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師兄從來不是他想象的那樣,是他一廂情願地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師兄身上。師兄說的沒錯,他這樣,未免太可笑了。
常泱黯然神傷著,聽見歡瞳道:“常公子別難過了,我家少爺是什麼人,他肯定不會讓自己一直被困在南安侯府這個鬼地方的。”
常泱自嘲一笑:“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歡瞳拍了拍常泱的肩膀,道:“走吧常公子,再晚一點要來不及了。”
常泱問:“何事來不及?”
歡瞳笑道:“小侯爺知道今晚常公子可能要難過,特意邀請您去看一場好戲。”
夜色漸深,一朵黑雲悄無聲息地遮擋住月光,府裡的燈一盞盞熄滅。在樹木繁多的後園,除非打著燈籠,否則連腳下的路都難以看清。
陸喬松帶著邱嬤嬤藏在一棵樹後,盯著池邊兩道人影,問:“你確定是他們?”
邱嬤嬤道:“錯不了。常大夫今日穿的就是這個顏色的衣裳,少君穿的也是白色。”
陸喬松咬了咬牙,道:“走!別讓他們跑了!”
邱嬤嬤當下就從樹後蹿了出來。她別的不行,就是嗓門大,嚎一嗓子半個侯府都能聽見:“喲,這不是少君嘛。大晚上的,少君不在小侯爺病榻前服侍,和誰在這鬼鬼祟祟地賞月呢!”
這一聲嚎叫來得猝不及防,身著白衣的男子嚇了一跳,腳下一個不穩,差點跌入水中,好在被身邊的青衣男子眼疾手快地扶住,這才穩住了身體。
青衣男子厲聲喝道:“誰在那胡言亂語!”
邱嬤嬤一聽這個聲音,腳立刻就軟了。
怎會是侯爺的聲音?邱嬤嬤一個趔趄,想往回跑,不料卻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花露攔下。花露大聲道:“邱嬤嬤怎走的這般著急?”她又朝樹後張望了一眼,“诶,三少爺也在啊。大少爺在前頭和老爺賞月呢,您不去看看麼。”
陸喬松被迫停下想要溜之大吉的腳步,心中暗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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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露的聲音沒邱嬤嬤那麼有穿透力,但足夠讓南安侯聽見。今日他照常歇在眠月閣,由潘氏伺候著換上常服。潘氏見外頭月光清亮,又言池裡的荷花開得正歡,問他要不要去池邊散步賞月。
南安侯也是個讀書人,不忍辜負月色,便帶著潘氏來到後院,碰巧遇見了同來賞月的嫡長子。父子倆難得有機會好好說上幾句話,潘氏貼心地借準備吃食為由,把時間留給了這對父子。
陸晚丞主動提及皇後。皇後始終掛念著胞妹唯一的孩子,時不時就差太監來府中問候,也常常賞賜補品下來。南安侯便讓他等身子見好,親自去宮中謝恩。
兩人聊得好好的,冷不丁一陣喊叫,嚇得陸晚丞險些落水。南安侯知道自己的嫡長子身嬌體弱,受不得驚嚇,稍有不慎就可能一病不起。此刻見陸晚丞臉色蒼白,唇無血色,自是勃然大怒:“誰在說話,給我過來!”
陸喬松和邱嬤嬤被花露“請”到了南安侯面前。南安侯冷道:“大晚上你們主僕二人在後園大呼小叫,安的是什麼心?”
陸喬松硬著頭皮道:“兒子也是來賞月的。”
陸晚丞有氣無力地笑笑:“三弟賞月不帶院中養著的歌姬伶人,反而帶著邱嬤嬤,真是好有雅興。”
陸喬松自知理虧,隻能隱忍不發。
南安侯看向邱嬤嬤:“你剛剛在大叫什麼。”
邱嬤嬤忙道:“回侯爺的話,奴婢陪三少爺來賞月,遠遠瞧見池邊有兩個人,就以為是少君和常大夫。這不能怪奴婢啊,府中上下都知道,少君和常大夫是同門師兄弟,經常見面,關系很是親密。奴婢這才誤會了的。”
南安侯沉聲道:“有這種事?”
“父親,常大夫來藍風閣,不是見清羽,是來見我。”陸晚丞淡道,“我和常大夫一見如故,交談甚歡。是我讓他常來藍風閣,陪我說話解悶。”
花露附和道:“就是,常大夫到藍風閣來,都是在同大少爺說話,少君有時還不在呢。”
南安侯臉色稍緩,問:“這個常大夫,究竟是什麼人。”
陸晚丞不慌不忙道:“是給三弟看腎虛的大夫。”
“腎……”南安侯指著陸喬松的鼻子,震怒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他隻知陸喬松病了,不知究竟是何病。陸喬松是有前科的人,“腎虛”二字一出,任誰都會往那方面想。
陸喬松頓時臉漲得通紅,當著南安侯的面又不能發作:“父親誤會了,我隻是偶染風寒……”
南安侯自是不信。但這等傷風敗俗之事,他也不好當著下人的面審。“你隨我去書房。”說罷,拂袖怫然離去。
“父親……!”陸喬松來之前,陸念桃曾千叮萬囑他,無論對方說什麼,他要做的就是死捏林清羽和常泱的關系,即便是假的也要制造出懷疑來。可他萬萬沒想到,陸晚丞竟反將矛頭指向了他。
自己是逃不了一頓重責,但陸晚丞也別想好過。
陸喬松踉踉跄跄地走到陸晚丞面前,獰笑道:“大嫂長成那副模樣,愛慕他的人何止一二。大哥忍得了這次,忍得了下次麼?大哥再有雅量,怕是也受不了自己的人被這麼多人暗中覬覦罷?”
“三弟也知道他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就煩請諸位……”陸晚丞笑著,目光逐次掠過眾人,若有似無地看了眼常泱的方向,語氣倏地一變,藏了些危險的刀鋒,“別動,別碰,別想。”
作者有話要說: 校草鹹魚攻:好兄弟,下次拜堂我一定親自和你拜。
第20章
林清羽和常泱分開後直接回了藍風閣,後園發生的事還是花露告訴他的。之後,眠月閣也傳來消息,說南安侯連夜審問陸喬松,陸喬松一開始還死不承認,後來南安侯又把跟著陸喬松出入的小廝招去一審,這才知陸喬松上個月有一大半的日子宿在外頭的溫柔鄉裡。
陸喬松見事情敗露,又說自己找的都是一些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和他們在一起無法是吟詩作對,品酒賞琴,從無越矩之事。
南安侯聽到“他們”二字,更是大發雷霆,當下便給了陸喬松一耳光,罰他去宗室祠堂反省一日,再禁足一月。南安侯還將此事遷怒到了梁氏身上,斥責她教子不善,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住,又怎能打理好偌大的侯府。
林清羽聞言,問:“就這?還有其他的麼。”
歡瞳搖搖頭:“沒了。”
林清羽冷嗤:“除了反省就是禁足,無趣。”
“少君少君,”花露急急忙忙地從臥房跑了出來,“少爺好像又犯病了!”
當下正是盛夏,陸晚丞昨日貪涼,吃了兩口在井水裡泡過的紅提,半日後就發起了熱。好在隻是低熱,陸晚丞人還是清醒的,隻是臉色難看得嚇人。
林清羽替他診了脈,問:“紅提好吃麼。”
陸晚丞窩在被子裡,眼神幽怨:“好吃,所以沒忍住。”
林清羽眯起眼睛。
“你別生氣,”陸晚丞用身上僅有的力氣拉了拉林清羽的衣袖,“我知道錯了——咳。”
林清羽低頭看著陸晚丞瘦到骨節分明的手,原有的一點慍怒也散了:“下次你再胡亂吃東西,我便不再管你。”
陸晚丞有氣無力地笑著:“你這個威脅也太嚇人了,我好怕。”
林清羽懶得和病人一般見識,在桌邊坐下給陸晚丞寫藥方。
陸晚丞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為什麼我每次稍微裝一點就要犯病呢?這是老天在告訴我,我隻適合躺平嗎。”
“不是。”林清羽無情道,“老天是在告訴你,少吃冰的。”
陸晚丞這一病,藍風閣迎來了一段日子的安寧。這日,潘氏到藍風閣探陸晚丞的病。陸晚丞剛喝完藥歇下,不便見客。林清羽留潘氏在前堂用茶,順道聊了一些府中的庶務。
陸喬松在府裡養了不少歌姬伶人供其闲時消遣。這段時日,陸喬松被禁足,不能出去尋歡作樂,隻好在他們身上尋些樂子。尷尬的是,青黛閣早已入不敷出,那些歌姬伶人歌唱了,琴彈了,愣是拿不到一分錢。幾個歌姬聽聞現在侯府是姨娘和少君掌家,便到眠月閣找到潘氏,向她討要月例銀子。
潘氏無奈道:“侯府就沒有給歌姬月例的規矩,他們過去都是靠三少爺的賞錢為生。現下三少爺自己都捉襟見肘,哪來的餘錢賞給他們。”
林清羽漫不經心道:“他們為何不來找我?”
潘氏的侍女撇撇嘴:“他們哪敢呀,他們也就看姨娘好說話,才敢鬧到眠月閣。”
林清羽靜默沉思,潘氏也不再言語,生怕打擾到他。片刻後,林清羽問:“若不給他們銀子,他們會如何?”
“青黛樓養不起這麼多人,隻能把他們都遣了去。”
“遣了他們,誰還能去討三弟歡心。”林清羽淡淡一笑,笑得甚至有些慈悲,“三弟既然喜歡,我這個做大嫂的,哪有不成全他的道理。”
潘氏拿不準林清羽的態度,試探道:“少君的意思是……”
“告訴他們,南安侯府不養無用之人。青黛閣每月的開銷遠超份例,侯爺又剛為三少爺腎虛一事動怒,侯府不可能再繼續養著他們所有人,最多……隻能留一半。他們能不能留下,就要看他們自己了。”
潘氏不敢細想,低聲應下。
青黛閣的歌姬伶人多是一些無父無母的孤兒,好不容易尋到一個出手大方的主子,能住在侯府裡好吃好喝,若不是迫不得已誰想離開。
陸喬松風流歸風流,口味還挺挑,並非來者不拒。他將他們養在院子裡,大多數時候也隻是聽聽小曲,或是有客人來了,讓他們在一旁伺候著長長臉面,偶爾才會挑個人寵幸。也正因如此,南安侯和梁氏才能容忍他們留在府中。
他們身為家妓,唯一能依仗的便是主人的歡心。如今要將他們其中的一半遣走,他們是不得不爭了。
次日,林清羽讓歡瞳把埋在樹下的藥壇悉數取出,晾曬三日,磨成粉末,裝入香具之中交給張世全。
此香香氣濃鬱,一旦沾染,經久不散。林清羽配完藥,特意去沐浴更衣,方才回到房中。
陸晚丞正躺在床上看書。他此次發病,不算嚴重,就是磨人,不見好轉,也沒有惡化,就這麼不輕不重地吊著,短短數日就把前月養回來的血氣消耗得所剩無幾,面色唇色蒼白慘淡,唯有一雙盈著笑意的眼睛沒受到影響。
林清羽每日睡前都會為陸晚丞診脈,今夜也不例外。
陸晚丞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香氣,問:“你用香料了?”
林清羽收回手:“沒有。”
“分明就有。”陸晚丞湊近林清羽,鼻翼微動,“是什麼香料,怪好聞的。”
林清羽皺著眉推開他:“不是你該聞的東西。”
陸晚丞了然笑道:“懂了,有毒。”
林清羽猶豫一瞬,沒有否認。
“那麼問題來了,你想對誰用毒呢?那必然是近來得罪過你的人。”陸晚丞咳了兩聲,“是陸喬松?”
林清羽默然。
陸晚丞又道:“前段時間你寫了一個方子,我問你是什麼藥,你說那是助興之藥,原來你沒騙我啊。我記得養在家中的歌姬不能擅自出府,他們有什麼要買的東西,都是託熟悉的小廝從府外買回來給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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