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細布也沒了,巴掌大的刀傷猙獰地橫在楚賀潮的腰腹上,正隨著楚賀潮的呼吸起伏往外一點點滲著血。
這刀傷嚇人,元裡的臉色都黑了起來,他深呼吸一口氣,專業地檢查了一番,下手的人必然是抱著捅死楚賀潮的力度去的,還好楚賀潮及時躲了過去,刺的才沒有那麼深。
但即便是這樣,也能看出當時的情況有多麼危機。
楚賀潮抬手摸上了元裡的側臉,嘴唇發青,還笑著,啞聲安撫,“我命硬著呢,沒事。”
“別說話,”元裡立刻道,“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
他不開心,很不開心。
不僅是因為男人受傷而不開心,還是因為他竟然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冒雨趕來,還打算隱瞞他裝作無事發生而不開心。
元裡憋了一肚子的氣,氣得自己跟著難受。
他不看楚賀潮一眼,冷冷地看向了楚賀潮的親兵,“你來說,你家將軍的刀傷是如何受的?”
親兵為難地看向了楚賀潮。
楚賀潮微微點了點頭,親兵這才開口將前言後果說了出來,“為了能夠及時追擊到李立,將軍與我們都去掉了盔甲,千裡奔襲追上了人。但在活抓李立時,將軍卻被李立用藏起來的匕首刺了一刀。”
元裡聽了,什麼表情都沒有,隻是嘴角壓得更深,沉默清理著刀傷周圍的血跡。
等疾醫趕到時,他已經給楚賀潮包扎完了。
其實疾醫趕不趕來都不重要了,元裡是個好學的人,在系統將醫書作為獎勵發布之後,元裡就一直在學習那本醫書上的內容,畢竟救命知識隻有自己學了才最安心。
他如今已有小成,不輸給任何一個由他專門培養起來的疾醫。隻是看到楚賀潮受傷後還是下意識地讓人叫了疾醫,不過是因為慌不擇路,不太放心自己。
疾醫看完之後便頷首道:“大人傷口包扎得極好,將軍已熬過了最為兇險的那幾日,日後隻要慢慢休養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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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裡道:“他還帶著刀傷淋雨了。”
疾醫大吃一驚,痛心疾首地看向楚賀潮,“將軍,你這……”
但再怎麼不滿,他也不敢直說,隻能搖頭嘆氣,又讓人熬了治療熱病的藥,讓楚賀潮先行服下。
等一切收拾好的時候,已是夜深。
外頭的雨聲淅淅瀝瀝,涼風從門縫中竄入。
元裡給楚賀潮蓋好被子,便面無表情地直起身,吩咐楚賀潮身邊的親兵好好看著他。
楚賀潮聽出了不對,“你要去哪?”
“回我的房間,”元裡道,“我知道你這會受了傷,身上難受,想讓我陪著你。但我現在很生氣,今晚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和你說話。有什麼事等今晚過去再說吧,我要冷靜冷靜消消氣。”
說著,元裡轉身就離開了。
楚賀潮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就眼睜睜地看著他關上了房門。男人粗粗呼吸了幾聲,額角的青筋繃起,忽地重重錘了下床鋪,眼底發狠,罵了一句髒話。
親兵們嚇了一跳。
本以為將軍是在同元大人生氣,但一看將軍的表情,好似氣的是自己。
親兵們面面相覷。
茫然,將軍這是怎麼了?
第130章
楚賀潮發完脾氣,硬是冷靜了下來,他指了一個親兵,“去把刺史大人請過來,語氣求著點,就說你們將軍傷口開始疼了。”
親兵依言過去,沒到一會兒就回來了,“將軍,刺史大人說您疼起來就受著。”
楚賀潮沒說話,胸膛劇烈起伏,氣得眼底泛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撐著床板起身,想就這麼過去找元裡賣賣慘,用一用苦肉計。一坐起來,腹部就傳來了劇痛。
楚賀潮表情微微一變,親兵大驚失色,急忙道:“將軍,您這樣做刺史大人隻會更生氣!”
楚賀潮被驚醒,想起了元裡面無表情的面容,他的太陽穴一突一突,隻怕這麼一去,元裡真的會更加生氣。
最終,楚賀潮僵了一會兒,還是躺了下去,一動不動。
以往不是沒有一個人睡過,但這次一個人躺在隻有親兵看護的房間之中,楚賀潮卻有些孤寂和難耐。
心裡憋著一股氣,怎麼都不得勁。明明床鋪幹淨柔軟,身體也疲憊不堪,楚賀潮卻心神難安,睡也睡不著,盼著這一夜趕緊過去,又覺得這一夜怎麼能這麼長。
另一邊,元裡回到了房間之後,也還在生著氣。
他算是看透楚賀潮了,沒受傷的時候臉皮厚得猶如城牆,喊著就讓他心疼。但等真正受了傷的時候又不吭聲了,還想著隱瞞起來不被他發現。
元裡打定主意在楚賀潮傷勢沒好之前不會原諒他了,讓楚賀潮以後再也不敢這麼做。但聽到楚賀潮派親兵前來說傷口疼後,元裡的回話雖然冷酷,但到底還是不忍心。
他抿了抿唇,起身去找了住在偏院的疾醫。
系統給的醫書是當前時代能夠做到的最好,上面也給了手術縫合的方法。
事實上,在古代的歷史之中,手術縫合很早就有了精細的記載。
但想要安全地進行外科手術,需要的工具十分嚴格。縫線可以採用傳統的絲線,然而镊子、剪刀、柳葉刀等等都需要專門打造,並且要準備好麻沸散和完整的消毒環境。
兩年之間,元裡也令人打造出了一部分的手術工具。但因為這種工具太過精細,要求嚴格,所以數量十分稀少,疾醫們輪流使用之後,每個人學習的機會也並不多。
並不是每個疾醫都敢在人身上動刀子,在醫學上的天賦也各有方向。元裡挑選出來了一部分適合此法的疾醫深入學習了縫合手術,讓他們在豬肉上練習手法,等熟練之後再試著在動物身上練了手,效果均是很佳。
這一次出來打仗,為防意外,元裡也帶來了縫合技術最好的五位疾醫。
但因為戰事順利,再加上材料的缺稀,所以直到現在,疾醫們也沒有真正地在病人身上縫合過。
元裡知道楚賀潮為什麼想要隱瞞傷勢,除了不想讓他擔心之外,也是不想在其他諸侯,尤其是陳王、吳善世面前暴露自己受傷的事實。
一旦得知楚賀潮受傷,幽州帶來的威懾力會大幅度降低,在諸侯如此多的此刻,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敢預測。
在恢復時間不多的前提下,元裡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手術縫合最為有效安全。
天蒙蒙亮之時,楚賀潮還沒睡著,就聽到外頭有聲音響起。
不久後,親兵們便把他連床帶人抬起往外搬去。
楚賀潮皺眉問道:“去哪?”
親兵們道:“刺史大人吩咐給您換個房間。”
楚賀潮雙眼一亮,耐心等著親兵搬過去。雙目四處巡視,等見到元裡的身影後,他頓時精神了起來,面色憔悴又驚喜,“樂君,是不是不生氣了?”
元裡板著臉道:“別說話,一會兒有疾醫要給你縫合傷口。”
“縫合傷口?”楚賀潮奇怪,“什麼是縫合傷口?”
說完這句話,他才發現這間房間有些奇怪。
房內沒有多餘的桌椅家具,隻有一張蓋著白布的床。屋內四處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酒味,但卻比尋常的酒更要刺鼻。
親兵沒有進房間,疾醫們小心地將楚賀潮搬到了房內的床上,這些疾醫也穿著極為奇怪的衣服,帶著布做的帽子,頭發絲都沒露出一根。
楚賀潮全身緊繃,本能地在陌生的環境之中感到分外不適。
元裡和其他疾醫一個模樣,但看到男人不動聲色緊張的模樣,元裡便站在了楚賀潮的床頭,悶聲解釋著,“你的傷口不輕,怕再次崩開,還是縫合起來比較好。別擔心,他們都有經驗,很快便會結束,等你服下麻沸散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楚賀潮知道麻沸散是什麼,軍中傷兵用了麻沸散之後睡得如同死豬一般,怎麼叫都叫不醒。聞言,他皺起了眉,“我不用這玩意行不行?”
他擔心用了這東西後,若是在他睡覺時出現危險怎麼辦?
“不用會很疼,”元裡瞥了他一眼,“而且疾醫會害怕,生怕你動上一下,還是用了吧。你是大將軍,若是你手術縫合後恢復得很好,就能以身作則,底下人也能知道手術縫合的好處了。”
他一說話,楚賀潮立刻好好好,“你說用就用。”
元裡垂著眼看他,又收回視線,一聲不吭。
楚賀潮服下麻沸散之後,很快便有些困乏起來。他試探地伸手去牽元裡的手,低低叫道:“樂君。”
元裡這次總算是沒有揮開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道:“睡吧。”
楚賀潮嘴角勾起,沉睡了過去。
元裡用蒸餾酒和花椒鹽水盡一切可能地給整個房間和工具消了毒,疾醫們也清理了雙手許多遍,保持最大程度的幹淨。但元裡還是緊張,生怕楚賀潮的傷勢會被感染到發炎。
手術縫合說簡單其實也簡單,但縫合的方法卻有很多,術前準備尤為重要,一定要清理幹淨傷口的周圍,要防止有血凝結留在傷口內部,否則會引起化膿、發炎的症狀。
疾醫們也很緊張,但相比起緊張,他們卻更加躍躍欲試。
在學習縫合的這兩年,他們進行了無數次的實驗,此時終於有了可以實踐的機會,他們有條不紊地做完了所有準備,檢查完了楚賀潮的傷口後,疾醫們清洗去除傷口周圍狀態不太好的皮肉,隨即便開始了縫合。
就這麼巴掌大一塊的傷口,縫合完成之後隻用了兩刻鍾。疾醫們松了一口氣,告訴元裡,“大人,好了。”
元裡連忙上前看了看傷口模樣。傷口縫得細密平整,堪稱一句漂亮!他也松了口氣,等疾醫將傷口用細布和草藥包扎上之後,便令人將這些疾醫送走了。
楚賀潮這一睡,足足睡到第二天下午,等他睜開眼之後,第一反應便是在房內看了一圈,“人呢?”
親兵道:“刺史大人休息去了。”
楚賀潮點點頭,用完飯之後便耐心等著元裡過來。
但直到晚上,他還是沒有見到元裡。他又遣人過去問了問,元裡才磨磨蹭蹭地來了。
雖來了,但俊秀的面上連個笑意也無,人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站在床側幾步外,竟連靠近都不願意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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