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裡是遊戲畫面,竇晟的影像在右下角,小小的一個屏幕。
他已經把豆袋沙發恢復正常的形狀,一個人坐在豆袋左側,給謝瀾留著位置,然後很自然地接著往下推遊戲流程。雙手緊緊捏著手柄,錯眼不眨地盯著屏幕,非常專注。
但,不知是不是謝瀾的錯覺,他覺得竇晟太專注遊戲了,跟剛才的狀態不那麼一樣。
謝瀾又看了一會。小小的畫中畫裡,竇晟的五官在黑暗中,一半在暗,一半在亮,明暗交界線隨著遊戲畫面的變化,在他臉上輕輕挪動。那雙黑眸一如往日沉靜深邃,嘴唇輕抿,專注的神情在幽暗中顯得有些溫柔。
恍惚間,讓人想起雨夜中握著傘走在校園裡的身影,平靜,溫柔,隨著身邊人的步伐而快快慢慢地遷就和等待。
謝瀾深吸一口氣,把直播關掉,借著手機那點亮看著鏡中自己模糊的影子,又掰開水龍頭把手腕放在涼水下衝著。
許久,掌心那種被烙過似的感覺才在涼水中緩緩褪去。
謝瀾大腦仍然有些空白,他茫然地拿起可樂喝了兩口,把可樂放回去時,杯底和陶瓷磚面碰撞,發出的聲音卻不似想象中清脆,反而有些鈍。
謝瀾突然一僵,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嘴巴裡的味道不對,不是可樂甜甜的味道,而是有些澀口的、微苦的啤酒味。
他愣住,下意識摸向“易拉罐”
——那,是竇晟的保溫杯。
剛剛冷靜下來的身體再次開始發麻,口幹舌燥,謝瀾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很安靜,躁動的隻有他耳邊的耳鳴聲,和愈發強烈的心跳。
——心髒通通通通地跳著,無論怎麼壓抑、怎麼掩蓋都無法平復下來,不聽他使喚、不受他控制,在胸腔裡迅速而慌亂地顫慄。
他茫然地低頭又抓起那個保溫杯。
他一定是哪裡壞掉了,可能是被肖浪靜生病耽誤的心理青春期遲來,又或是是回國後“水土不服”。
他對著竇晟——媽媽少時閨蜜的兒子,他的同桌、舍友、一起做UP的朋友,亦或者是,在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國度中最依靠的人。
Advertisement
產生了一些無法訴諸於口的衝動。
--------------------
作者有話要說:
敲鍵盤的路過院子,發現懶蛋一臉茫然地望月。
怎麼啦?敲鍵盤的路過:又不好好睡覺,顧客都吐槽你們熬夜了。
懶蛋空洞地看了她一會才說:敲鍵盤的,我不對勁。
敲鍵盤的一愣:唔?怎麼講?
我不對勁,你把我賣掉吧。
懶蛋沮喪地一把捂住蛋殼:我變質了啊。
----
來晚了,恐怖遊戲這裡寫的有點慢,部分遊戲劇情借鑑自手遊《紙嫁衣》。
評論區40個100點,雙向暗戀在走來了,明天見~
PS:我昨天更了兩章,大家不要漏看!
第51章 變質
洗手臺上的手機忽然自動熄屏了,鏡中謝瀾怔忡的面容也消匿於黑暗。
隔著一道門,竇晟打遊戲的聲音更清晰了點。
“拿什麼符啊,不懂別瞎支招。”
“好鋼用在刀刃上,先留一留。”
謝瀾默立許久,收拾好紛亂的心情,正欲出去,手機又亮起來。
屏幕上跳躍著一個他很不願意看到的名字,來源“倫敦”。
手機在陶瓷洗手臺上震動的噪音有點大,他猶豫片刻還是接了起來。
謝景明聲音如常般和善。
“兒子,在幹什麼?”
謝瀾對著手機有些恍惚,他已經忘記自己上一次聽見這個男人說中文是什麼時候了。
許久他才回道:“和同學在一起,有事麼。”
左手食指無意識地蜷曲著,他轉身走進洗手間最黑的那個牆角。
謝景明道:“我在和同事吃午飯,突然想到你已經回國兩個月了,你那邊應該快入夏了吧,中國四月的時令蔬菜是什麼來著……”
謝景明打開了拉家常的話匣子,謝瀾沒一會就被繞暈了,他有些迷惑地把手機放下,放空片刻又舉回耳邊。
“上次你生日前就走了,給你訂的禮物沒來得及告訴你,前兩天終於到了,猜猜爸爸給你選了什麼琴?你做夢都……”
“爸,別繞了。”謝瀾低頭揉著鼻梁,“我今天有點累。如果您還是讓我回去,我的答案不變。”
電話裡的絮叨聲戛然而止,謝景明沉默片刻,換上嚴肅的口吻,“但你該回來了,你的同學都開始申請學校了。你有不滿我們可以談,比如Elizabeth,爸爸可以後退一步,暫時和她做回朋友,你覺得怎麼樣?”
暫時,後退一步。
謝瀾靠極大的定力忍著沒冷笑出聲,“從你開始約會那一天,這事就無法再改變。更何況我回國最主要的原因和你無關,我是為了替媽媽……”
謝景明有些煩躁地打斷他,“替媽媽去上當年錄取的學校。英國的頂級大學和那邊有交換項目,你可以到時申請去體驗兩年,難道真要一輩子和爸爸老死不相往來?”
“很抱歉。”謝瀾語氣平靜而疏離,“回國前我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起碼五年內不會再回英國。”
謝景明大怒,“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講理?說中文隨你,和Elizabeth阿姨分開也隨你,連國內交換都答應了你,你還想怎麼樣?謝瀾,你到底為什麼一定要留在國內?”
謝瀾扭頭看著鏡子,沉默不語。
或許是拉扯得太久,他不知何時起對Elizabeth的存在有些麻木了,她和謝景明的事跟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上媽媽的大學確實是留在國內的初衷,隻是這會他忽然有點不確定,不確定那是否還是唯一的原因。
剛才謝景明提起回英國,他腦海裡閃過的竟然是要陪竇晟拿的百大。
謝景明憤怒地繼續道:“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鬧脾氣要有度。如果我真的停掉你的信用卡,不再給你趙阿姨打錢,你到時要怎麼辦?”
“我有我自己吃飯的辦法。”謝瀾飛快道:“你實在沒必要為了我和Elizabeth裝成普通朋友,後退一步也遲早會回來。爸,每個人都應該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活著,我不幹擾您,也請您不要來幹擾我吧。”
電話裡沉寂了許久,謝景明忽然語氣清醒道:“你在國內認識了什麼人嗎?那麼死心塌地想留國內,你談戀愛了?”
一針見血。
謝瀾頭皮又開始發麻,但他迅速平靜地回道:“沒有,你怎麼扯到這上頭來了?”
他說著,不等謝景明再來一輪說教,飛快道:“同學叫我了,錢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掛了。”
電話掛斷,他逃也似的拉開洗手間的門。
小臥室光影忽閃,音響裡放著滲人的音樂。竇晟縮在豆袋裡,整個人就是大寫的緊繃二字。
“十二天幹怎麼背來著?哦等等,我們班主任發了條語音。”
他說著抬手關掉麥,抬頭朝謝瀾看過來。
“沒事吧,你爸的電話?”
謝瀾嗯了聲,在他身邊坐下,撈起手柄道:“還是拿生活費威脅我回去,比之前正式了點。”
竇晟聞言頓了頓,又隨意地笑笑,“多大點事,以後你的生活費從我零花錢裡扣,算我借你。”
謝瀾瞟他一眼,“那還真是謝謝了。”
“別急著說謝,我的錢可不是那麼好借的。”竇晟笑著說,“連本帶利,以後要好好還的。”
謝瀾心裡有事,沒吭聲。竇晟看著他的側臉,語氣低了低,“對了,剛才摔那一下對不起啊,我被遊戲嚇傻了,光顧著跑,你不介意吧?”
謝瀾嗯了聲,“沒事。”
彈幕已經刷過一片。
-你管這叫聽班主任語音??
-好歹把手機拿出來演一演?
-說什麼呢我好好奇
-我要順著網線爬過去偷聽!
竇晟重新開了麥,“都消停點啊,等會女鬼出來了。謝瀾跟上,我保護你。”
-要點豆臉,謝謝
-我呸!
-誰保護誰呀,嘁
-二貓快點,痛擊你的隊友!
謝瀾沒什麼心思看彈幕,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種心慌意亂,被謝景明“談戀愛”三個字一激,所有的努力都白費。
他拖動著搖杆讓小人跟著竇晟,對著遊戲屏幕發呆。
過了一會,前面的小人忽然一回頭,從包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紙,啪地按在了謝瀾的小人腦門上。
謝瀾一呆:“這是什麼?”
-???
-保命道具你給跟班用?
-BOSS咋打??
-WTF?
-鬧呢??
竇晟漫不經心地笑笑,對謝瀾道:“這叫驅邪符,把這個符貼在腦門上,百毒不侵,諸邪闢易,所有的鬼都能驅散。”
謝瀾人傻了。
他機械地操控著小人繼續跟著竇晟走,心裡瘋狂打鼓。
什麼意思?竇晟不會看出來他心裡有鬼了吧,要給他驅一驅腦子裡不幹淨的東西?
謝瀾正猶豫,就見竇晟抬手捂住麥,目視遊戲屏幕,用很低的聲音說,“有什麼好慌的,大貓罩你。”
謝瀾一愣。
彈幕:
-到底在說什麼悄!悄!話!
-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啊啊到底能不能讓我專注遊戲了!
竇晟笑呵呵地撒開手,“行了行了,專注遊戲啊,繼續。”
後面一路解謎通關,竇晟好像刻意收斂了驚嚇反應,偶爾嚇得快不行了也隻是咬牙狂抽抱枕,沒有再朝謝瀾抱過來。
謝瀾估摸著剛那一瞬的尷尬竇晟也體會到了,所以有意識地遠離了他。
關卡最後,女鬼BOSS終於出來了,彈幕全都刷讓竇晟揭下給謝瀾的符咒,貼在自己身上再去正面剛。
謝瀾看了眼彈幕,“這符咒怎麼摘?按B麼?”
竇晟道:“沒事,你貼好了,給你的就是你的。”
他說著放下手柄,活動了一下手腕,又重新拿起手柄說,“觀眾朋友們,前方高能豆來了。”
他說著,操控小人直接走到結界處灑下黃粉,打開“陰界大門”。遠處一個影影綽綽的女鬼出現,隨著畫面震顫,忽閃忽閃地懟到鏡頭面前,竇晟在橋上的石碑後和她繞,幾次差點被她抓到臉,但每次都險中逃生。
謝瀾不再操作了,偏過頭看著竇晟。手柄在竇晟手裡發出咔咔咔咔的聲音,他全神貫注,嘴裡念念有詞,死死地盯著屏幕上的女鬼。
“繞,再繞,再繞!給老子死!”
小人抽出斷魂刀一刀下去沒砍中,刀卡在石碑上,女鬼瞬間衝上來,竇晟操縱著小人一個後翻躲過,女鬼忽然變大,小人從她身下翻滾繞後,手柄旋鈕發出極限的撕拉聲,竇晟瘋狂按著後空翻回到石碑前,蓄力抽出斷魂刀,起跳一刀跳砍,斬斷女鬼面門。
巨大的通關提示閃爍,彈幕立刻刷起666,竇晟把手柄一扔,長舒一口氣。
他眉眼間湧著生動的得意,對著彈幕嘖了聲:“看看,看看,我就說吧,符咒這種保命的東西可有無可無,沒有也能過關。”
-你在放屁
-剛才誰說的好鋼用在刀刃上?
-為了拿這個符咒唧唧歪歪十分鍾
-刀刃=謝瀾
-謝謝,今天也kdl
竇晟嘖嘖道:“行了啊,別老瞎起哄。今天就這樣,我們下播了,诶對,這是謝瀾的直播。”
謝瀾正對著自己遊戲小人腦門上貼著的符咒出神,突然被cue,茫然地回頭。
竇晟笑眯眯,“跟觀眾們說晚安。”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