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刺史!
那可是一州刺史啊!
元家以前可隻有元頌這麼一個縣令,本以為元頌能夠封侯便是祖墳冒青煙的天大好事,誰知道元裡更是爭氣,還沒立冠便能暫掌一州,元樓和元單剛知道這件事時,興奮激動得走路都同手同腳了。
但一年未見,他們之間身份地位已然天差地別,即便族長爺爺說元裡獨身在幽州需要本家兄弟幫助,兄弟倆的心中其實也惴惴不安。
刺史大人離他們太遙遠了,哪怕幽州刺史是元裡,他們還是會感到陌生和害怕,怕元裡會不接受他們。
離莊園越近,這樣的想法便越是沉重。元單緊張不已地抿著唇,也不說話了。
到了莊園前,僕人畢恭畢敬地道:“請兩位暫且等候片刻,小人這便去通報主人家。”
看著僕人走進莊園,元單深呼吸一口氣,“哥,我好緊張。”
元樓也緊張得渾身僵硬,舌頭都有些打結,他強裝鎮定地道:“沒事,我們雖是來投奔元裡的,但也是送部曲和東西的,若是元裡當真不需用我們,大不了等天氣暖和些我們再回去。”
元單沉默了一會,“可是我並不想要回去。哥,就像爺爺說的那樣,我們隻有留在元裡身邊才有出人頭地的機會。我會努力為元裡做事,請他把我留下。否則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回去,我真的不甘心。你難道想要回去嗎?”
元樓靜默片刻,無聲搖了搖頭。
他們既然願意冒著寒冬和危險還要趕來幽州,自然就是為了幹出一番大事業。
元樓趁著還沒見到元裡,低聲又叮囑了元單一遍,“你要記得我在路上說過的話。元單,即便我們在輩分上是元裡的長輩,但我們決定投奔元裡的那一刻起,便不能仗著長輩身份在此作威作福,給元裡做事便是元裡的屬下,你我雖都是元裡的本族,但絕不能因此肆意妄為。”
元單揉揉耳朵,“我記住,哥,你都說過多少遍了。”
他在心裡嘟囔著:就算你和我想要仗著輩份做事,你以為元裡會袖手旁觀嗎?元裡可不是會因為咱倆是他堂叔就一忍再忍的性格!
他們也沒聊多少,就聽到有腳步聲往這邊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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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來了。
兄弟倆連忙肅容整理自身,很快,他們就見到元裡親自出了莊園,快步朝他們走來,高聲道:“高臨、文翰,你們總算到了!”
身著一身靛青長袍、外披狐裘大衣的少年郎英姿颯爽,乍看起來已然是個成年兒郎的模樣。他發絲束得整整齊齊,黑發襯得臉龐格外俊秀白皙,唇紅齒白,雙眼有神清亮,如泊泊泉水一般沁人心脾,極為惹人注目。
元裡臉上笑意融融,他步伐雖快但卻從容雅致,很快便來到了兩個人的身前,抬眸笑看著許久未見的兄弟倆。
元樓和元單也被他如今的風採驚了一下,便趕緊從馬上下來,行禮道:“小民拜見刺史大人。”
元裡連忙把他們扶起來,笑罵道:“你們是我的堂叔,何須如此?”
元樓被他氣勢所攝,說話也不由拘束了起來,“雖是親眷,但禮不可廢。”
元裡無奈地笑了笑,看向了一旁的元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打趣道:“若不是文翰出聲,我都要認不出你了。我記得文翰平日裡可是自詡美男子的,怎這次見面卻如此狼狽?”
元單臉上一紅,“我可是從汝陽千辛萬苦走到幽州的,這還是大冬天,走了整整三個多月還沒洗過一回澡,即便我長得再好,也挨不住這一路風塵啊。”況且他長得也就普普通通的好看,和元裡比起來那才是小巫見大巫。
元裡笑了,伸手請道:“那快趕緊進府修整吧,你們好好沐浴休息一番,再睡個小覺,等晚飯時咱們再好好聊一聊。”
見到他這麼熱情自然的態度,元樓和元單心中一松,先前的不安與忐忑緩緩沒了,他們倆對視一眼,相視一笑,跟著元裡來到了莊園中。
一整個下午,這些人好好地修整了一番,洗掉一身泥睡了個舒服大覺,等到晚飯時被僕人從床上叫起來時,元樓和元單都有些今夕何年的茫然。
他們醒醒神,跟著僕人來到了廳堂。
廳堂中已經擺好了飯菜。
元單一看到飯桌,便稀奇地“咦”了一聲,“裡兒,這是什麼?”
元裡笑著道:“鴛鴦鍋。”
“鴛鴦鍋?”元單興趣勃勃地湊過來看了看,繞著鴛鴦鍋轉了一圈,納悶,“我怎麼瞧不出它哪裡像鴛鴦。”
元裡好笑,“這鍋中間有隔板分成兩個部分,成雙成對,豈不是像鴛鴦那般美好?”
元樓點點頭,贊同,“確實美好,以往從未見過這種東西,瞧這模樣,應當是鐵所制?當真是新奇,連洛陽都沒有這等東西。”
元裡應了聲對。
鐵鍋?
元單睜大眼又看了好一會兒,硬是沒看出來什麼美好,他訕訕一笑,“沒看出來。”
元樓略微尷尬,元裡卻忍俊不禁。令人送上湯底和菜餚,十分有東道主派頭地帶頭坐了下來。
他心裡也很是期待,準備好好和元樓他們涮個鍋。
也是元樓兩人來得巧,這鍋昨日才做好,元裡本想著等過年的時候和楚賀潮嘗嘗第一鍋火鍋的味道的,誰知道楚賀潮沒有這口福,第一口就讓給他這兩個堂叔了。
嘖嘖嘖,元裡想起白日時楚賀潮幹脆利落拒絕一同吃晚飯的樣子,心中有些想笑。
不知道將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會不會想哭?
第59章
這會沒辣椒,鴛鴦鍋的兩種湯也並非辣湯和原湯。而是一個雞湯,一個菌湯。
雞湯和菌湯在元樓倆兄弟下午沐浴休息的時候已經熬上,到現在已經熬了兩個時辰。隨著火燒,乳白色的濃湯滾開,滋味鮮香,令人口齒生津。
兄弟倆直勾勾地看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菜和肉擺了滿桌子,肉也是最新鮮的牛肉,被廚子片成了薄薄圈起的一片,不比後世的肉卷厚上多少。這牛肉是養畜場裡的兩隻公牛相鬥,一隻直接被另一隻捅破了肚子,這才被宰了送到了莊園裡。元裡把這頭牛放在戶外凍著,就準備著涮鍋或者過年的時候吃呢。
冬日吃火鍋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尤其是對沒有嘗過此等美味的人來說,一口下去味蕾炸開,又暖身體又好吃,簡直讓人上癮。
一起涮鍋最能增進情誼,飯吃到半途,三人感情明顯升溫了許多。
元樓元單兩人已經放下了拘束,訴說著一路以來的激動,尤其是進入幽州後知道元裡暫掌刺史一職後的驚喜驕傲,說得他們臉上通紅,到現在還渾身發飄。
元裡一直溫和地聽著,也從他們嘴裡問出了很多老家的事情。有父親封侯後親人喜極而泣、有開宗廟拜祭宗族、有父親被稱作汝陽君後迎來許多投奔的門客……元裡從他們的描述中,都能想象到汝陽縣裡欣喜熱鬧的場面。
他聽著聽著,心中也很是滿足。
除此之外,元樓元單兩人還帶來了許多東西。
元頌令他們帶來了六百名忠心耿耿的部曲,還有投靠他的門客中挑選出來的三十個人才,一並來到了幽州。
聽到有元頌送來的門客,元裡便精神一振,倍感高興。
當然,這些門客並非都是劉驥辛那樣的人才。元裡不需要去看,就知道其中的大多數最多會識字處理公務,腦子靈活些懂得一些知識而已。因為元頌的身份擺在那裡,所封的侯爵隻是小小一個關內侯,會投奔元頌的門客質量絕對不會很高,因為更為厲害的人不會選擇元頌。
但即便如此,也讓元裡如獲至寶。
因為元裡實在太缺基層文官人員了。
一州刺史所要處理的政務和公文繁多,光是屬官就需要數十位,例如治中從事、別駕從事、功曹、兵曹、主簿等等,這些都需要安排上屬於元裡自己的人。
元頌給他送來的這三十人,一定是人品學識還算尚可的人,否則元頌不會給他送過來。這些人暫且可以幫劉驥辛處理日常的公務,可以稍微緩解一下劉驥辛的壓力。
等到元裡真正任職幽州刺史後,託整個幽州都是楚家封地的福,他便可以全權把控整個幽州官員的升降、任命和撤職,並且完全不需要和皇帝朝廷打招呼,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幽州或者是陳留王的封地,已經不是天子可以管轄的區域了。
想要徹底地掌控幽州,官員不能少,尤其是基層的官員。
元裡還沒有正式接過幽州刺史的職位,從正統上來說,他現在並沒有闢官和招攬門客的能力。不過等真正成了幽州刺史之後,元裡就有徵闢的權力了。
所謂“徵闢”,就是指皇帝或者州郡高官直接徵召名望顯赫的人士出來為自己做官。一般來說,徵闢對所闢之人的資歷並沒有限制,為官為民者都可以,而且去留隨意。如果說察舉制是從下而上的做官方式,那麼徵闢便是從上而下的另外一種方式。
被徵闢的人自然不需要舉孝廉出身了,這也是當今人們為何如此在意揚名、並用盡各種手段作秀使得自身具有聲望的原因之一。
我名聲隻要夠大,就可以待在家裡等著皇帝和高官來徵闢我為官。在這個時代背景下,隻要對仕途有些野心的聰明人,都會主動宣揚自己的名聲。
請大儒點評自己,或是作秀,或是世家彼此配合揚名,這些都是士人之間極為正常的事。因為大家都知道,人人都孝順的時候,我不做點手段,我怎麼能突出重圍?
元裡先前就這麼想過,如果他進不了國子監走不了舉孝廉的道路,那麼他便會不斷為自己揚名,走被徵闢的道路。
但如果有選擇,他其實並不想被人徵闢。
因為被徵闢的人會成為徵闢自己之人的屬官,比如要是有郡守徵闢了元裡,那元裡就是這個郡守的屬官,他會叫這個郡守為主公,和這個郡守有如“君臣”之間的關系。這樣臣服在另一個人麾下的感覺,元裡並不喜歡,所以一開始他便把這條路當做不得已之後的最後選擇。
而擁有“徵闢”權力的官員也隻有那麼一點。天子不必多說,內閣、三公、大將軍都具有徵闢的權力,地方上的郡守和州刺史也有徵闢的權力。
說來說去,還是得等立冠啊。
元裡嘆了口氣,又問了元樓兄弟二人除了這些是否還帶來了其他東西。
聞言,元樓連忙點頭,從身上抽出一封保存很好的信封交給了元裡,“還有大兄(元頌)託我們給你帶來的一封信。”
元裡接過,擦擦手打開了裡面的信紙,就著火光看著上方的字。
這封信很厚實,足足有十來頁,絮絮叨叨地寫了汝陽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
前三頁皆是陳氏口述,令門客所寫,信中問了很多元裡在幽州的情況,問他是否冷了,是否吃不慣幽州的飯菜,是否水土不服,又說了些家中的近況,尤其是元頌封侯後家中的改變。
元裡笑著看完了這三張,之後的信便是元頌親筆寫的了。
信中內容比陳氏寫的更為詳細,將元頌封侯後幹的事一件件告訴了元裡,包括招募部曲與門客、建設城牆挖寬護城河等等,元裡邊看邊點了點頭。但再往下看時,他嘴角的笑意卻緩緩沒了,眼中充斥震驚。
元頌在信中告訴他,讓他好好對待元樓元單兄弟倆,將他們留在身邊做事,這是族長的心願。
族長會在今年冬日“病逝”,死前會留下遺願,讓元裡提前一年立冠。元頌讓元裡做好在開春後立冠的準備。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元裡躲過天子賜字。
元裡拿著信的手開始發抖。
元樓元單見到之後,關心問道:“元裡,你怎麼了?信裡寫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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