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合時宜不合時宜不合時宜
-不合時宜!!!
謝瀾瞟一眼彈幕,嗯了聲,換上一張新的演算紙繼續寫下一道題,“確實不合時宜,口腔……那個什麼,怎麼讀又忘了,反正嘴爛了就少吃點。”
彈幕成噸的問號刷過去,謝瀾還迷茫著,就聽旁邊咚一聲。
竇晟捂著嘴從凳子上滾了下去,笑出的眼淚把密密匝匝的睫毛打湿一圈,在餐廳燈火通明的光線下亮晶晶。
謝瀾開始覺得不對,“KY到底是什麼意思?”
竇晟撒開手劇烈咳嗽一陣,坐在地上說,“不合時宜……”
到底有什麼不合時宜的!
謝瀾怒了,“愛說不說。”
所謂數學自習室,想象中是安靜祥和的直播畫面、偶爾幾條彈幕飄過討論學術,實際卻是謝瀾自己投入地把八道大題換種方法做了一遍,而彈幕癲狂地一直笑到他下播。
關掉手機,謝瀾心力交瘁地放空。
直播數據倒是很不錯,他好像有種神奇的體質,每次直播人氣都會超過粉絲。
就是有點心累。
“那家樂器培訓機構的廣告費到賬了。”竇晟坐在沙發扶手上悠闲地晃著腿,“扣掉稅,我把錢都給大家分了啊,公益那份直接轉,捐贈者寫大貓二貓,ok麼。”
謝瀾嗯了一聲。
Advertisement
他放空一會又忽然想起來,“最後陳舸多少?”
“兩萬八。”@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兩萬八足夠一般家庭生活半年了,起碼不至於讓陳舸連食堂都不舍得去,頓頓在小食堂用開水泡袋裝方便面,瘦得脫相。
謝瀾嘆了口氣,“你要不要順便勸勸他,老胡不是讓……”
“不用。”竇晟回絕得很幹脆,“這個階段他注定要自己熬,外人沒法開口,就算要開口,也得找一個他能聽進去的契機,不然就是KY。”
KY,又是KY。
人類到底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謝瀾直接垮了,面無表情起身道:“我睡覺了。”
明天是省訓營第一次培訓,附中郭銳澤今天發了一下午的消息轟炸,說附中同學組建了“復仇者聯盟”要向狂狷大佬發起總攻,讓謝瀾等著。
謝瀾一臉冷漠地查了下“狂狷”的意思,內心平靜回了個哦字。
他洗完澡出來躺在床上漫無目的地刷著B站,有不少私信來科普KY的意思,他隨手點開一個。
【KY】形容人說出些不合時宜的話,源於日語的“空気が読めない”
謝瀾一呆。
原來“不合時宜”就是它本身的意思。
他躺在床上腳趾一陣蜷縮,耳根發燙。
但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雖然KY,但我覺得好甜。”
甜?
謝瀾放空了幾秒,好像突然懂了什麼,正茫然中,手指戳開一個對話框,裡面是個站內視頻推送。@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大貓與二貓的貼(甜)貼(甜)日常》
@豆言豆語:瀾崽給你康康這個視頻,第一次出meme類視頻做的不好還請見諒!
謝瀾沒怎麼過腦就把它點開了。
視頻開始是靜默的,畫面出現上次直播時謝瀾手寫成語罵夜神的定格鏡頭,由真實畫面淡出成手繪風格,“媽的賤人”上一筆一劃歪歪扭扭出現了一行字:二貓永遠守護大貓!
而後甜甜的日語BGM瞬間響起。屏幕上出現了他和竇晟在草地音樂會上的幾個動圖,同樣轉成手繪,踩著音樂的節奏閃來閃去。
謝瀾手一哆嗦,差點把手機扔了。
他立刻狂摁減音鍵,直到手機安靜如雞,隻有畫面還在一下一下地閃著。
視頻一共用了三帧,如果不開聲音就沒什麼可看的。但鬼使神差地,謝瀾沒有關掉,而是抬頭瞟了眼緊閉的房門。
直到八十多秒後,視頻結束。他才長籲一口氣,趕緊退出來。
“謝瀾。”竇晟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話音未落,門把手已經被壓了下去。
謝瀾心裡咯噔一聲,立刻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對著推門進來的竇晟飛快問:“怎麼了?”
竇晟表情很嚴肅,眉心緊蹙,有一絲不難察覺的焦慮。
“怎麼了?”謝瀾又問一遍。
竇晟拿著手機,“我感覺不太對,得去找陳舸一趟,你……你別跟了,我就跟你說一聲。”
“什麼意思?”
“剛才給陳舸打錢,他把銀行卡號發來,我問他要卡主姓名,他就不回了。我打電話給他,電話接起來就掛了,那頭有點……吵。”竇晟猶豫了一下,“好像有人在砸他家的門。”
砸門?
謝瀾明白過來,二話不說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問過才知道,陳舸家就住在羊腸巷出口的那個小區,就是剛開學碰到過混混的那個地方。
一路上竇晟又打了幾個電話,都被陳舸摁掉了,他緊急聯系了群裡那幾位,大家也都從四面八方往陳舸家趕,從距離上看,應該都能比他們到的早。
竇晟說,“等會你小心點,纏著陳舸的人跟校園混子可不一樣,看看情況,實在不行就打警察,中國警察是110。”
謝瀾一點頭,“我知道。”
路上竇晟又大致說了些情況,陳舸媽媽是從外地嫁過來的,是個家庭主婦,自從他爸進去後就接連大病。娘家沒什麼人,他爸那邊老人也沒了,隻有兩個姑姑,出事後就一直聯系不上。
“我估計他家現在就是吃之前的儲蓄和每個月低保,醫藥費都不一定夠,本來這學期他要退學,還是胡秀傑和老馬去談了好幾次,學校把學雜費全免,每個月還給五百餐補,才勉強把人留下。”竇晟嘆了口氣,“他也就是為了套現餐補才勉強上學,月初餐卡到手就轉賣出去,自己吃泡面,我看到過兩回。”
謝瀾聽得有些放空,不知道該說什麼。
前面那一堆彎彎繞繞的親戚關系他聽不太懂,就隻記住了竇晟最後說的話——陳舸之所以還肯上學,並不是還存著希望,而是想要學校每個月給的五百塊錢。
就五百,上次他們慶祝數學考試的那頓燒烤也有四百多了。
謝瀾看著窗外的鬱鬱夜色,恍惚間忽然想起貼在黑板旁邊的那一排成績單,還有陳舸在第二名高度上拉下的那道短短的、戛然而止的橫線。
竇晟又低聲說道:“音樂會這事,你覺得他真的對我們暗中塞錢沒數嗎?應該隻是不敢深想罷了。一旦想了,這錢就沒法要,彼此都清楚。”
謝瀾聞言扭頭看向他,竇晟說這話時看向窗外,眉目間的情緒依舊很淡。
車開到地方已經十一點多了,小區裡路燈還算亮,謝瀾和竇晟繞過好幾個老樓,才終於看到前邊樓頭拐彎處有四個熟悉的身影。
竇晟一過去就問道:“有可疑的人嗎?”
王苟哆哆嗦嗦地飛快說,“我們來的時候啊,那叫一萬籟俱寂!那天邊兒上的雲彩都看不見個影,於扉,好家伙,義薄雲天直接衝樓,衝到一半被我們拽了下來。但我們都看見了,在那彎彎繞繞的走廊,陳舸家門口蹲著倆胖子,一個光頭胖子,戴著大金鏈子,一個豹紋胖子,拿著大粗棍子,他們那可謂是……”
於扉翻著白眼摁住他的肩膀,把他靜音。
“求你,緊張就別說話,我頭疼。”
王苟捂住嘴一通點頭。
竇晟無語撇了下嘴,“就兩個?在砸門麼。”
戴佑搖頭,“應該不止兩個,我們進小區的時候出去了一伙人,現在上邊這兩個應該隻是守門的。”
車子明扯著戴佑的胳膊,小聲補充:“估計是催債的吧,陳舸還是不接電話,我們要上去嗎?”
竇晟皺眉,“催債的話就有點麻煩,不好立刻報警,先等等看。”
謝瀾抬頭瞅了一眼,這一整個單元的燈都黑著,四樓樓梯間的聲控燈時不時熄滅又亮起,估計就是那兩個堵門的在。
戴佑說,“陳舸聰明,估計在裝死,隻要他不出來,這幫人也不可能一直堵在這。”
竇晟嗯了聲,“在這等一會吧,爭取把那兩個也等走,然後各回各家。”
眾人都同意,謝瀾抬頭看看清一色黑著的窗戶,輕輕嘆氣。
路燈在這棟樓的另一端,這邊轉彎處很黑,隻要想藏就不會被發現。幾個人分散開或站或蹲,竇晟雙手揣兜倚著牆。右腳向後輕輕蹭著牆面,像在出神。
平時他走哪都刷B站,但這會陷入漫無邊際的等待,卻隻是發呆。
謝瀾在一旁看著他,那道高高瘦瘦的身影隱匿在幽暗中,顯得有些寂寥。
他忽然又想起在家裡竇晟隨口說的那句話——這個階段陳舸注定要自己熬,別人無法開口。
“诶。”謝瀾還沒想清楚,就下意識叫了他一聲。
竇晟抬眸看過來,那對黑眸依舊很平和,看著他時甚至慣性地湧出半分溫和的笑意,把剛才那種孤寂感衝淡了些許。
“怎麼了?”
謝瀾到嘴邊的話卻忽然頓了下,有些茫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問什麼呢,你是不是有過類似的經歷,你初中時發生了什麼,能不能跟我講講?
他和竇晟的關系其實很古怪。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想不到任何立場可以去理直氣壯地過問。
竇晟往他腳下看了看,“臉色那麼差,這裡有蟲麼?你站我這邊,有蟲我直接踩死。”
他說著伸手拉著謝瀾胳膊,把謝瀾往自己身邊帶了一下。
五指按著皮膚的感覺很清晰,直到他撒手過了一會,謝瀾才輕輕抻了抻袖子。
“操。”前邊車子明突然小跑幾步回來,噓了聲,“鬧了半天那伙人是吃飯去了!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吵吵鬧鬧的聲音就從遠處傳來,劃破寂靜的夜晚。
五個人,都算得上是大塊頭,有人手裡還拿著酒瓶,走路晃晃悠悠。
他們走到陳舸家單元門口,一個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小兔崽子就在家,今晚必須把門給我砸開!”
另外幾人應了幾聲,人多勢眾的腳步聲浩浩蕩蕩地往樓上去了。每一層的走廊窗戶都開著,罵罵咧咧的聲音被風帶出來,真切地落入耳朵。很快,咚咚咚的砸門聲和叫罵從樓上傳來,在整個小區裡回蕩。
謝瀾仰頭看著,這一溜聲控燈都亮了,有幾家陸續開了燈。
“不太妙,他們喝多了。”竇晟掏出手機,“我報警,車子明給陳舸打電話,讓他無論如何別出來。”
車子明手都哆嗦,撥過去沒一會又把手機放下,“關機了……”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竇晟背過身跟接線員低聲說話。
他沒提催債,就隻說八九個大漢堵著門,家裡隻有同學和媽媽,有點害怕。
電話剛剛掛斷,樓上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響,像是鋼管砸在門上把門砸爆了,震得樓下的人耳膜都難受。
而後一個鄰居終於開門出來,是五樓的一個男人,站在五樓四樓中間的窗口吼道:“砸砸砸,砸你媽!還讓不讓人睡覺?再不走老子報警了!吳冬燕,你能不能出來管管?全樓的人都陪你家睡不好!”
竇晟立刻轉身往樓上走,“壞了,陳舸要沉不住氣。”
六個人都有相同的預感,推搡著往樓上跑。竇晟就在謝瀾前邊,長腿一邁就是三四個臺階,沒一會就蹭蹭蹭竄到了陳舸他們家下邊那一層。
六個人急剎車,幾乎就在同時,那道被砸出一個坑的防盜門還是開了。
陳舸從裡面出來,冷聲道:“我已經報警了,你們現在不滾就等警察來。”
然而他話音剛落,領頭的人就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把他從裡面扯了出來,陳舸瘦削的身板被這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一比,連平時的勁瘦感也無,隻剩下單薄。他抬腿一腳往那男人肚子上掃,但腳被另一個捉住,那人將他的腿一擰,手肘在膝窩上猛地一砸,就將陳舸抡麻袋那樣抡了出去。
陳舸一屁股坐在臺階上,仰著往下墩了好幾個臺階,這才看到竇晟他們幾個。
於扉撕掉外套往地上一摔,“媽的欺人太甚是吧?”
他衝上去一腳把那男的踢得往後趔趄了兩步,吼道:“豆子趕緊!”
走廊徹底炸鍋了,催債的罵著小兔崽子,往下湧來打人,於扉在前邊抵擋,竇晟一手抓著謝瀾一手抓著陳舸,在人堆中硬著頭皮撞出一條通道,總算是把住了陳舸家門口那片地,一把撐住了正要關上的門。
“進!”竇晟吼道:“鲱魚!別打了!”
於扉沒戀戰,在一群膀大腰圓的男人間也討不到便宜,他回身一通連環腿把那幾個撕著他胳膊不放的人都踹開,進門隨手抄起拖布杆朝扒著門框的不知誰的手抽去,門外人堆裡一聲慘叫,那隻手剛縮回去,鲱魚嗵地一聲砸上了門。
門落鎖的瞬間,外頭人立刻又瘋狂地踹起了門,聲音大到人頭痛。謝瀾感覺胳膊腿都疼,被竇晟拉進來一路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多少腳,竇晟估計比他還慘。
“都進來。”竇晟沒好氣說,“進裡屋,等警察來。”
他說著撒開了陳舸,繼續拉著謝瀾往裡走。
謝瀾嘶了一聲。
“等會!”
他本能地叫住竇晟,另一手攥住竇晟拉著他胳膊的那隻手,才勉強止住了拉扯的疼痛。
屋裡沒開燈,烏漆嘛黑的一片,謝瀾從竇晟手裡小心翼翼把左手掙出來,試著甩了甩胳膊。
一下還沒甩到底,小臂肌肉就猛地一跳,而後劇烈地痛起來。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