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天和說,“還沒找到小金的下落嗎?”
藍牙音箱發出普羅的聲音:“我聽到一陣不明顯的鳥叫,正在分析聲波來處,但它呈螺旋狀分布擴散,非常奇特,需要時間。”
江子蹇:“哪個方向?”
普羅:“你們的左手邊。”
天和:“聲音輕點。”
天和與江子蹇同時起身,普羅說:“一直走,往前。”
兩人躡手躡腳,呈左右包抄之勢,繞過餐廳,普羅的聲音換到了廚房音響裡,說:“接近了,它還在說話。”
“A股……又崩盤……A股又……崩盤……”
天和與江子蹇在洗衣房外稍稍躬身,聽到這陰惻惻的聲音,一時毛骨悚然,天和先是朝洗衣機背後看,什麼也沒有,江子蹇拍拍天和肩膀,示意他看洗衣機裡頭。
《春之圓舞曲》的音樂中,兩人透過滾筒洗衣機的透明窗口,看見枕頭套隨著節奏不斷旋轉,金剛鸚鵡被卷在裡面,骨碌碌地轉來轉去。
天和:“……”
江子蹇:“…………………………”
五分鍾後,金剛鸚鵡口吐白沫,奄奄一息地躺在浴巾上。
“A、A股……崩盤……”
鸚鵡吐出一口泡沫。
“怎麼辦?”天和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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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蹇哭喪著臉,想死的心都有了,方姨淡定地拿來一個吹風筒,接上電,開始給金剛鸚鵡吹幹。
天和眼睛發紅,方姨說:“給林醫生打電話了,小田上次拉肚子就是他治好的,你倆先別難過。”
江子蹇唉聲嘆氣,說:“都怪我。”
“怪我。”天和難過地說。
方姨說:“怪我,是我沒仔細看,沒發現它躲進了洗衣機裡,我這就上門去,給關越道歉。”
天和無奈道:“我朝他說吧。”
江子蹇撫摸金剛鸚鵡的腦袋,說:“小金,一定要挺住!”
金剛鸚鵡不住抽搐:“A股……崩……A股……”
天和抽了下鼻子,電話來了,是馬裡奧的,通知他去趟公司,硅谷那邊的人已經過來了。天和在家守著也是無濟於事,隻得打發江子蹇下樓,順便讓他開車把自己送到公司門口。
“唉……”江子蹇知道這隻鳥對天和來說很重要,垂頭喪氣的。
天和說:“它一定能撐住的,別難過。”
江子蹇點點頭,目送天和去搭電梯,背後一輛世爵狂按喇叭,讓他快點滾,別擋路,江子蹇從倒後鏡裡豎了個中指。佟凱戴著墨鏡,圍著圍巾,也朝前面那輛阿斯頓馬丁的主人豎了下中指。
今天來公司上班的人很少,快過聖誕節了,行政安排了部分同事值班。CEO辦公室裡,關越、馬裡奧與兩名從硅谷過來的程序總監正等著。
從天和走進辦公室的一刻,關越便皺起了眉頭。
天和把拷貝交給兩名程序總監,對方把它放進一個密碼箱裡,當著關越的面打亂了密碼,準備帶著它飛回美國去,開始為期六個工作日的評估。他們抵達大洋彼岸,開啟評估流程後,關越才會把密碼發給他們。
“放假不休息嗎?”天和朝他們說,“辛苦了。”
馬裡奧說:“你的開發進度延期了,否則他們也不用加班。”
一名年輕的程序總監笑道:“不必在意,大家都對您的作品非常好奇。”
“那就拜託了。”天和說。
“潮汐公司會在公歷新年前一天的中午給你評估結果。”馬裡奧說,“祈禱吧,隨便朝什麼神。”
“他不用祈禱,”關越冷淡地說,“他就是神。”
天和勉強笑了笑,與那兩名程序總監握手,擁抱。
“所以我可以放假了。”天和笑了笑,說,“好懷念放假的時光。”
這段時間裡,天和實在是太累了,工作確實不容易。兩名程序總監告別後,關越把馬裡奧打發出去,佟凱卻推門進來了。
“嗨,顧問。”佟凱晃來晃去,每次都以浮誇而華麗的步伐,散發出一股從印度帶回來的咖喱味,他手裡拿著兩個小信封,把其中一個旋轉著扔給關越,親切地朝天和笑道:“特來提前恭喜您的成功,擔保合同我又確認了一次,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你一定要幫我這個忙,平安夜替我埋一點單,我保證不會太貴……咦?怎麼啦?”
關越安靜注視天和,天和今天的情緒不太好,想了想,說:“小金出了點事。”
兩個小時後,天和家裡,獸醫小林與關越找來的四名獸醫,圍在餐桌前,開始會診,用一個小小的催吐架,讓小金吐出泡沫。
關越抱著貓,在一旁看著。
小金“呃”了幾聲,翅膀努力地拍了兩下。
“不會有生命危險,隻是嗆著了。”小林倒提它的爪子,把它抖了兩下,又抖出點水來,轉手給它戴上個專用的鳥類面罩吸氧。
另一名獸醫點頭同意:“金剛鸚鵡的生命很頑強。”
“放心吧。”又有一名獸醫說,“這種鸚鵡百毒不侵,它會好起來的。”
天和與方姨這才放心下來,關越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鸚鵡的肚子,鸚鵡還睜著眼,警惕地打量關越。
小林又說:“過幾天就能恢復,這兩天先別給它吃東西,喝點營養水就行。”
“謝天謝地。”天和說。
方姨一再道謝,把獸醫們送出去,留下躺在小籃子裡、被綁著腳的鸚鵡。鸚鵡眼睛眨了兩下,嘴巴套上了吸氧罩,不能說話,喉嚨裡咕咕咕的,看看關越,又昂頭看天和。
普羅:“他有話想說。”
天和懷疑地看著鸚鵡,普羅補充道:“‘他’是指關越。”
天和於是坦然道:“對不起,我沒照顧好它。”
關越卻淡淡道:“生老病死,相聚離別,都是天注定,看開點吧,小田我帶回家養幾天。”
天和便拿過寵物箱,那貓卻明顯不願離開天和,疑惑地分別看看兩位主人,天和輕輕地戳了它的蛋蛋一下,示意進去。
關越也輕輕戳了它的蛋一下,讓它進去。
天和戳一下,關越戳一下,你戳一下,我戳一下,那藍貓每被戳一下,就往前走一點,腦袋伸進寵物箱裡以後就停了下來,不動了。關越與天和不停地戳它的蛋,藍貓卻隨便你們戳,我就不進去。
天和:“……”
“幫個忙,”關越沉聲道,“節後放你回來。”
天和:“???”
關越把箱子斜過來,藍貓便腦袋朝下滑了進去,關越提起箱子,說:“走了。”
天和滿臉疑惑。
翌日,小金確實如獸醫們說的好多了,躺在墊著天鵝絨布的小籃子裡,身上蓋了塊手帕,天和出門前特地去看了它一眼,鸚鵡顯得很精神,似乎還想朝天和說句什麼。
“好好在家待著。”天和親了下它的小爪子。今天江子蹇的酒店開啟為期三天的聖誕狂歡嘉年華,並特地請來了維也納的著名音樂團,於十六樓的輝煌大廳進行演出。佟凱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線,死活讓天和一起去,原因和江子蹇一模一樣,幫埋單。
於是天和收到了兩份邀請,一份來自佟凱,一份來自江子蹇,天和無奈隻得告訴雙方,他會去,卻不想太暴露身份,他在一旁喝杯咖啡,看看他們的情況,預備隨時出手救場。
雖然天和也不知道要怎麼救場。
普羅:“我可以為你提供一點力所能及的協助。”
天和:“跪求不要。”
普羅:“那麼換個話題吧,我不太明白你們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天和把車開上內環,答道:“因為我怕小金死了。”
普羅:“可死亡總是不可避免的,金剛鸚鵡的平均壽命隻有六十年。”
冬季陽光燦爛,天和穿了身風衣,戴著手套,專心地開車。
“因為離別。”天和喃喃道,“生離、死別,就像關越說的,都是天注定。”
普羅:“所以死亡本身並不令人難過,痛苦的原因在於告別,與世界的告別,與人的告別。”
天和:“啊,這實在太哲學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過好當下,不過我相信你總有一天能參透這個問題,因為你的生命是近乎無限的。”
天和把車停在江曼五洲的總店外,門童小跑著過來朝天和鞠躬,把車開走。天和站在酒店門口,抬頭打量這座輝煌的建築,說:“不錯,普羅,我們也總有一天會分開,對我、對你來說,隻要在相聚的日子裡留下了美好的回憶,那麼無論以後變成怎麼樣,我們就都不枉來世上走一遭了。”
普羅:“我隻是想提醒你,對你與關越的關系來說,許多爭吵都不是必要的。”
天和隨口道:“你沒認真理解我說的話,‘當下’僅僅是‘當下’,不包括未來……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倆一定要我來參與這個聖誕嘉年華。”
普羅:“作為朋友,他們都覺得你的工作強度太大了,希望你有休息的時間並參加娛樂活動。”
天和走進江曼五洲,環顧四周。
江子蹇的老爸江潮生的審美相當巴洛克,把他的超五星奢華連鎖酒店裝修出了盧浮宮的風格,走過旋轉門,迎面而來就是“驚人的”《上帝創造亞當》——創世紀的雲霞簇擁著眾多小天使,朝四面八方飛散。
兩列巨大的階梯從東西兩側延伸向中央,一輛純金法拉利光芒四射,被擺放在大堂中的聖誕樹下。上萬平方米的酒店大堂一樓有二十二家奢侈品店入駐,金光閃閃,大堂中央近十米長的水晶吊燈折射著令人眩暈的彩光,天和每次來江曼,總覺得自己進了迪拜。
“這堆東西如果在它們各自應該在的地方,”天和說,“還是很不錯的,強行被湊到一起就有點……有點……算了……不評價。”
三樓,江曼私人俱樂部,江子蹇與吳舜各自換上了門童制服,坐在沙發上闲聊,一排身穿正裝的酒店經理分列兩側。
天和:“……”
吳舜扶了下自己的門童帽子,笑道:“怎麼樣?我演得像嗎?”
天和坐下,替吳舜整理了下帽子,江子蹇端著咖啡杯,笑道:“這一定是你這輩子最難忘的聖誕節。我得看下,小乖乖來了沒有,嗯……他說他沒擠上地鐵要等下一班。來,天和,這個給你,待會兒你可以隨便刷。”說著遞給天和自己的卡。
吳舜:“好極了!說實話我現在有點小緊張,希望嫂子別看穿。”
天和:“是嫂子還是姐夫還不一定呢。”
江子蹇威脅地看著天和,試圖把卡收回來,卻被天和搶走了。
江子蹇一口道:“鐵定是嫂子!嫂子沒有那麼聰明!對吧,天和?”說著又一拍天和大腿。
普羅:“經過我的演算,未來十二個小時裡,發生尷尬事件的概率高達79%。”
天和:“好吧,聖誕快樂,其實今天有我沒我,都沒太大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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