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後的王謙之與好友們匆匆趕往官府,而他的幾個族兄弟已經等不及,提前一步趕過去了。
等他們趕到官府前,就見這裡已經被學子們堵住。他們來得晚,隻能站在最後面,踮著腳也看不到官府大門。
一眾學子們神色緊張,或握拳或竊竊私語,聲音嘈雜,哪怕是秋高氣爽的天氣,還是一個個擠得滿頭大汗。
徐康急得跳起來往前頭看,“哎呀,什麼都看不見!”
王謙之此時除了頭發還是湿著的,已經看不出剛剛落水的狼狽。他面色看著還很是鎮定,“不急,等前面人看完了,我等再看也可。”
但他這次說的話好友們可就不信了。徐康三人笑眯眯地看著他,擠眉弄眼,“王兄,你當真不著急看嗎?”
王謙之咳了兩聲,正要解釋,就聽前面有人喊道:“謙之、徐康?”
是王家幾個族兄弟的聲音。
徐康精神一振,連忙道:“我們在後面!”
“你們快過來,”族兄弟在前頭喊道,“我們給你們佔了位置,快來,官吏拿著紙出來了!”
話音未落,徐康和向家兩兄弟便拉著王謙之擠入了人群之中。
等擠到前頭族兄弟的身邊時,幾個人已然狼狽至極,發絲凌亂,衣袍皺起,再也沒有了以往文人姿態。
但他們已經不在乎了,個個急切地看著牆上貼出來的數十張紙張,在上面找著自己的名字。
可看了一張又一張,他們都沒有在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哪怕是對自己很有底氣的王謙之都不由不安了起來,他手指攥緊,全神貫注得額頭冒著汗珠,生怕錯過自己的名字。
身邊的人推推嚷嚷,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很快,便有人欣喜若狂地高聲叫道:“我中了,我中了!”
“快看,我找到我的名字了!哈哈哈哈,我以後便是聞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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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熱鬧讓還未找到自己名字的人更為著急,王謙之還聽到有落榜的學子嚎啕大哭的聲音,那嗚咽痛哭聲讓他心頭劇跳,眉頭緊皺,難不成他也落榜了?
想到這種可能,王謙之便抿起了唇。
忽然,他聽到幾個族兄弟在不遠處歡呼道:“中了中了!”
王謙之轉頭看去,就見幾個族兄弟喜笑顏開,已然在榜上四百多名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見到王謙之還沒找到之後,便湊上來關心地問道:“五弟,你還未找到自己的名字嗎?”
王謙之苦笑著點點頭,開始懷疑自己先前對那道軍事策論題的推斷是不是自作多情地揣測錯誤了,“也許我落榜了也說不定。”
族兄弟安慰道:“這還隻是中間人的排名,前方後方還有十幾張紙沒有看,我們陪你一起找。放心吧,以你的學識,必然不會落榜的。”
王謙之收拾起了心情,同族兄弟道謝後便再次埋頭找了起來。
越往前走,學子越少,許許多多的人已經找到結果。中了的人要麼仰天大笑、撫掌叫好,要麼是意料之中的含蓄一笑,沒中的人則失魂落魄,恍恍惚惚,挫敗又頹唐。
告示榜越來越少,王謙之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但他卻找到了徐康及向飛晉的名字。
這二人一個排名九十,一個排名一百三十六,成績均是斐然。
向飛章也榜上有名,但是卻在末尾之列,險些掉出榜外,屬實有驚無險。
好友和族兄弟均榜上有名,唯有王謙之還沒有結果。他的心越來越沉,等走到最後一張紙時,他已經不敢看了。
若是沒有在榜上……
跟隨他走過來的好友們拍拍他的肩膀,看向了這最後一張紙。短暫的沉默過後,眾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驚愕道:“頭名,王謙之……”
王謙之猛地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排在最上。
不敢置信驟然升起,驚喜緊接著便猛地襲來。王謙之緊緊盯著“第一名,王謙之,荊州襄陽人士”這一行字,笑容逐漸咧到了耳根。
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的欣喜,如果不是這次科舉,王謙之恐怕終其一生都體會不到如此大喜的滋味。
春風滿面,意氣風發!
周圍還沒散去的學子聞聲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王謙之這個頭名。
“這就是這次科舉的頭名嗎?原來竟這麼年輕。”
“真是令人羨慕啊……”
還有人幹脆上前想要同王謙之結交,拱手同王謙之道喜。
“好!”族兄弟也激動得滿面通紅,用力地拍著王謙之的肩膀,“好好好,考得好!”
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族兄弟們代為道謝,眾人喜氣洋洋地同他人道別,一路興高採烈、滿面笑容地回到了周府。
傍晚時分,又有聞公府的人敲鑼打鼓而來,惹周圍百姓熱鬧地聚在一起旁觀。幾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又驚又喜地趕來府門前見過聞公府的人,在百姓贊嘆豔羨的目光中,又感覺到了無比滿足的成就感。
聞公府將他們的名次具以告知,又將聞國官員的服飾給了他們。吩咐他們明日要去聞公府見過聞公,見過聞公後,便要進行誇官。
幾人不解,王謙之問道:“敢問何為‘誇官’?”
聞公府的人大笑,“這‘誇官’乃是前二百名的學子才有的殊榮,至於‘誇官’為何物,你們明日就知道了!”
說罷,他們便又敲鑼打鼓地離去了。
見他們這樣子,便知道這“誇官”乃是好東西,幾個族兄弟和向飛章又是好奇又是豔羨,他們都是二百名以外的學子,不能參與“誇官”。幾個人便跟王謙之、徐康及向飛晉說道:“你們三人都是前二百名內的學子,到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們‘誇官’為何物。”
王謙之三人連連點頭。
次日一大早,收入聞公府門下的一千名學子便身穿聞官服飾,來到了聞公府中。
第160章
在面見新官員的前一天晚上,因為元裡嘴裡一直在說這些新官員的事情,即便被楚賀潮警告了幾遍也沒有停止,便惹怒了“年紀大了”的老男人,被楚賀潮冷笑著抱上床教訓了一頓。
記不清是什麼時候睡著了的,一大早,元裡困倦地睜開了雙眼。
渾身酸疼,跟運動過度一般的沉重。元裡眼皮耷拉著,側頭一看,放在被褥外頭的手臂上滿是吮出來的紅印子,白皙手臂上青色的經脈凸顯遊走,倒顯得奢靡曖昧非常。
元裡動了動,身後貼上來了一個人,親著元裡的耳朵、脖頸和嘴唇,溫度滾燙,聲音低啞,“再睡一會。”
屋裡的燃香味濃鬱,催人入睡。
元裡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推了推背後的人,“不睡了,該起了。”
“時候還早。”楚賀潮懶洋洋地道。
元裡道:“我今日還有事呢。”
楚賀潮眼睛沒掙,冷哼一聲,似笑非笑道:“怎麼,還在惦記你那些二十出頭的新官員?”
“……”
元裡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晚上,被他三番四次提到新官員氣到的楚賀潮壓著他教訓的畫面,楚賀潮被氣得狠了,做那事時還冷笑著問元裡:那些年輕官員能比得過他?
比不過,真比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元裡都無話可說。
他昨日確實是故意為之,本來隻是單純地逗弄逗弄楚賀潮,看看大將軍變成醋缸的樣子,誰想到直接翻車了。
元裡沉重地搖搖頭,“不惦記他們,他們是誰?就是我手底下的官員而已。哥,快起床吧,我餓了。”
說完,他就無比真誠地看著楚賀潮,肚子還配合地打了響。
楚賀潮舍不得餓著他,警告地捏了一把元裡的臉頰肉後起身,從床上走了下來。
今日要穿的衣服已經被放在了一旁。楚賀潮拿起就往身上套,肩寬腰窄,元裡趴在床上看著他,欣賞楚賀潮身上線條漂亮的肌肉。
楚賀潮勾起嘴角瞥了他一眼,揚眉,“你男人好看嗎?”
“好看,”元裡誠實地點點頭,“一點也看不出比我大了八歲。”
話音剛落,楚賀潮臉就黑了。
他現在聽不得這種話。
元裡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頓時臉色一正,嚴肅地補救道:“但你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老。”
楚賀潮嘴角一抽:“……你閉嘴吧。”
他穿好衣服後,又過來替元裡穿衣服。元裡讓伸手就伸手,也樂得配合。
楚賀潮看他這模樣,恨不得把元裡拴在褲腰帶上,從裡到外全都一手包攬。
雙腿從被褥下伸出,元裡“嘶”了一聲,沒眼看。
到處都是紅印子。
楚賀潮倒是很滿意自己弄出來的東西,他讓元裡抱著他的肩膀,彎腰給元裡套褲子,在元裡耳邊耍流氓道:“我喜歡死你這雙腿了。”
又長又勻稱,覆著薄薄肌肉,彈性十足,無疑是一雙男人的腿。這雙腿如果想,完全能盤在脖子上絞死一個人,讓楚賀潮愛不釋手。
元裡壓著他脖子低頭,兩人額頭抵著額頭,他笑眯眯地威脅道:“哥,你再說一句話試試?”
楚賀潮悶笑兩聲,不說了。
等兩個人收拾好了後,小半個時辰也過去了。元裡洗漱後總算恢復了一些精神,等吃完了早飯更是滿血復活,又變得生機勃勃起來。
學子們已經來到了聞公府內。
這一次會見學子需正式一些,元裡便穿了聞公朝服。他隻以聞公的身份說了一些激勵這些學子的話,這些學子便肉眼可見地激動了起來。
之後,元裡便令人帶著前兩百名的學子進行誇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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