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了餃子,關越與天和站在圍牆下玩小煙花。十二點時,關越遞給天和一個紅包,說:“長大一歲了,給你壓歲錢。”
天和笑了起來,就和在國內一樣,年年除夕都有。
晚上天和想拆紅包,但紅包得年初一早上拆,可是現在已經是國內的年初一了,那倫敦算年初一嗎?天和糾結良久,最後還是拆了。
紅包裡是一張照片,照片裡是兩匹馬,一匹是馮諾依曼,另一匹是白色的公馬,兩匹馬並肩而立,那公馬相當漂亮,就像魔戒三部曲裡精靈的白馬一般。
天和:“!!!”
普羅:“他送了你另一匹馬。”
天和:“確切地說,他給自己買了一匹,不過他剛開始學馬球,真的挺笨拙。”
那天開始,關越在郊區買了一個小牧場,將天和的馬帶了過去,與他的白馬養在一起,下課後幾乎總是能準時來接天和。
天和在黑暗的長椅處坐著,大家都覺得天和與關越這個時候一定在一起,便各自玩了,隻有坐在高處的關越聽著江潮生的話,低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斜下方的天和。
天和抬頭,看他們聊完了沒有,關越輕輕比了個手勢,示意快了。
普羅:“我想那兩匹馬……”
天和:“不,不是在榮和的那匹。本科畢業以後,間隔年去環球旅行時,我說服關越,把馬兒贈送給皇家賽馬場,牧場也一起轉交給賽馬協會打理,盈利拿來做慈善。否則整整八個月時間不管它們,馬兒也會很寂寞吧。”
“榮和的老阿基米德,是從子蹇的馬術隊裡退役,被他買下來送我的生日禮物,關越離開倫敦去華爾街上班的時候,是它偶爾陪我打打球。它已經不太能跑了,讓它吃好點沒關系,等復活節我決定把它送回倫敦去。”
江潮生還在感嘆他的人生。
“許多事情如果早點發覺,江曼理應擁有更好的未來。”江潮生不無唏噓地說。
“可是您給了家庭您的愛,與陪伴。”關越最後說,“總要有所取舍,拿得起,放得下,這是我最佩服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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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為,陪伴家人、愛人,日子還很長,總有機會,可時間就像沙漏裡的沙子,過去就是過去了,錯過的許多事,永遠不會再回來……”
江潮生點頭道:“世界上的錢、物質,不可能隻屬於一個人。所以錢是永遠賺不完的,可對我們重要的人而言,咱們就是他們的全部。”
關越點了點頭,望向天和。
江潮生說:“人生路上,有太多的東西拉著你,扯著你,捂著你的眼睛,讓你偏離自己的路,稍一不小心,行差踏錯,你就什麼都沒了。”
“我們也總有一天,會被打趴下,百戰百勝的,是神,不是人,沒必要當神——阿喀琉斯也怕射向腳踝的毒箭。打趴下了,爬起來再戰,對不對?最重要的人在身邊,我們就無所畏懼,也不會真正的一無所有。”
關越說:“我曾經差一點就一無所有。”
江潮生拍拍關越的肩膀,笑道:“我相信你能擁有整個世界,哈哈哈哈!”
夜十點,江潮生進去了,關越沿著山坡下來,從西服內袋裡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天和,天和轉頭看他,接過紅包,卻沒有拆,收了起來。
兩人輕輕地吻了下。
關越說:“回家給你包餃子吃。”
天和馬上道:“怎麼知道我想吃餃子!太好了!”
江家的年夜飯隻是應個景,天和也沒吃多少,正是宵夜時間,關越、天和、聞天嶽、張秋一家四口,坐在飯桌前,聞天嶽用絞肉機打了餡,天和終於見識到關越與張秋雙劍合璧的威力了。
姐弟倆從小就跟著爺爺奶奶過活,包起餃子簡直就像機器一樣,張秋拿著個紅酒瓶,唰唰幾下擀出手心大小的皮,隨手一掃掃給關越,關越兩下一包,搞定。
天和:“……”
聞天嶽:“你倆這是機器人麼?”
張秋:“少廢話!幾點了都!快點!”
聞天嶽包了半天,捏來捏去捏出三個,關越已經包了兩打,天和擀的那面皮歪瓜裂棗的,關越卻直接搞定了,沒一個露餡。
十一點半,關越一身睡衣,在廚房裡煮餃子,聞天嶽與張秋拿了兩個飯盒,裝出去給值班的保安吃,天和站在一旁看,忽然覺得偶爾做做家務也挺有趣。
“我想起那年在倫敦包餃子了。”天和說。
關越:“我就知道你在想那時候。”
白白胖胖的餃子浮了起來,關越說:“那天他們是不是背後說我什麼了?”
天和想了想,答道:“說你無趣不懂浪漫,這不挺浪漫的麼?”
十二點,大家開始吃餃子,每個人都吃到了一枚硬幣,也包括關越。天和拆開紅包,看見裡面是一枚米德加爾特的小島通用金箔,正面印了海浪與繁花,鸚鵡、貓與小鱷龜,反面印著‘一百’,當即大笑起來。
過完年初三後,聞天嶽主動提出,打算帶張秋去聞家的舊宅裡住幾天,把家裡留給關越與天和二人世界。天和心想鬼才信你,鐵定你自己想二人世界,想朝張秋示愛重新培養感情,又怕被我們攪黃了而已。
年初七,天和稍微有點緊張,站在鏡子前,不時看關越。
這座城市漸漸地熱鬧了起來,經歷了年節撤得幹幹淨淨,如同一座空城後,人一天比一天多,春光晴好,回暖後的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很舒服。
關越穿了另一身衣服,示意天和看,正是年前天和母舅家為他做的,天和記得那天為了給他送衣服,等了四個多小時,還在辦公室裡吵起來。
“不要翻舊賬,”關越適時地阻止了天和的回憶,說:“我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天和自己換上衣服,關越在身後替他系上馬甲帶,天和轉身,給關越別上袖扣。
“我有點緊張。”天和一身襯衣,西褲修身,馬甲上身後顯得腰身修挺,他知道今天對他們來說都很重要,需要與Andy進行正面交鋒,關越卻半點沒有異常,就像平時一樣淡定。
關越“嗯”了聲,說:“寶寶不緊張。”
“你在想什麼?”天和側頭問。
關越正在給天和別袖扣,聞言看了他一眼:“我在克制自己。”
天和:“???”
關越彬彬有禮道:“克制自己不要亂來。”
天和:“……”
天和轉身,抱住了關越,兩人在衣帽間裡安靜地站著。
“還有不少時間。”天和倚在關越肩上,看著更衣鏡裡關越挺拔的身材與背脊。
關越呼吸變得粗重,說:“你在邀請我。”
天和感覺到關越的手拉起他背後襯衣,撫摸他的背脊,這個熟悉的舉動頓時讓他平靜下來,繼而側頭,迎上了關越的唇。
一小時後。
天和坐在車上,活動手腕,上面還有領帶勒出來的淡淡痕跡,哭笑不得道:“我已經忘了要做什麼了。”
關越淡定地打方向盤,隨口道:“忘了它,現在感覺怎麼樣?”
“不是很好。”天和開始後悔今天的提議,確實不緊張了,但焦慮感卻被挪到了別的地方,“你該留點時間讓我再洗個澡。”
“來不及了。”關越說,“你身上有股香味,我還沉浸在鏡子帶來的視覺效果裡,晚上回家我申請再來一次。”
天和很想扁他。
“關總!聞總!兩位晚上好!”小周今天親自出來接待,天和已經不需要請柬了,與關越禮貌一點頭,走進宴會廳。
“我真的……”天和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形容這個摘帽慶典。
關越:“後悔沒有多花點時間在中文文本上,否則你就可以精準地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是的。”天和進了中庭,環顧四周。
江家的股票摘帽宴會比聖誕節嘉年華的浮誇度超出了兩個檔,總店的布置在喜氣洋洋的特別宴會廳面前,慘遭無情的碾壓。
迎面而來的大紅色給天和的第一感覺是電腦的顯卡燒了,四面八方的錦鍛以騰飛狀分散開去,四道螺旋樓梯簇擁著宴會主廳上恢弘的洛神賦圖,中間一張漢白玉方桌,擺著待會兒慶祝用的禮炮與香檳。
穹頂貼上了敦煌的雲霞壁畫,中庭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棵鍍金的大樹,樹上掛滿了紅包。周遭的二樓平臺欄杆上掛了中國結,會場中央則以烏木底座供奉著一個將近兩米高的玉璧,全場客人穿著西裝,奈何這場面還出乎意料地協調,看上去就像某個很喜歡中國古典文化的歐洲皇帝設宴款待群臣一般。
“我要瞎了。”天和說。
玉璧後是舞池,樂隊呈翼狀排開,賣力地演奏著。
“我要聾了。”關越離發出尖銳聲音的小提琴稍遠一點,說,“普羅,降噪,搜尋Andy下落。”
普羅說:“Andy還沒有來,稍後大概率會遲到二十分鍾。”
天和取了杯酒,尋思二哥聞天嶽怎麼還沒到,注意到關越始終陪在他身邊,低聲說:“你應酬你的。”
天和現在已經逐漸習慣並能理解關越了,生意場上確實需要應酬,許多事他不喜歡做,總得有人去做。
關越卻道:“人走茶涼,誰會來應酬一個即將被青松與洛馬森尋仇的人?”
天和環顧四周,發現確實如此,關越從青松離職以後,幾乎沒什麼人再來巴結他了。投資界裡,大家明顯地不太看好想以一己之力,與青松作對的關越,連打招呼都是簡單點頭,仿佛生怕與他廢話多了,牽扯到自己。
這就像當初Epeus破產時天和的處境,世態炎涼,莫過於此。
兩人在角落裡安靜站著,不片刻,佟凱從大廳一側的小門裡出來,朝兩人示意,三人聚在了一起。
佟凱剛與江子蹇聊了天過來,稍後摘帽宴會上,江子蹇需要陪父母拉禮炮,便不過來寒暄了。
“你去應酬吧。”天和點了下頭,說。
佟凱攤手,說:“人走茶涼,都不在諾林了,應酬什麼?”
於是兩名曾經光鮮亮麗、出門前呼後擁的超級律師與霸道總裁,便站在角落裡陪天和喝餐前酒。
天和:“我怎麼感覺把你們挖來Epeus以後,好像害得你倆很慘。”
佟凱:“偶爾也需要體驗一下人情冷暖嘛。”
關越深邃目光從場中挪回,手指輕輕刮了下天和下巴。
天和看了眼表,佟凱低聲說:“青松今天來了不少人,待會兒你們當心點。”
關越點點頭,佟凱又道:“聞天嶽不會幫倒忙吧?”
“放心吧,”天和說,“他還想娶老婆呢。”
“嗨!阿芙洛狄!”Johnny誇張的笑聲響起來了。
天和笑著朝Johnny舉杯,肖琴一身紅色晚禮服,挽著Johnny的手臂過來了。
“你是眾神之子。”Johnny從不吝嗇自己對天和的贊美。
第57章
天和每次見到Johnny時都覺得很尷尬,對方明顯把他當作“關夫人”來進行社交。但想想算了,別人和江潮生一個年紀,實在沒力氣去糾正他。
“我聽說遠方的親人歸來,”Johnny舉杯,說,“Congratul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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