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笑得直接把手機掉在了桌上,空空的教室裡咣當一聲。
這事在網站上傳得很快,下午上課前謝瀾搜了搜,已經有錄屏出來了。私信爆炸,有夜神的粉絲來罵,但更多的是他本來的粉絲過來發一串捶地大笑。
愛吃飯的MR.X奔跑在八卦第一線,也發來賀電。
-剛啊兄弟。
-秀的我頭皮發麻。
-你跟豆子到底什麼關系啊,表兄弟?好朋友?同學?商業伙伴?
-我可是你第一個關注的UP,真的不回復我一下嗎……
謝瀾瞟了眼正抱著習題走上講臺的化學老師,隨手敷衍了一個字:嗯。
MR.X:……
下午竇晟沒再提這事,周三下午都是他平時不怎麼聽的課,化學、生物和英語,但他破天荒聽得格外認真,還記了筆記,謝瀾想跟他說兩句話都不好意思打擾。
但謝瀾能感覺到,竇晟心情不錯。
竇晟心情好的時候小動作比平時多點,晃著他那雙好看的爪子,一會捏捏卷子,一會扯扯窗簾,再一會幹脆自己掰自己,來一出手指瑜伽。
最後一節下課,車子明他們都去吃小飯桌了,謝瀾拿著準備的辯論稿獨自去實驗樓。
辯論社第一次活動隻有一小時,之前短信通知上寫本次活動主要是為了破冰,應該不會太艱難。
但謝瀾一進教室,立刻懵了。
屋裡隻有八個人,男女對半開,圍著一個長條桌,有人坐凳子,有人坐桌子,桌上擺著可樂和滷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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滷雞爪?
詭異的香味彌漫在房間裡,謝瀾敲門的手僵在半空中。
“有人來了!”一個扎高馬尾的女生彈起來,“歡迎新成員!!”
謝瀾有點麻,“請問這是辯論社嗎?”
“是的!”女生立刻自我介紹,“我是英中辯論社社長融欣欣,這些都是我們辯論社的資深社員,你是謝瀾吧?”
謝瀾沉默片刻,忽然產生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是我,你怎麼知道?”
融欣欣笑著說,“今年隻有你一個新人呀。”
謝瀾:“??”
她身邊一個男生啃著雞爪補充,“應該說,今年竟然有一個新人耶。”
謝瀾:“……”
原來所謂的破冰,是指謝瀾單方面向已有的八個社員破冰。
他僵硬地做完兩句話自我介紹,這群人放下雞爪給他熱烈鼓掌了十秒鍾。
融欣欣眉開眼笑道:“其實我們都知道你,數理A謝瀾麼,現在高二還有誰沒聽說過你。好家伙,我收到報名表的時候愣了好久,你還真的來啊。”
謝瀾聞言沉默,手摸著兜裡的辯論稿,有一點憂傷。
他猶豫片刻還是問道:“我們隻有這幾個人嗎,日常活動就是邊吃邊聊?”
“也不能說隻有這幾個人吧。”融欣欣坐在桌上晃著腳,“今年招新確實不太順利,我們打算過兩天再來一輪,爭取再拉七個,湊齊四隊,到時候就能組織兩輪次的比賽了。”
謝瀾松了口氣,但融欣欣又立刻道:“當然啦,最好能直接拉十五個,這樣我們八個就可以原地退休。”
謝瀾:“?”
一直在啃雞爪的那個男生幽幽嘆氣:“準高三了啊,班主任施壓,我們也都沒太多精力了。”
融欣欣:“所以謝瀾,之後招新可以多盯一盯高一的小孩,找齊十五人,你就是下一屆辯論社社長!”
謝瀾神色逐漸迷茫。
“吃雞爪嗎?”那個男生發出邀請。
謝瀾:“……不了,謝謝。”
一小時的活動,前面四十分鍾都在邊吃邊扯,直到桌上的東西都吃得差不多了,融欣欣才拍拍手要聽大家準備的材料。
那幾個人紛紛從屁股底下、外賣袋裡、垃圾桶旁邊翻出材料,開始激情分享。
已經深陷發懵狀態中的謝瀾又懵了一次。
雞爪兄一腳踩著凳子,左手持稿,右手用雞爪指點江山,激情澎湃道:“我們是反方,性別符號不應該存在。組織論點包括:女士優先體現的到底是禮讓美德,還是社會對女性力量薄弱的固有認知。給小男孩買玩具槍、女孩子買布娃娃,到底是順應孩子的天性,還是在限制孩子們愛好的自然表達。新人入職時女員工被問生育計劃,是否代表殘酷的職場性別歧視……”
融欣欣坐在桌上晃著腳聽,“一般般吧,最後一個你得想想怎麼往辯題上靠,太直白的性別歧視論點,有點偏題。”
雞爪兄點點頭,“我就隨便一寫,拋磚引玉。”
隨便一寫,就比謝瀾寫得好。
而後大家各顯神通,上引經據典,下結合實時,邊啃雞爪邊回味中國千百年來的文化禮教,讓人忍不住懷疑這個雞爪吃了能增長智力。
謝瀾捂著自己的辯論稿,獨自自閉。
他明明給竇晟看過,竇晟說有很大進步的。
融欣欣終於還是注意到了他:“謝瀾同學,你是正方吧?你的論點是什麼?”
大家自然而然地看過來。
謝瀾沉默片刻後展開了那張紙,硬著頭皮道:“我也準備了幾天,大概列了三個觀點。”
融欣欣:“請講。”
謝瀾念道:“第一,性別符號的存在幫助人們更好地建立對自己的認識,引導人們遵守規範。”
“打住!”一個男生困惑道:“啥意思?”
雞爪兄幽幽道:“不會是想說,性別符號幫我知道我是男的,從而上廁所我要進左邊吧。”
融欣欣哈哈哈笑著打他,“你能不能不要搞笑。”
謝瀾:“……”
就是這個意思。
大概是他表情過於凝重,一屋子人笑著笑著,笑容逐漸消失。
場面一度有些靈異。
謝瀾嘆氣,“第二,性別符號的存在幫助人們更好地辨識他人,讓人們規劃社交尺度。”
融欣欣震撼道:“這好像跟剛才那個是一個媽生的。”
“但是視角切換了。”雞爪兄放下雞爪,“不愧是拍視頻的,牛逼啊。”
屋裡又沉默了幾秒,謝瀾心裡狂嘆氣,硬著頭皮把最後一個也念了,“第三,男女天生有別,強行抹去性別符號,本身是一種性別不自信、對性別歧視存在的委婉承認。”
融欣欣長舒了一口氣,“這個可以,這個一聽就可以。”
謝瀾面無表情,“哦。”
這個是竇晟最後看不下去了幫他寫的。
辯論賽四個位置,一辯開篇拋觀點,二辯三辯臨場辯論,四辯結案陳詞。
竇晟之前說,謝瀾大概率會被安排去一辯,工作量基本在賽前,謝瀾也覺得一辯的臨場難度比較小,更適合他。
然而融欣欣大致點了點大家的問題後對謝瀾說,“我發現你有一種敢說的精神,不管觀點能不能站住腳,張嘴就敢說,其實你可以做一個英勇的二辯。”
謝瀾:“啊?”
“那就這麼定了。”融欣欣抬腕看一眼手表,“這個議題其實很老了,主要為了讓大家沉寂一假期的腦子復蘇一下,期中考試之前的任務主要是招新,謝瀾同學負責,錘錘和爪哥配合下。等人招齊了,咱們六月份就開始拉起比賽,完成本學期的社團任務。”
謝瀾瞳孔地震:“我負責?”
雞爪哥把最後一個雞爪放進外賣盒裡遞給他,“辛苦了。不要有太大壓力,實在找不齊人就咱們幾個打一場表演賽,也能萌混過關。”
謝瀾:“……”
踩著晚自習鈴回到教室,剛坐下,胡秀傑就抱著一摞卷子殺了進來。
“班長把門關一下。”她熟練地把卷子拆成四沓分給各組,“晚自習做一套理綜,按照考試要求,閉卷,不能說話。”
班裡一片哀嚎,即使是精英班,對突擊考試也苦大仇深。
謝瀾已經有點麻了,在受到辯論社衝擊後,已經沒有什麼能讓他更受震撼。
竇晟一邊收拾桌面,一邊小聲問,“辯論社怎麼樣?社長認可你麼?”
“算是認可吧。”謝瀾頓了頓,“她甚至想傳位於我。”
竇晟一下子抬起頭,“??”
謝瀾隻能嘆氣。
理綜卷頭標著“數理A”三個字,難度非常變態。
謝瀾做到自閉,好不容易把三科卷面常見的名詞都認得差不多了,但這張卷所有大題的題幹都是三百字起,整張卷放眼一望全是方塊,密密麻麻會跳舞,把他跳得頭暈目眩。
終於捱到放學交卷,胡秀傑一走,班級炸了。
車子明回頭罵了句,“晚上吃那麼多,又給我考餓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王苟嘆氣,“我也餓了,做大城市的學生好難啊。”
竇晟把筆丟進空蕩蕩的書包,“要不去高烤狀元吧,數學分級還有人欠了頓飯。”
“今天晚上?”謝瀾一愣,“寢室沒有門禁嗎?”
“九點多寢室才關門,十點多才查寢。宿舍樓後頭有個地方能翻進去,我們還有兩小時。”戴佑從前邊過來,低聲道:“我也考得有點煩,走吧。”
說走就走,一起跟來的還有劉一璇,是被竇晟拉上的。
高烤狀元店裡很小,但收拾得挺幹淨,車子明他們怕在室外吃被下班的老師抓,讓老板把屋裡唯二的兩張小桌拼一起,六男一女勉強坐下。
車子明罵罵咧咧地給於扉的傷腳讓了個地方,“你說你這大腳,佔多少地方?”
“鲱魚今天好配合,腳都這樣了竟然還跟我們來吃。”戴佑把打印的菜單一人塞了一張,“點吧,今天是我和車子明AA請客,你們別客氣。”
車子明吼,“也別太不客氣了!”
桌上人都在笑,就劉一璇一個女生,她坐在戴佑和於扉中間,邊笑邊翻著菜單。
王苟小聲問,“能點這個烤牛油麼?沒吃過。”
“點!給我的捧哏點上它三十串!”車子明喊。
王苟黑臉一紅,“謝謝,怪讓人幸福的。”
謝瀾沒忍住跟著大家一起樂了起來。
店小,桌椅板凳都小,大家的書包都扔在旁邊,一個摞一個,謝瀾的書包和竇晟的摞在一起,竇晟就坐他旁邊。
點菜的事都交給別人,竇晟少見地沒玩手機,而是淡淡笑著看向門外。
放學的這一波還沒走完,學生,家長,絡繹不絕地在門簾外穿過。
“想什麼呢。”謝瀾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竇晟回神道:“在想中午的事。”
低頭劃菜單的劉一璇抬頭說,“中午那個我也看到了,謝瀾好勇啊,原來還能這麼面對黑子。”
謝瀾勾了勾唇,“你什麼時候回來做視頻?”
一旁於扉也扭頭看向她,劉一璇有點不好意思地唉了一聲,“竇晟跟我說你那個音樂企劃了,我挺想去的。前兩天有點鑽牛角尖,現在好多了,而且看完你中午直播,我覺得好像被黑也沒多大事。”
老板把烤好的第一盤送上來,烤牛油一大把。
車子明立刻抓了幾根給身邊人分,於扉接了兩串,一串自留,一串隨手遞給劉一璇。
“做UP,這種事太多了,別去理會就好。”竇晟淡淡說著,忽然舒眉一笑,扭頭對謝瀾道:“不過我就不一樣了,有人非要替我出頭,嘖,挺沒辦法的。”
謝瀾剛接過一串牛油,瞟著他,冷漠。
竇晟的腿輕輕碰了碰他,“罵起人來天賦異稟,惡魔,不愧是你。”
謝瀾冷冷收回視線,“公開宣布躺平,淡漠,不愧是你。”
“以後我在B站就有人罩了啊。”竇晟抻了個懶腰,側過身把兩條長腿舒展開,“孤苦伶仃的小UP感動哭了。”
劉一璇忍不住說,“一百三十萬粉的小UP,請您閉嘴。”
謝瀾聞言下意識挑了挑唇。
是了,竇晟已經一百三十萬粉了,最近幾期視頻和直播活動,他都漲粉飛快。
謝瀾一點都不覺得是自己那兩首曲子給竇晟帶來了關注,當時直播隻是心血來潮出鏡拉琴,這次人設視頻他的存在感也不強,能留下關注竇晟的,都是真心喜歡竇晟視頻的人。
竇晟值得這些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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