他不常玩但上手快,磨蹭到了幾個小時,鬼使神差上網搜了些東西來看。一年多前光怪陸離的那些夢轉為真實畫面。在男生中多少有人交流這些,他聽得多了,也知道七七八八的,可猛這麼一看卻又不同,滿屏的大腿手臂,他關上,繼續開了窗口打遊戲。
怕看得多了,夢境會變得更真實,全是她,他更受不了。
……
到後來,他一下子從一米七幾的個子蹿起來,剛上高中就是一米八幾的瘦高個,在學校裡變得引人注目。
那時年級裡成雙結對的更多,他常聽人說到九班初見,九班初見,聽得心浮氣躁。高中課業重倒是適合他,直線上揚的分數會讓他在大多數時候暫時把她放在心底。
高二過年時,初見爸爸第一次酒後玩笑,讓檢邊林努力努力,以後娶了初見算了,誰讓初見成績不好。他聽得沒吭聲,大人們笑,初見在看春節晚會沒理會這裡、或者說是故意沒理會。
他慢慢小口啜著,喝了不少白酒。
心裡答應著初見爸:一口答應。
到高三那個冬天,也是下雪,他想著,還真巧,初中失戀坐在樓下落了滿身雪,今晚莫非有什麼好兆頭。
可惜,好兆頭沒有,卻是當頭棒喝。
他一直自欺欺人,初見隻是還不知道喜歡自己,說不定鬧著小情緒僵著,哄哄就好了,轉眼就成了別人女朋友。他這個跨年過的醉生夢死,三天後還是強打著精神去找到那個男生。帶著一口氣沒多考慮,在車棚附近放學人流最多的時候攔住,問他:你能不能一輩子對她好?能不能結婚?做不到,那就一根手指頭都不許碰她。
做為十七八歲的男生,太了解這個年紀的同性了,什麼都想嘗試,身體上想靠近。他怕初見吃虧,想到她會被人佔便宜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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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立場,逼著人家的男朋友答應這種事。
稍微有點血性的男人都會吵起來,可敢動手的少,檢邊林也沒想動手,直到對方說了句大實話:我和我女朋友幹什麼用和你交代嗎?高三,你和我說結婚,檢邊林你有病嗎?
他認定對方就想佔便宜不想負責,一拳就揍上去。
對方也急了還手,檢邊林有身高優勢又經常打籃球,還是佔了上風,把人打得不輕。那個年紀的男生,打架也常見,兩人都是腦袋一熱沒經驗也沒顧忌場合,在上下學的必經處就這麼打起來,公然藐視學校規章制度,完全就是作死。
那天,初見衝過來澆他的那盆冷水,徹底把他澆醒。
他知道犯了大錯,恨不得抽死自己。
直到高中畢業,他聽到她拿到去海南的錄取通知書,考去北京的他沒有任何高考後解脫的喜悅心情,在窗臺上整宿整宿幹坐發呆。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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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邊林高大的身影從初見身前走過,到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捧了一把涼水就撲到臉上。洗完臉,翻出來新牙刷,開始擠牙膏。
初見光是瞄一眼他躬身洗臉的側身,就覺得心神搖蕩……
童菲又來微信:我就不懂,過去你怎麼就看不上他?
初見默默想了會兒,回了倆字:我瞎。
……
他怕毛巾十幾天沒用不幹淨,走出來,抽了幾張紙巾略微吸幹臉上手上的水,看初見端著手機,在那兒臉紅撲撲的,不曉得想什麼。
他躬身,半蹲在她身前:“等著呢。”
她:“啊?等什麼?”
他:“叫我。”
她:“檢邊林你還明星呢,願望就不能高大上點?”
他:“……”
檢邊林的臉近在咫尺,她尋思著躲不掉了,扭捏好半天拽過來沙發靠墊,臉埋進去慢吞吞叫了句:老公。
……
檢邊林低低應著,意猶未盡:再叫一聲。
靠墊狠砸上他的肩:吃飯!
尾聲(1)
生日會這天,檢邊林一早就走了。
初見負責帶著爸媽,還有檢爸去現場,臨出門檢爸竟然破天荒看起了娛樂新聞。跳轉過去,屏幕上就是陸從文的臉,笑著在一堆話筒前回答有關於曖昧緋聞的問題。
初見沒仔細聽,想到和這個當紅小生唯一一次碰面:“這人當面一套背地一套,可瞧不起人。”
初見媽“哦”了聲,她知道檢爸對藝人這個職業本身就沒好感,唯恐又遷怒去罵檢邊林,急著打圓場:“人家職業就是明星,理所當然不能句句說實話,再說天天被粉絲捧著難免驕傲些,年輕人嘛。”
“檢邊林就沒有。”初見如此反駁。
初見媽和初見爸換了個眼色,檢爸也喝口熱茶,很是高興地繼續看。原本是打算看看檢邊林被爆結婚的那條新聞回放,沒想到沒有,又不高興了,直嘀咕:衰仔難得有條我看得上的新聞,還不重播……
初見這才明白檢爸的意思,臉一熱,招呼大家跟著自己走了。
檢邊林那裡忙著生日會前最後的準備,顧不上他們,謝斌的意思是讓他們直接工作人員帶進去算了。但檢爸和初見爸媽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好奇心和小朋友似的,一致要求要正常渠道,坐正常位子,近距離感受“粉絲文化”。
於是,曉宇就送出來幾張位子正的門票,在後邊三步遠的距離,跟著檢邊林老爸和老丈人丈母娘,保證他們安全落座後,和初見比了個溜走的手勢,跑去繼續忙了。
上下左右都是舉著燈牌和熒光棒的小姑娘。
真心全是小姑娘,成熟些的不到總人數兩成。
從坐下來,嘰嘰喳喳討論的都是結婚的消息,各種猜測,有好的,自然有不好的。畢竟檢邊林公司除了這個消息發出來,真是沒買過通稿,意思非常明顯:能公布的都公布,隱而不提的就是隱私了。
“你男人這次下了血本啊,給所有媒體和營銷號都紅包封足。他業內口碑本來就好,這次再表態的這麼明顯,絕對不會有人爆你們隱私。你就踏實和他過小日子吧。”
這是童菲下午和她說的。
檢邊林似乎因為高中初見被眾人圍攻和孤立的事,對這次結婚消息公布非常謹慎,做足一切準備。
就連曉宇剛才都說,其實在檢邊林帶她去領證之前,那晚上整個公司就和所有需要打通關節的人都溝通了,包括貼吧、微博粉絲大號,等等,內部都溝通過。要不然以檢邊林正當紅,突然爆出這種事,怎麼可能網上聲音如此和諧?
“謝總還親自給阮溪公司老總打了電話,大家各自明白就別炒了。結婚消息都放出來了,炒糊對誰都沒好處。”
這是曉宇剛悄悄和她說的。
總之一句話,在他坐在樓梯間整晚忐忑等她睡醒時,一切早擺平。
初見低頭,翻來覆去把玩手機。
有個小事讓她略忐忑,是否告訴檢邊林還是個問題。
徐經今天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起初看到號碼,她沒認出來接了,聽到“喂”的一聲就馬上反射性掛斷了。檢邊林對她年少時這個三天的小插曲太敏感,以至於她也變得敏感。
本來沒什麼的……
不告訴他?萬一電話又打來?或者換個號碼打來怎麼辦?
還是難辦。
她在熱鬧的看臺上,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撥回去徹底說清楚算了。否則檢邊林吃起醋來也麻煩,尤其現在她作為檢邊林老婆的身份想起來這件少年荒唐事,還是覺得錯在檢邊林,自然對徐經更是抱歉。
她找了個借口離開看臺,走出體育館檢票口,在僻靜角落撥回去。
很快,電話就接起來:“初見?”
“嗯,我白天沒敢接,怕檢邊林生氣,不好意思啊,”初見有話直說,“你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
當初出了那件事,她和徐經也是不歡而散,她去醫院求情之後,兩人也沒聯系了。過去太年輕,不知如何處理是最好,多少都留了心結,自此講開了,也就兩寬了。
到這個電話,初見才知道檢爸工傷那陣,檢邊林和徐經遇到過。
電話掛斷,門口檢票的工作人員開始催促人盡快入場。
初見急忙跑進去,整場燈光已經熄滅,她低放手機屏幕,照亮腳下的路,不斷和觀眾席上的小姑娘說抱歉,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
突然,冷煙火爆出,絢麗的光柱掃射過內場和看臺……
開始了。
他們這個位子在看臺上,比較遠,看兩側大屏幕比較明顯。檢邊林在半明半暗中獨自一人在舞臺最高處現身,黑西服上衣的高瘦剪影一亮相,體育場上空瞬間爆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這是她初次看他的現場表演。
是因為關系不同了,還是他的粉絲實在太熱情了,初見心怦怦跳得停不下來,要不是爸媽和檢爸在,她肯定和身邊那些跳起來拼命高舉燈牌和熒光棒的女孩一樣了……
光柱掃過去,他從兩三米高的臺子上,單手撐地躍身而下。
雙腳落到舞臺正中。
西裝被身後兩個女伴舞左右扯開,褪下,丟到一旁,然後是領帶,白襯衫,都被身後人扯開去,丟掉。
最後,隻剩下簡單的貼身黑色短袖和長褲——
他反手兩指在腰跨後,提了下褲腰,低頭,擺正臉邊的麥:“開始了。”
體育場一秒沸騰,粉絲全衝起來,高喊著,從觀眾席到內場全是一片深藍的熒光海。
初見緊攥著票,不行不行,好想尖叫……
……
連跳了四個舞曲後,臺上伴舞都退下去,就剩他這個主角在。
檢邊林累得身體彎著,雙手撐在膝蓋上,輕喘了幾口氣,忽然直了身子,在安靜中看鏡頭。
又是尖叫。
兩側大屏幕上,是他帶薄汗的側臉,前一刻目光還冷著,隨後——
他深咬住下唇,破天荒地低頭笑了。
“啊啊啊啊啊!我寶寶在笑,他在笑!”初見身後有粉絲激動瘋了,“你見過他現場笑嗎?天啊,從來沒有啊啊啊!”
“天,他笑得好羞澀,好幸福!我都要哭了,不行不行,”身後有人捂住嘴,“好嫉妒,讓我哭會兒。”
“要不是青梅竹馬我一定接受不了他結婚,怎麼有人這麼命好從小認識他……”
不光是身後,四周粉絲都被他這個動作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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