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深攢攢挪挪,“臣記著的。”
李無廷看了幾息,實在看不下去,放了弓走過來。抬手要碰上寧如深的肩時,又頓在半空,意有所指,
“寧卿可還有什麼受不住的?”
寧如深忙說,“準備好了,都受得住。”
“還抖嗎?”
“不抖了。”
李無廷便上手掰了掰。
寧如深忍著耳熱、腰抖的自然反應,在李無廷的扳來扳去間,腦中驀然跳出李景煜的那句話——
看看皇兄是怎麼擺布你的。
“……”
李無廷說“從今日起”就是“從今日起”。
之後幾天,寧如深一下早朝就被抓去箭亭練箭,日日不停。
中間一次還碰上了前來觐見的霍將軍。
霍勉看見寧如深,朗聲贊嘆,“寧大人真是脫胎換骨!”
寧如深笑得虛弱,“再練幾天我就要化繭成蝶了。”
李無廷瞥來一眼,“寧卿是在表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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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如深,“一些感恩的心。”
“……”
·
就這麼過了五六日。
寧如深今日下朝也照例去了箭亭。
李無廷下朝後要同禮部詳談會試,寧如深先自己在箭亭練習了會兒。
過了小半個時辰。
李無廷談完事情過來了,遠遠便看到前方的身影,“腰又松了,說了繃緊。”
寧如深吸了吸肚子。
“……”李無廷,“不是這樣繃。”
寧如深又挺了挺腰,銀钑花帶束著那截腰身,在他挪攢間晃了下,“這樣?”
李無廷忍無可忍,抬掌往那腰腹間一拍,“這裡。”
剛啪的一拍。
就看人呻喚了一聲捂著腹部彎下腰,發絲垂落下來掩住了半張臉,“嗯!”
李無廷手驀地停在半空。
他有用那麼大力氣?還是拍到了人哪裡?
“寧琛!”他眉心一蹙,伸手拉住人的胳膊,轉頭吩咐,“傳太——”
“不、不用。”寧如深忙起身。
他在李無廷的注視下掀開腰帶,不好意思,“陛下拍到臣的扁核桃了,有點扎肉。”
李無廷,“………”
他低眼,腰帶間是幾顆碎得掉渣的扁核桃,還有那枚玉扳指。
這次沒塞瓜子了,換成了其他雞零狗碎的東西。
李無廷臉色一黑。
…
寧如深最後是被趕回去的。
他想起李無廷那黑沉沉的臉,還叫他“不用來了”——
也不知是氣他腰帶裡的扁核桃,還是氣他差點誤得人傳太醫,還是氣他練習幾天都沒力氣……
寧如深羅列完一堆都頓了一下。
他真是好能惹人生氣!
他輕嘆了一聲,一邊走出宮門一邊摸出扁核桃:咔嚓咔嚓。
剛走到宮門外,迎面正遇上霍勉。
霍勉“咦”了聲,“你今天沒去陪陛下練箭?”
寧如深搖頭,“我在腰帶裡塞扁核桃,被陛下趕出來了。”
“………”
霍勉聽不懂,但大受震撼,“在腰帶裡塞扁核桃會被趕出來?”
寧如深,“有諸多淵源。”
思索兩秒,霍勉拍拍他的肩,“別太傷心,明天你來我將軍府練。”
寧如深嘴裡的扁核桃都要掉出來了:
他有哪根汗毛表現得傷心了!
“不用,我——”
霍勉已經大步離開,還遠遠揮了個手,“說好了啊,來將軍府!”
寧如深,“……”
真是好自來熟。
算了,正好他還沒見過將軍府。
寧如深又饒有興趣地拍拍手上殘渣,出宮坐上馬車回去了。
·
翌日下了早朝。
李無廷照例先去御書房洗手更衣,他換好衣服帶著德全去了箭亭。
往日有聲有響的箭亭今天有些安靜。
隻有兩排宮人垂頭立在一旁。
德全偷偷覷向帝王的神色,卻見後者面色如常,拿了弓便徑自練習起來。箭風凌厲,弦無虛發。
隔了不遠擺著寧如深常用的弓。
一旁的矮桌上還放了寧如深用的扳指、茶具。
德全正在心頭嘆著氣,前方射箭的聲音就停了下來。
李無廷放了弓,轉頭來矮桌前喝水。
他目光在掃過另一隻杯盞時頓了一瞬,又似冷淡地移開了。
德全眼尖地瞥見,立馬假意罵道,“哎喲這是哪個不懂事的宮人,還把東西擺出來呢,沒聽陛下都讓寧大人回去了~”
一旁有宮人要上前拿走。
桌前忽然落下一聲冷笑,“朕看讓他回去他就敢偷懶睡覺、欺君抗旨。”
“寧大人還是練著的……”
李無廷掃來一眼。
德全想到從宮門口的小內侍那裡聽來的話,斟酌著帝王的神色,小心說道,
“去了將軍府,跟霍將軍一起呢。”
作者有話說:
寧如深:我去找別的小朋友玩了!
李無廷:?
扁核桃就是現在的巴旦木,殼本來就是敲碎的,不是陛下拍碎的嚯
第17章 叫回來
德全話落,矮桌前有些靜。
李無廷沒說話,隻是繃著臉面色微冷。
德全看一旁還放著寧如深先前用過的扳指和隨手換下的發帶。後者簡直把這宮裡當家裡一樣隨便,但聖上沒說什麼,宮人也都沒去動過。
他眼珠子一轉,清清嗓子,“寧大人也真是,都不來這兒了,東西也不知道收走~淨礙著陛下的眼!”
李無廷淡淡道,“不拿走就給他當破爛兒扔出去。”
德全機靈地抓住前提,“唉,奴才這就著人去把寧大人叫回來收這破爛兒東西!”
他說完轉頭一揮拂塵,“還不快去。”
一名小太監飛快走了。
李無廷瞥了他眼,不置可否。
隻是轉身再去向場邊時,落下了一聲不冷不熱的輕哼。
…
與此同時,將軍府。
寧如深跟著霍勉進入府中,放眼一望隻見整座府邸古樸大氣,院中遒枝勁木、道平路闊。
穿過前院,後面是一方寬敞的練武場,十來名親兵正在裡面比試吆喝。
寧如深興致勃勃,“你家好熱鬧。”
霍勉指道,“這些都是我從北疆帶回來的親兵兄弟。”
兩人說著走到場邊,他招呼道,“都過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一群親兵停了手走過來。
其中一人瞧見寧如深,似估量了一番戰力,“咦?這是將軍帶過來的活靶子……”
霍勉啪地給了人一鐵掌!轉頭找補,“活…把子兄弟。”
寧如深誇贊,“……聽著好吉利。”
霍勉重新介紹,“寧大人今天是來府上做客的。等我們練完箭,本將軍再來跟你們拼個身手!”
“是,將軍!”
親兵呼啦散了。
寧如深拿了弓箭,隨霍勉站到場邊。
霍勉倒是沒有李無廷嚴格,一邊射箭,一邊同人嘮嗑:
“你也要參與這次會試考核吧,你是負責幹嘛的?”
寧如深思緒驀然飄忽,“幹飯的。”
幹倒百家飯。
霍勉,“?”嘛?
寧如深晃晃腦袋,拉回思緒,“負責一組面試。”
“喔,面試的事我聽說了。”霍勉說,“陛下和禮部定的新規,好像是隨機分組。組與組之間考生、試題的消息都不互通。”
寧如深想了想,“是該這樣。”
這道流程主要是用來清理舊黨的,既要保證私密性,又要對其餘考生公平。
李無廷必會考慮周全。
——除了考官是磕壞腦子的自己。
他低喃,“該不會是想讓我一通亂殺……”
霍勉虎軀一震,警覺地轉頭,“你在想什麼?剛剛好像從你身上感受到了暴民的氣息。”
寧如深立馬恢復如常,“沒有的事。”
他頓了頓,又沒忍住誠心發問,“你有沒有印象,我在哪裡得罪過陛下?”
不然為什麼總是給他掀去坑裡。
霍勉大為不解,“你怎麼會得罪陛下?你是先帝欽點,又有擁立之功。再說了,陛下不是還天天教你射箭?你看滿朝哪個臣子有這份恩寵。”
霍勉又一樂,“喔!雖然因為扁核桃被趕出來了。嚯哈哈哈……”
寧如深,“……”
你聽聽這笑聲禮貌嗎?
他不再理會冒犯的霍勉,重新張弓練習了起來。
這會兒午後光線正好,和煦的陽光迎面落下,倒是宜人。
霍勉看了他兩眼,忽然道,“別說,你這段時間勤於練習,氣色都好些了。”
寧如深愣了下,“是嗎。”
·
練過一會兒,兩人收了弓。
霍勉去練武場上跟親兵們比試了,一頓刀劍槍棍揮得眼花繚亂,虎虎生風。
寧如深蹲在場地邊,跟著一幫親兵看熱鬧。幾番叭叭鼓掌、猜勝押注後,他很快打入內部,分到了一點零嘴,還有幾盅果釀。
果釀是微發酵的甜汁。
不上頭,但上臉。
寧如深喝完,眼眸潤亮、耳染薄紅。晃得他身旁幾個親兵頻頻側目,欲言又止地摸摸鼻尖。
場裡場外都是一片熱烈。
正在這時,有家僕匆匆來報,說宮裡來人了。
場邊靜下來,寧如深趴著膝蓋探頭:?
霍勉擦了把汗,轉頭看見一個小太監疾步而來,“公公貴幹?”
那小太監早早便望見了寧如深。
——隻見人蹲在一幫漢子中間,緋紅官服煞為惹眼。整個人興高採烈,簡直紅光滿面。
他趕緊過去禮道,“叨擾將軍,奴才是奉旨來找寧大人的。”
一眾視線轉到寧如深身上。
寧如深懵了懵:怎麼知道他在將軍府的。
又是哪個漏勺在打小報告!
他起身問,“出了什麼事?”
小太監回想著傳旨的內容,磕磕絆絆地躬身,“寧大人,陛下讓您回去收拾您的那些破、破爛玩意兒!”
寧如深:……??
…
小半時辰過後。
寧如深跟隨小太監回到宮中。
他本想著這個時間李無廷已經不在箭亭了,結果剛進箭亭,就看到了那道背影。
李無廷正背對他開弓射箭。
寬厚挺直的肩背如山嶽般不可撼動。
周圍候著一幫宮人。
德全立在李無廷身後,看見他到了,立馬匆匆迎過來。
寧如深招呼,“德全公公,我來收我那堆破爛兒……”
“說什麼呢寧大人!”
德全拿拂塵朝他一掸,直使眼色。邊領著他過去,邊壓低聲音飛快道,“一會兒你過去了,可別提收破爛兒的事,千萬得賴著別走。”
寧如深,“???”
他是來找茬的嗎,賴著不走?
幾步間很快離場邊近了。
德全急匆匆叮囑,“咱家不會害你就是了,記得!”
寧如深茫然震驚,“……行。”
到了李無廷身後,正看人一箭射中靶心,力道之大,箭镞都沒入三分。
寧如深潤了潤唇,“臣參見陛下。”
李無廷轉頭看過來。
隻見寧如深眸光明亮,從臉頰到唇都是一片紅潤,看上去過得十分滋潤。
李無廷冷笑,“朕好像打擾寧卿的興致了。”
寧如深敏銳,“不會,陛下的召見將臣今天的行程推向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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