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璇給蕭潔打了個電話,沒等到接聽,倒是車子很快抵達了目的地。
她下了車,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往吧臺張望了眼。
吧臺的收銀小妹認識她,笑著衝她揮了揮手:“以璇姐,來找蕭姐嗎?”
“她在店裡嗎?我打電話她沒接。”
“在的,”小妹指了指後廚方向,“蕭姐在後廚研究新甜品呢,你直接過去好了。”
“她一個人嗎?”
“倒是有個朋友在,不過應該是熟悉的朋友,最近常來店裡找蕭姐,沒關系的。”
梁以璇點點頭,想著先跟蕭潔打個招呼,等她忙完再聊,往後廚走去。
剛穿過一條通道,準備掀開後廚的門簾,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梁妹妹”。
梁以璇一愣,下意識腳步一頓,還沒想起這有點耳熟的聲音是誰,聽到了完整的對話:“梁妹妹就沒跟你通個氣嗎?明天她打不打算答應復合。”
“你要是來替你兄弟打探敵情的就趕緊死心,我這兒沒話給你套。”
“不是,我都被邊敘拉黑這麼久了,我替他打探個屁,我就是八卦一下他倆那誤會到底解開沒有?”
梁以璇想起來了,這個男聲是周子瑞。
但周子瑞不就上回偶然來了趟蕭潔的咖啡店嗎?什麼時候跟蕭潔關系這麼親近了?
而且,她和邊敘有什麼沒解開的誤會?
梁以璇愣愣掀開了門簾,探身往裡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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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品臺前的兩人齊齊抬起頭來,齊齊見鬼了似的一怔。
蕭潔手裡的裱花袋不小心擠出一大坨奶油,僵硬地眨了眨眼:“以璇,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梁以璇以前也經常來店裡找蕭潔,自覺這個時間點並不算突然,晃了晃手機:“你沒接電話,我就過來了……”
蕭潔悔恨了一秒鍾:“啊,手機沒帶在身上,你進來吧。”
梁以璇走進去看了眼周子瑞。
周子瑞不自然地清了清嗓:“梁妹妹好久不見呀。”
“好久不見,”梁以璇隱約感覺到氣氛有點尷尬,遲疑地問,“你們剛才在聊我和……邊敘嗎?”
“嗐,周子瑞在東岸廣場那邊不是開了家餐廳酒吧嘛,來跟我交流餐飲業心得,想起你們那綜藝明天要完結了,就順便聊了幾句。”蕭潔笑著圓話。
“那你們說的誤會是……”
在梁以璇看不見的角度,蕭潔抬起鞋尖,狠狠碾向周子瑞锃光瓦亮的皮鞋。
周子瑞忍著痛,眉頭活活擰成了個“川”字。
“這男人每天瞎說八道,不知道嘴裡又在跑什麼火車,”蕭潔白了眼周子瑞,“沒事趕緊滾蛋。”
周子瑞用力一拔,解脫了自己的腳,對梁以璇笑著揮揮手:“那你們聊,我先走了啊,梁妹妹拜拜。”
梁以璇點點頭:“拜拜。”
等周子瑞離開,蕭潔收拾起失敗的甜品,若無其事地問:“怎麼還沒去北郊?”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知道躲不過去了,蕭潔最後掙扎了下:“等你明天錄完綜藝告訴你吧。”
“為什麼現在不能說?”
蕭潔搔了搔眉心:“怕影響你明天的決定。要不你先跟我說說,你明天打不打算跟邊敘和好?”
梁以璇本來就是找蕭潔聊這事的,早就組織好了語言,抿了抿唇說:“我沒想好,我覺得現在在綜藝裡是挺好的,但回到生活以後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照我和他的工作性質,出了綜藝說不定又聚少離多……”
既然她跟媽媽說了,她要決定自己的人生,就不會因為媽媽的反對而違背感情,可同樣的,她也不能因為觀眾們的期待就不管不顧現實問題。
蕭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果你隻是在顧慮這個,要不我還是現在告訴你吧……”
“你說。”
“你還記不記得,你很早以前跟我說過,你和邊敘在一起是因為老師說體驗性|生活有助於提升肢體表現力?”
“嗯,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那是騙你的嗎?”
蕭潔嘆了口氣:“但邊敘當真了。”
梁以璇一愣:“什麼?”
“你跟我說那話的時候是在南芭後臺,那天邊敘和周子瑞來給你送花,不小心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梁以璇扶著甜品臺,如遭雷劈地僵在了原地。
*
晚十點,北郊別墅庭院門前,梁以璇下車後遲遲沒往裡走。
震驚太過,以至於從市中心回到北郊一路,她一直沉浸在回想中,仔細回憶著她和邊敘在一起那八個月的細節,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
想了一路,梁以璇發現,某些曾經被她解讀過的細枝末節,換一個視角去重新解讀,似乎是另一種面目。
過去她總覺得邊敘不重視她,不重視這段感情,好像一直以來都把她當作見不得光的情人。
當初她和邊敘剛有過親密關系之後,周子瑞偶然造訪蘭臣天府,邊敘當著周子瑞的面承認了她是他女朋友。
她在經歷八個月的千瘡百孔之後,認為邊敘那天的承認隻是成年人的一塊遮羞布。
可是現在理智細想,站在邊敘的視角去看這件事,他這樣我行我素的人,需要遮羞布嗎?
顯然不。
那麼難道是他善解人意地認為,她需要這塊遮羞布?
也不像,以他一貫的自我主義,如果真把她當作所謂的情人,又怎麼會在意她的感受。
所以這樣想來,他那天的承認或許真沒那麼復雜,或許真是單純的直言不諱,是沒打算把她藏著掖著,是認可了彼此的關系。
可那天過後沒多久,她還沒來得及去認識邊敘身邊更多的人,也沒和邊敘好好交心,就被邊敘聽到了那句牆角。
從那一刻起,這段關系在邊敘那裡就變了味。
而他的這種認知,直到她對他提出分手都沒有改變。
那他過去這八個月都在想些什麼?
他追上綜藝來的這段日子又在想些什麼?
梁以璇頭昏腦漲地推開了庭院的門,走進了玄關。
客廳裡,程諾和趙夢恩正在收拾沙發和書架上的書和擺件。
明天就要結束錄制,今晚大家都開始陸續整理行李了。
兩人看見她回來,跟她打了個招呼。
梁以璇六神無主地回了兩人一句,邁著虛浮的腳步朝樓上走去,不知不覺走過二樓,到了三樓邊敘的套房門前。
“梁小姐,你來找老板呀?”陸源從敞開的門裡走了出來。
梁以璇往他身後望了眼:“他不在嗎?”
“他這會兒應該在導演組那邊,幾個男嘉賓都被拉去了,我是來幫老板收拾行李的,今晚把大件帶走,明天就省事了。”陸源指了指屋裡,“梁小姐,你進來等吧。”
梁以璇點點頭走了進去。
屋裡雜七雜八的物件堆了滿地,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梁以璇一路繞開行李,走到沙發邊坐下,看著忙碌的陸源,叫了他一聲:“陸助理。”
“嗯?”
“邊敘以前有沒有跟你提過……”
“什麼?”
梁以璇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也真是病急亂投醫,這種時候問陸源有什麼用,邊敘怎麼可能把那種事告訴陸源。
她搖了搖頭示意沒什麼,低頭一瞥,無意看見沙發邊掉落了一本書,彎下身把它撿了起來。
已經被翻舊的書松松散散,她這一捏,恰好捏到書籤夾著的那一頁,把書翻了開來。
梁以璇伸出另一隻手,剛要把書合攏,忽然注意到書籤頁裡那幾行鉛筆墨跡。
有一句英文原文被人用筆劃了出來。
梁以璇在心裡翻譯了下,大致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這世上最大的折磨,莫過於在愛的同時又帶著藐視了。”
而在這句話的旁邊,寫了幾行龍飛鳳舞的英文——
i finally ended the torment on that was not because of the end of love, but love triumphed over now on, i am willing to accept her trial, no matter what it will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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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蕭潔口中得知真相以後, 梁以璇一直在想,這一年來, 邊敘在那樣錯誤的認知裡究竟是怎樣看待她, 怎樣看待這一段感情的。
她覺得自己對邊敘的印象好像被打碎了。她反復懷疑,不斷地把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一件件推翻,再把這些碎片一片片拼湊重組, 想重新認識邊敘。
直到這一刻, 看到這兩句話的瞬間,她終於理解了邊敘, 理解了這些日子發生的全部。
為什麼他會用受傷的姿態質問她——你把我當什麼。
為什麼他會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你不在意的事, 我為什麼要解釋。
為什麼他會難以啟齒地跟她坦誠——我以為你不在意我, 所以才不讓自己太在意你。
當她以為, 他是被好勝心和徵服欲驅使才來到這個綜藝的時候, 他其實正在經歷一場痛苦的自我掙扎。
他或許比任何人都更希望, 他對她僅僅隻有好勝心和徵服欲。
那麼當他用熱情換來冷待,當他的自尊被踐踏,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放棄她, 回到那座高高在上的神壇去。
可他不是。
他跟自己打了一場架, 最後意識到——他愛她。
他藐視她把他當作事業的跳板, 藐視這段扭曲的感情。
可是他愛她。
他很清楚, 從這種矛盾的折磨中解脫的方法有兩個, 或者放棄愛, 或者放棄藐視。
當他發現自己做不到前者, 他隻能選擇了後者。
所以那天,跟她在舞蹈中心吵過一架之後,他消失了很久, 卻最終沒有一走了之, 還是在深夜回到了這間別墅,跟她說,他就是傻逼。
梁以璇緩緩移開捏在書角的手指,看到了這幾行字底下的落款日期,發現是外婆出院後的第二天。
是他在醫院說,他被一個“不會說話又自以為是的混賬”氣到之後的那個周末。
那個周末她在南郊陪外婆,邊敘為了讓她安心請假,主動回來參加錄制,在其他嘉賓集體約會,而他待在家裡無所事事的那天寫下了這兩句話。
梁以璇顫抖著深吸一口氣,慢慢合攏了書。
她想她明白了,邊敘為什麼直到今天為止,都對那句牆角隻字不提。
因為他知道她在媽媽那裡的處境,不想讓她在他面前也被歉疚綁架。
可是很奇怪,此刻知道了全部前因後果的她,最先感到的卻並不是歉疚。
而是忽然想起了《傲慢與偏見》裡的一句話:“將感情埋藏得太深有時是件壞事。如果一個女人掩飾了對自己所愛男子的感情,她也許就失去了得到他的機會。”
她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她差一點就失去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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