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洛琪喝了半杯咖啡,蔣盛和回來。
可能隔著辦公桌的原因,聞不到他身上有煙味。剛才趁著他出去抽煙,她跟裴時霄聊了幾句。
“六月十號籤約?”蔣盛和確認時間。
“對。”
洛琪又補充道:“十號下午。”
蔣盛和把拆封的那包煙隨手丟在電腦旁,提前通知她:“八號去蘇城,十一號回。”
洛琪沒想到提前兩天過去,請示道:“一共幾人?我安排訂票訂房。”
“不用。讓居秘書安排。”蔣盛和拿起另一份文件打開,餘光裡映著她的筆記本電腦以及她衣服的顏色。
他偏了偏頭,目光所及隻有文件和辦公桌面。
周圍都是她杯子裡的咖啡香氣。
洛琪打起精神,迅速重新投入到工作狀態。
外賣半小時後送到,居秘書直接將兩份外賣送進辦公室。洛琪經常與蔣月如邊吃飯邊說工作,現在對面坐著的人換成蔣盛和,她很不習慣。
蔣盛和端起外賣,“去外面吃,別弄文件上。”
洛琪松口氣,四個人一起吃飯就不會那麼壓抑。
外面的小型會議桌上,居秘書和另一位男同事對面而坐,兩人邊吃邊聊,見他們出來,居秘書忙起來擺好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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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琪挨著居秘書,蔣盛和坐男下屬旁邊,依舊和她面對面。他同兩位下屬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大多他問,他們謹慎回答。
她安靜吃飯,一句話不插。
吃到一半,洛琪擱下筷子喝湯,湯碗蓋密封嚴實,很難揭開。
居秘書吐槽:“他們家外賣什麼都好,就這個湯碗蓋設計不友好。”她經常吃這家外賣,揭蓋有經驗,“我幫你弄。”
“不用。”
洛琪試著打了兩次都沒打開,又不敢太用力,擔心湯撒出來。
蔣盛和終是沒忍住,放下筷子,“給我。”
洛琪看過去,他修長有力的手已經遞到她面前,與之前幫她插充電線插頭一樣,言語間冷淡卻又不容拒絕。
“謝謝蔣總。”
哪能使喚集團大老板,沒遞過去。
她用了十分力氣,碗蓋揭開,湯撒出一些,撒到她手背上,居秘書眼疾手快,唰唰連抽了幾張紙巾給她擦幹手背。
湯濺到她手上,蔣盛和下意識一個動作,摸了摸自己的湯碗,溫的,不燙。
確定她沒被燙到,他若無其事,接著吃飯。
匆匆吃過工作餐,加班繼續。
一直忙到九點半,洛琪回去。蔣月如的司機在樓下等著送她回家,坐上車,她抬頭看了眼樓上,總裁辦公層的燈還亮著。
汽車駛入夜色,洛琪貼著椅背,徹底放松下來。
很快,汽車停在公寓樓下。
公寓距離公司不到兩公裡,為了她通勤方便,裴時霄專門買下這套公寓。
回到家,洛琪發消息給裴時霄:【半小時後視頻。】
手機扔床上,拿睡衣去洗澡。
沒多會,浴室裡水霧騰騰,她仰頭眯眼,臉對著花灑衝。跟蔣盛和共事一晚,差點要了半條命。
現在還沒緩過來。
裴時霄的視頻邀請在半小時後準時進來,洛琪把手機固定在支架上,不耽誤護膚。他那邊沒調整好,隻露出半張側臉,優越的下颌線霸佔整個手機屏。
很快,他上半身出現在視頻裡,身後背景是辦公室。
裴時霄調整角度,看清洛琪,他皺眉,“又不吹頭發?”
洛琪洗過澡潦草擦了擦頭發,沒吹幹,在肩頭墊了浴巾。
“一會吹。”她從晚霜瓶裡挑了晚霜,手指忽而靠近手機屏,隔空對著他臉胡亂塗幾下。
裴時霄笑,支著下颌看她護膚,“今天怎麼在你們老板那加班?”
“蔣董手術,一些工作隻能和他這個老板對接。”涉及商業機密的項目,她沒詳說,問道:“你今晚還住公司?”
“嗯。”
裴時霄將鏡頭在桌上掃一圈,“這麼多資料沒看。”
洛琪輕輕拍著臉,“我加了一整晚班,不想看跟工作有關的。”
裴時霄把鏡頭對準自己,洛琪盯著他頭發看,“一天下來,你發型一點沒亂。”頭發一絲不苟。
不止發型,襯衫袖扣也沒摘下。
眼前的這個男人令人賞心悅目。
裴時霄簡單解釋:“下午有人來談合作。”
“對了,”洛琪告訴他,“我下個月八號去蘇城出差,待四天。”
現在是五月底,下月八號並不遠。
裴時霄沒說那天回去,到時給她一個驚喜。
結束視頻前,他叮囑:“吹幹頭發再睡。”
“知道。”洛琪對著手機揮手,“晚安。”
切斷視頻,去洗手間吹頭發。
明天又是黑色周一,唯一值得期待的是,明天發工資。
周一下午四點半,工資到賬。
洛琪剛散會,工資在卡上隻停留了十分鍾,還沒捂熱,把幾千塊錢零頭留下,其餘全部轉給母親。
如今家裡還欠債一千一百多萬,六年的時間,她和父母一共還了兩千萬多萬。以前有錢時,幾千萬不覺得多,一旦跌入谷底,三千萬就成了巨款,一度壓得她看不到希望。
還好,父親手術後振作起來,憑著技術入股他人公司,拼了命地幹,最近兩年收入尚可。
母親是設計師,為了多賺錢,不停接活,沒日沒夜加班。
六年,父母老了十幾歲,白頭發一茬又一茬往外冒,隻能靠染發。
手機有消息進來,母親沒全要她的錢,轉回五萬給她。
【媽媽最近接的活錢都結了,這個月足夠還賬,以後你每個月攢點,給自己買幾件喜歡的禮服,結婚那天穿漂亮點。】
裴家要面子,結婚不能穿得寒酸,也不能所有衣服都讓裴時霄買。她虧欠女兒太多,拿不出任何東西補償。
洛琪又將錢轉過去,【媽,錢你收著,我卡裡還有。禮服不用買,蔣董送了我兩套當結婚禮物,都是高定款。】
母親:【禮物太貴重了,不能收。】
洛琪也覺得貴重,但蔣董告訴她的時候已經付了錢,讓她挑款式。
【我在工作上回報。】
這幾年蔣董對她的照顧,她也隻能在工作上加倍付出,其他無以為報。
還沒到下班時間,洛琪提前離開公司去醫院。
今天在VIP病房門禁外值班的保鏢不是蔣盛和的保鏢,她不認識。
洛琪正要自報家門,保鏢直接推開玻璃門請她進去。
“謝謝。”她納悶,怎麼連問都不問她是誰。
病房的門半敞開,裡面比昨天熱鬧。
洛琪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病房正巧有人出來,面熟,是蔣家的小輩,她在蔣董辦公室見過。
那人也認識她,同她點頭打招呼,轉身對著房間裡:“洛助理來了。”
病房裡的說笑聲戛然而止,不約而同看過來。
六七個年輕男女,都是蔣家小輩。
洛琪對蔣家這個大家族甚是了解,蔣月如那輩兄弟姐妹六人,三個哥哥,兩個姐姐,蔣月如是老幺。
大哥今年八十多歲,而蔣月如還不到六十,兄妹差了二十多歲。
那個年代結婚普遍早,大哥到了法定婚齡便結婚生子,所以蔣月如和大哥家的兒子年紀相仿。
輩分就這麼差了下來,現在蔣月如的兒子和大哥家的孫子差不多大。
她們大老板蔣盛和,是蔣月如三哥家的兒子。
見她來了,蔣家小輩紛紛起身告辭,說明天再來醫院,叮囑姑媽好好休息。
蔣月如揮揮手,“不用來,恢復得差不多。”
人一走,病房裡安靜下來。
蔣月如倚在床頭,臉色比昨天好,人也精神許多,指了床前一張椅子,示意洛琪:“坐下來說。”
洛琪把包掛在椅背上,“沒重要工作匯報,該匯報的都已經匯報給蔣總,過來陪您說說話。”
誰知來的不巧,蔣家那麼多人在。
蔣月如關心道:“昨晚加班到很晚吧?”
“沒,早就回去了。”
“拉倒吧,我可不信。”
洛琪笑:“真的,我怎麼敢騙您。”
“你騙我還少啦?不記得了是吧。加班到半夜說正常下班,通宵說成加班到九點,不都是你幹的事兒。”蔣月如指指茶水櫃上的果盤,“剝個獼猴桃。”
洛琪洗了手,獼猴桃偏硬,難去皮,隻能用刀削。
蔣月如說起:“我打算提前退休,年底退。”
洛琪手上的水果刀一頓,蔣月如出了名的工作狂,退休這個詞似乎跟她永遠沾不上邊。
她吃驚地望向蔣月如:“蔣董您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
“不突然,早有這個打算。年紀不饒人哪,不服老不行。”蔣月如自我評價,“我給遠維培養了那麼多精英人才,厲蕊,小居,還有你,也算功德圓滿。”
厲蕊四十出頭,現在是遠維集團副總裁,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小居就是蔣盛和秘書,她的師父。
而她實在算不上精英人才,當之有愧。
洛琪削好獼猴桃,遞給蔣月如。
“我不能吃。”蔣月如下巴對她微揚,“讓你削了是給你自己吃。”
洛琪:“......”
已經削好,隻好自己吃。
獼猴桃剛放嘴邊,還沒來得及咬,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洛琪抬頭,那道修長的身影已經推門進來。
她拿開獼猴桃,“蔣哥。”
來人是蔣月如的兒子,也就是蔣盛和的表哥,遠維資本的股東之一,她當年在遠維資本實習時的項目團隊老大,花花公子二世祖,蔣司尋。
當初她那個方案就是蔣司尋推薦給蔣盛和。
蔣月如年輕時和丈夫感情不和離婚,兒子跟著她,改姓蔣。
蔣司尋不喜歡被父母管,一直在國外,應該是蔣月如生病了他才回來。
蔣家的男人,不論是剛才來探望蔣月如的那幾位,亦或是蔣盛和與蔣司尋,都是萬裡挑一的好皮囊,氣度矜貴,帥得各有特色。
蔣司尋一貫的穿衣風格隻能用風流二字形容,今天居然穿了白襯衫,紐扣扣到最上面一顆,正正經經。
洛琪一時沒習慣。
蔣司尋手裡拎著一條深色條紋領帶,順手關上病房的門,對洛琪道:“別見外,吃你的水果。”
洛琪跟蔣司尋不陌生,不然也不可能稱呼蔣哥。蔣司尋每次回國都會請她吃飯,了解一下蔣月如的近況,再拜託她多多照顧蔣月如的身體和情緒。
蔣司尋把領帶往床上一扔,問母親:“下午感覺怎麼樣?”
“還行。”蔣月如看看床上的領帶,又看向兒子,“今天一副人模狗樣,領帶哪來的?你身上衣服誰給你買的?相親怎麼樣?人家看上你沒?”
一連四個問題拋過來。
蔣司尋倒水喝,單手解紐扣,紐扣解開兩個呼吸才順暢,“領帶和衣服都是三舅帶給我的,逼著我換下來,說我原來的襯衫流裡流氣,不正經,丟他臉。”
至於相親結果,“那個女的長什麼樣我不記得,一眼沒看。”熬了半小時,各回各家。
回國第一天就被三舅拎去相親,三舅管不了蔣盛和,就拿他往死裡折騰,他找誰說理去。
蔣月如調侃道:“你三舅覺得你缺父愛,你忍忍。”
蔣司尋無語,‘呵’一聲。
洛琪默默吃獼猴桃,不參與。
今天喝涼水都塞牙縫,一個獼猴桃沒吃完,病房又有人推門進來。嘴裡還有獼猴桃,胡亂嚼了幾口咽下。
“蔣總。”她條件反射般,倏地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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