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落下一聲哼笑:
“怎麼, 朕是對你的耳朵求賢若渴?”
“……”
寧如深現在餘韻尚存,聽到什麼求不求、渴不渴的, 頓覺微妙。偏偏說話的人端方正經, 毫無所覺。
他趕緊轉移話題, “陛下不是要為臣答疑解惑?”
李無廷本來也沒打算如實說, 隻是又一時興起。這會兒看寧如深還一副警覺的模樣, 幹脆推說道,
“寧卿似乎不想聽,朕就不說了。”
寧如深:……
這是在跟他討價還價?
他喉頭動了動。在“短暫的抖一次”和“抓心撓肝一輩子”之間抉擇了幾秒,視死如歸地選擇了前者。
反正都抖了那麼多次了。
多一次又怎麼樣呢?
寧如深想著,把眼一閉奉上已經開始預熱的耳朵,“陛下說吧,臣準備好了。”
耳畔有小片刻沒有動靜。
隨即落下一聲,“寧卿可真是……”
那熱息並沒有拂過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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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隻手按在他肩頭,將他推開了點兒。寧如深轉頭:?
李無廷站起身,沒有回答那問題,但也沒再捉弄他的耳朵。
寧如深疑惑:……這是跑單了?
他正要開口詢問,外面突然傳來通報的聲音,“陛下,錦衣衛指揮使尹照求見!”
李無廷,“宣。”
寧如深暫且作罷,退到一邊站著。
很快,尹照便大步走進來。金紅流光的飛魚服威風凜凜,一柄繡春刀冷硬無情。
“稟陛下,案子有進展了。”
李無廷示意,“說。”
“是,三司已拿到了供詞,牽出了賣假題的案子。另外,考生謝某指認了賣題人出示的玉佩,那枚玉佩已經在月仙樓的一間廂房中被搜出——”
尹照頓了頓,“事有特殊,卑職暫時將證物從三司那裡搶過來了。”
寧如深:……
你們錦衣衛還是那麼莽。
尹照說著將一枚玉佩呈上來,“請陛下定奪。”
那玉佩呈到御前。
寧如深先是覺得質地眼熟,再一看,驟然在玉佩一角瞥見一個:軒
是軒王的信物。
他心頭猛地一跳,震驚:就軒王那條富貴鹹魚的性子,賣假題圖什麼???
尹照稟道,“三司鬧開了,要求秉公處置。”
李無廷頭疼蹙眉,“早說了讓他盡快離京……”
寧如深覷著他的神色:
聽這語氣,李無廷像是知道些什麼。而且對軒王沒有問罪的意思。
“僅憑玉佩不能作為罪證。但為堵住眾口,先勒令軒王在府中禁足。”
“是,陛下。”
“另外……”李無廷語調慢了下來,“錦衣衛守好軒王府,府中下人一個也不得外出。”
尹照眼底閃過一絲精光,似有明了,奉命退下了。
寧如深目送他的背影離去。
身旁桌案被“咚”的敲了下,“寧卿在看什麼?”
寧如深收回目光,“另一片星辰。”
剛剛似乎看見尹指揮的腦子閃現了。
李無廷,“………”
寧如深試探地開口,“陛下,臣不認為是軒王。”
剛剛太驚訝沒反應過來。
現在想想,那枚玉佩也太刻意了。
李無廷沒有正面回應他。
隻敲了敲那枚玉佩,好像沒把這證物放在心上,“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將人關一陣子等事態平息。”
寧如深唔了聲。
李無廷想了想,又對他說,“雖然活該,但軒王也受了委屈。宮中不便出面,朕賜你一批賞,你分一半帶去軒王府慰問。”
寧如深面頰微紅,“這,這怎麼好意思!臣又沒做什麼,怎麼還分一半賞……”
“嘴角翹得太高了,寧卿。”
“……”
寧如深忙不好意思地抿唇:果然,喜歡是藏不住的。
他問,“要分哪些給軒王呢?”
補品,錦緞,大珊瑚?
李無廷已經開始處理公事,“你看著挑,隨便給他挑些中看不中用的。”
寧如深大為贊嘆:你們兄弟感情還真好。
·
假題案被揭發,攀扯到了軒王。
軒王李應棠被勒令禁足。
朝中又開始暗中揣測,觀望風向:懷疑陛下是不是要對兄弟下手了。
寧如深就頂著這陣風波,帶上那堆中看不中用的慰問禮來到了軒王府。
軒王府門外的錦衣衛見到他,熟絡招呼,“好久不見了,寧大人。”
寧如深遲疑,“我們好久見過?”
“那晚淮明河畔,看過大人的演出!”
“……”
他拍拍人的肩,進了門。
錦衣衛果然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
…
軒王府中依舊是一派悠闲景致。
寧如深隨著府中下人找到李應棠時,後者又在爬樹。看他來了,李應棠立馬梭下來,兩隻袖子哗哗灌風,像隻大撲稜蛾子。
“寧大人來了,本王有失遠迎!”
寧如深神色復雜地看了眼他剛剛攀到的樹巔,“……沒事,已經夠遠了。”
再遠就要去別的世界了。
李應棠看見他放在石桌上的禮,“這是?”
寧如深說,“陛下不方便出面,讓臣替他把慰問品送來殿下這裡。”
李應棠搓搓手,“沒事,你來也是一樣的。”
寧如深:?
“沒什麼。”李應棠擺過手,又歡歡喜喜地去扒拉那堆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了,“哇!大瑪瑙!”
“……”
寧如深看他心大得可以,“王爺一點也不擔憂?”
“有陛下在,沒問題。”
李應棠說著喔了聲,浮出幾分隱憂,“就怕解決得太順利,陛下很快又要趕我出京。”
寧如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擠出一句安慰,“案子是錦衣衛在負責。”
“……”兩人對視一眼。
同時截住了話頭,點到為止。
眼看軒王過得比誰都逍遙滋潤,寧如深便準備回宮復命。
李應棠看他要走,硬是拉著人坐下嘮嗑。
又上茶水,又端點心。
寧如深花了長達半秒鍾的時間來糾結,隨後動搖地坐了下來,拿起點心咔嚓咔嚓,“殿下,你是不是因為出不了府很無聊?”
李應棠也咔嚓咔嚓,“闲得發慌。”
“……”看出來了,樹都要爬禿了。
寧如深正想著,忽然又聽李應棠道:
“本王這陣子不能進宮玩了,你跟陛下,最近如何?”
什麼叫他跟陛下如何?
寧如深不明所以,“我們,身體都挺好的?”
“……”李應棠,“唉不是,本王是問……”
他斟酌了下措辭,隱晦地替人操著心,“就是,陛下最近就沒做點什麼?”
寧如深雖然聽不懂,但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耳朵,“做什麼?”
李應棠一瞬敏銳:喔………
他滿足地窺完八卦,拍拍寧如深,“還不錯。”
寧如深:?
李應棠說完,又若有所思地醞釀了一番,熱情招呼,“寧大人以後常來府上坐坐。”
寧如深:……
常來做什麼,你爬樹我卡牆麼?
他應了聲,“唔,下次億定來坐。”
·
假題案牽扯頗廣,處理起來得花些時日。
軒王這一禁足,就禁了五六日。
李無廷在御書房批完了當日最後一批折子,想起他這個兄弟來:以軒王那雞飛狗跳的性子,禁足幾日怕不是會被憋出毛病。
他還是顧念著手足之情,叫來錦衣衛問話,“軒王近日如何?”
守在王府的錦衣衛稟道,“氣色甚好。”
李無廷蹙眉,“他是找了什麼樂子?”
“王爺在奮筆疾書,把自己關在屋裡三天三夜沒出來了。”
“……”
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先帝的幾個皇子裡,就屬李應棠最不愛讀書。
李無廷懷疑李應棠是被關得發了瘋,“寫什麼了?”
錦衣衛道,“厚厚一沓,卑職不知。”
“找機會帶幾張回來給朕看看。”
“是,陛下。”
錦衣衛的效率很高。
當天傍晚,一疊紙就被帶了回來呈在御前,“回陛下,卑職抽了中間幾張。應當不會被王爺發現。”
李無廷嗯了聲,將紙頁拿起一看:
《珽海浮沉錄》
『……寧郎背靠在御案(劃掉)床架上,面色緋紅,嗔怒地捂著耳朵瞪向廷(劃掉)珽君:說好隻讓你摸摸,怎麼動口了呢?
珽君錮著他的腰,低聲說:你若真不願意,還摟朕(劃掉)我的肩做什麼。
寧郎立馬臉紅:我沒摟,是手自己掛上去的。
珽君便笑:那下次把卿的手綁起來,不讓它自己掛了好不好?
兩人一陣低語,很快纏著床架上垂下的帷幔向後倒去,一陣輕紗翩翻。
窗外的月亮,也羞紅了臉……』
李無廷,“…………”
大概是顧忌著天威,通篇都用了化名,還滿是不小心寫露餡兒的刪改符號。
隻不過那化名化得像是透明,一眼就能認出人物原型來。
御書房裡一時落針可聞。
靜了好半晌,跪在御前的錦衣衛終於聽頭頂落下一道清冷無情的聲音:
“三日內把案子結了,還軒王清白。”
錦衣衛一凜,“是!”
李無廷將那疊紙往案上一扔,“然後早日將人趕出京。”
作者有話說:
李應棠:闲得發慌,找了點樂子。嘿!
李無廷:逐出京城。
*軒王不愛讀書,大白話小學生文筆。
第23章 左右為男
翌日下了早朝。
寧如深照例去御書房當值。
到了御書房門口, 候在門外的小榕子卻將他攔住笑道,“寧大人,聖駕不在御書房裡, 去了御花園。”
寧如深奇怪, “怎麼回事?”
最近事情多, 李無廷每天都像被御書房綁架了一樣,很少去別處溜達。
今天怎麼了, 難道是積攢了太多壓力?
小榕子說,“陛下嫌御書房裡憋悶,去透口氣。”
寧如深點頭理解了, “這樣……”
他謝過小榕子, 轉頭尋去了御花園。
御花園中, 滿庭玉梨。
李無廷坐在石桌邊, 身旁立著德全和一群宮人。身上的龍袍還未換下,估計隻在御書房裡坐了一下就出來了。
寧如深走過去,“臣參見陛下。”
李無廷看了他一眼, 又垂眸抿了口茶,“嗯。”
他沒說話,寧如深便尋著話問, “聽說陛下憋得慌?”
話落,茶盞在茶託上嗒地磕了聲。
《珽海浮沉錄》的片段驟然躍入李無廷的腦海:『……珽君壓著寧郎, 紅著眼悶聲:我憋得慌。』
“……”
李無廷深吸一口氣,青筋一跳。
寧如深探頭, “陛下?”
他一身緋紅在這片粹白梨芳間晃得惹眼, 探頭間伸長一截纖白的脖頸。
李無廷看得更為頭疼, “在那兒瞎晃什麼, 到朕後面去站著。”
寧如深, “……”
他挪挪攢攢地站到了李無廷身後。
果然是憋得慌,心都不靜了。
他站在後面,朝德全投去一道詢問的眼神,德全嫻熟而靈活地用眉眼回道:
咱家也不清楚,昨晚就這樣了,應該不是寧大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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